眼看著飛船就要起飛,她喊完這句話後,顧不上其他,在樓頂跟著第二艘離她較近的飛船跑。前面還有一米就是邊緣,當準確的踏在最後一塊實地上時,路易莎縱身起跳,目標正是後一艘運兵飛船!
愛德文听到聲音後,他從過道沖進去,抬頭就看見空中飛躍的路易莎——他弄懂了她的意圖並開槍把跟著飛船跑的兩名士兵射殺。後面三發子彈打在了飛船駕駛艙的位置——但被側面結實的鋼板擋住。
而他也沒子彈了!
路易莎疾速墜落在第二艘飛船頂,重力賦予的巨大勢能轉化為動能,令騰空的飛船直往下沉。但人終究無法阻止機器,路易莎也沒指望能夠阻止——她迅速跳到船頭駕駛艙的頂部,一只手抓住船身邊緣的突起,穩住身體的同時,另一只手對準透明的防彈玻璃錘擊——爆發狀態下,連續五次的攻擊終于把擋風玻璃敲碎一個小口。她抽出身上的手槍,槍口伸入破碎的孔,對駕駛員射擊。
駕駛員中彈身亡,飛船在空中離地三十多米的地方歪扭起來,當路易莎爬到擋風玻璃前,朝里頭看時——她猛然松開雙手,像觸電般飛彈而起——「該死的混蛋!」她破口大罵,聲音從三四十米高的空中拉長下來——直到她屈膝墜落地面,天空中的飛船也被一團火焰吞噬,爆炸把船體撕碎,碎片如下雨般淋在地上。
愛德文跑過去,撿起地上路易莎的突擊步槍,然後伸手把她拉起。
「喂,露露!你能听到我說話嗎?」
「沒問題,謝謝!」她伸手拿過愛德文遞過來的槍,晃了晃腦袋,「目標確認逃月兌。」
「總會再遇到的。」愛德文說,他撿起地上的突擊步槍,又搜刮到了幾個彈匣,丟給路易莎,「接著彈匣!」
兩分鐘後,綠隊靠攏過來。
待到愛德文把情況向海倫說明後,她接到了藍隊的通訊。
「明白。」她掛斷通訊,對著綠隊說︰「紅藍隊已經找到博士,他們負責清空這一帶。維恩命令我們追擊那個逃跑的軍官,爭取最大限度的活捉。」
「確認敵軍首領?」路易莎問。
「有可能。」海倫點頭,「多找些武器,他們現在以低空飛行躲避雷達,並且已經遠離了城市,我們可能會花上些時間。」
「只要他們不離開行星就行。」愛德文把彈匣填到了突擊步槍里頭,但敵軍使用的F-A06突擊步槍總是令他感覺不習慣。
「露露,你帶人去找運兵船。」海倫對她說,然後點了三名隊員,指著三區倉庫,「剩下的跟我去倉庫,里面有懸浮車。」
綠隊分開行動。海倫帶著三名隊員打開倉庫門,里面擺放著幾輛實驗中的懸浮車,但造型並不像隊員們所見過的「車」,而應該是他們在海面上玩耍的摩托艇,長長的前蓋裝載著引擎和燃料,駕駛座在尾部,有兩個類似摩托車的車把,車把中間是一台控制顯示屏。
尼克坐在了其中一輛懸浮車上,輸入控制指令啟動引擎。車輛底部的引擎噴口朝下,噴氣朝下產生的反作用力克服重力,致使車輛懸浮地面十厘米。但考慮到耗能問題,懸浮車一般會混合氣體及空氣循環技術以節省能源。
海倫坐在他身後,一只手抱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拿著F-M06機槍,架在他的肩膀上,說︰「把你右耳的聲音接收器關閉。」
「明白。」尼克控制懸浮車轉向,前端的噴口朝著相反的方向扭轉,藍白色的火焰噴射著,尼克踩下油門,懸浮車發出低沉的轟鳴聲沖出,身後跟著的另外一輛懸浮車。
懸浮車相比運兵船的速度並不快,但運兵船沒有射擊點,也沒有靈巧的身軀,為了特種作戰需求,懸浮車或許比運輸船更能發揮作用。所以現在以一百二十公里時速飛行的懸浮車已經穿過部分狹小的街道,朝著提供的敵人逃月兌方向追擊。
「長官,外部通信。」尼克在綠隊頻道說。
「接過來。」
「綠隊,我是李松。」標準的中文一听就知道是李上尉,「現在批準你們使用在行星軌道上的偵測衛星,直到追擊行動結束為止。李松完畢。」
「明白,長官。」說完海倫接通運兵船的通信,「露露,現發送偵測衛星使用權限密碼給你,找個人使用並追蹤敵人逃月兌的位置,把所有的資料傳輸到我這輛懸浮車上面的系統來。」
「收到,長官。」
衛星的追蹤把搜索的時間大大節省,約莫五分鐘後,偵測的結果顯示在了懸浮車的控制顯示屏上。實時畫面播放著對方兩艘遠離基地城市,並朝著行星赤道附近飛行的敵軍登陸船。
在一片綠色的荒野中,綠隊追上敵人,並發生交火。
對方的登陸船裝有輔助瞄準系統的機槍,綠隊運兵船只要靠近射程內,往往都會成為在空中笨拙飛行的死靶子,在幾次失敗的嘗試後,運兵船放慢速度,為地面疾行的兩輛懸浮車掩護。
海倫扣住機槍的扳機,槍口對準天空中那兩艘登陸飛船射擊。相對平穩的懸浮車給射擊提供了一條比較穩定的彈道,鎧甲的智能彈道與瞄準輔助系統開始把子彈的路徑模擬出來,而海倫只需要根據計算結果射擊。
但成效不大,登陸飛船擁有一層厚的合金護板,在近距離射擊下,F-M06機槍或許能夠慢慢撕開裝甲,但現在是移動而且子彈不規則散布。前面的機槍仍舊是他們最大的敵人,尼克在開車的時候不僅要把速度提升,而且還要注意隨時對準他們的槍口。
「嘿,你猜我找到了什麼?」愛德文的聲音有些不合時宜的在海倫的通訊器里響了起來,她現在真想把他按在地上揍一頓,但後面的話令她立即抹去前面的想法,並覺得愛德文可愛起來——
「上次尼克偷藏的一枚口徑激光制導火箭彈還躲在後艙呢!」
「長官,他……」盡管很忙,但尼克仍覺得某些話不吐不快。
「廢話和其他私事等任務完成後再說,專心開你的車!」海倫呵斥道,「愛德文?」
「但船員艙太狹窄,我們不可能在這里頭發射火箭彈。」
「嗯?」海倫讓他接著說。
「我把發射器丟給你,然後我們在這兒照射激光,確定結束後就發射。怎麼樣?」
「立即實施。」海倫把機槍丟給一旁的綠隊隊員,轉頭看著運兵船敞開的艙門,愛德文抱著個綠皮的發射筒,懸浮車靠近飛船,尼克確認速度後,愛德文把東西朝著海倫扔來。
她伸手抱住,然後熟練扛在肩膀上,右手豎起拇指的同時確認燈在愛德文的顯示界面閃爍。
「打最前面那架登陸船!」
擒賊先擒王。路易莎調轉飛船的方向,離開懸浮車,讓艙**出去的激光避開後一艘登陸飛船,照射在前面那艘船上面。在增強光度的過程中,三秒返還的指令讓火箭彈確認目標。
海倫的顯示屏顯示距離目標飛船3430米,她壓下了發射的扳機——而這時,後一艘登陸船發現沖過來的火箭彈,它猛地一個橫向轉體,妄想阻擋鎖定物體的火箭彈——但導引頭檢測到了障礙物,迅速在空中劃了一個弧線,繞開第二艘登陸船,準確咬在了第一艘登陸船上。
登陸船尾部爆炸,火焰吞噬了尾部兩個噴口,失去推力的船朝地面墜落,砸在了泥土地面的同時往前蹭,並刨出了一道長達五六米的溝壑,最後才靜止下來。後面的綠隊追了上去,圍住這艘船。
綠隊把艙門撬開,抓住了里面所有人。有三個人在墜落的時候當場死亡,另外五個受到不同程度的傷害,但他們的目標——前軍官摩根上校只是受了輕傷,額頭被磕破,鮮血沿著臉頰流了下來。但他也許料到自己的未來,他沒有慌張,鎮靜地撿起地上掉落的帽子戴在頭上後,跟著綠隊走了出來。
「長官,」海倫干脆利落地敬禮,「如果沒有問題的話,你該跟我們回去了。」
但剛才那艘登陸飛船返回,橫在空中的同時,上面的士兵把機槍的槍口對準地面的眾人。
綠隊紛紛躲在就近的掩體上,並持槍準備迎敵——
「停!」摩根上校高喊道,他跑過來,站在了雙方即將交火的中間,「我投降!」他對綠隊說,然後轉頭看著天空中的運輸船︰「你們都放下武器,走下來投降,這是命令!」
他又對著綠隊說︰「他們不是叛軍!他們全都是的士兵,一切事情與他們無關,僅僅是士兵執行長官的命令而已!」
停下來的運輸船走出幾名茫然的士兵,而綠隊則過去把他們身上的武器全部收繳——但沒有為難他們,上校那句士兵執行命令的話是對的,他們根本不清楚一切,僅僅是履行了作為士兵的天職——盡管他們服從命令是錯誤的。
看見綠隊把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後,摩根上校綠色的眼楮打量著在場這些穿著鎧甲的巨人——更像是一個個精密的機器人——殺人機器。他嘆了口氣,問海倫︰「你們也是他們訓練出來的?」
海倫沒有否認,也沒有回答。
摩根上校笑了一聲,臉上的皺紋盡顯。
「他們又成功了。」他搖著頭,口氣听上去有些哀傷,也有些感慨,「和我當初一樣,但比我當初還要徹底——你們甚至無法窺視到真相的一角。」
海倫听不明白他說什麼,但面前這位已經五十多的上校在一個月前還是一名遠地殖民星的小型艦隊指揮官,無論叛變行為是否屬實,他的軍餃和表現出來的魄力都值得他們尊敬——但現在,他們和上校說過的一樣——執行命令。
上校靠了過來,他抬手按住海倫的肩膀,並不動聲色地她的手里塞了一個細小的物件,小聲說︰「你現在也許很困惑我為什麼這麼做,但真相總有一天會大白。這里面是足夠令一群人上躥下跳的東西……還有一部分留在了你們基地,但都已經來不及。」
「我不能確定讓你這麼做是對是錯,但當那些最迫切緝拿我的人來到這里時,我的命運也將走向終點,棋子終究是棋子,永遠跳不出棋盤……請你把這東西交給你最信任的人——無論是誰,但不要交給最先找到我的外來者,這算是我最後懇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