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維恩醒過來的時候,疲憊已經消失大半。他看見熟睡中的海倫近在咫尺的臉,轉頭看了一下其他熟睡的伙伴,和他呆在一起,他們永遠是那麼的放松,但現在還有事情要做。他搖了一下同伴們,都在短時間內都清醒了過來。
「該行動了!」維恩說。
他們走了出去,重新把雪白色的頭盔戴好,讓戰術全息鏡通電,並檢查身上雪白色的偽裝服,白色的軍靴……一切正常,短暫幾分鐘活動全身之後,他們拿起武器,開始朝著標記的位置走去。
山腳不遠處有一個破敗的哨所。了無人煙,很難令人人關注,但根據維恩的記錄,這周圍六次出現無人機的蹤跡,根據幾何學和概率,他們確認這個舊哨所是個重要的地方。
從山上往下跑比在山上踏雪走輕松多了,而且往下滑的那股感覺能夠刺激並保持精神亢奮——他們現在最需要這些。等到隊伍走到山腳下時,頭頂再次飛過一架無人機。
「快!我們跟上去!」
他們四個人分散開來,加速前進。
終于在前面一座山峰遮擋的後背,他們觀察到了無人機的起落情況。飛機在哨站前面的一塊沒有積雪的空地進行垂直降落,然後一棟房子內的工作人員打開地下基地大門,無人機被傳送帶接送,並消失在地表上。
海倫趴在地上,匍匐著慢慢往前挪動,偽裝服令她與環境融為一體,在熱感應探測的幫助下,她發現了地表的十名敵人。「八個人分別躲在兩旁的房子里,兩個人站在哨塔上發抖!」
「這肯定不好受!」愛德文同情的說。
「海倫,你負責哨塔那兩個人!等候我的命令!」維恩下達命令,「你們兩個,跟我來!」
維恩帶著路易莎和愛德文蹲著慢慢往前走,寒風呼嘯聲掩蓋了他們移動的蹤跡,而正在房內取暖的四個人顯然不會走出來享受冷空氣的吹拂。維恩模到了他們的門口,通確認了四個人的位置。
他拿出高斯釘槍,其他隊員紛紛確認就緒。
「海倫,三秒!」
「明白!」
當數到一的時候,愛德文推開沒有鎖上的房門,路易莎和維恩沖了進去,槍口各自對準負責的兩個人射擊,一秒後,所有人都被釘在了牆上。然後他們走出來,與海倫一起前往下一間房子,解決掉里面的人。
愛德文剛想處理尸體,維恩叫住了他。
「不用,根據我的計算,無人機大約每一個小時一批,現在我們還有約54分鐘的時間。」維恩看著時間表說。「先找到進入基地的控制系統再說。」
這里的設備並不復雜,他們在房間一側找到一組控制器。
「我們就這麼進去?」海倫問。
「當然。」維恩說,「如果你還有更快,更安全的辦法的話。」
他們最終還是決定這麼做。他們無法確定基地里的核導彈何時發射,越是拖延,意外就會越多。他們不希望導彈對準聯盟的部隊或者某處軍區。如果敵軍真如軍部所說的喪心病狂的話,他們甚至會對付城市。
他們跑到了緩緩打開的厚重的基地大門前,往下看是一片黑暗,但他們沒讓升降機運作。維恩指著旁邊的豎梯,說︰「我們利用這個下去!」
他們快速從緊急豎梯往下走,頭頂的大門很快就關閉,黑暗再次吞噬他們。他們開啟夜視模式,順著豎梯往下走了大約一百米後,來到盡頭。周圍沒听見人聲,維恩大膽跳了下去,迅速在一旁替隊友們警戒。
「希望這里的人不會很多!」路易莎說。
「這是地下導彈基地的標準構造。」愛德文說,「就和聯盟的標準一樣,或許我們不用這麼麻煩去找導彈。」
維恩也了解這種布局,當初他們在李松的指導下專門訓練過。在區別不大的環境中,輕車熟路的他們悄悄繞開敵軍,利用運輸無人機的軌道前進。維恩蹲著身體快速跑動著,並且在心里祈禱這時候千萬不要有軌道車行駛過來,沒人會想變成鐵軌下的肉醬。
他們躲開了幾批有可能發現他們的巡邏中的敵人,但也有幾個不得不消滅的對象被他們偷偷藏在了角落里。觸發警報之前,必須利用一切優勢。雖然這是一個送死的任務,但維恩還是希望隊員們能夠安全回歸。
但越朝著控制區域方向走,他就越感覺到事情無法控制。根據整個基地的構造和剛才行走的距離,並按比例縮小後,這無疑是一個龐大的地下基地,遠遠比情報描述的廣闊。
越是這種情況,他們就越危險。但沒得選擇,維恩接到的第一目標是消除核導彈的威脅,如果說前面還允許他們失敗的話,現在就再也沒有失敗的余地了——這個基地太龐大,擁有大批量的無人機,擁有的核彈也不僅僅是數枚。
最後,在離發射指揮中心還有一段距離時,維恩和隊員們躲在無人機的彈藥庫里休整。愛德文拿著軍刀在一名死去的反叛軍士兵身上擦了擦,其他人紛紛給自己的槍換上新的彈匣。維恩看到他們專注的模樣,最終還是忍不住對他們說出實情。
「士兵們,」他坐在地上,看著他們,「你們可能也猜到了,這個基地的規模比情報要龐大很多倍。但也意味著,我們行動不允許失敗,我們要面對的敵人也比預期的要多很多倍,如果我們……」
「一切都不會有問題的。」海倫打斷維恩,「無論多大的困難,我們都會完美的完成任務。從畢業至今,猛虎團執行了七次他人必死的高危任務,但我們始終都完美完成了,這次也不會例外!」
「也只會給我們的戰績在添上其他人永遠無法超越的完美一筆而已。」愛德文永遠都不在乎。
「長官,你向來都是我們的核心。」路易莎說,「只要有你帶領,我們永遠無所畏懼!」
他們所有人的手都緊緊抓在一起。
維恩知道他錯了。他的小隊依舊是不可戰勝的!
「那我們要不要放點煙花?」愛德文拿出他身後的炸藥包,眼楮停留在了滿屋子無人機近程導彈的戰斗部上。
「還不是時候。」海倫搖頭,「這個基地抗核打擊,引爆這里根本無法影響其他區域。」
「噢,那好吧,先留著。」
「首先,我們現在得先找到控制中心,取消並破壞掉所有導彈的發射計劃。其次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們繼續刺殺那名少將。」
維恩看著大家,他們都一致點頭同意。但他沒談及或者是刻意避開的——他們該如何出去?
小隊躲開路上為數不多的監控區域,且離控制室越來越近。
「海倫、露露,你們沿著豎梯爬到那兒,佔領高處。」維恩對著兩名隊員說,他手指著前方約三十米高的一條過道,往上有一個隱秘的區域。「愛德文,你和我一起靠近控制區,盡量不要驚動敵人!」
「明白!」
海倫和路易莎先行一步。她們悄悄地繞過被發射架和一枚彈道導彈推進器遮擋的區域,利用陰影沿著豎梯往上爬,在過道小心走了一段,躲在了一個專門提供焊接推進器的位置。她們傳來確認信號。
愛德文和維恩分開,他們從兩個方向靠近控制室。
維恩沿著右側的過道往前直走,運動探測器顯示前方一個活動的紅色目標,他把釘槍抵在肩膀上,瞄準器的準心在戰術眼鏡上同步顯示。他快速轉身,槍口對準那名穿著輕型護甲的士兵的頭部,扣下扳機!
鮮血呈拋物線往後飛去,那名士兵瞪著眼楮栽倒,維恩快步上前扶住他的身體,拖到了一個角落里藏著。
他看了一眼頭頂,控制室就在哪兒。
他沿著蜿蜒往返的樓梯往上走,雙腳小心翼翼的踩在鐵板上,盡可能的減小動靜。
前面有兩名持槍的士兵走了下來,他們踩在樓梯上發出的聲響回蕩在空氣中。維恩屏氣凝神,彎腰蹲在了樓梯上方的轉角。當那兩個人下來的時候,他快速開槍——萬幸,他們沒有發出聲音就已經死去。
維恩繼續往上走。他現在必須要快,堆積的死人越多,他們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
但他有些著急了,當來到三層拐角的時,沒看運動探測器就殺死一名衛兵,但後面一側的衛兵聞聲轉頭,發現尸體的同時把槍口對準維恩——刺破空氣的聲音把那名士兵的腦袋射穿,維恩趕緊沖過去扶住,然後輕輕放在地上。
「別忘了還有我們!」海倫的聲音響起。
「干得好,女士們!」
他最終來到控制室外,另一側的愛德文也發出確認信號,準備就緒。
他取出身上的手雷,愛德文拿出了震爆彈。
他們一起把東西朝著窗戶內丟了進去,並在一秒後站起來,瘋狂射擊!
五名被敵人紛紛倒在血泊中。電磁脈沖影響著他們的通訊,震爆彈令他們失去視覺和听覺,呼救的信號始終無法發出。
「清空!」維恩在隊伍里說。
「我們立即趕過來!」海倫說。
中央控制區的儀器都有很強的電磁屏蔽功能,爆炸的中頻小功率手雷沒有對其電路照成殺傷,但當維恩把掌上電腦接入系統三秒鐘後,屏幕界面立即跳出紅色刺眼的警告字樣!
「控制區受基地人工智能的控制!」維恩眼疾手快,立即手動切斷連接,所幸AI沒有立即發現他們,「好險,我早該想到這一點的,這麼龐大的基地怎麼可能沒有AI的控制呢!」
路易莎看著懊惱的維恩,想安慰幾句,但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要不我們干脆把炸藥包放在核彈頭里面?」愛德文也沉不住氣的說。
「沒用的,小劑量的爆炸無法把不可控裂變推至反應爆炸的臨界點!」海倫否決了他同歸于盡的想法。「何況,這些大部分都是聚變型武器。」
維恩原地踱著步子,並努力告訴自己這時絕對要冷靜。他知道給他們的時間不多,潛入的敵人遲早會被發現。但現實告訴他,他們的任務已經走到盡頭,人工智能就像橫在他們面前的萬丈高牆,無法翻越!
「從源頭解決!」他的腦海突然閃過這點。
「我們去找人工智能的核心?」海倫也明白過來。
「對極!」維恩點頭,並往下走,「既然有AI擋在我們面前,那我們就把AI干掉,然後重新控制整個基地的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