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鵬出門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距天亮,已經不足兩個時辰。
後半夜的天氣冷得刺骨,邱鵬用最快的速度奔跑著。
他能夠感應到,背後有一個人,在他的身後不遠處,時左時右地跟蹤著他。
邱鵬故意測試那人的實力,就加快了速度向前奔跑,竟然都無法將那人擺月兌,心中不由得暗暗吃驚;這封時寒手下,果然是人才濟濟。
不一會兒,來到天人間。
邱鵬翻牆而過,逕自向後院的小紅樓走去。整座樓,只剩下一間房間的燈仍然亮著。
一個女子的身影,被燭光投射到窗戶,秀發如雲,依稀就是蝶媚;彷佛是蝶媚在故意昭示著邱鵬她在哪個房間一般。
邱鵬輕而易舉地扳著欄桿,跳二樓,翻窗而入,見到蝶媚正坐在桌前,對這一支蠟燭,靜靜地讀。
桌台的幾點微弱的亮光,將整個房間照得亮亮的。
屋子里溫暖如春,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淡淡的、迷人的甜香,給人一種夢幻般的感覺。
邱鵬太熟悉這香氣了,在東方聯盟,第一次見到蝶媚,她的香閨,就彌漫著這股讓人難以忘懷的香氣。
這看起來應該是一間臥室,面積並不大,卻溫暖而舒適。
左面擺了一張精美的床,右面是一張梳妝台,對門放著一張桌,面擺了一排籍。靠窗是一張小案幾,旁邊是一張躺椅。
房間里陳設雅致,配合著一些卷氣和女孩子式的乾淨整潔,還有一片淡淡的脂粉香氣。
邱鵬想到這便是蝶媚香閨,自己此刻竟能登堂入室相會,心中不由得有一種非常特別的、想入非非的感覺。
蝶媚就靠躺在躺椅,腳下踩著一只腳凳,身披著一丈薄被,懷里抱著一個手爐,右手拿著一本,正在靜靜地對著燈光看。
她的神情慵懶而寧靜,配合著她那舒適的坐姿,給人一種非常安詳、溫馨和寧靜的感覺。
就連邱鵬在旁邊看著,都覺得這樣子在一個寒冷的夜晚,在溫暖的臥室里,躺在躺椅全身放松看,彷佛是一幅美不勝收的圖畫一般。
見到邱鵬突然闖入,蝶媚竟然沒有絲毫的驚訝流露出來,眼楮從本移到邱鵬的臉片刻,說道︰「你來了,坐。」
指了指身邊的一張椅子。
邱鵬有些詫異,又或者不忿她一副毫不驚訝的表情,說道︰「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來?」
蝶媚的視線從本移開,向邱鵬笑了笑,似乎在說︰「你不是來了嗎?」
邱鵬無奈,坐到蝶媚對面的椅子,說道︰「算你狠。你能想到用香囊來為我解圍這一招,自然能夠猜到,今晚我一定會繼續來這里做戲,才能夠取信於封時寒。」
蝶媚這才將手中的放在膝,微笑道︰「你不要生氣,其實我沒料到你會來的這麼晚。」
邱鵬心說︰「連我自己都沒有料到,如果不是紀弦那婆娘突然發癲的話。」
說著,蝶媚伸出尖尖的手指,遮在口,慵懶地打了個哈欠,邱鵬從沒想到,一個人的哈欠也可以這麼優雅動人,甚至充滿誘惑的味道。
蝶媚倦慵的用手背托著下巴,說道︰「蝶媚還以為,你今天不會來了呢。」說著,蝶媚輕輕地搖著躺椅,眯著眼楮,一副悠閒的樣子。
邱鵬無心欣賞,望著蝶媚,心中猶豫,不知道怎麼向蝶媚提出這個難以啟齒的要求。
蝶媚正抬眼望著邱鵬,怔了怔,詫異地說道︰「邱鵬公子是不是有什麼事?」
邱鵬猶豫說道︰「那個媚姑娘」
蝶媚看邱鵬一臉尷尬,卻不好意思說出請求的樣子,笑吟吟地說道︰「邱鵬,給我倒杯茶好嗎?蝶媚覺得很是口渴。」
邱鵬心中一松,能夠拖得片刻,晚一點,再提出一些自己都覺得很過分的要求。
在這之前,邱鵬可從來沒有想過,面對著蝶媚的時候,說出這句話竟然會這樣的難。
邱鵬幾乎是欣然地走到旁邊的桌,拿起茶杯,為蝶媚倒了一杯茶,遞到蝶媚的跟前。
蝶媚繼續看,頭也不抬,口中說道︰「幫我試試夠不夠熱,好嗎?」
蝶媚那甜膩的聲音,此時似乎有一股魔力一般,竟然連邱鵬覺得難以違抗,便伸嘴嘗了一口,那茶清甜香醇,但是,茶水卻已經涼了。邱鵬說道︰「有些冷了。」
「旁邊有熱水,可不可以幫我加一點呢?」
她的語氣有一股懇求的味道,雖然是在指使別人做事,但卻絲毫都不讓人覺得不快,反而有一種樂意效勞的感覺。
邱鵬倒掉涼茶,添了熱水,嘗過以後,說道︰「應該可以了。」
蝶媚的眼楮仍然放在本,卻彷佛能看見一般,伸手便將茶杯從邱鵬的手中接了過去,把杯子放在嘴邊,輕啜了一口。
邱鵬心中又感到那古怪的感覺。
蝶媚這才放下手中的本,半身坐起,笑吟吟地說道︰「所謂禮下於人,必有所求。」
「我讓你做那麼多事,若是平常,至少也會抗議二句,現在竟然二話不說,一副心甘情願的模樣,一定是心中有所求?」
邱鵬看到蝶媚愜意地啜飲著杯中的茶,不知怎的,竟有一種愉快滿足的感覺。
他心想︰「難怪有那麼多人,喜歡被蝶媚驅使,這女人的確有一種讓人心甘情願為她效勞的魅力,甚至還因此而感到快樂滿足。」
邱鵬苦笑地說道︰「正是。」
蝶媚又喝了一口茶,把杯子慢慢地放在案,嘆了一口氣,說道︰「你欲言又止,似乎竟然不敢說出心中所求,那麼想來,這要求的必定是非常過分,連你自己都覺得有悖情理了?」
邱鵬無奈的攤了攤手,說道︰「全中。」
邱鵬又道︰「一來難以啟齒,二來,想來蝶媚小姐也不會答應。」
蝶媚揚了揚眉毛,嘴角微笑說道︰「你不說,怎麼知道我不會答應的?說說看,邱鵬公子的請求,試問世間有幾個女子能夠拒絕呢?」
邱鵬得她鼓勵,勇氣大增,心想,這女子果然善體人意,無怪乎有如此多的男人為她著迷。他說道︰「我想借蝶媚的香閨小住數日。」
蝶媚想都不想,開口便道︰「行。明天奴家便搬出去,邱鵬公子愛住多久都成。」
邱鵬一愣,猶豫半晌,才期期艾艾的說道︰「那個我的意思是和蝶媚小姐一起。」
蝶媚臉的笑容驀然斂去,兩只明亮的眸子,望著邱鵬,似乎在審視著邱鵬的意圖。
邱鵬在蝶媚的注視之下,感覺像是在被審問一般,心虛地低下頭。
蝶媚微笑的說道︰「邱鵬是想用蝶媚,來作為迷惑封時寒的掩護了。不過,邱鵬憑什麼,會認為可以向奴家提出這樣的要求?
「莫非邱鵬你認為,奴家也如那些少女一般,對邱鵬你一往情深,以至於甘願奉獻一切,為你做出這種驚世駭俗的事情嗎?」
邱鵬大感狼狽,搖手說道︰「邱鵬怎敢有這等狂妄的想法。蝶媚小姐蘭心蕙質,風采氣質,世所罕見,又怎麼會看邱鵬這般粗魯之人。」
「我是糊涂了,竟然會提出如此冒昧唐突的要求。蝶媚你不要見怪,我這就走。」說著,轉身便要走。
邱鵬覺得臉頰發熱,滿頭滿腦開始不受控制的流汗,心中羞愧不已,很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他從未覺得如此尷尬過,深悔剛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