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茫茫的大草原上,此刻已經沒有以往安寧恬和的景象,肉眼所及之處皆是一片狼籍。本來茂密的草叢,即使是在狂風之下都不折腰,此刻竟然大部分都折斷開來,葉子散落滿地。
這時候,一道人影竄了過來,伸手模了模了地上的土壤,以及那清晰的腳印,回頭對同伴說道,「不久之前就七個人從這里經過,向著墮落之地的所在方向走去。」
他的同伴是一位老者,看模樣大約六七十來歲,雙鬢須發斑白,可是卻神采奕奕,精神矍鑠。望著人對老者一副恭敬的模樣,大概是老者的下屬。
老者點了點頭,隨後道︰「無妨,應該不是我們的競爭者,七個人,即使得到了那樣東西,只怕也不好分配吧。如果老夫所料不錯的話,應該是附近的佣兵和冒險者眼見獸潮來襲,倉皇的奔逃起來而已。」
那下屬點了點頭,恭敬的道︰「主人,此處離墮落之地已經不遠,我們還是加快步伐吧。」
「嗯。」老者沉聲應了一聲,隨即身影一閃,下一刻已經出現在一百多米之前。他的下屬目光之中一片狂熱崇拜,隨後也跟著縱身飛掠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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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喀喀喀!」一陣清脆的吱吱聲傳來,就像是那種古老建築的木門被推開一樣的聲音。
隨著這道聲音的傳來,眾人不禁凝神閉氣,隨後望向了那墓葬之中。
眼過之處,只見一道木棺正在輕微的搖晃,聲音正是從那里發出來的,棺材蓋不時的抬起放下,就像是有人在奮力的想從棺材里爬出來一樣。
眾人不禁听的是毛骨悚然,就連龍缺都皺著眉頭,一臉的警惕模樣。
沒有人說話,所有的人目光都死死的盯著不遠處的木棺。
當「砰」的一聲巨響,巨棺頂部被推開的一剎那,眾人不約而同擺起了防御的架勢,正準備一旦形勢不對立馬掉頭就跑。
德克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驚慌失措的道︰「該死,這究竟是什麼鬼東西,是人還是鬼。」
的確,當棺蓋被推開的一剎那,眾人不禁頭皮都發麻。
只見一個全身身穿黑袍,從頭到尾盡皆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人從里面爬了出來,就像是極其勞累的吐了口氣,大口大口的呼吸了起來,又像是長久未呼吸新鮮的空氣,要一次呼吸個夠似的。眾人不禁覺得有些毛骨悚然,也是幸好同伴較多,所有多少有些安全感,如果是某個人獨自看到眼前的景象,恐怕會被嚇得魂飛魄散。倒不是這人意志不堅定,而是眼前的景象實在是太詭異太嚇人。
不過下一刻那黑衣人卻停止了呼吸,腦袋一轉,眼楮珠子已經盯著在場的眾人。雙眸之中射出了異樣的眼神。
「你們是入侵者?」那黑衣人緩緩張開口,說道。
眾人不禁一愣,雖然沒有過冤魂一類的不干淨東西,但是也可以想想那類東西說話的聲音應該比較難听,可是眼前這黑衣人說話很明顯和正常人沒有什麼區別。
「你是誰?」龍缺整個人蓄勢待發,雙眼死死的盯著眼前的黑袍人,問道︰「為什麼我完全感覺不到你的氣息,你究竟是人是鬼?」
「哼哼,我是人是鬼不重要,總之你們馬上都要去見鬼了,竟然膽敢闖入主人的安息之地,驚擾了主人休息,實在是罪不可恕。嗯,就將你們盡數殺死,來安慰主人受驚的靈魂吧。」隨著他話音落下,眾人紛紛臉色一變,能夠很清晰的感覺到周圍的氣勢為之一滯,隨後瞬間增大,壓的她們呼吸不過氣來。
這個時候,不論是龍缺還是濟科的眼神都變了,如果說剛才他們還沒見到黑袍人出手,看不清對方實力之下,還想斗上一斗,看著這一刻,當看到黑袍人輕松寫意的便造成了如此之大的氣勢之後,連斗的心思都沒有了。
對方僅僅憑借著氣勢就能夠將他們壓的呼吸不過來,這都還沒有出手,眾人一驚支持不住,這還有什麼好打的,完全不是一個級別。
「跑!」濟科忽然小聲驚呼道,聲音恰好傳進了眾人的耳朵里。、
一瞬間,眾人不約而同的向著進來的入口涌去,速度之快,生平僅見。那可當真是使出了吃女乃的力氣向外倉皇的奔跑。
身後的黑袍人也不知道是人是鬼,已經讓他們徹底的失去了斗下去的勇氣。」想跑,哼!還是全部留下給主人陪葬吧。主人一個人想必在那個世界里很孤單呢,老奴雖然有要事在身,不能親至服侍,但是送你們幾個下去也是不錯,主人一定會高興的。」這番話說的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語。
可就在他自言自語的時候,黑袍人動了,他僅僅是抬了抬手,便一把卷起了眾人。
「見鬼,這究竟是什麼力量,我的身體怎麼不听我的使喚了。」休賽大罵了一聲。
當見識到黑袍人的這一手時,龍缺終于放棄了奔跑,滿臉土色,聲音木訥的淡淡出幾個字,「這是領域,領域的力量!「
眾人都是斗者,自然清楚領域是什麼!聞言不禁呆了呆,像是沒有挺清楚一般,隨後不可置疑的大叫起來,眼神滿是驚疑,「什麼?這是領域?哦,見鬼!」
「斗神強者!」濟科無奈的苦澀的緩緩吐出四個字。
「哼,還算你們有點見識,竟然可以分辨出老夫領域。不過該死的還是要死,誰也救不了你們,誰叫你們驚擾了主人呢。」黑袍人的聲音開始有些激昂,可是越說越低沉,像是被牽動了什麼傷心的往事一般。
領域,斗神強者的標志。只要進階斗神的層次,都能控自動操縱身邊附近的空間。
這是空間神通!
實力相差太大,太懸殊。在斗氣強者的領域面前,眾人就像是小孩子一樣輕易的便被捉住,隨後狠狠的向後一扯,盡數摔在了地上,摔在黑袍人的面前。
這個時候黑袍人緩緩地從棺材當中走了出來,所到之處,帶起了一片灰塵。「這一覺睡了多少年?」他輕聲的問自己道,隨後歪著腦袋思索了一會也沒想出答案,不禁搖了搖頭,不再去想。
「好了,我現在就送你們上路吧。讓你們去陪伴主人。」說著伸手就要向林濤抓去。
眼前著那只被黑布纏裹的右手向著自己腦袋抓來的時候,林濤全身動彈不了,只能閉上眼楮,迎接那一擊的降臨。
可是等了片刻之後,發現沒有如自己想象的那般,自己依舊活著,不禁睜開了眼楮向著眼前的黑袍人望了去。
雖然看不清黑袍人的面部表情,但是林濤卻讀出了對方眼神之中的驚訝,正在好奇對方為什麼看著自己的眼神會驚訝的時候,黑袍人那特有的低沉聲音突兀的在耳邊響起,「這,這是。你,你竟然……」
黑袍人聲音之中滿是不信,目光肆意的在林濤的身上打量了起來,良久之後,他嘆息了一聲,放下了那已經拍在了林濤腦袋上的右手,轉身道︰「你們走吧,不要再回來,否則的話,下一次我真的就不會這麼手下留情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的不明所以,都搞不清楚這到底發生什麼事情。這黑袍人的前後的行為舉止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轉變。這也太突然了,前一刻還信誓旦旦的要將自己等人殺死,卻突然之間又要放自己等人走。登時搞的眾人不明所以。
但是身體周圍的那股壓力卻是明明白白的消失,一瞬間消失的干干淨淨,略微的活動了活動四肢,當下再也顧不得心中的好奇,紛紛站起身來,向著出口涌去。
「慢著,你們還要按原路返回嗎?那里已經被岩漿充斥,不想死的話還是從這邊走吧。」隨著黑袍人的聲音響起,眾人回頭望去赫然見到山洞一側的牆壁之上「轟隆隆」突兀的扯開一個口子。當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想著那個洞口跑去。場面倒是有一些滑稽。
「誒,沒想到竟然會在這里遇見,多少年了。可是現在的他真的是太弱了,弱的根本無法去承擔這個重任,還是當他成長起來之後再知道吧。」林濤不曾察覺的是,自始至終黑袍人的目光都一直緊緊的盯在他的身上。
雖然心中好奇剛才黑袍人口中說的話,又為什麼會突兀的放掉他,但是此刻形勢所逼,也顧不得想那麼多,逃命才是大事。誰敢保證這個性格怪癖的斗神強者會不會突然改變主意呢,在他的面前眾人就猶如螻蟻一般渺小,當真是想捏就捏,想搓就搓。
當走進這個洞口,離開寬闊的山洞之時,林濤像是感覺到了什麼,回頭忘了去,卻看到黑袍人冷冷的盯著自己,頓時嚇了一跳,趕緊轉過頭跟上了眾人的腳步。
可是那股感覺不會錯!那不是黑派人給他的感覺,是一種召喚的聲音,不錯,像是召喚著他向著那個神的墓地走去。
林濤冷不防的打了個激靈,回過神來之後才發現自己的後背滿是汗水,這種感覺實在是太詭異了,自己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反觀眾人的臉色都是一臉的急切,分別沒有感覺到那股聲音。
林濤想要回頭一探究竟,卻因為身後那個一直冷冷的盯著自己黑袍人,最終不得不放棄了這個在他看來十分荒謬的想法,嘆了口氣,走掉了。
就在眾人走了之後,那黑袍人終于轉過身,視線從林濤消失的方向移了回來,目光緊緊的盯著那個豎插在土地上的石碑,嘆了口氣,有些感慨的道︰「又是一百年過去了,主人,僕人,戮,向您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