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衣決無風自動,那精致帥氣的俊顏在陽光的照射下無比炫目,幾縷調皮的發絲遮在額前,為來者減了一絲戾氣,添了些許活力。
「徐子易,你白爺爺在此,還不速速磕頭認錯!」囂張至極的口吻,目空一切的眼神,以及瀟灑臭屁的動作。
沒錯,這突然登台的正是目前下落不明的錦毛鼠,白玉堂!
至于白玉堂為何會憑空出現在此,還得從他離開龐府那時講起。原本他打算直接殺到開封府與展昭一較高下,可為了自己與安樂侯之間的那點兒破事,他整整糾結了一天一宿。最後,依舊無計可施的他只能悻悻然的走出藏身之地。
剛一出門,白玉堂就發現了張貼在開封各處的通緝告示。沒多久,他便知曉了有人昨夜冒用他的名諱,在汴京犯下數起盜竊案。
盡管他猜不到對方是誰,此舉究竟意欲何為,但對方既然敢冒名頂替,就要承擔相應的後果!一氣之下,白玉堂沖出了開封,馬不停蹄的趕奔陷空島。
可誰成想,他竟在中途走錯了道!
而非常‘湊巧’的是,在他停留的村鎮遇到一位前往茉花村參加比武招親的少俠,兩人結伴同行,這才避免了他再次走丟的命運。
當白玉堂隨那位少俠來到茉花村,恰好目睹了丁母受傷的那一幕。
茉花村和盧家莊僅有一水之隔,再加上五鼠的父輩辭世的早,所以這附近就只有丁母一位德高望重的長輩。雖然在白玉堂的眼中那丁母比自己還不著調,但小時候每當他闖禍,都會乘小船到丁府去避難。因為丁母非但不會像大姐那般凶他,反倒端出精美的糕點,邊吃邊給他講以前闖蕩江湖的趣聞軼事。
所以,總是意氣用事的他見丁母受傷,想也不想便飛身躍至台上。
擂台後的一角,準備出手救人的龐昱見狀,不由得松開緊握的粉拳,嘴角隨即揚起一抹玩味兒的淺笑。
看樣子,事情比她預計的還要有趣…
「黃口小兒,休在那里信口開河!」徐子易把大斧往胸前一橫,氣得是吹胡子瞪眼楮。倘若不是礙于武林前輩的身份,難保他不會將面前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一劈為二!
「小爺我是不是信口開河,你這孫子稍後一試便知!」白玉堂手中翻轉,在空中挽了個劍花,直奔對方的面門而去。那徐子易也不含糊,快速向旁撤出一步,輕松閃過。
于是,兩人就打在了一起,戰在了一處!
論功力,徐子易和白玉堂卻並沒有相差多少。前者是成名許久的武林前輩,而後者不過才剛在江湖上初展手腳。說句不好听的,那徐子易出來混的時候,白玉堂還在他娘肚子里沒出世呢!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看,白玉堂能和徐子易打成平手,也算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
徐子易本想用自己的大斧砍斷白玉堂的寶劍,但武學天賦極高的白玉堂又豈能讓他如意?白玉堂一見那把巨斧迎面打來,便將自己的寶劍撤回,叫他是想削也削不著!
盡管如此,白玉堂卻一改先前的目中無人,好看的眉尖兒微微蹙起,手上的招式更是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怠慢。
眨眼的功夫,兩人已經交手不下五十個回合。徐子易做夢也沒想到白玉堂那小娃竟會有這麼大的能耐,暗自咬了咬牙,他今天算是豁出去了,只要等奪得兩柄神兵,臉面名望什麼的都置之度外…想到此,他模出事先藏在袖中的毒鏢,虛晃一招,見白玉堂壓刀在後窮追不舍,瞅準時機,‘啪’的抖手一口氣甩了三支出去…
瞧徐子易肩膀微微晃動,白玉堂頓覺不妙。他深吸一口氣,腳尖點地,縱身高高躍起,堪堪躲了過去。見狀,徐子易不由得大吃一驚。
與此同時,處在半空中的白玉堂嘴角不禁泛起一絲冷笑。別的他也許未必會有勝算,但比暗器,他卻是內行中的內行。
要知道,奇門遁甲、機關暗器可都是他的強項,換而言之,他是專門用那玩應兒打別人的!
白玉堂從兜里掏出一把墨鈺飛蝗石,攤開約莫有二十多顆。緊接著,他把寶劍橫過來叼在嘴里,雙手打飛蝗石。
只見那些飛蝗石如同連珠炮一般,以極快的速度朝徐子易打去。他們倆本來離的就很近,如果是一兩顆徐子易還有辦法應付,可白玉堂一打就是二十多顆。此情此景,無論換成誰都招架不起啊!
所以,徐子易這廝就悲催了…
‘砰砰砰——砰砰砰——’
徐子易的頭被墨鈺飛蝗石擊中,發出類似老和尚敲擊木魚的響聲。眨眼的功夫,他的頭便鼓起一圈大包,各個能有算盤子兒大小。稍微打得重的,都成了開花滿頭,鮮血崩流…
待飛蝗石打沒了,白玉堂也剛好翻身落地。趁徐子易疼得抱頭滿地打滾之際,白玉堂重新握好寶劍,快步上前,意欲直取徐子易那偽君子的小命兒!
別看白玉堂年紀不大,為人還非常小白。可他下起手來,卻是半點兒都不含糊,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狠辣決絕。否則,他也不會初認龐昱便揮掌相向。
然而,沒等白玉堂的劍鋒踫到徐子易,就被從旁橫插過來的劍鞘給擋了回去。
「白五俠,得饒人處且饒人。」劍穗在半空微微擺動,一襲官衣打扮的展昭不知何時立于登上了擂台,站到白玉堂的近前。
「臭貓,你算那棵蔥,也配管小爺我的閑事?」白玉堂把脖兒一揚,心下瞧展昭是一萬個不順眼,語氣是要多蠻橫又囂張。
展昭一拱手,耐著性子好言相勸道︰「白五俠,徐子易的所作所為固然過分,可卻罪不至死。現在他已經受到相應的懲罰,你又何必咄咄逼人呢?」
「小爺我咄咄逼人?」白玉堂不屑的冷哼一聲,眉宇間盡是嘲弄之色︰「倘若不是小爺我,丁家早就遭了他的毒手。假如今日放虎歸山,難保他不會再起加害他人的惡心。所謂‘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小爺我豈能留他這禍害繼續苟存于世?」
說罷,白玉堂再次揮劍而上。迫于無奈,展昭只好撥劍相迎。如此一來,好端端的比武招親愣是變成御貓和錦毛鼠較量的舞台。
兩人打得難舍難分,足足一百多個回合過去了,可仍未打出個高下。那邊,緩過氣的丁母朝一雙兒子使了個眼色,丁兆蘭丁兆蕙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移動身形沖入戰圈,將一貓一鼠分別攔至兩側。
「徐子易打贏了愚弟,而白五俠又將其擊敗,因此白五俠獲得與舍妹比武的機會。」丁兆蘭一抱拳,如實敘述道。
「當然,與白五俠不相上下的展南俠理應得到相同的待遇。」丁兆蕙從旁補充,笑得連眼楮都眯成了一條縫。
盧家莊的那個小鬼姑且不論,如若能把堂堂的南俠收為妹婿,他們丁家可就是祖墳上冒出了青煙,列祖列宗顯靈嘍!
不是他這個做小舅子的自吹,闖蕩江湖數十載,他還真沒見過有哪個比展昭優秀的!當然,白玉堂要是能再成熟穩重幾分,也不失為一談婚論嫁的如意郎君。
「丁二爺,展某——」不待展昭婉言拒絕,台下忽然傳出陣陣的抽氣聲。展昭下意識的循聲望去,等他看清來人的面容,那似曾相識的感覺不由得令他呼吸一緊。
一身短衣襟打扮的龐昱微微一笑,朝台下抱拳施禮道︰「小女子丁月華,拜見各位英雄!」
「不知還有沒有想要與我們兄弟過招的俠士?」丁兆蘭淡淡的掃視一圈,做了最後的詢問。而在場的眾人見丁家三女竟出落得如此標致,心中紛紛冒出想要一親芳澤的念頭。可台上那一紅一白兩道身影宛若兩座不可逾越的大山,硬生生地阻斷了他們與佳人之間的情路。
「既然各位俠士無意打擂,下面有請舍妹與展南俠和白五俠過招。」丁兆蘭的話一出,展昭和白玉堂均皺了下眉,這听起來怎麼覺得是丁月華要同時應戰他們兩個呢?
「喂,你們還杵在原地做什麼?快點兒攻過來啊!」龐昱莞爾一笑,挑釁般的夠了勾手指,那囂張的模樣照先前的白玉堂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丁姑娘,展某不願此地發生流血事件才上台阻止,並沒有打擂的意向。」
「小丫頭,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竟想跟小爺我過招!」盡管展昭和白玉堂的表情各異,但歸根究底,都是不想與龐昱這名‘弱女子’拳腳相加。
對此,龐昱只是饒有興味的搖了搖頭,「既然你們不願,那我可就先出手嘍!」話音未落,她整個身子便如離弦的箭般沖了出去。
展昭和白玉堂先是一驚,待他們反應過來,‘丁月華’早就翹首立于擂台的另一側。不過,她那蔥白的小手卻較之前多了兩樣東西……
「嘖嘖,沒想到,你們竟把人家送的定情信片刻不離的戴在身上。」龐昱那水汪汪的大眼楮一閃一閃的,唇角綻開一抹揶揄的弧度,笑得好似偷腥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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