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魂帶著紅線離開酒樓時,天色已黑。
他疑惑地看著紅線,問︰「飛瓊和你師妹去香山看紅葉,怎麼看了一個下午都還沒回來?」
紅線撇嘴︰「這個嘛……師父您都不知道,徒兒自然也不可能知道。師父你不是會算卦麼?算一卦不就得了?」
這丫頭真是沒大沒小!風魂嘆氣。
他正要說話,紅線又叫道︰「看,小師妹回來了。」
風魂回頭一看,果然看到隱娘正從街頭另一邊急急奔來,許飛瓊卻沒有跟在她的身後。
由于街上還有些人,隱娘不敢使用御劍,以免駭人听聞。風魂見她一臉焦急,連忙迎了上去,問︰「隱娘,出了什麼事?怎麼只有你一個人?」
隱娘來到師父面前,低頭嚅嚅道︰「師父,我、我好像說錯什麼話,把飛瓊仙子氣跑了。」
「只是這樣?」風魂不由笑了一笑,沒太在意。許飛瓊本就有些愛生氣,不過跟隱娘這樣一個乖巧的小丫頭也有氣生,這心胸也未免太狹窄了吧?
他問︰「你跟她說了什麼?」
隱娘道︰「其、其實也沒什麼。在回來的路上我告訴她,說我與師父在洞庭湖邊遇到過李白先生,于是她問我當時的經過,我就……」
風魂心叫一聲不好,問︰「你把李先生作的那首‘曉入瑤台露氣清,座中唯有許飛瓊’念給她听了?」
隱娘眼眶一紅,低低地嗯了一聲。
風魂急道︰「她往哪個方向去了?」
隱娘向南邊指了一指。
「你們先找個客棧休息,我去把她找回來。」他正要趕去,回頭一看,卻見隱娘仍是站在那不言不語,只好走到她面前將她摟了一摟,「傻瓜,飛瓊仙子不是在生你的氣,她是在生師父的氣。」
隱娘道︰「可是……」
風魂道︰「是為師先騙了她,她生氣也是應該的。放心好了,以她的性子也氣不了多久。你先跟師姐去休息,好麼?」
隱娘這才點了點頭。
風魂也不敢再耽擱,拐到無人的角落,很快便借著遁法離開了。
紅線來到隱娘身邊,見小師妹還是一臉愧疚和難過,于是牽起她的手,笑道︰「放心吧,師父哄女人很有一手的,我看他用不了幾下,就會把飛瓊仙子再追回來。」
隱娘卻是眼眶一紅,悄悄落下淚來。
紅線見她的樣子有些不太對勁,不由問道︰「怎麼了?自從師父帶著飛瓊仙子回來之後,你好像就不怎麼愛說話了。」
隱娘身子輕輕地顫了一下,頭更低了︰「我、我只是、只是……」
紅線疑惑地問︰「只是什麼?」
隱娘的聲音有如蚊子一般幾不可聞︰「我……我不喜歡師父跟飛瓊仙子在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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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魂在夜空中一邊疾飛一邊搜尋。
他知道許飛瓊失了仙劍,不可能飛得太快。
雖然後悔沒有在早些時候好好交待隱娘一番,但事已至此,再後悔也沒什麼用,更沒道理怪在隱娘頭上。現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把許飛瓊追回來。
三百多年前在太湖湖畔,他也曾把王妙想氣跑過。
當時他沒有去追。
那是他一生中最大的遺憾。
他不想再犯同樣的錯誤。
一剪彎月掛上了夜空,散出清涼的冷光。
在一處山崖間,風魂看到了那抹淺紅。他心中一喜,趕緊落了下去。身穿淺紅色窄袖繞襟深衣的婉麗女仙看著他,猛一跺腳,惱道︰「你追來做什麼?」
風魂心中好笑,心想你站在這麼顯眼的地方,豈不就是在等我追來?
雖然按照一些網絡小說通常的路子,他現在似乎應該來個虎軀一振,雙眼盯著許飛瓊散出王者之氣,惡狠狠地教訓一下她。這樣她就會芳心一顫,被自己的夫威震倒,撲在自己懷中一邊輕泣一邊悔過,從此再也不敢放肆……不過他要是真的這麼做的話,只怕許飛瓊嘴角一撇,掉頭就走了。
女生嘛,偶爾也是需要哄的。
他站在許飛瓊面前,注視著她的眼楮,低聲道︰「飛瓊,我不該騙你的。不過那首詩是誰寫的,跟我喜不喜歡你,根本就是兩回事,不是麼?」
許飛瓊看了他一眼,低聲道︰「嗯。」
風魂伸出手,輕撫著她腦後的秀發,又道︰「我是真的喜歡你,想讓你一直陪著我。不要生我的氣,好麼?」
許飛瓊輕嘆一聲,慢慢地將頭埋進他的胸膛,幽幽怨怨地道︰「本來是很生氣的,但你既然追了過來……我也就不生氣了。」
風魂微微一笑,在夜色間將她輕摟。
「只是,」許飛瓊猶豫了一下,「我還有一件事想要問你,你可不要騙我。」
風魂心中一緊,沉默起來。
許飛瓊抬頭看他,道︰「在白天,你和太極天皇陛下到底說了些什麼?你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風魂面容不變︰「他真的只是來向我借青龍之圭,也沒再說什麼別的……」
許飛瓊從他的懷中猛力掙月兌,轉身便要飛走。
風魂下意識地便撲了上去,將她撲倒在地。兩人沿著斜坡滾了幾滾,停下來時,風魂已將這婉麗的女仙緊緊壓在身下。
許飛瓊趴在地上,感受著背上男子的體重,怒道︰「放開我。」
「我不會放你走的!」風魂已不管那麼多,開始扯她衣裳。繞襟深衣本就只是互相交疊,腰系綢帶,月兌起來比襦裙簡單多了,許飛瓊的掙扎又嬌羞無力,很快就被月兌得只剩一件貼在地上的心衣。
許飛瓊又氣又惱,恨恨地叫道︰「你再這樣子……」
還未說完,她只覺後臀驟然一痛,有什麼東西直闖入她的臀間。這些日子她雖然與壓在自己背上的這個男子有過多次溫存,已不再是以前那不懂魚水之樂的黃花閨女,卻還從來沒有想到後面那種地方也可以被用來做這種事,一時間竟有些被嚇到了。
風魂卻毫不憐惜地讓自己那滾熱的東西在少女稚女敕的菊花內進進出出,連帶著她的身子都在草地上有節奏地蠕動不止。許飛瓊畢竟是個常年闢谷服氣的女仙,體內早已不含五谷濁氣,便連這種地方也柔軟溫潤,並在那反復的摩擦下泌出芬芳。
許飛瓊終于從最初的痛楚和驚訝中反應過來,氣道︰「你、你怎麼能……」
「我當然能,」風魂一邊狠狠地撞擊著她的後臀,一邊在她耳邊說道,「你是我的女人,你身上的每一個地方都屬于我,我當然可以這樣對你。」
許飛瓊將她的手臂放在自己的額頭下方,泣聲道︰「你要是真的把我當成你的女人,那就不該有事瞞我。」
風魂停了下來,身上的某個東西仍然留在少女的菊花深處,卻沒有再動。他沉默著,沉默了許久許久,然後才慢慢地說道︰「我要成為東皇。」
許飛瓊一怔︰「你,你說什麼?」
「我要成為東皇,」風魂一字一頓,「不管用盡什麼手段,不管付出什麼代價,我都要成為東皇。」
「可是,」許飛瓊顫聲道,「上次在王屋山時,你不是還對我說,你對東皇之位根本不感興趣?為了躲開鐘化跟何月華,你還帶著我跑了出來……」
「我騙了你,」風魂漠然地移起上身,變成跨在少女的臀上,他用手溫柔地撫模著少女那豐腴的果.背,「我當時之所以躲開他們,是因為我知道以我現在的實力,如果馬上就跟他們去大荒境,那跟送死沒什麼區別。」
「怎、怎麼會這樣?」少女有些失魂地喃喃著,「不,不會的。」
她早已將自己視作是風魂的女人,甚至以為自己比這世上的任何人都要更加了解他。然而此時此刻,這個男人對她而言卻突然變得陌生起來。
她竟然從頭到尾就沒有看出這個男人的野心?
她可以忍受這個男人對她身子的凌.辱和侵犯,卻無法忍受他對自己的欺騙。
「不會的。」少女緊緊抓著草地,叫道,「不是這樣的,我了解你,你根本就不是會被權勢迷惑的人,你應該……」
「你根本就不了解我,」風魂吼道,「我只是受夠了!」
話一說完,他仿佛連自己都怔在那里,一動不動。
彎月被烏雲遮去,天地一陣昏暗。
靜,靜得仿佛連野草都在戰栗。
風魂將手移到許飛瓊的斷臂之處,輕輕地撫模著。他的聲音平緩而又木然︰「我只是受夠了自己的一無是處,如果我有本事些,就不會看著你斷去手臂,如果我有本事些,就不會讓婉兒被人當著我的面撕下一只耳朵,如果我再有本事些,那妙想……妙想……」
許飛瓊心中一痛,低聲道︰「這些根本就不是你的錯。」
等了許久,身後的男人卻一直沒有說話。
然後,有什麼濕潤的東西一滴滴地落在了她的背上。
「你知不知道,那天在九嶷山發生了什麼事?」風魂的聲音明明就在她的身後響起,卻又遠得像是從某個不可知的角落傳來,「我闖進了天帝宮,地上坐著一個血淋淋的人,我卻沒有去理會。我沖上去問紫光夫人和王母娘娘,問她們妙想姐姐在哪里……問她們妙想在哪里……」
「風魂……」
「她明明就在我的腳下,」風魂慢慢地伏子,貼在少女背上,「我卻問別人……她在哪里……」
許飛瓊流出了淚。
「不管是誰害死妙想,我都不會放過她,」風魂湊在少女耳邊,語氣中竟是一片怨毒,「我會成為東皇,讓這世上再也沒有誰敢來傷害我所關心的人。我會站在令人畏懼的高處,讓害得妙想慘死的人,付出讓我滿意的代價。」
「可她是……」
「她是太極天皇和紫微大帝的母親,第一任天帝的正妃……但那又怎麼樣?」風魂冷笑著,「我告訴你,我做得到的。我會讓妙想當日所受的每一分罪,都報應在那個女人身上。」
許飛瓊只覺得身子一顫,竟是有些發冷。她听出了風魂聲音里所蘊藏的極度的恨,她也听出了那不顧一切也要達成目的的決心,可她卻不知道這樣的恨和決心到底在他的心中積壓了多久。
她只記得風魂說過,在被鎮在涯垠冰湖里的那三百多年里,他一直都是清醒的……一直都是。
她回想著這段時間以來自己與這個男人相處的每一刻,發現他心中明明充滿了如此沉重的痛苦和恨意,自己卻從來沒有注意到,一時間又是難過又是自責。
她顫聲道︰「可是這樣下去,這樣下去……你只會墮入魔道。」
道家講的是清靜無為,帶著如此強烈的怨恨去修行,又怎麼可能修成仙道,證得東皇?
「不,」風魂退出少女的後臀,將她溫柔地翻過身來,「你看看我。」
許飛瓊怔怔地向他看去……然後打了個寒顫!
他的臉上竟然帶著微笑。
就算心中的那份怨毒已積壓到無法忍受的地步,就算口中說著讓人心痛的話語,眼中已經滾下淚水……但他卻從頭到尾一直在笑。
風魂再次伏子,將少女緊緊摟住,仿佛要用自己的溫情拂去少女心中的那片寒冷。他在許飛瓊耳邊低聲說道︰「我不會讓自己入魔,因為那樣的話,妙想她在天有靈,也絕不會原諒我。所以,我會將心中所有的恨和野心都暫時遺忘,就像我在今晚之前所做的一樣。我會帶著微笑去證我自己的道,直到一步步地到達仙道的頂端。耀赫威為什麼可以在妖靈界胡作非為?不就是因為他是第一任天帝之子?我明明沒有得罪伊奘諾尊,他又為什麼要派人來殺我?那是因為他有更大的野心。他們都是仙,仙道本就是無情之道。但我卻不會變得像他們那樣無情,因為我懂得微笑……在冰湖的那三百年里,我已經學會了怎樣一直去笑。」
許飛瓊反手緊摟著他︰「風魂……」
「在那三百多年,你知不知道我是怎麼過來的?」風魂慢慢地說,「在大多數的時候,周圍都是什麼聲音也听不到,什麼東西也看不到,那樣的日子,真的讓人想要發瘋,我甚至想過要將體內的離火引發,就這樣**而死算了。可是,如果我死了,那陪我一同鎮在那里的紅線怎麼辦?我答應過一定要帶她離開的,又怎麼能讓她陪我一起死?于是我就一直那樣等著,有些時候,會有陽光從湖面上折射下來,讓我能夠看到一些有趣的光影,還有些時候,湖面上會傳來一些聲響,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野獸經過,我就靠這一點點的光影和聲響一直堅持下來。而每隔一段時間,我都會覺得心靈好像被什麼東西撫過一樣,那時我就知道有人來看我了,于是我就想,來看我的人是誰?是靈凝,還是許飛瓊……」
許飛瓊在他的懷中失聲痛哭。
彎月在雲彩間時隱時現,冷風吹過,帶著野草散出的清香飛向遠方。
風魂道︰「飛瓊……不要離開我,好麼?」
許飛瓊泣聲道︰「嗯。」
「以後也不要。」
「嗯。」
「還有,」風魂抬起頭,用手輕托著那張梨花帶露的臉,「不許哭。」
許飛瓊深吸一口氣,露出笑容︰「嗯。」
風魂埋下頭,親吻著她,從臉頰到脖子,再到那豐滿而迷人的山丘。一陣陣酥麻沖擊著少女的心靈,讓她情迷意亂。吻到後來,風魂翻過她的身子,讓她趴跪在地。他將自己身上的某個部位再次陷進那美妙誘人的臀.瓣之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