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我和陳金二人率先往市場內走去,其他哥們兒心里雖然疑惑,卻也不好再說什麼,也就都或推自行車,或步行的跟上我們。轉載自我看書齋
那時候不管什麼市場,都沒有現如今的正規整潔,就說這北苑皮貨市場吧,也就是一道寬十幾米的大街而已,倒是挺長的,足有一里地。大街兩旁大多都是簡易房,偶爾有兩層的小樓鶴立雞群的矗立在那里。各家門市都擺著各種箱包、皮衣、手套、皮靴等皮貨物事,有的張掛著幾張動物皮的,你便仔細看吧,準保在門口某一處掛著小牌子,上書「收皮貨」三個大字。
當我們走過半道街的時候,已經在整個皮貨市場里出名了。
那些皮貨商看到幾個年輕人,推著幾輛自行車,馱著兩個大包裹,再看到里面竟然裝滿黃狼子皮時,都震驚不已。後來才知道,他們也從來沒見過一次性要賣這麼多黃狼子皮的人。
俗話說財不露白,我們那時候年輕,顯然在這方面的經驗很少,而且又看著我們面生,于是有幾個經常在北苑皮貨市場轉悠的地痞流氓盯上了我們。
我和陳金最先發現那幾個人有些不對勁兒,老是不遠不近的跟在我們後面,時不時的就瞅我們幾眼。我和陳金趕緊招呼兄弟們湊到一起,告訴他們要加小心了,***有人盯上咱們手里的黃狼子皮了,樹大,太招風。劉賓、姚京和郭超三人一听就害怕了,說那咱不賣了,趕緊走吧。
常雲亮說走也不行,人家會在半道上劫了咱們的。
薛志剛冷哼一聲,解開了褂子扣,撩起棉襖下擺,赫然露出在腰帶上別著的一把尖刀,他冷笑著說道︰「爺們兒出來的時候,俺爹就跟我說邯鄲市里亂,有些市里的地痞會欺負外鄉人,咱私下里準備好了。」
「操,夠爺們兒!」陳金啐了口唾沫,搓著雙手惡狠狠的說道︰「就這麼定了,***,誰敢打咱的主意,那就是一個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
我激動的忙點頭,連聲道好,他娘的咱哥們兒啥都怕,就是不怕打架,而且那時候年輕,對于對于打架斗毆,有著一股變態且狂熱的偏好,這就是所謂年輕人無風還想興起三尺浪的脾性。
有了我們三個打頭,其他五人自然也不害怕,凡事兒只要有領頭的就行。
于是乎我們幾個昂首挺胸,氣勢囂張的在市場大街上逛游起來。
我們也不急著說賣,只是挨個兒問了下價格。了解清楚之後,覺得也就那樣,和韓澤林所說沒多大出入。然後由常雲亮和我兩人出面和收皮貨的討價還價。
真的是貨量太大的緣故吧,就連那和我們談好價格要全部收了我們這些黃狼子皮的人,一時間竟然也湊不到足夠買我們手里這些黃狼子皮的錢,竟然說給我們打欠條先欠著我們的?
這哪行啊?當小爺們年輕,糊弄我們啊?這一走誰還認識誰啊?打欠條?扯淡!
我們不同意,他也沒辦法。
最後,其他兩家收皮貨的湊上來,三家出資,共同收購。這樣,我們才將黃狼子皮賣出,好皮子二十,有破損或者皮質不好的,看質量給十五、十塊不等。
算下來,七十二張黃狼子皮,賣了一千一百四十元。
手里攥著一沓鈔票的感覺是什麼樣子的?估計你們也體驗過,可是你們不會有我們當時拿著那一沓十塊和五塊的人民幣時,那種感覺。
說真的,如果早知道黃狼子皮這麼值錢,能賣這麼多錢……他娘的村里人早就把楊樹坡給挖平了!
不過現在想起來,我們弄到這麼多黃狼子皮,也純屬運氣好,再有就是撐死膽兒大,餓死膽兒小,換別人誰敢做這些事兒啊?而且其中確實還有些門道,外行不懂的話,哼哼,根本就別想捉到黃狼子。
不扯這些有的沒的,單說我手里攥著那一沓人民幣,和兄弟們一起激動好一陣子之後,我也不和兄弟們商量,點出一百塊錢,對那三個皮貨商說道︰「那,一百塊錢,賣給我們八把刀。」
皮貨商納悶兒,問道︰「你們買刀干啥?」
「回頭剝黃狼子皮用呢,我們家里那些刀子不如你們這專業的割皮刀質量好,使得順手。」我笑著說道︰「怎麼著?就這些錢,可別跟俺再多要了啊!」
三個皮貨商互相看了幾眼,大大方方的說道︰「行行,不就是幾把刀麼,一百塊錢雖然我們虧點兒,可買賣有了,任意也得有,就當交個朋友,小兄弟們以後有了皮子,可得照顧老哥的生意啊!」
「那是那是……」我嘻嘻哈哈的點頭答應。
這家皮貨商說自己只有兩把閑余的刀子,另外兩個皮貨商就分頭去自家屋子里拿刀了,總得給我們湊夠不是?
他們一走,幾個哥們兒就避諱開那個皮貨商,圍住我疑惑的看著我,姚京低聲說道︰「銀樂,你這樣可就不對了,這是大伙兒的錢,總得大家商量下,你不能自己就做主啊!」
我瞪了他一眼,正要說話,陳金在旁邊對我道︰「哎哎,人家姚京不要刀,銀樂你一會兒把錢分給人家吧,多出的那把刀算我的。」說完,陳金一扭頭又對姚京說道︰「姚京,大家三五分賬,現在就給你算清楚咯,不過待會兒你不能和我們一起回家,自己回去。」
其他幾個兄弟一听這話,立馬明白我買刀的意圖了,就都鄙夷的看著姚京。
姚京這小子就是太自私太小心眼兒了,可他不傻啊,一听這話還能不明白麼?趕緊陪著笑臉說道︰「哪能這樣啊,哎我也沒別的意思,沒說不要啊,是吧?嘿嘿,就是……就是,大家總得商量商量。」
「算了算了,***,就你丫事兒多。」我罵了他一句,用眼神示意一下陳金,陳金也就不說話了,只是冷冷的瞪著姚京,弄得姚京很不自在,尷尬的低下了頭。
三個皮貨商沒一會兒,就拿來了八柄尖刀,要不說還是人家專業的東西好,只一看就知道那是好刀,刀柄不足十公分,單手一握正好,刃長大概十五公分,刃面寒芒刺眼,拎在手里沉甸甸的,這中刀可是專門用來劃割動物皮的,絕對鋒寒刃利啊!
把刀分給兄弟們,各自插到後腰上,用棉襖遮住。我又把錢分成三沓,分別由我、陳金、薛志剛三人揣在懷里面,一行人走出了皮貨店。
從市場內走出的時候,我下意識的看了下那個算命的瞎子,只見那瞎子歪著腦袋正在撫模著一個人的手,給人看手相呢。似乎看到了我們幾個走出了市場,立刻抬起頭來看向我們,這讓我更加懷疑那副墨鏡後面的眼楮是完好的。不過讓我大感意外的是,這算命的竟然皺著眉頭很嚴肅的對我們喊道︰「年輕人,不要走大路,走小路也要小心些,切記切記啊!」
兄弟們傻眼了,這個算命的一再的告訴我們不要走大路,難道是真的麼?
「銀樂,咱們要不繞小路回去吧。」劉賓怯怯的說道。
姚京說︰「是啊,我看這算命的肯定知道些什麼。」
「不會是白狐子精跟著咱們,要害咱們吧?」郭超這麼一說,大家都忍不住四下里張望了一番,似乎沒什麼不對勁兒的。
此時那個正在讓算命瞎子看手相的中年人扭過頭來,竟然還帶著副眼鏡,穿著西裝革履,像是個文化人,他微笑著對我們說道︰「劉老先生卜卦看相一字千金,今天開口警示你們,勸你們還是听他的吧。」
我們幾個面面相覷,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走還是不走。
我心里甚至想著,要不要真就听這個算命瞎子的話,繞道走小路回去?可是走小路的話,肯定他娘的泥濘難行,走到家天都得黑了。
正在我們幾個全都猶豫不決的時候,那個中年人長嘆了一口氣,說道︰「年輕人,要我說你們干脆過來,讓劉老先生給你們看看,如何消災。」
假如他不說這句話,興許我們猶豫一會兒,還真有可能上前詢問個一二三呢,可他這麼一說,陳金立馬冷笑起來,陰陽怪氣的說道︰「哦,原來如此,那讓劉老先生幫忙消災,還得我們幾個破財呀?」
「那是自然。」中年人理所應當的回答,繼而發現陳金的語氣不對,這才明白陳金這是在挖苦他呢,「哎年輕人,你什麼意思啊?走吧走吧,沒人管你們。」
不待陳金說話,我冷哼一聲,諷刺道︰「南京到北京,沒見過兔子王八戴眼鏡。」說完,我扭頭拉了一把劉賓推著的自行車,「走!」
兄弟們就都忍著笑跟我走,那個中年人怒了,叫罵道︰「小兔崽子你們……」
不過他的沒罵完,就被那個算命的瞎子拉了一下,勸阻道︰「算了,年輕氣盛,陽剛氣十足,邪孽欲犯,自有血光之劫難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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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到這里,我很想自戀的笑一下,你們是無法猜測到,我安排好的故事情節走向
啊,看來有大綱真的很爽!
還是不說,我想大家猜不到故事情節的走向,總會猜到,我是個不想說的話,是要紅票和收藏的,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