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看.書*齋
這些日子讓留在身體里的那黃狼子的一魄給害的不輕,遭受了兩次散魂咒的折磨,真是讓人心有余悸讓人恨啊。所以就連做夢,都恨不得將其碎尸萬段、生吞活剝。問題是夢歸夢,終究是不受人的思想所控制的,所以很奇怪的,夢里就出現了那麼一條烏梢,上前吞吃了黃狼子。
當然了,我自然不會因為這麼一個荒誕的夢,就奢望著腰里那條烏梢皮做的腰帶可以對付散魂咒。
外面的天色剛剛泛起晨光,我便再也躺不下去,穿衣起床了。
匆匆忙忙走出家門,尋思著趕緊去哥兒幾個的家里頭打個招呼去。走到巷子口時,我有意無意間看了下巷子口的老爺廟,只見那廟門半掩,里面似有物事,卻看不大清楚。我想起來那一夜正是在這廟前與白狐子精偶遇,難不成白狐子精已入主廟內麼?
我停下腳步,緩緩的轉過身子,仔細的看了半天,卻無法看清楚廟內到底有什麼貓膩。抽出皮帶在手,我小心翼翼的往廟前走去。到了廟門口,我伸手輕輕的推動廟門,吱吱嘎嘎的聲音中,廟門打開了,晨光灑進廟內,里面亂七八糟的倒也沒什麼稀奇之物。只是正對著廟門的神台上,幾塊磚似乎被人動彈過,而且上面覆著一層新土。
看到這一幕,我恍然大悟,這肯定是胡老四干的事兒,他往那神台下面埋了一個孽器唄。
既然弄明白了這事兒,我也不再多逗留,趕緊往前巷子劉賓家跑去。
那個時候大人們都已經養成了習慣,每天很早就會起床,所以我並不擔心這麼早去別人家里會不會打擾人家休息。
劉賓的父親早就起來了,他們家院牆矮,我站在巷子里就看到他正在掃院子呢,我隔著牆招呼著︰「叔,叔,這麼早就起來啦?」
「哦,銀樂啊,賓子還在屋里睡呢,我喊他起來啊。」
「哎不用不用。」我連忙擺手說道︰「我就跟您說一聲就行了,那個……」我頓了下,然後推開門走到院子里,低聲說道︰「叔,咱上次那金條,您保管好,可千萬別賣啊。」
劉賓爹疑惑的說道︰「為啥?」
「這您就別問了,反正暫時不能賣,等到了能賣的時候,我會告訴您的。我_看書齋」我自然不能把原因告訴他,所以說了這句話,我扭頭就往外走,「我還得去其他人家里招呼一下,走了啊叔,讓賓子起來了找我玩兒去。」
「噢。」劉賓爹答應一聲,怔了一下才說道︰「可是我已經賣了一塊金條了。」
我剛走到門口,听他這句話差點沒一個跟頭兒栽出去,連忙扭回頭走到他跟前,四下里看了看,確定四周無人監听,這才壓著嗓子問道︰「叔,您著急賣那金條干啥?誰幫你賣的?」
「你們出了事兒之後,你爹你二叔還有常支書他們跑前跑後的托人拉關系,到最後說是得花錢,所以……所以我就讓你二叔幫忙給賣了一根兒。」劉賓爹說完,很是詫異的看著我問道︰「咋了?那金條有問題麼?」
「沒,沒問題。」我深深的吸了兩口冰涼的空氣,皺著眉頭很認真的問道︰「叔,上次那金條賣了之後,您分了小兩萬塊呢,咋就沒錢花了呢?」
劉賓爹為難的說道︰「都還賬了,你也知道,這家里,你嬸子那病……唉。」
我無語了,說起來也是,家中貧寒,又有重病人,能不欠債麼?恐怕這次我們出事兒,劉賓娘的病情又得加重,還得花老些錢。我不由得在心里狠狠的月復誹起那只黑貓了,你要是恨劉賓娘,直接害死她得了,干啥讓她活著受罪,連帶著全家人都跟著吃苦受累啊。
「銀樂,你這是咋了?」劉賓爹見我愁眉不展,心里犯起了嘀咕,他本就是膽小之人,這下便有些六神無主了。
「啊,沒事兒,沒事兒,賣就賣了吧。」我回過神兒來,連忙擺手說道︰「我是听說金子再往後肯定還得漲價呢,所以現在賣了有點兒虧。既然家里急著用錢,那也沒法子了,是不?」我不等劉賓爹回話,扭頭就往外走,邊走邊說道︰「行了叔,您忙著,我還得去別家看看那。」
***,怕什麼來什麼,金子賣了,怎麼著?屙出去的屎還能坐回肚子里麼?
不知道要發生什麼事兒啊!我心里揣揣不安起來,劉賓家估模著也就那德行了,除了他娘身上那病,就不會再有其他事兒,畢竟家里有只詭異的黑貓護著呢。
可其他人家里頭呢?我腳步匆匆的行走在挨著東渠邊兒的大街上。
……
大概是村里的謠言讓許多人都相信了吧,所以當我一路向南疾步而行時,村里那些早起挑糞掃街的人發現是我的時候,都用一種驚訝且異樣的眼神看著我,那種眼神就像是……看到了通緝令上的在逃犯。
「喲,這不是大牛家孩子銀樂麼?你這是……出來了?」
「銀樂啊,你怎麼在家呢?不是說判刑了麼?哎呀,你可別越獄啊!」
「俺的娘喲,見鬼咯,那不是趙大牛家的兒子麼?不是被槍斃了麼?」
……
種種咬耳朵的話語如同蒼蠅的嗡嗡聲一般在我耳邊翻著花樣的盤旋,揮之不去。我表面上還得一一笑著打招呼,其實內心里恨的我癢癢,你說村里這幫人怪不怪,大冷天兒的,你們沒事兒起這麼早干啥?被窩里暖暖和和的不比外頭強?正經大白天的時候,街道上冷冷清清,大早晨的一個個兒都出來了,跟趕集似的。
更有甚者,竟然去家里喊出來家人一起出來圍觀我,膽兒大的竟然遠遠的跟在我身後,我猛一回頭吧,他們就做賊心虛裝模作樣的看向別處,他娘的,老子又不是西洋景兒,有啥好看的?看老子長的好就把你們家閨女嫁給我當媳婦兒!
繞著村挨門挨戶的轉下來,等到了陳金家的時候,我幾乎都快要崩潰了。
真是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除了他娘的常雲亮家里頭,誰家也沒閑著,我們這一出事兒,一說要用錢,得,全都賣金條了!原先賣金條賣的那麼多錢到哪兒了?哎,蓋房子啊,接濟貧困的親戚啊,還有的是存了入銀行辦了個定期啊!
你說這他娘的叫個什麼事兒啊?
陳金家的門還沒開,關著呢,我拍了下門,喊道︰「鎖柱叔,在家不?」
「在呢,銀樂啊?等會兒!」陳鎖柱那**似的聲音響起,「金子,你個小兔崽子趕緊起來,看看人家銀樂,這麼早就起來了。」
陳金爹把門打開,看他披著個棉襖,大概是剛起床吧,鞋都沒兜上,叼著根兒煙咧著嘴笑︰「銀樂,小兔崽子在里面讓人給拾掇的有了習慣啦?睡不了大頭覺啦?」
我苦笑,一邊兒往屋子里走著,一邊兒愁眉不展的問道︰「叔,您家那金條賣了幾根兒?」
「啥金條?」陳鎖柱愣了一下,哈哈笑著說道︰「那金條你嬸子整天摟在懷里,生怕丟了,誰敢賣她的金條啊?」
我一听心里就多少舒坦了點兒,哎,有一家算一家吧。
到了屋里,陳鎖柱把爐火風門打開,讓爐子燒的旺些,然後自己回到里間把衣服穿戴齊了,出來問道︰「銀樂,咋突然想起來問金條的事兒了?」
「哦,沒啥。」我隨口應道,又覺得這樣敷衍他不是個事兒,便裝作很懂事兒的樣子,懺悔的說道︰「我尋思著這次我們都闖了大禍,害的家里都要花這麼多錢,其他人家里都賣金條湊錢了……」
「嗯?銀樂,在家里挨打了還是挨揍啦?你爹揍你了?」陳鎖柱嘿嘿笑著往我頭上拍了兩下,「行啦,闖什麼禍啊,知道這事兒不怪你們,啊!男子漢大丈夫,遇到這種事兒那就得跟他對著干,來硬的,要我說你們還不夠狠,怎麼就沒戳死他幾個呢?要換成我和你二叔當年……」
里間的門簾猛的掀起老高,陳金娘走出來打斷丈夫的話︰「當年怎麼著?大清早的起來就瞎叨叨,你殺死過人啊?孩子都是讓你給教壞的!」說完丈夫,陳金娘扭頭就笑著對我說︰「銀樂,在家里挨打了這麼早跑出來?要不嬸子一會兒陪你回去說道說道?」
我心想這都哪兒跟哪兒啊,連忙訕笑著擺手說︰「沒,沒有,我就是,睡不著了,來找金子玩兒呢。」
這時候陳金正好在東屋里喊著︰「銀樂,咋起來這麼早啊?來這屋,我懶得出被窩!」
「哎,知道了。」我答應一聲,沖著陳鎖柱兩口子點頭哈腰,然後走了出去。
一進陳金那屋的門兒,我立刻反手把門關上,皺著眉頭走到床邊兒坐下,壓著嗓子對陳金說道︰「金子,要出事兒了。」說這著話,我拿起他的褲子從里頭模出煙來,點上一支抽起來,這事兒總得先告訴陳金,這小子膽大包天,要是真有什麼事兒,需要和邪物為敵找幫手的話,陳金絕對是不二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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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明天更新時間依然不確定,不過一定會保質保量的。
堅持一日兩章的原則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