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胡老四過來了,姚京一歪在了橋頭上,把薛志剛給放了下來,在我們這幫人中,姚京的力氣是最小的,能讓這小子背著薛志剛走上這麼一段路,已經夠難為他了。///最快的小說搜索網//
胡老四走到我們跟前兒,也不廢話,直接上前伸手捏住了薛志剛的手腕脈搏,然後翻了翻薛志剛的眼皮,用手電筒晃了晃,皺著眉頭說道︰「那只癩蛤蟆在哪兒?」
「北地稻田里,那……周家墳那一大片地方。」我指著遠處說道。
「我是問具體在哪兒?」胡老四嚴肅的問道。
「讓我打跑了啊!」我哭笑不得的說道︰「我哪兒知道它具體躲哪兒了,要知道的話,不用您老說,我也得追上去揍它個兔崽子!」
胡老四皺著眉頭不說話了,只是從後腰上拿下來一個指南針似的東西,右手五根指頭捏了個手勢,食指在那玩意兒上面比劃來比劃去的,嘴里還嘀嘀咕咕的。
陳金在旁邊不滿的說道︰「找那個東西干啥?趕緊的救薛志剛啊,這小子還暈乎著呢。」
「對對,您老別找了,還是先救薛志剛吧。」我也在旁邊兒說道,看胡老四這樣子,八成就是做法尋找那只大號的癩蛤蟆在哪兒呢,不過現在可不是找癩蛤蟆的時候,重點是把薛志剛弄醒,至于那只癩蛤蟆,不要緊,要麼它跑了再也不敢回來,要麼……反正它也沒什麼了不起,我趙銀樂一個人一條烏梢皮做的腰帶,足以搞定它了。
讓我們倆一提醒,胡老四這才想起來孰重孰輕,急忙哎呀一聲,往自己腦袋上拍了一下,招呼道︰「趕緊的,把他背回去!」
哥兒幾個也不含糊,立刻七手八腳的把薛志剛給扶了起來,咱這人實在,立馬上前微微蹲子,背起薛志剛就往村里走。
從橋頭往村里走,要先上一個大坡,到了河堤上,我一邊兒背著薛志剛費力的向坡上走,一邊兒罵罵咧咧的說道︰「狗日的薛志剛,他爹娘是不是整天讓他吃尿素了,長這麼大個兒這麼大塊兒,真他娘的……重!」
「得得,省的點兒力氣,少廢話了,上去我就替你背!」陳金在後面架著薛志剛,替我分擔著重量,一邊兒嘮叨著。
我心想陳金這小子怎麼就沒事兒啊?感情還真讓老太歲給說準了,這小子是天生的命格硬鬼神敬,比我強啊,我是全憑著祖上那點兒福萌呢。
好不容易登上了河堤口,幾個人忙上前搭把手,把薛志剛從我後背上給弄到了陳金身上,陳金背起來薛志剛就走,我在後面一邊兒喘著氣跟著,一邊兒催促道︰「趕緊的,走快點兒……」
「扯淡!」陳金嘴里擠出這麼倆字,也不廢話,腳下速度還真是加快了。
其他哥兒幾個上前跟在陳金兩側和後面,都伸手從後面幫忙抬著薛志剛,腳下步伐加快。
已經是夜里十一點多了,街上乘涼的人已經少了許多,剩下的多半是些比較年輕的,看著我們一幫人著急忙慌呼啦啦的順著東渠邊兒往南走去,都忍不住好奇問道︰「哎,銀樂,這是怎麼了?」
「金子,忙著干啥去?背著誰呢?」
「喲,該不會要出人命了吧?這幫年輕人,早晚都得出事兒,整天無事生非……」
總之說什麼的都有,惹得我扭頭喊道︰「都瞎咧咧啥呢?這麼晚了也不回去睡覺,當什麼夜貓子呢?」
于是那幫乘涼的老爺們兒老娘們兒都閉嘴不說話了,他們知道,像我和陳金這號人,惹急了什麼事兒都干的出來,才不會顧及那麼多呢。
姚京低聲說道︰「銀樂,俺娘也在呢。」
「俺爹在那頭坐著呢。」常漢強也說道。
靠!我心里暗罵一聲,我可不是有意的要罵哥兒幾個的爹娘啊!
陳金說︰「哎呀,趕緊說說你們那些老爹老娘去,這麼晚了還不回去睡覺干嘛呢,真是的!」
他的話剛說完,就听見陳鎖柱的聲音從後面傳來︰「金子,小兔崽子早點兒回去睡覺!他娘的,整天在外頭給老子惹事兒!」
「哎,知道了!」陳金趕緊答應。
我們幾個憋住笑,腳步越發的快了。
……
畢竟是年輕人啊,我們幾個輪流背著薛志剛,等走到胡老四家門口的時候,還是把胡老四給落下了一大截。//最快的小說搜索網//
等不及胡老四過來,我伸手把柵欄門和院牆餃接處的那幾股鐵絲給擰開,搬開柵欄門招呼著兄弟們走了進去。胡老四的屋門沒上鎖,嗯,也沒有鎖,沒必要鎖,他們家除了符紙之外,基本沒什麼東西,有點兒錢也整天都揣在身上。
把薛志剛背到屋里,放到炕上,我們幾個這才喘了口氣,一拉燈繩,哎還不錯,來電了,燈泡亮了!我們幾個趕緊圍住薛志剛把他的身上檢查了一遍,沒啥傷口,探探鼻息,還好,呼吸著呢,只是微弱些。我招呼道︰「賓子,去催催胡老四去,慢死!」
劉賓答應一聲,跑出去招呼胡老四快走兩步。
胡老四匆忙走進來的時候,臉上那汗珠就像是下雨似的往下滾落著,渾身的衣服都濕透了。這讓我心里有點兒過意不去,畢竟人家胡老四年事已高,不容易啊!
進到屋里,胡老四也不歇著,走到里間拎出來一口袋糧食,招呼道︰「你們幾個快點兒,把牆角的水缸抬到屋中間來,哦水不多了,去,外面井上打兩桶水進來。」
哥兒幾個此時對胡老四,那自然是惟命是從了,分頭行動,把水缸挪到屋中間,又從外頭井上打了兩桶水進來,倒入缸內,水缸里有半缸水了。我當時就納悶兒,胡老四整這麼大一水缸干嘛?也不怕吃的時間長了,水壞掉麼?別人家好幾口子人,才弄個七八十公分的水缸,口徑絕對不超過六十公分,可胡老四家里這口水缸,一米多高,口徑得有一米二三,乖乖,這一大缸水,得拎多少桶水才能裝滿啊?我琢磨著八成是胡老四年事已高,平日里吃完了水,就讓別人幫忙打水,他不好意思經常麻煩別人,所以才弄了這麼一口大缸,弄一次水,就夠他吃上半個多月。
廢話不提,且說水缸弄到屋中間,缸里頭灌了半缸水之後,胡老四招呼我們幾個上前把薛志剛的衣服給剝了個干淨,然後抬起來,把薛志剛給扔到了水缸里。這小子塊頭大,往水缸里那麼一扔,原先半缸水立刻就浸到了缸沿兒上,水面晃悠著,還流出來一些。薛志剛的腦袋正好露出缸外頭,下巴下面都讓水給淹沒了。看這小子那副大身板窩在水缸里,我都替這小子難受。
胡老四拎著那半布袋糧食走到缸跟前兒,解開布袋,拿著碗從里面挖出來一碗白色的大米,倒入了水缸中,接著又一碗,又一碗……一共弄了五碗米,估模著有四斤左右吧,胡老四這才停下來,把口袋束好,拎回里間去了。
我們幾個看得一愣一愣的,不曉得胡老四這是在干啥,陳金說道︰「弄這些大米放缸里頭干啥?浪費麼這不是?」
「扯淡,那是糯米!」常雲亮立刻糾正道。
「糯米是啥?」我問道,事實上哥兒幾個除了常雲亮,都不知道糯米是啥玩意兒,我們那不種這東西啊。
常雲亮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便說道︰「一種大米。」
「操,還是大米。」陳金不屑的說道,覺得自己剛才的話,沒說錯。
常雲亮正要說什麼呢,胡老四從里間出來了,手里拿著一截紅頭繩,上面拴著兩枚銅錢,胡老四把紅頭繩系在了薛志剛的脖子上,銅錢落入水中,貼在了薛志剛的胸膛前。
接下來,胡老四從正對著屋門的桌子上拿了幾張符紙過來,站在水缸前嘀嘀咕咕的念了段咒兒,捏著符紙在半空中一晃,符紙燒著了,胡老四將燒著的符紙一下給按進了水缸中,嗤的一聲輕響,符紙熄滅,一股青煙蕩起,瞬間消失不見,水缸里浮起一層黑色的紙灰,胡老四抽出手來,于是一些黃色的未燒掉的符紙碎屑也浮了起來,水缸中黑的紙灰,黃的符紙碎屑,看起來髒兮兮的,有些紙屑和紙灰沾在了薛志剛的脖子上,薛志剛雙眼緊閉著,臉色已經開始發青了。
一瞅見薛志剛的臉色,哥兒幾個都嚇了一跳,剛才還好好的呢,怎麼突然間就發青了啊?該不會是中毒了吧?我靠,胡老四施法弄這些符咒,產生副作用了麼?
我急忙問道︰「哎胡爺爺,這是咋回事兒?」
「不用擔心,這是尸氣上浮,一會兒就好了。」胡老四鎮靜的回答道。
「尸氣是啥?」常雲亮問道。
「笨蛋,尸體冒出的氣兒,就是死人身上的味兒。」陳金搶著說道。
胡老四笑了笑,說道︰「可以這麼說。」
我可沒心思管什麼尸氣是什麼東西,我說道︰「竟說些沒用的,胡老爺子,志剛沒事兒吧?」
「對對,薛志剛怎麼樣了?瞧您下這麼大功夫,這小子傷的不輕?」陳金急忙說道。
「嗯,中了尸氣,不過好在並不算重,泡上個把小時,就能把毒給解了。/最快的小說搜索網/」胡老四淡淡的說道,一邊兒雙手結了個手勢,往水缸中一按,嗨,還真是怪了,那水里面開始咕嘟咕嘟的冒起了泡泡,胡老四嘴里碎碎念一番,接著抽出手來,走到一邊兒用毛巾擦干淨,說道︰「行了,你們要是困了,就回去睡吧,那誰,銀樂和陳金留下,我有話問你們倆。」
雖然胡老四的手拿出去了,可水缸里的泡泡還在一個勁兒的咕嘟著,只是比之前胡老四的手剛放進去的時候那水泡要小上許多,就像是有好幾條金魚,在水底下不停的吐泡泡呢。
劉賓說︰「我不困,我就留在這兒吧。」
「我也不困。」
「我得等著薛志剛醒了,才放心走啊!」姚京說道。
常雲亮不屑的切了一聲,說道︰「都裝什麼裝啊?直接說想著留下听听是怎麼回事兒不就行了麼?真是的。」說完,常雲亮又扭頭對胡老四說道︰「我說胡老爺子,這就是您的不對了,一樣是親戚,咱不能兩樣對待,是不?哦,陳金和銀樂倆人就招你待見,我們這幫人就礙眼了是不?」
「我沒那個意思,你看你這孩子,說什麼胡話呢。」胡老四有些尷尬的擺手說道。
「哎我說常雲亮,就你小子那心眼兒多是不?」陳金笑著挖苦道︰「你說你小子能干點兒啥?留下你有啥用吧?就那張臉長的好,竟招那些髒東西待見了,上次在女乃女乃廟前頭,你還跟那泥像親嘴兒了呢,結果怎麼著?病了好幾天吧……」
我心說這都哪兒跟哪兒啊?連忙說道︰「行了,都少廢話吧,听胡爺爺跟咱說說,這是怎麼一回事兒。」
我這麼一說,大家就都不說話了,扭頭看著胡老四,等著胡老四給我們講講今晚上這事兒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那只癩蛤蟆,到底是個啥東西。
胡老四招呼大家都坐下,自己坐到了炕頭上,點上一袋煙,說道︰「你們今晚上遇見的那只癩蛤蟆,叫做‘尸蟾’……」
一听「尸蟾」這兩字,我的眉頭皺了起來,在家里那幾張《異地書》的紙上面,有「尸蟾」的記載,感情這玩意兒還真有啊。
不過《異地書》上的記載,畢竟只是大概的講述了一下,和胡老四所說的比起來,差了那麼點兒生動,那麼點兒真實。
尸蟾,其實原本就是癩蛤蟆,這種東西天生身上就有強烈的毒素,喜歡生活在陰濕的地方,尤其是河邊兒、水田里,當然,沒有水的地方,只要是陰暗潮濕的野地中,它也照樣生活的很好。
而癩蛤蟆成為尸蟾,純屬巧合,可是這種巧合發生的幾率卻並不算小。在水田中,癩蛤蟆會經常趴在墳丘上的草叢里,墳丘上經常會有耗子啊野兔啊蛇啊打的那些洞,而墳丘底下的棺材,時間久了之後,就會腐爛,生出些縫隙來,棺材里面的死人尸體腐爛的時候,形成了大量的尸氣,存積在棺材中,這些尸氣存積的越久,在地低下融合的陰濕氣越重,毒性也就越大,等棺材一腐爛,就會順著那些縫隙漏出來,可在地低下呢,這些尸氣只能慢慢的散入泥土當中,被泥土消化掉。如果恰好有那麼個耗子洞和棺材打通了,尸氣就會順著洞口往外鑽,不過因為沒有壓力的原因,這些氣體不會溢出地表,只能是存入在洞內,那麼但凡鑽入這種洞穴里的動物,多半都會死掉。
唯一在這種洞穴中吸入了大量尸氣卻不至于死去的動物,就只有癩蛤蟆了,這玩意兒天生身上就滿是毒素,而它身上的毒素,雖然與尸氣的毒性不同,而且恰恰是相對立的陽毒,但是就是這種癩蛤蟆身上的陽毒,卻能與尸氣這種陰毒融合在一起。
陽毒和陰毒結合在一起之後,癩蛤蟆就會慢慢的融合這種毒素,接下來會饑不擇食的大量吸食棺材中溢出的尸氣,身形就會慢慢的越變越大,到後來,就會變成臉盆大小的尸蟾了。成了尸蟾的癩蛤蟆,雙眼通紅發亮,嘴里長處兩排細密的牙齒,渾身的疙瘩會變得更加繁密,口中噴出的毒氣,能夠燻死人和牛羊等龐大的動物,而尸蟾,最愛吃的似乎鼠、蛇、兔三類動物。
也就是說,尸蟾對于人類,一般不會造成威脅,只是這種東西自衛性極強,一旦覺得遭受到了侵犯,就會噴出毒物,將來犯之敵毒暈,然後用強大的吸附力將敵人吸入月復腔中,再一點點兒從肚子里吐到嘴里,用那兩排細密的小牙齒慢慢的咀嚼。
尸蟾雖然喜歡吃蛇,可最忌諱的也是蛇,蛇這種東西屬陰,對于尸蟾噴出的毒氣有一定的抵抗力,由于尸蟾在吞食動物的時候,都會先囫圇整個兒的吞下去,所以給了蛇機會,蛇進入到尸蟾的肚子里之後,受到尸蟾肚子中強大毒素的侵襲,就會發瘋,在肚子中鑽來鑽去,亂咬一通,到了最後,蛇被毒死了悶死了,而尸蟾,肚子里也被攪成了一鍋粥,自然也就活不成了。
即便如此,尸蟾見了蛇,還是會不顧性命的去吃,這是癩蛤蟆成了尸蟾之後形成的一種癖好。
所以尸蟾出現的幾率雖然高,可真正長久活下來的,卻少之又少,因為在田野中,蛇是很多的,而蛇看到了癩蛤蟆,多半都走不動,想著吃掉,殊不知,那只已經變異了的癩蛤蟆,見了蛇,也走不動了。
由于蛇在田野里的數量太多,所以蛇和尸蟾踫面的幾率要比癩蛤蟆形成尸蟾的幾率高上許多,因此,癩蛤蟆形成尸蟾之後,一般都活不長久。
唉,都是貪吃惹的禍。
但是,一旦某一只尸蟾非常的幸運,它的存活時間超過了十年,那麼,附近的蛇可就要遭殃了,這時候的尸蟾,已經成了精,遇到蛇的時候,無需噴出毒氣,只憑著月復腔中那強大的吸附力,就可以把蛇吸入月復中,而蛇在成了精的尸蟾月復腔中,根本無力掙扎,就會被具有強烈腐蝕性的分泌物給腐蝕成渣。
嚴格來講,在癩蛤蟆形成尸蟾的時候,它就已經屬于「怪」的範疇了。一朝成怪,十年成精,可謂是邪物中修行速度超快的「舒馬赫」了。
成了精的尸蟾,除了依然愛吃蛇、兔、鼠之外,還喜歡鑽到墓穴當中,拱開棺材,吞噬死人的尸體,吸食尸氣。而此時的尸蟾,一般精怪見了,都要避讓三分,誰也不願意惹這種四肢發達,能夠變成龐然大物,毒性強大,能不小心把自己毒暈過去,頭腦卻極其簡單的家伙。因為它天性膽小,容易受到驚嚇,一旦靠近了它,它就會把對方當成來犯之敵,噴出強大的毒氣,毒死你,吞掉你,然後把你腐蝕成渣,咀嚼成糊。
當然了,誰是若膽敢從它的嘴里搶食兒吃,那很抱歉,它不僅僅會把你當成敵人,還會把你當成有著血海深仇的仇人。
我、陳金、薛志剛三個人,當時掰開了夾子去拿那只野兔子的時候,恰好那只尸蟾正在得意洋洋的慶幸著自己運氣好,逮了只不會跑的野兔子呢,不曾想卻被我們三個硬生生把它到嘴的食物給搶了去,于是在尸蟾的眼里,我們仨就成了和它有著殺父之仇的壞家伙。它當然要把我們給擋在路上,想著要干掉我們。
只是這只尸蟾實在是沒想到,或者是它那只簡單到了極點的腦袋瓜子,根本就不會想,這三個人不該惹。尤其是我趙銀樂,更不該惹。
我想當我抽出那條烏梢皮做的腰帶的時候,那只尸蟾就後悔了,就想著要逃跑了,當我揮著腰帶不依不饒的追著它打的時候,它更後悔了,趕緊抽了空子溜了。
……
胡老四在跟我們講完尸蟾的來由之後,我心里真的懷疑這老小子是不是去我們家偷看了《異地書》,不然這小子怎麼說的跟《異地書》中所記載的尸蟾,差不離兒呢?如果不是這樣,那胡老四曾經的師父,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啊!
我說道︰「胡爺爺,您老怎麼知道的這麼詳細?跟我們家那《異地書》中記載的尸蟾,一個意思,當然了,那紙上記載的,沒您說的這麼詳細,只是幾句話而已。」
「我可沒看你們家那東西,再說了,你們全家把那東西當寶貝呢,舍得讓誰看啊?」胡老四笑著說道。
看胡老四那滿不在乎的表情和有些壞壞的得意的笑容,我越發懷疑這老小子看過我們家那《異地書》,我冷哼一聲說道︰「別裝了,你肯定求著我爺爺看了《異地書》」
「哎你這孩子可別冤枉人,不信回去問你爺爺我看沒看,我這可是真本事,說句自大的話,如今這世道上,對這些邪物一類東西知曉的如此詳細的人,還真找不到幾個了。」胡老四有些生氣,又有些得意自大的說道。
「哦,那你八成是哪天去我們家的時候,偷偷翻開《異地書》看了。」其實我心里已經相信胡老四並沒有看過《異地書》了,只是看他那表情,我就想著這老爺子夠逗的,跟個小孩子似的,我就說兩句話激激他,逗逗他。
「我就是沒看!」胡老四果然上套,站起來氣呼呼的說道,胡子都翹起來了。
「那可不一定,除非你有法子證明自己是清白的,唉,您說您這麼大歲數了,看就看了唄,又不算什麼丟人的事兒,人一輩子活到老學到老,學無止境,努力求學是值得贊揚的……」我憋著笑說道。
其實哥兒幾個都看出來我在逗胡老四了,也都憋著笑不說話,只看著我和胡老四斗嘴呢。
胡老四好像根本就沒看出來,氣呼呼的瞪著眼楮瞅了我半天,才一咬牙,說道︰「我有法子能證明!」
「咦?還真有法子啊?那您說說……」我好奇的說道,心想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老小子還真能找到徹底證明自己清白的證據理由麼?嘿嘿,算你栽了,抱歉抱歉,咱趙銀樂就愛干這種缺德事兒,也算是娛樂娛樂嘛,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我說了你們可不許傳出去。」胡老四嚴肅的掃視了一圈我們哥兒幾個。
「肯定不說出去!」我連忙答道,同時幾個哥們兒也都猛點頭,認真的盯著胡老四。
胡老四憋了半天,一張老臉都憋得通紅了,才結結巴巴的說道︰「我不可能看《異地書》,也不會看,因為……因為我,我,我不識字兒。」
「啊?」
……
我們徹底都傻眼了,胡老四不識字兒?文盲?乖乖,這可是天大的爆炸性新聞,這老爺子怎麼可能不識字兒呢?他可是十里八鄉有名的神棍,哦不,陰陽仙啊!
「您老,怎麼畫符的?」我疑惑的問道。
「師父教的,比葫蘆畫瓢,多了,自然就會畫了。」
「哦……那您老,您老……」我不知道該問什麼了。
其他哥兒幾個也都不知道說些啥,都哭笑不得的看著胡老四,好像看著一個怪物似的。
仔細一想也是,胡老四不識字兒,似乎也沒什麼可以讓村里人都知道,他不識字兒,而且,這老爺子似乎很會掩飾這一點,這個秘密真的很……秘密。
常雲亮說道︰「那您老怎麼也不學學啊?」
「學了,我會寫自己的名字,還會寫一些簡單的字。」胡老四立刻說道,不過他馬上就又低沉下來,說道︰「可是想著學字兒的時候,年歲大了,老是記不住,也不好意思去找人問這問那的,所以,所以就一直拖到現在,唉……」
我們幾個互相對視了幾眼,都有些同情的看著胡老四,可憐的老頭兒,唉,不過想來也沒什麼可憐的,那時候村里的文盲多的是,這麼說吧,那時候我們村得有五分之一的人,是文盲。五十五歲以上的人中,得有一半是文盲,剩下的還得有一半是解放後學的,算得上是半文盲。
「你們可千萬不要把這件事兒說出去。」胡老四再次叮囑道。
「呵呵,這有什麼?村里的文盲多的是……」我笑著打趣道,胡老四立刻打斷了我的話,嚴肅的說道︰「絕對不行,我都這麼大歲數了,可不想丟這個臉。」
瞧著胡老四認真起來,我們幾個連忙嘻嘻哈哈笑著答應下來,感情胡老四,也是個極其好面子的人,不過想想也是,這麼大歲數了,好歹也是位有頭有臉的人物嘛,得護著面子。
嬉笑一番之後,屋子里又安靜下來。
我不知道其他人都在想些什麼,不過我的心里卻在想著,從老太歲走後,已經小半年了,一直都沒有邪物的出現,而這只尸蟾的出現雖然意外,卻似乎也在情理之中,畢竟老太歲臨去的時候說過,邪物,還會出現的。
難不成,這只尸蟾,也曾經在當年村中邪物齊聚禍害村中的時候出現過麼?
想到這里,我問道︰「這種尸蟾,以前是不是被你和老太歲趕走的?這玩意兒好像並不厲害,當年怎麼不殺掉它?」
「唉,這只尸蟾,確實曾經在村中居住,只是它離開村中的原因,和老太歲沒有關系。」胡老四搖頭嘆息一番,說道︰「這只尸蟾,是我和黑蛇精聯手,趕走的。」
「嗯?」
我們一幫人大惑不解,怎麼又和女乃女乃廟的黑蛇精聯系到一塊兒了?黑蛇精是在老太歲被白狐子精和黃狼子怪捆縛之後出現的,既然尸蟾曾經在村中居住,那老太歲當年也該知道的,怎麼就和老太歲沒關系了呢?難不成……這玩意兒和黃狼子一樣,也是老太歲養成的禍害麼?
**************
尸蟾,蟾蜍食尸毒而成。蟾毒為陽,尸毒為陰,皆劇毒,難解也。
其與一朝成怪,嗜喜吞蛇,亦卒于蛇,故多難存也。
達運者,十年乃成精,毒**強,身形可變幻大小,巨時可達丈高,寬丈余,微時則一尺有余。成精之尸蟾,其雙眼如炬,口中上下生齒。月復收月復吸間,有千斤之力,可吸食牛馬。
然尸蟾多愚,無智也,多疑多躁,喜清淨之地,百年後,多隱與土中,觀塵世間百態,習世人之聰慧,以積善心,望蒼天以受其命,不責也……
——《異地書?妖邪篇》
————————————
嗯,今天更新量大些,彌補昨天的小更新量夠意思不?那啥,紅票拿來~~~收藏,宣傳,廣告,拉人不要鄙視俺的無恥,謝謝。
推薦本新書,作者很牛氣的,簡繁體都出的神級寫手《假面聖徒》/book/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