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河里又淹死了一個孩子,這事兒胡老四知道之後,心里也特別的難受。
剛听說這事兒的時候,胡老四立刻就在心里肯定了這件事兒的罪魁禍首,便是那只老王八精。胡老四覺得自己是有責任的,若非是自己的無能,不能把這只老王八精給除掉,怎麼會讓村里的孩子們在牛河里洗澡的時候遇難呢?
再有,村民們這些天來對他的尊敬和信任,是顯而易見的。他們都在相信胡老四的話,這里面有老王八精,會禍害小孩子的。他們也听了胡老四的話,都在家中嚴厲的警告了自己家的孩子們,平時盡量不要去河里洗澡,即便是要去洗澡,也要在河里人多,有大人的時候,才可以洗澡。
這也是胡老四的意思,畢竟在守著小河的農村里,要想完全杜絕孩子們去河里洗澡的事情,那是完全不可能的。如果真那樣做了,興許會逼得那些正是貪玩年紀的小孩子們,越發的想著洗澡,而且會避著大人們去河里偷偷的洗澡。如果那樣的話,危險系數就更高了。
要是讓孩子們洗澡的時候,能夠挑選有大人在跟前兒,那他們就會忍著,等著,有大人在河里洗澡了,他們才會去。一般情況下,只要有大人們在場,孩子們即便是遇到危險,大人們也可以在最短的時間里把孩子撈上來,不至于發生致命的溺水事件。
可這次,事情卻偏偏成了二般情況。
胡老四待在家里不出門兒了,他害怕看到村民們,害怕村民們詢問他這事兒是不是老王八精干的,什麼時候能除掉老王八精?他害怕村民們用異樣的眼神,用信任和期盼的眼神看著他。
正當胡老四愁眉不展,無論如何想不到有何辦法,能夠確保干掉那只老王八精的時候。我二叔去了,並且坦言自己會助胡老四一臂之力,只為能除去那只老王八精。
這讓胡老四信心大增,那本來痛苦無奈的悲觀的心情,也隨之好了許多。他立刻出門兒來找我們這幫年輕人,有了趙二牛,再加上我們這幫年輕人,只要老王八精能夠被自己控制一小會兒,那就有十足的把握搞定了。
胡老四往我們家走來的這一路上,和我們一樣,心情壞了許多。他也看到了村里的老太太老娘們兒小媳婦兒們,拎著籃子三三兩兩的去河邊兒的河神廟里上供燒香磕頭膜拜……那些人見了他胡老四,也會禮貌的打個招呼,說上幾句話。雖然他們也沒有問下胡老四什麼時候能夠除掉那老王八精,什麼時候村里能安省些,可他們的眼神看向胡老四的時候,都帶著一絲的疑問,一絲的失望,一絲的期盼……
這一切,都讓胡老四羞愧內疚,難受到了極點。
不過這種心情並沒有煎熬胡老四多長時間,當胡老四去我家里找我,卻鬼使神差的走過我們家巷子口,走到河堤口,呆呆的注視著那香火鼎盛人頭攢動的河神廟時,胡老四的心情又好了起來。
這不正是自己所希望看到的情況麼?村民們越是這樣供奉河神廟,廟里的香火越是鼎盛,那老王八精,就越發的會趕緊的入住河神廟中,它就越舍不得離開這里了。
我們不就是希望著老王八精上岸,入住河神廟麼?我們不就是擔心那老王八精干完這一票,就溜之大吉,讓我們尋不到它麼?
有了村民們如此誠懇和如此虔誠的供奉之後,老王八精,一準兒舍不得走了。
胡老四心里如此肯定之後,立刻扭頭往我們家走來。
此時,我剛躺到床上歇了沒多大會兒呢。哥兒幾個把我送回到家里之後,和我打了聲招呼,便都回去吃飯了。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南屋的小廚房里,點著了蠟燭,微弱的燭光透過窗戶灑落在院子里,昏黃色的映出一大片來,窗稜子投下的影子將那片淡淡的光斑,分割成了好幾塊兒。廚房里,炒菜的聲音傳了出來,我娘在做飯了。
胡老四在院門口招呼了一聲︰「銀樂,在家不?」
「哎,在呢。」我趕緊答應了一聲。
胡老四已經走到了院子里,听到我回答的聲音,便推開東屋門走了進來,一邊兒說道︰「怎麼也不點上蠟啊?這屋子里黑的。」
「嗯,這就點上。」我伸手模到窗戶上的蠟燭和火柴,點燃了一支蠟燭,斜靠在窗戶邊兒,扭著身子把蠟燭傾斜,待幾滴蠟油滴落在窗台上後,將蠟燭堆上,蠟燭穩穩的站在了窗台上。微弱的燭火微微的搖晃著,屋子里光線亮了許多。
胡老四走到床邊兒坐下,掏出煙袋里點上,也不說話,吧嗒吧嗒的抽了起來。
我看胡老四臉上好像還帶著點兒高興的表情,便冷哼一聲,說道︰「喲,胡老爺子今兒個看樣子心情不錯啊,有什麼好事兒啊?」
「嗯?」胡老四感覺到我說話的聲音有些不對勁兒,便說道︰「有啥高興的,村里死了人,我要是能高興出來才見了鬼呢。」
「您干的就是這一行,見鬼也不算啥稀罕事兒。」我臉上毫無表情的說道,伸手模到煙盒,抽出一支煙來點上,狠狠的吸了兩口。
胡老四怔了怔,苦笑著搖了搖頭,吧嗒吧嗒的狠狠抽光了那一鍋煙絲之後,揮著煙袋桿兒在床幫上磕打干淨,這才說道︰「是不是看到村里人都去河神廟上供,心里煩的慌了?」
我撇了撇嘴,說道︰「有什麼煩的,他們愛供奉誰供奉誰,關我屁事兒。」
「你二叔今天找我了。」胡老四微笑著說道。
「嗯?我二叔?他找你干啥?」
「他決定,幫我除掉老鱉精。」
「啥?」我騰的一下坐了起來,盯著胡老四的臉和眼楮看了好一會兒,確定他不是在說假話之後,疑惑的說道︰「怪了,我二叔咋就去找你,還要幫你?」
胡老四笑了笑,說道︰「這可不是幫我自己,也是幫你,幫你們,幫村里所有人……」胡老四頓了頓,接著說道︰「當然了,最重要的,他是在幫自己。」
「這話怎麼說?」
「你二叔,他不是快要當爹了麼?」
「嗯沒錯兒。」我點點頭,這事兒估模著全村人都知道了。
「孩子長大了,總要去河里玩兒的……」胡老四微笑著,很有深意的說道︰「四十來歲才有了孩子,那可是真當寶貝的。」
我恍然大悟,估模著還真是這麼個理兒。不過我當時並沒有去細想,不管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吧,反正我二叔答應出手相助,鏟除老王八精,這事兒是真的了。有了二叔的幫助,對付老王八精,興許還真就簡單多了呢。當初那條黑蛇精,不就是被二叔給輕松送搞定了麼,還被二叔把皮剝了做成了腰帶,現在就扎在腰上呢。
「感情就為這事兒,您老高興著呢,我當什麼事兒呢。」我裝作不以為意的說道。
胡老四又點上煙袋,吧嗒了兩口兒說道︰「今兒個,你瞅見村里人都去河神廟上供了沒?」
「嗯,看見了,村里的那幫老娘們兒和小媳婦兒,全他娘的牆頭草,倒換起來,快著呢。」我臉上露出了厭惡和鄙夷的表情。
「這就對了。」胡老四眯著眼,吧嗒著煙袋,淡淡的,輕輕松松的說道︰「老鱉精受了這麼多供奉,它還舍得走麼?哼,估模著這兩天就該上岸了,它忍不住的……」
我想了想是這麼回事兒,不過對于胡老四這種自信的模樣,我卻很是反感,他自信這幾次,都沒自信成功。我說道︰「又是這兩天?您嘴里說老王八精上岸的時間,都過了幾個兩天了?」
「這能全怪我麼?」胡老四瞪眼說道。
我無語了,確實是我們幾個擅自行動間接的造成了胡老四計劃落空。
「好好養傷吧,回頭弄老鱉精的時候,還指望著你們幾個出力呢。」胡老四說完這句話,便起身走出門兒去。
我心想胡老四還真是不客氣啊,也不問問小爺我是不是樂意去和你一塊兒鏟除老王八精麼?
晚上兄弟們來了之後,我把胡老四說的話都告訴了他們。結果大家都立馬激動起來,各個兒義憤填膺,摩拳擦掌恨不能大半夜的跑到牛河里把老王八精給揪出來大卸八塊兒炖肉吃。
得,我自然也就不好說自己還有點兒生氣有點兒不樂意去呢。心里面總是覺得別別扭扭的,好像咱們上桿子巴結著非得去干掉那只老王八精似的,他胡老四來了只需要吩咐一聲,招呼一下,咱們就得跟著胡老四去大殺四方?咱爺們兒那可向來都是殺伐果斷,由著自己的性子來的。若非如此,也不至于鬧到如今的地步啊。
陳金說︰「銀樂,你小子可得趕緊把傷養好了,不然的話,這到時候跟老王八精開戰的時候,你這身上帶傷,幫不上忙還得給我們添亂,多不好啊?」
「扯淡,老子就是瘸一條腿,也比你小子強。」我忿忿的說道︰「再說了,老子有烏梢皮做的腰帶在手,怕個球!」
「那倒是,你小子還真是運氣好的不得了,唉,難不成你家那位老祖宗,真給姓趙的留下福萌了不成?」常雲亮有些嫉妒的笑著說道。
「那是!」我得意洋洋。
陳金呸了一口,說道︰「你那老祖宗怎麼不保佑你別受傷啊?好家伙,這舊傷沒去,新傷又添上了,竟顯得你立下了多大功勞似的,感情我們幾個都是看戲的,壓根兒什麼事兒都沒干啊?」
「哎,我可沒這麼說,群眾的眼楮是雪亮的。」我一攤手說道。
「去你的吧!」
哥兒幾個全都哄笑起來。
我自然也笑了,白天里因為淹死一個孩子而導致的不歡快心緒,頓時蕩然無存。說句實話,我們不是什麼所謂的聖人,憂患天下,為他人而傷悲。我們只是普普通通的人而已,也就是在溺水事件發生後的那一小段時間里,我們會因為受難家庭的悲傷而悲傷,而難過,甚至還有一絲的內疚。可畢竟不是至親之人,我們總犯不上因為他們家死了個孩子,天天就那麼悲悲戚戚的吧?
大家別鄙視我,多數人都這樣,只有少數心靈高潔至上的人才會悲天憫人。很可惜,我,和我的哥們兒們,全都是那多數人當中的一小撮。
那天晚上哥兒幾個走了之後,我吹了蠟燭,在黑暗中靜靜的躺在床上。我睡不著,就想著好好感受下那條腰帶給我療傷時的那種舒適的感覺。
沒有讓我失望,在我昏昏沉沉即將要睡著的時候,腰帶果然如同以往那般,散發出來清亮舒適的能量,便如同山澗的小溪,涓涓流水順著我身體內的血管流淌著,溪流所過之處,頓生清雅舒適的感覺,飄飄欲仙……當時我想,人說吸毒之後會覺得像是飛起來似的,我覺得,倒不如這條腰帶給我的感覺要好,雖然沒有那欲飛欲飄的感覺,但也有靜臥山澗,四野清香舒適清涼的感覺。神仙閑暇時光,亦不過如此吧?
我心里如此想著,微微笑著,很舒適的睡著了。
第二天上午八點多鐘,我還在被窩里睡得正香呢,胡老四火急火燎的跑過來喊我了。
「銀樂,銀樂快起來,好點兒了沒?」
我有些惱怒的睜開眼楮,怒目相視胡老四,沒好氣的說道︰「干啥干啥?死人啦?」
「哎呀快起來,喊你二叔和你那幫人去,老鱉精,上岸了!」胡老四滿臉興奮和焦急的神色。
「啥?老王八精上岸了?」我騰的一下坐了起來,翻身下床,穿著大褲衩拖拉著拖鞋向外跑去,一邊兒說道︰「您老別急,去河堤口等著,一會兒我們就到!」
胡老四在後邊兒哎哎的答應著,我扭頭看了一下他,好家伙,又穿上他那一身黃色的道袍了。
一邊兒往我二叔家里跑著,我一邊兒想,這下好了,他娘的老王八精死定了,女乃女乃的!
到了二叔家門口,我門兒都沒進,直接大聲喊了兩嗓子,二叔答了聲之後,我就告訴二叔去河堤口等著,我去找人了。然後我就飛奔向陳金家里。
通知完陳金,我和陳金倆人又分頭去找其他人。
這種事兒要的就是個速度,晚了生怕那老王八精跑球了,那我們豈不是白費力了麼?
很快,除了常漢強和姚京倆人家里有事兒沒能來之外,其他人都到齊了。順著東渠邊兒往北跑,快到河堤口的時候,遠遠的就看見我二叔和胡老四倆人正抽著煙蹲在東渠邊兒上不知道嘮什麼呢。他們距離河堤口大概有二十多米遠,這樣的話,連河神廟的瓦頂都看不到,嗯,這樣老王八精也不會發現我們這多人聚集到一塊兒了。況且,就算是它發現這麼多人,也不一定就曉得我們聚集到一起的目的,是要對付它啊?
我們幾個飛快的跑到跟前兒,陳金嚷嚷著︰「怎麼著怎麼著?動手不?」
胡老四站起來抬手示意我們安靜,他從兜里模出符紙來,除了我和陳金之外,胡老四每個人都給了一張,說道︰「把符紙都貼在眉頭上,我稍稍的施法,你們就能瞅見老鱉精,待會兒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攔住那老鱉精,絕對不能讓它逃到了河里去。」
「中中!」
「放心吧!」
哥兒幾個點頭答應著,順手接過來符紙,沾了點兒唾沫貼到眉頭上,一個個便像是電影上的僵尸似的,沒頭上貼著鎮尸符。
我二叔接過來符紙在手里翻了翻,隨手給扔掉了,見我們幾個都驚訝的看著他,二叔笑道︰「我用不著這玩意兒,什麼邪物髒東西的,我能看得見。」
「嗯?」我們哥兒幾個大吃一驚,二叔還有這本事呢?說明他以前肯定撞見過邪物什麼的啊,不然他怎麼知道自己能看到髒東西?說起來也是啊,不然的話,他怎麼能弄死烏梢,干掉黑蛇精的呢?
問題是,他以前好像,從來都不相信這些東西。
我們幾個都糊涂了。
胡老四也滿是疑惑的問道︰「二牛,你,你真能瞅見?」
「怎麼?不信?」二叔笑道。
「可你不是陰陽眼啊!這我能看的出來。」胡老四皺眉說道︰「咱們全村兒,天生有陰陽眼的,如今也就銀樂和陳金倆孩子,其他人是決然沒有的,你怎麼可能看得到?」
「嗦,我說能看見就能看見。」二叔有些不高興了,說道︰「我哪兒知道我為什麼就能看到呢?反正我打小就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沒听說過。」胡老四搖頭皺眉,還是有些不信。
「那是因為我懶得說出去。」我二叔不耐煩了,揮手說道︰「說吧,攔住那只老王八精之後,再怎麼干?」
我們幾個也在旁邊兒催促胡老四,本來就是嘛,咱們今天要除掉老王八精,你一直糾纏著這個問題干啥?回頭干掉了老王八精,再慢慢問,只要趙二牛同志有空也有那個閑心搭理你,隨便你糾纏去。
胡老四似乎也覺得自己有點兒嗦了,尷尬的訕笑兩聲,說道︰「一會兒過去之後,你們立即把河神廟給圍住,尤其是沖著河面那一邊兒,絕對不能讓老王八精給跑過去。只要,只要擋住五分鐘,五分鐘就行,我就施法能困住它了,困住它之後,你們就听我的話,我以招呼,你們就沖上去往死里打,同時也要小心著別讓它趁機跑掉……嗯,再有五分鐘的時間,我就能施展三昧真火,燒死它了。」
「早說嘛。」我二叔哼了一聲,揮手說道︰「銀樂,金子,你們這幫小子,走!跟著我。」
我們幾個立刻滿臉興奮和激動,屁顛兒屁顛兒的跟在二叔後面往河堤口河神廟走去。
到了河堤口一看到河神廟,二叔立刻速度加快,大步流星的沖到了河神廟的前面,然後身子一拐,就站在了廟前四米開外,雙腳叉開,兩臂交叉抱在胸前,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我們幾個也趕緊紛紛站定,將河神廟圍住。
河神廟坐南朝北,正對著牛河橋下那一段河流,河水嘩啦啦的流淌著,清澈見底。今兒個天氣不好,天陰沉沉的,似乎隨時都會下雨。
我順手從褲腰上將腰帶給抽了出來,氣勢洶洶的瞪著那河神廟,隨時準備出擊。
只是……我怎麼看,都看不到那老王八精在哪兒呢。難道,它躲藏在河神廟下面的泥土里不成?
我扭頭看看其他幾個哥們兒,也都是滿臉疑惑,伸著腦袋往小小的河神廟里看著,恨不能鑽到里面掘地三尺找到那只老王八精。陳金嚷嚷道︰「女乃女乃的,哪兒了哪兒了?怎麼看不見那老王八精?」
胡老四實在是不該穿那身道袍的,這麼熱的天氣,身上裹得嚴嚴實實,不熱才怪。他年歲大了,自然不如我們這幫人的速度快,所以陳金嚷嚷的時候,才剛剛走過來,已經是滿頭大汗了。來到跟前兒,胡老四好像沒听到陳金的話似的,把身上挎著的布袋往地上一方,伸手從里面模出桃木劍和符紙出來,站定身子就要做法。
「哎,胡老四,那老王八精呢?沒在廟里啊!」我二叔皺著眉頭說道︰「我倒是看著廟里頭好像有什麼東西待過,濕漉漉的,還有股子邪氣兒,該不會是老王八精跑了吧?」
我們幾個急忙凝神看去,還真是,那小廟里的神台上,真有點兒濕乎乎的。邪氣兒其他哥們兒感覺不到,可我和陳金倆人倒是看出來了,還真是,小廟內漂浮著一股淡淡的青黑色氣體。
胡老四怔了一下,皺眉說道︰「孽畜想要藏匿起來,哼,待我施法迫它出來!」話音一落,胡老四立刻右手平舉桃木劍,左手食指中指並攏,夾著幾張符紙,嘴里嘀嘀咕咕的碎碎念起來。卻見他只是嘀咕了幾個詞兒之後,左手一抖,口中暴喝一聲︰「著!」幾張符紙噗的一聲燃起火苗,胡老四手指一抖,燃燒著的符紙飄飄蕩蕩落在了河神廟上方,很快便燒成了灰燼。
我們幾個專注的盯著那符紙和河神廟,生怕錯過什麼奇特的變化,這可不是平常能見到的,興許以後都不會再見了。
可是,沒什麼異樣的事情發生。
我們全都看向胡老四。胡老四也是眉頭緊鎖,愁眉不展,他垂頭喪氣的向四周張望著,忽然右手桃木劍一指牛河橋下,說道︰「在那兒,狗日的老鱉精跑河里了!」
「啊?」我們急忙順著胡老四所指的方向看去。
只見牛河石橋下大約十幾米開外的河岸邊兒上,一只足以八仙桌大小的老王八緩緩的從岸上爬到了河邊兒的水草中,當它的整個身體潛入水里的時候,還扭頭看了一眼我們。那眼神中,分明是嘲笑和譏笑,似乎在氣我們,恥笑我們的無能……
「哪兒跑!」
突然,我二叔大吼一聲,轉身飛快的奔向河邊兒那只老王八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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