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親戚和朋友的說法,程美艷長的挺好的,事實也確實是如此,並不是出于善意的虛偽說辭。
細眉順眼,小巧的五官,臉型雖然瘦削,骨感卻圓潤,細細的端詳都看不出尖酸的刻薄相。平時總是一付縴巧、柔弱的模樣,外帶著性子天生就軟,就算開懷的大笑,都透著平和、內斂的母性溫柔。
身材也和這副長相相得益彰,生完孩子後不僅沒長一兩肉,反倒跌破了保持許多年的80斤大關,越發前平後癟的滑向骨感的縱深方向。
這樣的一個女人,漂亮?嚴苛點說算不上,性感?違心的說都很牽強。完全成為不了男人情色幻想中的女主角,卻十足一副相夫教子的挺好模樣。
從頭到腳,從里到外的就像一杯溫度適中的白開水,干干淨淨的看著順眼,平平淡淡的耐得住品嘗。
在方圓的意識里,程美艷卻沒有了什麼美或丑的概念。10年了,同在一個鍋里吃,同在一張床上滾,她的身材、相貌都被時間揉搓成了一種具像的符號。
厭煩了嗎?似乎也沒有過這樣的想法。大概是視覺已經日積月累的習慣了每天都出現在眼前的這副皮囊。不過好在還有那麼點激情的是,程美艷有著一雙到現在方圓每次看到時都會驚艷的精致鎖骨。
現在,驚艷的依然在明暗的光線交替中泛著瓷白的光澤,靜靜的半掩在碎花的睡衣衣領下,襯著黝黑的散發,象是霜夜清冷的掛在梢頭的一彎殘月。
方圓卻一點也沒注意到眼前的景致,眼楮雖然投向了那個方向,實在就是出于迷蒙時尋找某種安慰的下意識舉動,如果仔細看,他的視線是散亂的,無神的透著一股子的呆氣。
他腦子里還在糾結著自己「是」還「不是」有點心理變態的念頭。
房間里靜的出奇,電視還在無聲的閃爍著光亮,這些讓空氣中飄蕩的都是些意味難明的異常。程美艷看到方圓注視的方向,原本軟綿綿墊著胳膊的脖頸就開始微微的有些僵硬。
繃著勁一動不動的忍了不到一分鐘,程美艷抽出了頭下短短一小會就有些酸澀的胳膊活動了活動,瞅著方圓沒有任何的反應,不確定男人是不是真的在注意自己的鎖骨,她輕咬著嘴唇,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衣櫃里那幾件素淡、干淨,式樣一致的高領襯衣。
其中的某一件襯衣總在某個平常卻又特殊的早晨被主人帶著嗔怨的挑選出來,妥帖的遮蓋住脖頸處一片或是兩片誰看見都會露出怪異眼神的暗紅色痕跡。
只是這麼想著,程美艷就感覺到似乎有一團小火苗鬼魅般出現在鎖骨的圓潤處,隨即就在下頜和鎖骨之間蠕蟲一樣爬行著,暖洋洋的讓整個脖頸處起了一股子搔撓心尖的癢意。
今天的身體有讓自己陌生的敏感。
兩人多長時間沒有親熱了?
程美艷粗略的想了想,總有快一個月的時間了。
情起意動,身子里就竄起一陣綿延的震顫,在胸腔的某個深處鼓蕩著。縴細、輕柔的象是吹皺湖面的一縷微風,卻銳不可當的挑起了的漣漪。
很長時間沒有這麼渴望過身邊男人那略顯粗糙的手掌,沉重、堅實的覆壓,脖頸處的大片濕痕以及鎖骨處的微微咬痛,……
有些難耐的攪動了一下雙腿,程美艷有意的讓蜷曲的膝蓋越過了兩條夏涼被間形同虛無的阻礙,似點,似啄的輕輕踫了踫方圓的大腿。
腿上傳來輕微的觸踫,方圓反應遲緩的回味了一下,確定是真實的感覺後,暫時放下了腦子里依然紛亂的念頭,抬起眼皮撩了一下程美艷,沒去想這下觸踫隱含的可能,也沒注意到她的雙頰在熒熒亮光中已經微泛的桃紅。只是下意識的認為自己過多的霸佔了空間,難得的沒有爭辯兩句,自覺的往後縮了縮身子。
程美艷略微用力的咬了咬嘴唇,借著輕微的疼痛來驅趕走男人的不解風情。多為羞怯,少是惱恨中,似磕,似踫的加重了力道再次用膝蓋撞擊了一下方圓的大腿,看著男人反應快速的抬臉看著自己,眼神里7分疑問,3分羞惱,程美艷轉而注視著男人好看的額頭,一時間從心里到眼里只沉澱下別樣的迷離,她輕輕的用手指摩挲著男人依然硬實的肩膀頭,壓著嗓子,呢喃著,「累了,早點睡吧。」
那溫熱的尾音悠悠然顫出軟懦的嬌羞風情。
要多遲鈍才能解讀不出眼前女人的心境?
明明白白听到了兩個人之間歡好前的隱晦暗示,方圓依舊縮著身子一動不動,只是滿臉驚異的看著眼前已經眉眼低垂的程美艷。
自從結婚到現在,方圓不記得程美艷有過幾次這樣的主動。
事有反常即為妖。方圓搜腸刮肚的回想著今天有什麼異常,程美艷迷離的眼神卻是逐漸的清亮,左右都沒等來男人預想中的舉動,抬臉看著方圓還是一副呆愣的模樣。程美艷憤憤的伸出食指,連戳帶搡的推了一下他的肩膀,逃一樣往床邊蹭了蹭身子,翻身回復了最初的睡相。
瞅著現在的情形,方圓感覺自己真無聊。自嘲的笑了笑,潮潤、溫暖的右手已經撫上了程美艷瘦小的肩頭。
女人回轉的速度比逃離時還要快,猛然又快速的轉身帶得床墊都顫了顫,瘦削的身體急切間突破不了夏涼被的阻礙,索性裹挾著一團臃腫就緊緊的向方圓貼了過來,沒有讓人酥軟的曲線玲瓏,只有兩條光滑,涼爽的胳膊順勢環住方圓的脖頸,熱碳一樣的光潔額頭隨即頂上了他的前胸。
兩個人的肌膚第N次的親密觸踫,程美艷由今天身體陌生的敏感,變成惶恐著自己的主動。眉眼無力的撩了一眼方圓後,帶著羞怯收緊兩條胳膊,讓熱燙的額頭摻雜著幾絲秀發在方圓的前胸輕輕的噌動著。鼻腔中一時間充滿了男人的雄性氣息,那氣息今天格外醇厚,帶著一種淡淡的腥熱,激的程美艷加重了些額頭的蹭動,同時左腳隱秘的探進另一床夏涼被,光滑的腳背捋過男人小腿上不算濃密的汗毛後,圓巧的腳跟像瓖進瓶口的木塞,緊緊勾住了男人松軟的膝窩。
女人的熱纏和主動就是一劑效果猛烈的情藥。
胸口的肌膚像是一塊被火燙的餐刀來回涂抹的黃油,油潤的熱燙中夾雜著順滑又淋灕的觸感。
這感覺異于尋常。新奇、刺激,還帶著一些疏離的陌生感,撓心撓肺的讓方圓心里生出隱隱的期待。
房間里清冷的空氣似乎被熱烈和急切灼升了溫度,就在幾個呼吸間,方圓的額頭上被身體深處的悸動逼出了一層絨毛樣的細汗,由于和程美艷的身體隔著夏涼被緊緊擠壓著,某個部位急速的露出崢嶸的面目後,卻因為缺少了活動的空間,被壓迫的有了輕微卻難耐的脹痛。
方圓急切的伸出雙手穿過程美艷熱燙的耳根,深深埋進一頭秀發中,攏住女人小巧的頭顱,讓她的額頭暫時離開自己像是被燙破了皮的前胸,暗暗的咬著牙壓住了身體里急于破籠而出的「困獸」。
他越發想要在這個不尋常的夜晚實現那些隱隱的期待。
稍稍壓了壓激情過快燃燒的勢頭,方圓用另一條光腿整理了一下兩人間已經堆疊在一起的兩床夏涼被,說是整理,就是掙月兌束縛一樣把兩床夏涼被稍稍挑起來後蹬踹到了床腳的位置。
失去了遮蓋,已經無所遁形。
方圓身上的某一部位越發的顯露出崢嶸,呼吸之間,他的腰背向前一挺,兩個人的半身貼靠在了一起,四條腿隨即像絞殺在了一起的四條爬藤。
「縴瘦」和「粗壯」在沉默的糾纏著,一刻不停的拉伸、盤卷、扭動。
程美艷從來沒有過如今天這樣的熱烈和急切,似乎皮膚像是焦渴的黃沙,摩擦起來都會幻听到「沙沙」的聲響。終究還沒有褪掉寬松的睡衣,不能讓皮膚真切的感受到堅實的慰貼,只能讓光潔的胳膊越發攏緊方圓的脖頸,上半身在雙腿和男人不斷的痴纏中慢慢的後仰著,逐漸已經成了蓄勢的彎弓。當寬松的褲腿已經堆疊到了膝蓋,程美艷感覺到焦渴漫到了全身的每一處毛孔,吸進的每一口氣都燥的嗓子微微的發癢時,程美艷繃緊了雙腿,緊緊鎖死了方圓的右腿,泛上一層霧氣的眸子粘著方圓的臉孔,用腰胯開始碾磨著腰胯。
方圓的雙手一直在追逐著程美艷的精致鎖骨,它有著彎月的弧度和溫玉的潤度,指尖的每一次游弋一如既往的令人回味,可是女人腰胯的摩擦不僅傳遞著焦灼,還撩撥著方圓身體的脹痛,那些帶著起伏,忽左忽右研出的半圓,帶著陌生的強烈刺激,幾個回轉就擊碎了方圓克制出來的從容。
停在女人鎖骨上的雙手撐開了睡衣的領口,撐開了睡衣的第二顆扣子,一雙骨感又瓷白的雙肩盈盈弱弱的顯露出來,越發映襯出程美艷已經泛到脖頸的桃紅。
方圓略顯粗暴的動作並沒有停止,急切的都不耐煩尋找程美艷睡衣的下一個扣子,雙手直接插進睡衣下擺掩蓋住的腰部,微微用力掐住光滑的肌膚後,虎口摩擦過一條條肋骨,將睡衣歪歪擰擰的堆在了程美艷的胸部。
沒有傲然的山峰,只有一片略有起伏的山谷,不過涼爽的空氣也難以消減它逐漸升溫的熱度。
方圓像一頭嗷嗷待補的小獸一樣拱了過來,舌尖輕啄淺嘗的剛剛劃出了一道濕痕,程美艷如弓的半身就像射出了情箭,軟軟的就剩心髒「嗡嗡」的如弓弦在顫動。圈住男人的胳膊纏向了他的後背,腰胯早就停止了碾動,鎖住男人右腿的雙腿也像在絞殺中敗北後甘願依附強者的縴藤。
男女之間永遠都像是一場戰爭。局部的短暫勝利依然在繼續,方圓細細的品味了勝利的果實後,舌尖順著佔領的制高點滑曳而下,拖著延綿的行軍軌跡緩緩行進到平坦的谷地後,程美艷徹底的展平了身體,半掩著眸子看著男人褪下自己寬松的睡褲,看著男人扯下他身上最後的遮掩,只是迷亂的一遍一遍用自己的手指梳攏著方圓頭頂的寸發,焦灼的等待著熱燙皮膚卻溫暖心的堅實覆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