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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凌帶了聶氏兄弟和幾個侍衛,一行七八個人到了皇陵不遠處就下馬步行。牽著馬匹進了皇陵之後自然有皇陵護衛將戰馬照顧,劉凌帶了讓其他人都在門口附近等著,只帶了聶氏兄弟往里面走去。
本來皇陵護衛還要跟著的,劉凌擺了擺手示意他們留在原地。這些皇陵侍衛們很久沒有見過如劉凌這麼尊貴的人物來了,這些被打上了皇陵護衛烙印的人,如果沒有恩典下來的話,不只是他們這一代人就算是他們的後代,將來長大成人後也會繼承他們的職責,在冷冷清清的皇陵中度過一生的時間,抬頭看天空飄過白雲飛過小鳥,低頭看小草黃了又綠綠了又黃。整日無所事事,虛度光陰。
所以他們見到劉凌來了之後每一個都很興奮,都希望自己能表現的好一點以便能引起忠王的注意,萬一王爺開恩,將他們調離這個毫無生機了無生趣的地方。不光為了自己,也為了自己的後代。
可惜的是,忠王的心思似乎並沒有在他們身上,甚至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存在。忠王的視線,從進了陵園的大門就一直定格在大漢開國皇帝劉業的陵墓那里,眼神悲哀,一臉的肅穆。
幾個皇陵護衛互相看了一眼,心里都在想著同一件事。他們都想到的是人走茶涼的無奈和悲涼,就算是皇帝陛下也是如此。太祖皇帝劉業駕崩之後,從嘉豐元年開始到了現在的嘉豐思念,劉凌是第一個劉氏皇族來掃墓的。就連當今陛下漢孝帝,也一次都沒有來過。
「都說忠王是先帝最不喜歡的一個皇子了,不但俸祿在各位皇子中是最低的,陛下登基之前忠王不一直被關在天牢里嗎?可是現在你看看,倒是只有忠王每年清明的時候都過來掃墓。」
「可不是嗎,這就是世道炎涼啊。不過話說回來了,清明節的時候王爺不是來過了嗎,怎麼今年來了兩次?」
「這誰能猜到?說實話,當初王爺被關在天牢里的時候,誰能想到王爺會有如今的成就地位?這人的際遇啊,還真他娘的不靠譜。」
「就是就是,所以咱們也別灰心。王爺在天牢里遭了好幾年的牢獄之災,最後還不是立下了不世的工業?咱們現在在皇陵當值也一個道理,誰能確定咱們就一輩子在這挪不了窩了?等有朝一日咱們能走出這皇陵,肯定也能闖出一番事業!」
「且……倒是說得好听。王爺那是什麼身份地位,咱們是什麼身份地位?差著十萬八千里呢,能比嗎?再說了,王爺被困天牢那是龍游淺水虎落平陽,一旦月兌了牢籠的束縛自然會一飛沖天。各營大軍中那麼多王爺的門生故吏,王爺在軍中的威望無人能及,出了牢獄後有那麼多老部下支持,建功立業也不是難事。可咱們呢?咱們能干什麼?有誰幫咱們?」
「對對對,再說,皇帝陛下最信任的人就是王爺了吧,有陛下做後盾,王爺想重塑輝煌還不是易如反掌?」
「我可是听說,陛下好像對王爺起了疑心!」
「真的假的啊!?那陛下豈不是太忘恩負義了?」
「噓!你活夠了嗎!閉上你的鳥嘴!」
「咳!看我這張破嘴,哥幾個就當兄弟我吃多了放了個臭屁,扇扇風就散了。」
眾人看了看,見忠王的侍衛離得遠遠的站著,從地上拔些青草喂馬吃根本就沒有注意他們這邊,眾人這才松了口氣。平日里皇陵中只他們這些人,都熟的不能再熟了,平時發發牢騷埋怨一下無可厚非,誰也不會真在意。可是這話萬一被外人听到了傳出去,那可就是滔天大禍了。
「散了吧散了吧,估計著王爺一時半會兒的也出不來。該干嘛干嘛去,別圍在這里嚼舌頭根子了。」
領頭的護衛擺了擺手,隨即率先走開。
劉凌帶著聶氏兄弟進了皇陵,在門口侍衛那里要了香燭紙錢便走了進去。到了皇陵深處之後劉凌示意聶氏兄弟留下,獨自一人走了進去。
昏黃的燭火下,劉凌的影子拖的老長老長。看著王爺的背影逐漸消失在廊道深處,聶人敵嘆了口氣,看著聶人王說道︰「王爺……看來要失勢了。咱們?」
聶人王搖頭道︰「你覺得王爺是束手待斃的人嗎?」
聶人敵道︰「自然不是,可以王爺的為人品性,估計著也做不出那種驚天動地的大事來。咱們跟在王爺身邊求的就是一個庇護,若王爺真的失了勢,咱們也難免跟著遭災,我看還是早做打算的好。」
聶人王道︰「還是再等等吧,公子不會想到咱們棲身在大漢忠王府。離開的話,以公子的手段大江南北都沒有咱們的容身之處。」
聶人敵嘆了口氣狠狠的罵道︰「那狗日的皇帝,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若真的對王爺下手的話,他就不怕自己斷送了他們劉氏皇族的江山?」
聶人王同樣嘆了口氣,卻不再言語了。
劉凌走進墓室之後,將香燭點了,把紙錢在銅盆里點上火,看著那升騰的火苗在昏暗的墓室中升騰。
「最近怎麼樣?」
他開口問道。
「很好。」
在墓室角落的陰影中走出來一個人,這人身材瘦的離譜,皮包骨頭一樣,偏偏一雙眼楮亮的出奇,在墓室陰暗的光線里顯得十分的醒目。
「誰也不會想到,王爺的人會藏在皇陵里!」
季承雲從黑暗中走了出來,躬身給劉凌施禮。
「王爺,事情真的到了不能挽回的地步了?」
季承雲問道。
劉凌靠著太祖劉業的棺槨上席地坐了下來,他對季承雲招了招示意他離自己近一點︰「還沒到那個時候,但也到了該做打算的地步了。陛下那里越逼越緊,照這樣下去的話用不了兩三個月,我手里就沒有一兵一卒可以調用了。」
季承雲皺了下眉頭,挨著劉凌坐下來說道︰「王爺,屬下還是勸王爺……」
他後面的話被劉凌打斷︰「這件事就不要提了,天大地大,總有你我馳騁之地。你麾下的人馬怎麼樣?憋了這麼久是不是渾身癢癢?」
季承雲還沒有說話,另一個人從暗處走了出來,拍了拍身上的土後躬身給劉凌施禮道︰「見過王爺,屬下來遲了。」
「不遲,趙大,過來坐。」
劉凌笑著說道。
等趙大坐下後,劉凌問道︰「影衛那邊布置的怎麼樣了?楊業又傳回來什麼消息沒有?」
趙大道︰「回王爺,太原城里的事已經布置妥當了,四門都有咱們的人,王爺如果想走的話隨時可以出城。從神機,神戰,神鋒三營中影衛傳回來的消息看,士兵和將領們對換將之事都怨聲載道,對新來的指揮使頗多不滿。神鋒營指揮使陳遠山卸任後在家「養病」雖然足不出戶,但從他府里傳出來的消息說,陳遠山對陛下的手段頗多微詞。而那個新上任的指揮使錢正蘭不過是個文人,雖然在兵部為官十幾年卻從未領兵,是個紙上談兵的家伙,不足為慮。」
「而神戰營自從王老將軍卸任之後,新來的指揮使李浩更是搞得天怒人怨。不但克扣士兵們的餉銀,大肆安插自己的親信排除異己,前幾天還搞了一個女人帶進了軍營里,平時就扮作他的親兵跟在左右,晚上則在帥帳中伺候起居。紙里包不住火,現在神戰營的士兵們都知道李浩在軍營里養了一個美嬌-娘,人人都很反感。」
「神機營雖然看上去平靜一些,但卻是波濤暗涌。昭先將軍和裴浩兩個人之間明爭暗斗,誰也不服誰。王爺當初特意將神機營設為專門訓練研制火器的軍隊,但自從裴浩進了神機營之後帶了大隊的刑部官差四處查人,凡是和王爺有關聯的人都被他查了個遍,更有不少神機營的得力干將被他關了起來。昭先將軍和裴浩起了爭執去無果,索性托病不出,神機營日常的訓練都斷了。」
「三營兵馬中都有影衛的人,可以確定,若是王爺想離開的話這三個營的人馬不會有多少人阻攔。」
「岳麒麟大人那里已經安排好了,王爺若是哪天出城,八門巡查司的人負責把街道上清理出來,保證一個人也冒不出來!」
「不好應對的就是黑麒麟軍那邊,影衛的人一直插不進去,暫時還不清楚黑麒麟軍中的態度。」
「至于楊業將軍那里傳來了消息,如今周世宗柴榮病重,大周境內賊亂四起,各地的將軍們擁兵自重,晉州儼然已經成了右威衛大將軍蒙虎的封地,在晉州蒙虎說一不二,已經有不臣之心。楊將軍已經成為了蒙虎的心月復,右威衛如今擴充到了四萬人馬,倒有一半歸楊將軍節制。楊將軍說,只要王爺揮軍南下,晉州唾手可得!」
季承雲道︰「先鋒營的弟兄們早就憋好了一股勁,不管王爺是打算入太行還是南下晉州,先鋒營將無愧于先鋒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