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逐漸黑了,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兩個人只能露宿荒野。
楊過去射獵了一只野雞,然後回來支起篝火在上面烤了起來,不一會的功夫就發出了撲鼻的香味。
楊過丟給卓青琳一個水壺道︰「給姑娘,這是我剛剛灌的泉水,甘醇清冽,喝點,你不用擔心傷勢,你很幸運,這箭傷並沒有傷到你的骨骼,我估計一個月的時間你就能痊愈了,對了,還沒有請教姑娘的芳名哪?」
「卓……卓青琳。謝謝楊大俠相救,不知道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里啊?」卓青琳接過來猛灌幾口,一臉感激的問道。
「呵呵……江湖之人,處處為家嘛。」楊過笑了笑並沒有正面回答卓青琳的話。
其實楊過是尋找小龍女不到,以為小龍女負氣離古墓出走了,于是決定到外面去尋找她。楊過唯恐自己走了後會有人進入古墓搗亂,于是在臨走的時候放下了古墓的斷龍石,在巨石將要落地的那一剎鑽了出來。
之後楊過周游江湖,希望能夠找到小龍女,不過卻杳無音訊,尋找了一年半的時間連一點消息都沒有獲得,這讓楊過不禁有些黯然神傷。
不久前楊過遇到了歐陽鋒,被帶到華山上觀看和洪七公的決戰,兩大高手掐架,楊過只有看的份,幸運的是,二人一邊比武一邊傳授楊過,在這短短的幾天內,楊過的武功突飛猛進,有了月兌胎換骨的變化。
北丐和西毒的大戰以共赴黃泉結束,二人死前一笑泯恩仇,對視著大笑而死,楊過悲傷不已,在山上挖掘了兩個墳墓埋葬了這兩位武林奇才,這才止住悲傷下了華山,準備繼續尋找小龍女,不想剛下山就遇見蒙古騎兵追殺一個女子,楊過這才一怒拔劍。
「呵呵……我剛才請教姑娘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哪,不知道方便不?「楊過笑了笑,順手撕下一條雞腿遞給卓青琳道。
「什麼問題?」卓青琳愕然。
「看你的這身打扮不像中原的人啊,可是你說話和我們大宋人又差不多,姑娘到底是哪里人?是漢人麼?」
「我……」卓青琳笑了笑腦筋飛轉︰「是啊,我當然是漢人了,我家是杭州一帶的……」
「杭州?又是哪里?」楊過滿臉疑惑的問。
「那個……就是只把杭州做汴州的那個杭州啊,也叫臨安府!」
卓青琳使使勁終于想起了杭州在宋朝時候的名字,「我家里是經商的,這次跟著家人去大都今北京經商,被蒙古的一位公主看上了,非要讓我做她的丫鬟,還逼著讓我穿她們創造的這種新式服裝……諾,就是我身上穿的……」
「我覺著挺好看的嘛,蒙古人的頭腦挺好使的嘛,這衣服看起來比我們大宋朝的長袍裙子利索多了。」楊過贊嘆了一聲說道。
「後來我趁他們不備偷偷跑出來了,這位蒙古公主就派了騎兵在後面追殺我。幸好遇見楊大俠了,不然的話,今天我只怕這條命就保不住了。」卓青琳忐忑不安的虛構了一個故事,希望能夠蒙混過關。
楊過此刻急于知道小龍女的消息,因此也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話鋒一轉,問道︰「方才我說起是古墓派的,你竟然提到了我姑姑的名字,不知道姑娘是否認識她?」一臉期待的目光等待著卓青琳的回答。
卓青琳陷入了猶豫之中︰如果撒謊欺騙楊過,估計他又會失望了,楊過是個痴情的種子,如果沒有小龍女的消息,只怕他會尋找一輩子。卓青琳實在是不忍心欺騙他……
「是的,我的確見過龍姑娘!」卓青琳猶豫著,咬咬牙說道,與其長痛不如短痛,不如直接把小龍女和聶磐有孩子的事情告訴楊過,讓他該娶媳婦就娶媳婦,該生娃就生娃,免得耽誤了人家小伙子的「青蔥年華」。
「真的嗎?實在太好了,謝天謝地,我終于有姑姑的消息了,也不枉我這兩年來的苦苦尋覓,卓姑娘請你告訴我姑姑的下落!」楊過又一次興奮的雙手抓住了卓青琳的肩膀問道。
「咳咳……痛!」卓青琳咳嗽一聲示意楊過把手拿開。
「真是對不起,是我太激動了,得罪姑娘之處,還請原諒。」楊過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低頭認錯,唯恐卓青琳生氣之下不告訴自己真相。
「好,你既然這麼想知道,我就告訴你龍姑娘的下落,她嫁人了。」卓青琳猶豫了片刻,還是把真相說了出來。
「嫁人了?」
楊過一愣,心中突然涌起一陣五味雜陳的感覺,相處五年來,他一直對小龍女恭敬有加,從來不敢在心中對她有絲毫褻瀆,不過隨著年齡的增大到底已經是情竇初開的少年了,面對著如花似玉,勝過仙子,年齡又大不了自己幾歲的女孩,要是說他的心里從來沒有想法是不可能的,在心最深處,楊過也曾夢想過有一天,美麗的姑姑會變成自己的新娘,而現在夢卻碎了……
「嫁人了?姑姑都不肯告訴我一聲,在她的心底一定還在恨我,恨我沒有殺掉趙志敬和尹志平這兩個人,恨我逃跑,早知道這樣,我還不如讓姑姑殺了我……」楊過黯然神傷的抱怨,眼神中透露著一股幽怨的神色,此刻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表達什麼,只是胡亂的說著。
「不是啊,其實你姑姑的心里一直掛念著你,她一直把你當成他的徒弟,當成她的親人,當成她的弟弟,在她的心里一直很牽掛你的,從來都不曾忘記你。」
看著楊過黯然神傷的模樣,卓青琳溫柔的安慰道,並且為了化解楊過心里的難過,特意的強調小龍女對他的愛只是一個長輩對晚輩的愛,是一個師父對徒弟的愛,是一個姐姐對弟弟的愛,而不是你情我悅的愛情。
如果楊過能想開這一點,或許時間會慢慢的淡化他心頭的悲傷……
楊過仰望天上的繁星點點,心頭卻是思緒萬千,陣陣春風吹來,吹得他頭發抖動,心頭倍感淒涼,嘴里咀嚼著的烤雞肉再也沒有味道,如同嚼蠟一般,只是純粹的為了咀嚼而咀嚼……
「龍姑娘離開了你之後以為自己活不太久了,所以孤舟遠渡,到了一個陌生的國度,在哪里她遇見了一個叫做……聶磐的男子,兩人一見鐘情,互相愛慕,後來就喜結連理了……」卓青琳繼續說道,要讓楊過對小龍女斷念念想,必須將殘酷的事實毫不隱瞞的告訴他。
「聶磐?這名字怎麼這麼熟悉哪?」
楊過喃喃自語著說道,忽然想起了這個名字︰「我想起來了,好像就是最近在江湖上名聲很響的那個人啊?他不是和一個叫做宋夕顏的女俠聯袂行走江湖,殺蒙古人麼?怎麼會和我姑姑結婚了?你是不是在說謊?」
「什麼?聶磐和夕顏竟然在這個世界上?」這次輪到卓青琳吃驚了,絲毫不亞于楊過一開始的吃驚。
「是,我敢百分之百的肯定是有一個叫聶磐的俠客,他身邊有一個叫做宋夕顏的女人,而不是你說的姑姑!你的話怎麼解釋?「楊過的臉色在這一刻突然大變,一副質疑的語氣反問道。
卓青琳的腦筋這一刻高速旋轉,估計聶磐和宋夕顏在十個月前的那一次穿越也來到了這個世界,看來這兩個世界是有相通的時光隧道,所以她們這些人才能夠在兩個世界來來往往。
卓青琳心中此刻又驚又喜,無論如何,能得到他們的消息都是一件值得讓人高興的事情,不過卓青琳覺得當務之急應該是穩住楊過,讓他相信自己編的故事。
「你見過他們嗎?」卓青琳冷靜的問道。
「從來沒有!」
「那就好了,這樣就好應付了……」卓青琳心中自言自語一句,隨即一本正經的道︰「我和聶磐還有你姑姑分別了很久了,說不定這個叫做宋夕顏的女俠是你姑姑化名的,你也知道你姑姑平時人很低調,不喜歡惹事的。」
卓青琳的話讓楊過又有些相信了︰「姑姑的確是不喜歡拋頭露面,難道這個宋夕顏真的是姑姑化名的?姑娘可不可以陪著我去尋找他們?你認識這個聶磐,你可以找到他。」
「好啊,我們一起尋找他們。」楊過的提議正中卓青琳的下懷,有高手保護自己,比起一個人安全多了,更何況是玉樹臨風的神雕大俠。
「听說郭靖正在襄陽召開英雄大會,不知道結束了沒有,或許他們回出現在哪里,天亮之後我們向襄陽趕路!」
夜深了,兩人挨著篝火和衣而睡,只是各自心事重重,卻是無法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