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嫪毐正在趙姬身前伺候,說是伺候其實不過是站在趙姬跟前發呆,等著趙姬心情不好的時候挑毛病挨板子罷了。不過這倒讓嫪毐知道了趙姬當這個秉政太後也是十分不容易的,每天都要審閱幾十公斤的竹簡,一天下來倒有一大半時間坐在案前,每每到了下午就累得胳膊酸軟,頭昏眼花,小昭這時一般就會給她按摩手臂,捶打肩膀,看得嫪毐眼饞不已。
他正站在趙姬身側斜眯著眼楮順著趙姬領口中的一片雪白往里偷窺,說實在的這個時候沒有這種東西,順著領口有時候也能看到趙姬胸前的一點誘人焉紅,但是這種看得見吃不著的滋味快要把嫪毐折磨瘋了,他感到現在已經步入精神病邊緣的張大夫就是他的未來,有時候嫪毐甚至懷疑是趙姬故意露給他看誘惑他想要逼瘋他的,要不是趙姬身後兩個持劍侍衛壓著嫪毐估計他早就把趙姬在這宮殿上推到無數回了。
這時張給事躬身走了進來稟道︰「太後有兩個趙國女子求見。」
趙姬眉頭一皺,放下手中的竹簡道︰「趙國女子?叫什麼名字?」
趙姬本就是趙國人對趙國懷著非常矛盾的感情,就在趙姬懷嬴政的當年,也就是秦昭王四十七年,秦趙長平之戰爆發,趙國大敗,秦國大將白起坑殺四十萬趙國降卒,趙國都城邯鄲恐慌震驚。次年,秦軍乘勝攻入趙國境內。秦昭王四十九年,秦軍開始長期圍困邯鄲。嬴政在戰亂中出生以後,在趙國作質子的子楚趙姬一家陷入趙人仇恨的汪洋大海中,質子自然沒有地位可言,這期間子楚趙姬兩人飽受凌辱。秦昭王五十年,呂不韋用盡手段攜子楚冒險逃出邯鄲,回到秦國,卻將趙姬和三歲的嬴政留在邯鄲,趙人知道子楚逃了,憤怒和仇恨裹挾著趙國子民四處追捕趙姬和嬴政,這期間可謂九死一生,趙姬依靠家人的掩藏,才得以幸免于難。直到秦昭王去世,嬴政九歲時的祖父安國君即位做了秦孝文王,才以此為契機,秦國與趙國和解,趙國將趙姬和嬴政送還秦國。這期間可謂波折繁復,驚險異常,趙姬擔驚受怕的在自己的祖國中度過了六年的白色恐怖時期。所以說趙姬對于趙國懷著一種又愛又恨的感情,這種感情很微妙。
張給事躬身道︰「對方說太後見到她們說上兩句自然就會認得。」
趙姬皺眉細思了了一下,想不起究竟那兩個女子會來見她,也許是離家日久了想听一听鄉音,她點點頭道︰「召!」
張給事躬身退下,不一會領著兩個少女走了進來。
趙姬細細打量兩人,這兩名少女年紀都不大,看上去十五六歲的樣子,面黃肌瘦臉有菜色,身材單薄,顯然是長期吃不到飽飯營養不良所至,不過面相還算清秀。
嫪毐對這兩個沒前沒後的小女孩自然是不感興趣,不過也不敢再公然偷窺趙姬的袍內果峰,無聊的兩只眼楮四處瞎掃,可惜小昭不在要不然盯著這小美人看看也是不錯的消遣。
兩個小姑娘似乎很是膽怯,畏畏縮縮的不知該怎麼辦好,瞪著大眼楮卻不敢直視趙姬,只是盯著腳尖時不時的瞄趙姬一眼,手腳都不知道應該放在哪,其中一個稍小的更是將手放在嘴上擋著小半邊臉羞怯的很。
趙姬一見她們兩個心中生出一種難言的情緒,緩緩站起說道︰「你們是從哪里來的?找我有什麼事?」
兩個小姑娘對視一眼,其中一個稍大的怯生生的問道︰「您是太後麼?」
趙姬一听這小姑娘果然是純正的趙國口音,心中沒來由的產生一絲親近之感,往前踱了兩步呵呵笑道︰「正是,不用怕,找我有什麼事就說吧。」
那稍大一點的小姑娘看了看張給事手中拿著的破舊包裹怯怯的道︰「有人讓我們給您稍些東西來……」
趙姬看了張給事手中的包裹一眼道︰「東西可是在那包裹里?」
那年紀稍大的女孩瞪著大眼楮點了點頭。
趙姬卻並不急于看包裹中的東西,眉頭微皺道︰「什麼人讓你們送東西來?」
那兩個小姑娘大概是有些害怕,支吾著只是搖頭。
趙姬心中大是奇怪,對著張給事說道︰「打開來看看。」
張給事應了一聲,將包裹平放在地上,動手將其打開。這包裹竟然包了好幾層,張給事只好一層層的將其打開。
趙姬的目光完全被包裹吸引,就在包裹最後一層打開的一瞬間,那名捂著嘴的小姑娘捂嘴的手猛地一牽,嘴中寒光一閃,竟然從嘴中抽出一把寒光四射的窄身短劍,短劍在手中一分霎時間變作兩把,竟然是一把子母劍,稍大的小姑娘一手接過捂嘴小姑娘遞過來的短劍,兩人身形緊緊地一縮瞬間放大,猶如蓄滿了力的彈簧一般,兩把寒光四射的短劍奔著趙姬從左右兩個方向扎來。
這變故來的太過突然,誰能想到兩個羞怯嬌弱的小姑娘會瞬間化為暴戾猙獰的捕食者。趙姬注意力完全集中到了大殿中的包裹之上,根本來不及躲閃,此時離趙姬最近的就是在一旁伺候她的嫪毐。不過嫪毐的行為卻十分讓人失望,眼前寒光乍起,緊接著劍光閃耀,下意識間嫪毐往後便閃,不過嫪毐身後還有兩個侍衛,這兩個侍衛可不是吃素的,都是在血流成河的戰陣里千軍萬馬的廝殺中無數的死人堆上爬出來的,敏銳的感覺使他們第一時間探知了危險,反映自然是一等一得快,也就是在那捂嘴的小姑娘從嘴中抽出短劍的一剎那,兩人就做出了反映,可惜兩人離趙姬有些遠,更重要的是嫪毐後退擋在了他們前面,其中一個侍衛毫不客氣飛起一腳就將嫪毐踹飛了起來,嫪毐奔著兩名刺客的短劍就撲了上去。在外人眼中還以為他忠心護主要為趙姬擋這兩劍一般。哪里知道是那侍衛急中生智將他當作肉盾踢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