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總不能在這雪中傻站著,嫪毐和呂雲娘開始往山腳下活動,但是他們怕太長劍和老婆子追上來,是以不敢走來時的道路只得繞著路往山下走。
好在是冬季,沒有樹葉遮擋能夠辨別出方向,兩人不虞走錯路,雪勢漸大,呂雲娘在城中從來都是出來坐轎去的地方也都是火盆燒得暖暖的地方,是以衣服穿得並不是太厚,又被樹枝劃破了幾處,此時被風一吹渾身上下直打冷戰。
嫪毐看著呂雲娘哆哆嗦嗦的身影道︰「這樣吧,只要你不再讓我叫你姑女乃女乃我就給你披件衣服如何?」
呂雲娘賠了一聲,鼻子有些發紅道︰「我坐定你姑女乃女乃了,一件衣服就想換我好不容易得來的輩分?沒門!」
嫪毐無奈的嘆口氣,還是將外衣取了下來披在了呂雲娘身上,嫪毐體內多了口生機脈和常人大是不同,這區區雪天就是他不穿衣服也不會有什麼大礙。
呂雲娘感受著衣服上的溫暖道︰「你給我衣服,你也得叫我姑女乃女乃,不能耍賴。」
嫪毐懶得搭理她,假裝沒听見。
山路並不好走,尤其是這里還沒有路,兩人走了一個時辰天黑了下來,林中野獸的叫聲也開始此起彼伏起來。
呂雲娘怕得要死一只手不自覺的就抓在了嫪毐的衣角上。
兩個人正走著前面不遠處竟然出現了一間小木屋,兩人歡喜至極,三步並作兩步的跑了過去。
嫪毐來到門前也顧不得什麼了,砰砰砰的敲了三下門高聲叫道︰「有人麼?」
屋中靜悄悄的也沒什麼火光,嫪毐稍一猶豫稍微使力一推門,那木門吱嘎一聲打開了。
一股空氣的**味沖了出來,在冬季還有這個味這房屋顯然許久沒有人住過了。
嫪毐最先邁進了小屋,呂雲娘猶豫了一下捏著嫪毐的衣角緊跟著走了進去。
小屋不大,也就和嫪毐在長揚宮中的那個小屋一般大小,屋中只有一張床和一張大幾,地上散亂的擺著幾個落滿塵土的空碗空壺。
床上沒有被褥只有一捆干草,牆上掛著幾個已經被風干的縮成一團的野雞。嫪毐走到床前看了看,又將干草取了下來,還好沒有見到三流作家所寫的小說中的風干尸體的情節。
這小屋中的主人肯定是走的較為匆忙且一直都沒有回來。兩個人微微放心,起碼在這寒冷的雪夜中能有個地方容身這已經值得慶幸了。
嫪毐從兜中模出一個小包,從小包中費力的模出來兩塊火石,滿意的點了點頭,在趙國的逆境中嫪毐深深的意識到自己身邊一定要常備一些常用之物才行,而這個小包是他自趙國回來後特意找人制作的,小包雖然不大但是里面卻裝著無數好東西。金子、火石、解毒囊、簡單的藥品等等,嫪毐一直比較遺憾的是沒有弄到迷香之類的東西。
嫪毐剛才在屋外的一角上看到過不少柴禾,出去拖了進來,不知道還能不能生氣火來,模了模,還成不是很潮。將干草攏在一起用火石打起火來,嫪毐雖然沒怎麼用過火石不過這東西並不難弄,一會的功夫火就升了起來。
呂雲娘早就被凍得夠嗆了,此時見到火立時圍了上來,探出凍得發白的小手烤起火來。
屋中有了火光立時顯得靜了下來,氣氛有些尷尬起來,雖然嫪毐是個太監但終歸是男女共處一室,氣氛曖昧起來。
嫪毐微咳兩聲看了看眼前這個男人婆,火光下的呂雲娘明顯比平時多了一絲嬌媚,還是那張臉被火紅的光芒一襯立時有種說不明的變化,看得嫪毐都呆了一呆。不過嫪毐也是久經沙場的絕對不是青頭小子,知道這不過是被火光火光幻化出來的幻覺罷了,連忙收回目光問道︰「你餓不餓?」
呂雲娘連連搖頭,倒不是她不餓而是她實在不敢獨自一人呆在這間陌生的小屋中。
嫪毐也知道呂雲娘的意思,反正餓一頓也死不了人,牆上雖然掛著被風干的只剩下骨頭皮的野雞,但是嫪毐是不會傻到去拿著東西吃的,第一牙口不好咬不動,第二陌生的東西還是不要動為好。
很遺憾,一夜無話!
兩個人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嫪毐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楮時呂雲娘正坐在一邊定定的看著嫪毐的下方。
嫪毐一愣朝身下看去,這一看不要緊嫪毐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為啥?你知道男人早上起來會支帳篷麼?嫪毐就在支帳篷,要是一般的帳篷也就算了,一般人恐怕也一定會看到。但是嫪毐不同,大大的不同,啊!好大的帳篷啊!以至于呂雲娘都看傻了。
嫪毐腦中一瞬間涌起無數個殺人滅口的念頭,手攥了攥又松開。
呂雲娘斷了線一般的坐在那里瞪瞪的傻愣著,知道嫪毐動作大了呂雲娘才翻然醒轉,看向嫪毐的眼神中充滿了驚恐。
嫪毐知道自己實在是難以對一個不會任何武功的女子下手,再加上城門處好多人都看到了呂雲娘和自己出城來,呂雲娘要有了什麼意外他嫪毐也月兌不了關系。
「……」嫪毐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呂雲娘瞬間臉色通紅腦門上絲絲的微微冒著白氣︰「你不是太監?」
嫪毐嘴中一苦,本來他還在打著呂雲娘太小,不會明白此事。哪知道呂雲娘一開口就問道點子上了。
「你不是太監?」呂雲娘又問了一遍。
嫪毐心道︰「這男人婆也不怕羞,老問人家**。」無奈的說道︰「我是你父親派到長揚宮中保護太後的。」
呂雲娘兩只眼楮忽閃忽閃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比不過身子微微往後退了退明顯和嫪毐拉開了距離。
「你是我父親的手下?我怎麼不知道?」
嫪毐心說︰「你一個小毛丫頭你爹會告訴你他派我去勾引趙姬的事情?」含糊道︰「這個,知道的人不多,不信你可以去問你父親呂丞相。」嫪毐合計著呂不韋怎麼都得給他打掩護,盡管讓著假男人去問好了,呂不韋這老小子會替自己編瞎話的。
呂雲娘明顯沒有普通女孩的嬌羞矯情,見了嫪毐支帳篷也只是稍微臉紅了一會而已,此時已經完全恢復了正常,而且知道嫪毐是他父親呂不韋的手下後對嫪毐的敵意警戒明顯少了幾分,身子放松下來,在她看來自己父親的手下都是值得信賴的,至少不會對自己產生什麼威脅。
呂雲娘畢竟還是年少了一些,絲毫不知道人性丑惡,嫪毐是什麼人?嫪毐是連王太後都干**的主,更別說是丞相的女兒了,可惜呂雲娘相貌長得入不了嫪毐的法眼,要不然此刻孤男寡女的肯定會發生某些讀者所期盼的那種不和諧畫面。
嫪毐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免得露出馬腳,剩下的還是讓給呂不韋去編好了,站起身來去推門,準備看看雪下的怎麼樣了。
誰知這門一推竟然沒有推動,嫪毐一怔加了力氣使勁一推,那木門猶如被粘糖黏在了門框上一般,一絲絲的被嫪毐推開,門剛閃出一條縫一股冷風灌了進來,雪白的雪就順著門縫滾進來,費了好大力氣嫪毐才將門推開了一半,眼前的景象不由得讓嫪毐和小昭心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