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嬰沒睡,听到外面的吵鬧立刻出了軍帳,目睹了先前的一幕幕。
畢竟是一軍之統帥,雖然離的較遠,但是立刻看清了局勢。對方只是來了頂多千騎,趁著本部兵馬疲憊至極鑽了空當,目的很明顯了,突營沖上鳳鳴山營救趙雲。
本想一笑了之,這根本就是痴人說夢的想法,可那突如其來的巨大火光,以及緊隨其後的震天爆炸聲卻讓曹嬰短暫的失神,這時什麼?第一時間想到了西域火器,也只有西域的火器才有如此大的威力。
身邊的五百近衛鐵甲騎士一直是曹嬰的最愛。這五百鐵甲不知道什麼叫害怕,不知道什麼叫失敗,全是由她親手教出來的寶貝疙瘩,白天攻戰,曹嬰根本舍不得使用。這些鐵甲沖殺十倍于自己的兵力也是游刃有余。此時,曹嬰卻是玉手一揮︰「攔下他們。擒殺高舉佩劍的家伙。」借著炸彈爆炸的火光,曹嬰遠遠地看見了老四保持舉劍姿勢的存在,很明顯的判斷出老四就是統帥,殺了他,一切都好說。
在她眼里,寥寥千騎,披甲都未完整的雜兵若是從她這十萬精兵的營寨前一沖而過,自己卻毫無辦法,這是何等的恥辱,根本不是白天里沒有攻下趙雲的尷尬可以比擬的,所以毫不猶豫的讓身邊的五百近衛鐵甲從側翼殺了過去。
從突營開始,一直到快要一沖而過,其實也就短暫的幾十個呼吸之間。可這短短的幾十個呼吸,在老四看來卻是生命中過的最漫長的時光。南蠻兵所展現出來的戰斗力讓老四又是驚訝又是驚喜,而陳肯的一桿螺紋槍的霸道更是讓老四看到了一名三國末期名將的稚影,背上的戰旗這一刻讓老四聯想到的竟然是游戲里的劍聖,不過劍聖好像拿的是劍,單手還是雙手?這家伙卻拿的是槍。步陽兄,你到底是何方神聖,是老子孤陋寡聞不知道有你這麼一號歷史名將,還是怎麼的,不管如何,真的是踢到寶了。
眼看沖在最前面的陳肯等人已經出了營寨老遠,像鳳鳴山疾馳,殿後的也快全部跟出時,陳肯突然一轉馬頭,隱約中就見他一把扭斷戰旗的旗桿,將戰旗交與另一位百夫長,大聲下令,也听不清說的什麼,只是見帶兩百名披甲騎士默默轉身,停在了原地。此地恰好一個窄路口,僅容納兩百人通過,卡住這里,就能為老四他們爭取到更多的時間。
此時的陳肯,背上掛著幾根嵌入盔甲縫隙的箭羽,馬尾甲葉縫隙里也插著兩根箭羽,渾身濺滿了魏兵的鮮血,遠遠看去猶如一尊修羅殺神。這家伙竟然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殿後,讓大部隊沖上鳳鳴山。
原來陳肯已經看到了側面掩殺過來的近衛鐵甲戰騎,直覺讓他感覺到這掩殺過來的生力軍和之前阻擋前進完全不是一個級別,強烈的壓迫感和威脅感迎面撲來。不纏住他們的話,魏軍反應過來,就可以輕松圍住自己這寥寥千騎,利用人海吞沒掉他們。
老四的後腦勺也中了一箭,被盔甲彈了開來,可巨大的撞擊力卻撞的他腦袋只是嗡嗡作響!陳肯領著兩百戰騎反身而立,與他擦肩而過時大吼道︰「四哥,你們快走,我來殿後!」。
老四這時才隱約感覺到背後蹄聲如雷,迎面撲來的壓力感,簡直就像是死神的召喚。
研究制造的炸彈威力好歹還是很讓人滿意,當初還覺得夠用,此時此刻才發覺一旦打起仗來,那簡直就不夠塞牙縫。老四與陳肯擦肩而過朝前沖的同時,扭頭向背後看去,月光下一群幽靈般的披甲近衛戰騎就這麼逆坡而上的沖殺而來。
而且月光下那些黑鐵殺神迎面撲來的沖天殺氣簡直讓人戰栗到恐懼。
兩百對五百,先不說戰力如何,光比數量就根本沒法比。之前的膽小怕死,幻想之類,沒有進入狀態什麼的全部拋在腦後,蜀人最講義氣、且團結,傳承幾千年也不曾丟棄,老四雖然是現代人,可一樣沿襲了下來。往日辦公室小白領的那種慵懶,見事不妙就躲的態度早已丟的無影無蹤,胸中流淌的華夏五千年炎黃子孫獨有的熱血,此刻也被點燃。
一瞬間,老四的熱血沖上頭頂,眼楮血紅地大聲吼道︰「操/你妹的,老子也留下來!其余人上去與趙雲會和,快走,快走!」說完歪歪扭扭地的扯著戰馬韁繩欲調轉馬頭。
領軍的百夫長們自然沒有老四這麼二愣子,熱血沖了腦門頂就什麼都不考慮了。
先前跟在陳肯旁邊的百夫長大急︰「陛下,陛下!萬萬不可,快走啊,不然陳將軍的苦心就白費了!」接著不由分說的一把搶過老四的戰馬韁繩拉著朝山頂奔去,兩邊的百夫長也大聲勸說著,手里也沒停下,幾乎一左一右架著老四朝山頂疾馳而去。
「松手,草你老木!**的松不松手?老子兄弟還在後面,我日/你全家,你馬拉戈壁!步陽,步陽……松手啊,松手!老子是皇帝,信不信老子殺了你!」
老四急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他沒有做戲,他沒有矯情,他是發了瘋一般真真正正的要與陳肯共同面對。現世里沒有體會過這種犧牲自我的精神,沒有機會讓自己熱血沸騰起來,如今體會到了卻是如此讓人瘋狂,難以釋懷。
老四的力氣這一刻大的出奇,兩個百夫長也驚訝不已,不禁加大了力氣架住他。好不容易沖殺過來,統帥再掉頭沖進魏軍堆里,這不是找死是什麼。同時都是暗暗敬佩這個前幾天還並不怎麼服氣的小將陳肯——陳步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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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跟隨陳肯殿後的兩百人有一大半都是炸彈團,這些蠻兵未分得重甲,馬身上不少也掛了箭鏃,鮮血直流。陳肯點名要他們留下跟隨自己殿後的時候,沒有任何一人有異議。不錯,這是最好的決策,披甲重騎還有掩護趙雲突圍這等更為重要的任務在身,他們……就為他們做這一點貢獻吧。孟大人,屬下們有這樣一個年輕有為的皇帝,又有這樣一個能戰敢戰的小將領軍,好男兒縱橫沙場,頂多馬革裹尸,快意快哉,還有何求?
三十余披甲戰騎頂在最前排,未披甲的排在後面,陳肯單騎于最前。轟隆隆的馬匹鐵蹄聲聲入耳,大地似乎這一刻也為之顫抖。只見陳肯大吼一聲,率先向來兵沖了下去,背後的勇士們也立刻毫不猶豫的縱馬跟上,將馬速放到極致。短短幾個呼吸,兩支隊伍便狠狠地撞在了一起,兵刃相擊,濺起漫天火星。
老四听到背後傳來的馬匹高速對沖踫撞在一起的聲音,兵刃相交,不斷傳來人體落地的聲,戰馬跌倒的慘烈的嘶鳴聲時,喉頭發哽的辛苦,卻也冷靜了下來,狠狠地將馬刺刺入馬月復,跟著混亂的潮流向前涌動,周圍什麼都看不清,有的只是擠在一起的人和馬。
回頭看去,兩位百夫長悲切而堅毅的神情,卻堅持著不願回頭而顧,只是提起速度逆坡而上的和眾鐵騎向行雲寺方向疾馳。躍過他們頭頂,遠處月光下本不應看清的戰況,猶如身臨其境一般,只是成了電視上播放的慢鏡頭畫面,卻沒有一絲聲音。戰馬嘶鳴,蠻兵戰騎與近衛鐵甲不要命地持刀對砍,中刀跌落的勇士,收不住速度跌的戰馬,一切的一切,又顯得那樣蒼白而遙遠,宛如一幅史詩般壯觀而又血腥的無聲戰爭畫卷……
夜間戰騎的混亂和殘酷之處,幾乎讓人難以想象的。不斷傳來人體落聲,以及兵刃入肉的特有聲音。陳肯此刻已經被近百號鐵甲于戰馬上圍攻,簡直重點照顧到了極致,從遠處看去幾乎把他圍成了一個圓形,里三層的外三層,根本看不見里面的情形,只是听見兵戈相擊地叮當聲、刀槍入肉的茲茲聲。可以想象,當時陳肯與對方撞擊交手的一瞬間,不知一口氣挑翻了多少個對手。
近衛鐵甲想要分開兩百人來追擊已經沖上半山腰的老四所部,而留下來的兩百蠻兵勇士卻不要命地纏住了他們,地勢限制,人多的優勢一降再降,陳肯所部由上而下的沖擊力,造成強如曹嬰最愛的近衛鐵甲也短暫的一陣混亂。
陳肯一馬當先的就這麼撞了進去,馬匹的嘶鳴聲,刀槍入肉的聲音,人吐出最後一口氣的沉悶聲音,將他完全包裹在其中,與背後的部隊隔斷開來。而後續隊伍高速沖擊的速度在撞向近衛鐵甲後也頓時放緩下來,雙方都在不出聲的廝殺,偶爾一聲悶哼傳來,或者長出一口氣,卻是燃盡生命最後一刻最直接、最慘烈的生死變幻,在這月圓之夜,在這三國時代末期,在曹嬰顧不得心疼的難以置信表情下,酣暢淋灕地盡情演繹。
待到雙方廝殺開來,這才互相發現對手過人的臂力,敏捷的身手,驚人的耐力與毅力。雖然雙方有著不同的信仰,然而這一刻似乎都賭上了最後一口氣,砍的刀刃發卷,豁口滿是,甚至掉下馬來也拼命抓住對手一同在地上翻滾,扭打,誓死決戰到底。而漫天的魏兵這時也已經緩過神來,開始潮水般地涌上山腰,只是礙于地勢,被近衛鐵騎擋在身後,加入不了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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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將手下無弱兵。這是千百年來永恆不變的戰場之道。南蠻兵本就神勇,在宛如戰神一般的陳肯帶領下爆發出來的士氣與敢戰的勇氣,讓曹嬰麾下最為精銳的近衛鐵甲竟然也寸進不得分毫。
老兵才有資格當選炸彈團,所以雖未皮甲,馬上戰陣經驗確實極其豐富,對手全身盔甲遮擋,戰馬披甲,卻並不代表傷不了他們。不少蠻兵側身掛于馬肚,借助沖擊力不知斬斷多少來人的戰馬馬腿,跌落的敵軍也還以顏色,馬上戰斗的慘烈,雙方跌落馬下的騎兵扭打廝殺在一起更是慘烈十倍。
雙方的死傷數字在驚人的攀升,陳肯所部人手本就薄弱,一會功夫就被打開了一個缺口,不少近衛鐵甲立刻口哨呼嘯發著獨特的口令,準備沖過缺口追擊老四所部,他們的任務就是對方的統帥,只要纏住,後續部隊定然可以跟上,雖然不怕死,但不代表蠢傻,正因為有所依仗,才敢肆無忌憚地進行追擊。
所謂當局者迷,戰斗中人基本上視線不足二十步,而經驗越是豐富的老兵,這個數據越是提升,身為戰將的陳肯雖然被圍的水泄不通,卻能通過各種戰場上的聲音來判斷情形,「視線」可以達到更遠。此時听到自己人的驚呼以及對方不遠處的各種呼嘯,暗道不好,奈何圍住自己的鐵甲騎士頗為棘手,怎麼也突不出去。
有五個同組的披甲的蠻兵隊列就在缺口附近,第一時間發現,互相對了一個眼神,甩開對手,立刻第一時間沖了上去,堵住缺口于馬上排成一排。不少打的刀卷劍斷的只是路過敵軍尸體隨手撿起一件兵器就繼續立定。
面對上百鐵騎準備沖擊缺口,這五人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死戰,**戰馬吐著白色唾沫星子,有的甚至吐的血沫星子,只是喘著粗氣,馬力這一刻幾乎也是消磨殆盡,卻因與主人的感情似乎通靈一般,竭力地支撐著身子,燃燒著生命地陪主人戰斗到最後一刻。短短幾個呼吸,這五位騎甲就與敵軍激烈地踫撞到一起,周圍反應過來的也向這里靠攏,借助這五人的攔截,對手背後的部隊不得不緩了下來。
陳肯看在眼里,呲目欲裂,胸中熱血燃燒地沸騰起來,這一刻也發了性子,運足臂力轉身橫掃一片,打折無數刀劍,縱馬閃電般的掠過一名有明顯軍官標記的鐵甲近衛,錯身而過。他一聲不吭,單手就將那名軍官從馬上挾了過來!接著瞠目大喝一聲,肘部關節一挫,已經將那軍官脖子硬生生勒斷,頭上盔甲也碎裂變形開來。
周圍鐵甲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震懾地一呆,而陳肯已經槍舞如龍地又挑翻三名騎甲,沖向缺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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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頂上行雲寺內早已發現情況,望樓之上趙雲緊縮雙眉,撐在橫欄上一言不發。寨牆之上全是將官、守夜的兵士,不少兵士也攀爬著上到寨牆向山下眺望,個個臉上滿是狂喜神色。
廟里空地上滿地半寐半醒的傷病也是豎著耳朵,伸長脖子想一听究竟,不知是誰吼了一聲,有援兵來時,立刻上下沸騰,歡呼不已。
「快開寨門,咱們的援兵來了!」
「打開寨門,打開寨門!」
「各部立刻整理能戰兵士,做好迎接魏軍進攻,打開寨門迎接援軍!」
「諾!」
「諾!」
一道道將官的將領發了出去,整個寺廟籠罩著一片喜慶中。一名將官沖上望樓,滿臉喜色的向趙雲稟報︰「將軍,將軍咱們援軍到了!咱們援軍到了!」
可趙雲卻神情復雜地長嘆一聲,悠悠道︰「哎……不到千騎,這點人來作甚?這不像軍師的作風,莫非真是阿斗?不可能,可又會是誰呢?斷後的騎兵卻當真是一等一的漢子,如此廝殺竟然不懼,到底是何人,到底是誰?咳咳……」
趙雲不愧是久經沙場,離的老遠卻依靠依稀的聲響將戰場的情形了透如手中掌紋,身邊將官只是佩服地五體投地,听見將軍咳嗽,立刻上前攙扶。
「無礙,一時半會還死不了,開門接人吧,老夫還真想看看來者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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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一行已經沖到寨門外不遠處,寨牆上人頭攢動,亮起無數火把,為數不多的弓弩手也警戒地看著來人。
深吸一口氣,老四猛的大聲吼道︰「唔乃蜀漢皇帝劉禪,前來營救趙老將軍,速速開門,弓弩手準備,後有追兵將至!」
這一聲吼,老四實在是使出了平生氣力,一聲吼完,只覺得自己肺管火辣辣的疼!
跟隨趙雲左右的將官都看過飛鴿傳書,山腰激斗不可能作假,而且這披甲而來的數百戰騎均是蜀國制式戰甲,自然錯不了,剛才趙將軍已經給了權限開門。如今立刻放下堅毅的寨門,讓他們如數通過。城牆上還能動的也馬上進入備戰狀態,迎接著可能攻上來的魏軍。
趙雲強撐著身子見到了解開雙腳跳下馬來滿頭大汗的老四,雖然有心理準備,還是激動的無以復加,倒頭便準備拜了下去。老四一把上前搶住趙雲雙手,不讓他拜,勉強笑道︰「子龍叔叔,佷兒無用,就這麼點人,不過聊勝于無,好歹當年承了叔叔水火之恩,如今相報,還望不晚吶!」
「陛下嚴重了,當年之事,老將早已忘到九霄雲外了,只是陛下犯這等奇險前來,委實唐突,老將無用,只怕連累陛下了。」說著又要拜下去。
老四扯住他的雙手面色嚴肅下來︰「子龍叔叔,你也知道我腦袋撞了一下,如今不喜歡這些凡夫俗禮。如今時間不多,咱們還是趕快想個法子突圍吧。咦,你肋下有傷?你沒事吧?」老四這才發現趙雲傷勢不輕,他的雙手竟然因為傷口牽扯,疼地不住顫抖,卻又強撐著不發一聲。
「無礙,死不了的,只是如此絕境,若非奇跡,陛下這兵將雖然了得,怕是也難帶著如此多的傷病突圍吧。」趙雲緩緩擺手,然後指著背後大片目光投向這里的傷病們。
看著偌大廣場上滿地的傷病,老四大腦一陣空白,這如何是好。
「另外,咱們的糧草幾日前就已經告罄了,如今宰馬為食,哎……咳咳」趙雲一聲長嘆,短暫的興奮之後,行雲寺又陷入了沉悶。這時天邊顯現出一絲曙光,黎明在即。
老四跑上望樓,盯著遠處的山腰,晨霧漸起,看不清楚,只是听見廝殺聲漸漸地低落了下去,漸漸地什麼也听不到了。卻一直沒有看見魏軍進攻。
「步陽兄……你讓我如何對琴兒交代啊?」老四心頭堵的厲害,眼眶霧氣一閃,還是沒控制住,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曹嬰!**的給老子等著!啊……啊!!!!」老四是嗓子本就火辣辣地,此時也毫不顧惜地大聲嘶吼,仿佛于此才能緩解一點胸中的抑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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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說亮就亮,已經能看見天邊的一絲陽光了。
山腰的狹窄處,此刻尸體滿地,未死透的也不見哀鳴,只是咬著牙悶哼不已。整整兩百戰騎蠻兵全軍覆沒!
而曹嬰的五百近衛鐵甲此刻也僅剩寥寥數十人,他們本不知道什麼叫害怕,什麼叫恐懼,蠻兵一命換一命的打法幾乎是聞所未聞,而陳肯一把螺紋槍殺的尸山血海,竟以己之力足足挑翻了近衛鐵甲整整兩百。
如今他身上插滿了箭鏃,頭盔也打掉了,一頭黑發凌亂地四散開來,渾身上下無一不是傷口,血水早已凝固,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敵人的,只是緊閉雙目靜默地矗立在狹窄的口子上,左手被一鐵甲騎士偷襲得手,骨折了,軟軟地垂著,右手卻是緊握著螺紋槍,插在地上入地三分,借著螺紋槍勉強立在那里。一陣微風似乎就能將他刮倒。
就是這樣,數十近衛鐵甲竟然不敢靠近分毫,他們第一次被打怕了,而且付出了慘重地代價,殊不知當晚的廝殺有多麼的慘烈,這尊戰神又是如何的恐怖。
山下緩緩走來一人,倩影窈窕,正是曹曼兒。只見她秀眉緊縮,裹著裘狐徒步穿過滿地狼籍的兵戈、尸首,一步一步地走向陳肯,身邊的親將竭力勸阻,對面戰神的恐怖他們是見識到了,可曹曼兒卻恍若未聞,就這麼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陳肯面前,與他面對面地站定,距離不到五十公分。
看著這尊閉著雙目,沒有任何動作,嘴角鮮血凝固的戰神,若是有特寫鏡頭,定然可以看見曼兒眼里竟然是一片柔情,伸出白皙的玉指,握著一方香氣四溢的錦帕,只是輕柔地伸到對面之人的額頭,想要擦去他額頭的鮮血。
粉紅欲滴地雙唇卻顫抖地喃喃道︰「步陽……真的是你麼?」
(哎,好好一本猥瑣小說,不小心寫了點熱血,寫又寫不來,但既然寫了總得把這部分寫完整吧?弄的現在留言都沒一個了,不說鼓勵的,留言罵娘的都每一個,太淒慘了,表情動作︰抽了抽鼻子……這幾章很快就完了,以後還是少寫一點熱血的好,喜劇主角客串熱血,的確太不應該了,諸君抱歉,這幾章交代完了,咱就繼續風騷起來。歷史故事總還是得有點厚重的東西嘛——分明狡辯。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