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宵當然不用老四請客,也不用上街。
原來,听說老四要請神算子去吃夜宵,歐陽十方笑著說不用那麼麻煩。招來下人一句話,就上來了一桌豐盛的晚餐。宅邸深處有一個院子,琴兒、婉兒提著燈籠在花叢中激動不已,就連曹嬰都驚嘆歐陽十方竟然有這樣的品位,畢竟商人都是利益為重,家里多丟一些貴重物品裝飾一下而已,真正認真品位生活的商人並不多。
天氣已經入冬一段時間了,只是這小南方還未飄起雪花而已。可這園子中的涼亭竟然有冬暖夏涼的神奇效果,歐陽十方早命人將涼亭四周掛上輕帳,隔絕外面的冷空氣。又放了一盆火爐,用來煨酒。身處亭中,透過透明的輕帳視線可以看的很遠闌珊燈火,卻感覺很暖和,老四邊吃菜,邊嘖嘖稱奇。陳肯和黃浩也邊吃東西,邊驚嘆不已。
神算子伸手拿起火盆邊上煨熱的暖酒自斟了一杯,笑道︰「沒想到,這種石材,歐陽小友竟然搜集如此之多,竟然還建成一座涼亭,財力可見一斑啊。」
歐陽十方一怔,放下酒杯,笑著搖搖頭︰「道長好眼力。說來慚愧,其實也是機緣巧合。這石材是三年前江河發大水,沖來的。大水退後,露出面來,百姓有說這是河神的東西,應該供奉,也有說這是災禍源泉,靠近的人就會遭遇災禍,眾說不一。在下不才,偏偏不信,當時看這些石頭顏色雪白,似玉非玉,似石非石,心想著干脆搬回來建坐亭子,反正當時也有這個計劃,無奈好石材難求,大理石又是官家才能使用,老百姓用不得。正好官府為了平復老百姓的恐慌,懸賞只要有商賈願意將河里的石頭搬走,就對其免稅一年。本就有意,再來如此好事,一箭雙雕,何樂不為?只是當時本地的石匠都不敢接手,無奈請的外地石匠。他們不清楚石頭來歷,只是對這些石頭嘖嘖稱奇不已,最後建成涼亭時值炎夏。在處涼亭中,只覺得心平氣和,涼意習習,無論外面如何炎熱,涼亭始終涼爽無比,這才醒悟,自己檢到寶了。」
老四皺了皺眉,灌了口酒︰「難道真是河神的東西?」
神算子哈哈大笑︰「小友,莫非也信有河神這無稽之談?哈哈……」
老四有點蒙了,神算子吹的超出他能理解的東西,結果又說不信河神,這啥情況?笑著喝酒時,瞥見神算子隱晦地略有深意的眼神,更模不清狀況了。
歐陽十方這時說道︰「道長乃修道之人,說沒有河神,那也許真就沒有那麼回事,在下也不信的。听說道長打算收劉兄為徒?」
老四點點頭︰「他說我跟他有緣,想指點我一些強身健體,延年益壽的武功,畢竟咱身體太差了,正合我意,呵呵。」
「我和劉兄一見如故,而且還幫我了一個大忙,既然如此,如不嫌棄,就暫且住在寒舍吧。再兩個月就過年了,劉兄游歷吳國,也不用急著大冷天的趕路,開春了再走也不遲的。」
老四也不拒絕︰「正好,我也打算江夏過了年再去其它地方游歷,那就在十方兄這里打擾一段時間啦,我們這麼多人吃喝拉撒的我也不跟你客氣。我傳授你一套經商上面帳薄管理之法,相信對你的生意應該稍微有所幫助,算是回報吧。」
歐陽十方眼楮一亮︰「當真?看不出劉兄竟然精通數理,那改日真的是要請賜教了,哎……生意做大了,對于帳薄的問題真的是與日俱增,劉兄算是點到兄弟心坎上了。」
「嘿嘿,好說好說,我這幾個美女們你也要照顧好喲,嘿嘿……」
琴兒、婉兒都是典型要風度不要溫度的類型,看見漂亮的反季節鮮花,歡喜地忘了寒冷,惹的黃浩不住地跑去催他們進亭子取暖。
曹嬰始終沉默地听著他們交流,偶爾和陳肯聊幾句,听到老四會數理,偏過頭,一陣驚訝----這家伙竟然會數理?會數理在這個時代本就不多,更不說一國之君。其實就連神算子都很驚訝,這攜帶滿滿天地元氣的小家伙,竟然會數理,那可是對功法大有幫助的東西,自己就是因為數理知識有限,所以才進展緩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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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老四隨歐陽十方到附近的一個布匹分店編排新帳薄。
其實老四就是把現代的表格記賬方法教給了歐陽十方。但在那個時代,簡直讓歐陽十方驚為天人,曹嬰、神算子自持數理應該是佼佼者了,見到老四編排的表格形式帳薄,也是大吃一驚,如此條理清晰,詳細的記賬方法,完全超越了他們對數理的理解。看見他們震驚的表情,老四倒有點不好意思了,他在公司每天都要做很多報表,盧主任催的緊呢,而且那些更是包含了各種復雜的函數公式,他弄的這個算是最簡單的了……
不過一想起盧主任,老四又開始懷念起來。凶巴巴的樣子,卡哇伊死了,大大的美眸,長長的睫毛,性感的小唇,又想起視頻上她那人間凶器不小心泄露的深溝,人性原始簡直被勾引的可如山洪般爆發,可偏偏人家還與矜持和含蓄融為一體,尤物啊尤物……
「四哥,想什麼呢?你的表情這麼嚴肅?」婉兒看見老四笑著笑著就走了神,然後表情漸漸嚴肅了起來。很關心地問道。
「啊……沒沒,咳咳……」老臉一紅,猛吞了一下口水,老四趕緊敷衍。總不可能說他正在意婬一個曾經的頂頭上司吧?這太不好意思了。
神算子在櫃台上和歐陽十方還有曹嬰一起研究老四的高超技巧編排的帳薄。畢竟是神算子,很快領悟了其中的奧妙,感覺受益匪淺。回過頭來,看見旁邊桌子上老四在發呆,徑直走過去對著婉兒笑道︰「小姑娘,可否容貧道與他單獨聊聊?」
「嗯,好的。」婉兒乖巧的起身,點了點頭,蓮步輕移讓了位。
神算子清了清嗓子,對老四說道︰「小友,沒想到你還會數理,這功法有很多東西就需要數理知識來支持的。觀看小友撰寫的帳薄,貧道竟然有明悟,計劃閉關一段時日,小友打算什麼時候開始研習功法?」
老四點點頭︰「你什麼時候閉關?閉關不分地方吧?」
「最遲今晚就要開始,明悟這東西可遇不可求的,而地方只需要一間無人打擾的靜室即可。」
「這麼急?那行,今天你就將剩下的時間給我講講功法的要素吧,不然我一頭霧水的。」
「這沒問題,只是小友如果開始研習,也會和貧道一樣,需要一間靜室,畢竟腦海里冥想一些東西,是需要安靜的。貧道還未進入闢谷期,只可以達到每隔五六日才進食一次,當然,清湯米飯一點點即可。闢谷時間越長,身體內部越潔淨,效果就越好。真正進入闢谷期,身體才更加潔淨,修煉無歲月,也許當你第二次睜眼,一個月的時間就過去了。」
老四以前小說看的多,不是很理解,現在听神算子這麼講,倒是有些相信了,眼見為實耳听為虛嘛。
「另外……」神算子壓低聲音湊過來說道。
「涼亭的材料里含有少量的玄玉,貧道在典籍上見過,玄玉這種東西神通不小。歐陽十方的這涼亭所含的玄玉雖然不多,可已經很少見了。等你研習閉關出來,根據你的成果我在教你借助玄玉能獲得什麼好處。所以剛才不願多提玄玉的事情。」
「也~還有這麼回事,難怪你剛才看我眼神怪怪的,嗯嗯~~好的。」老四听的心潮澎湃,趕緊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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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神算子就給老四講了很多東西,全是他以前听說過,是只是只言片語或者書上、小說上描述的一些,但從未像神算子講的這般詳細,條理清晰。其中包括六道輪回、精神之力、天地元氣、輪回之說、血液的用途、符之道、御器、煉丹等等……
老四帶著一大堆疑問也閉關了。
「,老子也有成仙的機會的說,怎麼感覺壓力挺大的,哎……當年念書的時候多學點文言文就好了,這一字多解看的老子頭都暈了。」
邊自言自語,邊翻開竹簡,寥寥的幾十個字,然後就什麼都沒有了。
他實在看不出有什麼玄機。整整一個晚上他都死盯著這些文字沒看出個所以然,反而常常走神,打瞌睡。神算子已經閉關了,他本想告訴神算子,是不是看錯了,自己並不是那塊料?還是方法沒教對?
就在天邊出現第一絲朝霞的時候,老四快睡著的時候,恍惚中看見第一個字的筆畫竟然在游動,同時透出點點青光。他一個激靈,再次凝神細看,字體停止了游動,幻覺?認真看了半天,剛剛準備放棄的時候,就在這種認真而又視線失焦準備轉移的瞬間,字,又動了。老四一喜,睡意全無,似乎找到一點經驗,再次凝神細看文字……
這期間,神算子進食過好幾次。因為之前跟歐陽十方還有陳肯曹嬰等人說過,所以大家都有準備的。只是神算子第一次進食的時間是六天之後,他竟然听說老四沒出過房門,而大家又不敢打擾他,只是歐陽十方和陳肯親自去門口開了個洞,確認過老四一切相安無事,才只能耐著性子等神算子進食的時候詢問所以。
神算子听後大喜,果然跟黃天豹兩種情況。恩師曾說過,第一次研習就可看出此人將來道途如何了。一般人是一晚上,資質好點的是一日。恩師本人是七日,神算子是三日。而老四第一次研習竟然接近了恩師的水準,六日!
大家萬萬沒想到的是,老四就這麼呆在靜室里一呆就是兩個月。
要不是神算子通過觀氣之術每隔幾日去看,確定他身體並無大礙。陳肯和婉兒估計早就沖進去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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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14年,陰歷•雍州。老四入定第三日。
雍州城下尸橫遍野,白骨累累。雍州城守軍乃曹軍大將樊洪剛。
此人乃三國末期魏國名將之一,十歲幼齡便有強舉五百斤巨石的臂力。身高九尺,虎背熊腰,揮舞兩把五十斤的鐵錘虎虎生風,人稱黑面殺神—閻羅剛。偏偏這廝還有一副善計算的頭腦,跟本尊的炮灰大將形象格格不入,這也是三國末期他能名揚天下的一個原因。
放眼看去城牆之上,一席血紅的斗篷加身,甲冑上金光閃閃,甲冑下脹鼓鼓的肌肉無不顯示著主人爆炸性地爆發力,周遭甲士稍一靠近都有一種如臨地獄的恐懼感。
此刻他面帶正譏諷地盯著城牆下遠處延綿數里的蜀軍營寨,冷笑一聲︰
「諸葛老兒,不過如此。」
身邊一個親將趕緊湊趣︰
「想必是年齡大了,跟不上這軍營步伐了吧?天寒地凍的,嘖嘖,帶著一幫子怕冷的南蠻跑來搶地盤,真的是不是腦袋被驢踢了?哈哈……」
樊洪剛眼角抽了抽,扭頭看了一眼湊趣的親將,嚇的那人趕緊住口。
「哼,少磨嘴皮子,做好自己該做的事。司馬大將軍神算,咋們才算勉強自保。你還真以為諸葛亮是泥捏的不成?」
說完,便自顧自的下了城牆,留下一群不住擦汗的將領。
雍州乃兵家必爭之地,司馬懿算準了諸葛亮要拿下這里,提前知會樊洪剛,令他閉城死守,等待援軍。樊洪剛之前有點不服氣,手下有個將領邀功心切,樊洪剛默許。結果五百人偷襲不成,全軍覆沒。
由此,樊洪剛終于正眼看待這對壘的名震天下之人——諸葛亮。此人果然名不虛傳啊。
不過諸葛亮對于對方的龜縮放手,礙于地勢,縱使他計謀天下無雙,一時也毫無辦法,司馬懿的神龜流戰術,真的是很不要臉,卻十分奏效。
是夜,蜀軍營寨。
「軍師,雍州強攻數日,我軍傷亡不小啊。末將命人連日叫戰,對方就是閉門死守,時已入冬,還請軍師早日定個章程才好。」說話之人,濃眉大眼,面若冠玉,儀表堂堂,正是姜維,姜伯約。
「樊洪剛勇武過人,乃後起之秀,加之熟讀兵法,如又今受了司馬懿的親命,堅守不戰,的確有些棘手。不過並不是沒有辦法,本有一計,若施展成功,此城不日必破,可此計煞氣太盛,哎……不到最後關頭,伯約,我是怎麼也不想用啊。」
「哦,軍師說來听听如何。」姜維眼楮一亮,趕緊發問。
諸葛亮拿起油燈,走到懸掛的地圖前,指著雍州地界的側身,徐徐說道︰
「繼續命人陣前叫戰,而且加大力度,大軍也前壓百丈,當著對方的面制作攻城工具,讓對方認為我諸葛亮已經失去耐心了。背地里挑選五百善于攀爬精銳,從兩側視線死角的絕壁攀爬而上,攜帶大量火油,探查清楚對方糧草堆放之地。夜里,待到對方懈怠之時,從天而降,佯攻城門,做搶開城門狀,實則搶燒對方糧草,讓其付之一炬。司馬懿的援軍趕到最快也得十日有余,時已入冬,這時間還得延長。而我軍糧道暢通,糧草無礙,如此長的時間,城中兩萬軍將人吃馬嚼,無糧草的情況下,初冬堅持半月,定是餓殍滿城,城中百姓也會跟著受累,想我諸葛亮征戰大半生,還未用過如此計謀,狠不下心啊。」
姜維听罷,長出一口氣,好狠的計謀,把對方的援軍,地勢全部算計進去,甚至初冬時節,天氣干燥,天氣也算了進去。就算樊洪剛最後反應過來搶救,如此干燥季節,糧草在火油助燃下,能搶救多少出來,根本可以忽略不計,完美而不擇手段的計謀!
「軍師之言有理,末將明日召集眾將再商討商討攻城方略,三日之內如若還是沒有辦法,也只能如此了。傾巢之下,豈有完卵呼?生逢亂世,不傷百姓,難啊。我們能做的只能是找到對方破綻之時,一鼓作氣的拿下,盡可能的減少百姓因此受到的牽連,僅此而已了。」
姜維這番話也算是安慰諸葛亮了,諸葛亮長嘆一口氣,點點頭,轉身看著地圖,再擺了擺手。姜維對著諸葛亮背影躬身拱手,倒退著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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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明白了一點為什麼數理和這看字有聯系了。原來要運用上統籌法,一心多用,還分前後,輕重,緩急。這三日他是反復盯著「瞬」字看了三天。「瞬」字並不是第一個字,沒辦法呀,他也不想跳著看,可他,當晚就看見這字貌似比劃活了一下,而這三天時間,堅持看這一個字,都有點忙不過來,哪里還顧得上其它的字?總算每天都能多看到一點字的比劃游動,甚至有時候能看到游動的初始過程,看得久了,眼楮有點遭不住了,肚子還有點餓,可他根本不敢放松,因為精神稍微一放松,這字就又變成死物了,還僅僅是精神上一點放松。
詭異的事情他見的不多,跟自己有關的更少。如今找到一絲回到自己世界的希望,同時又因為看字,發現真的有效果,那里舍得放手?身為宅男,他最厲害的時候,五天不吃東西,就喝點水也剛過來了,還是亞健康狀態呢。當時也是因為放長假,玩一個網絡游戲入了迷,雖然差點翹了辮子,不過好歹震驚了一堆自詡宅男之神的家伙們。
現在才三日,而且之前在皇宮里營養好的不得了,這才三日,算個鳥。更不說看字時間久了雖然精神上有點熬不住,可生理上的需求卻是越來越淡,此消彼長之下,他也就堅持下來了。
今天是四天了,老四可不知道什麼看字時間長短和天賦有關系。而且就算有關系,也和他不怎麼沾邊,他就一個異類,人家從第一個字看著走,他從中間看著走,為啥?其他字不太好認啊,就這「瞬」字他認的方便,這里有很蹩腳,可老四很委屈。哥們對小篆不太熟啊,我勒個朝,這也是沒法的事呀。
這天早上老四終于熬不住了,從凝神中抬起頭來,看著窗戶透進來的斑斑點點陽光,一陣發呆。我擦,窗戶紙上好多小洞洞啊,狗日的都在偷窺老子?這可是哥們的專利好不好。哎……口好渴。抬頭看見圓桌上的茶壺,老四一陣激動,腦袋里全是拿起茶壺喝水的想法塞得滿滿當當的,整個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茶壺身上。
「 ……」老四原地消失了。
「撲通……」老四的身形出現在了圓桌上,一個撲爬,從桌子上翻下來。桌子差點翻到,茶壺打了個滾,跌落地上。
老四完全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只是看見茶壺要掉地上了,大急……
「 ……」趴桌子上的老四再次消失……
「啪……」0.01秒後,老四出現在了還在空中成自由落體運動的茶壺的下方地上,接住了茶壺,保持著躺在地上接住茶壺的姿勢。
整個這一過程,最多不超過三秒。
老四捏著茶壺將早已冷透的隔夜茶猛灌近嘴里,咕嚕咕嚕的一口氣喝了個干淨。這才稍微神志清醒了一點。東看看,西看看,再看看自己躺在地上的位置,再想想剛才……
瑪的!這是神馬個情況?貌似老子剛才瞬移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