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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國Z市
月下高樓,此時已是凌晨兩點,絕大多數的人都已沉醉在夢鄉或是溫柔鄉之中,街道上車少人稀,在夜色彌漫下更顯冷清。
但是對于都市年輕人燈紅酒綠和紙醉金迷的夜生活而言,這個時候恰恰是他們的夜場正酣之時。
蔣凡架著一輛八成新的在路上游蕩著,但他並非是因為孤枕難眠出來尋花造興,也並非是因為心情抑郁出來吹風散心。
他,只是一名的哥(出租車司機)。
蔣凡畢業于Z國的一所二流高校,當他對未來滿懷憧憬的邁入社會洪流之時,本以為總算可以大展拳腳闖出一片天地的他也終于認識到了平日里人們口中理想和現實的差距。
各種簡歷投送不見回音,各種上門應聘被委婉拒絕,處處踫壁,四年的寒窗苦讀換來的文聘落得一紙空文,換不來好工作,更換不來房子車子,以及以這些為前提的嬌妻在懷。
但蔣凡好歹也是本科學歷在身,總不能屈就去小餐館洗盤子刷碗,端茶倒水吧?蔣凡是個有理想的人,他不願如此埋汰自己,更不願自己的人生如此淒涼。
從孤兒院出來的他雖然無親無掛,一個人吃飽全家無虞,但是若然不能出人頭地,他又有何顏面去面對那些贊助他一路走到現在的愛心人士?他做不到,他認為,他有義務以他的汗水和努力去回饋這些一直在默默關注他的人。
從小就揣著一顆男子漢當頂天立地之心的蔣凡不願去求助他的哥們朋友老同學,在孤兒院掃地大媽的建議下,給自己扣上回報恩人這神聖使命帽子的蔣凡選擇了服兵役。
蔣凡小的時候是孤兒院里出了名的孩子王,爬牆上樹是小意思,掀女孩裙子是家常便飯,小偷小竊被人追了五里路是家喻戶曉,孤兒院的大媽大嬸,街道辦事處的叔叔阿姨都預言蔣凡講來一定是個大地痞。
好在這股痞氣沒有跟著蔣凡一路走到中學,中學時期的蔣凡雖然未在學習上奮發圖強,但在體育運動項目上可謂風生水起,足球,籃球,他是學校在Z市中學聯賽的金牌得分手;田徑,跳遠,他刷新了Z市中學生運動會的記錄。
上大學了?這個時候蔣凡已經不需要猥瑣的去掀女孩裙子了,你懂的。
蔣凡出色的身體素質使得他在經過兵役審查和體檢後,史無前例的被SS(劍與盾)特戰隊破格征調。
雖然時隔很久蔣凡才知道這是因為他多年的鐵哥們王鐵翔找了他二毛三(大校)的老爺子苦苦相求才得來的結果,但蔣凡知道這一事情原委的時候並沒有領情,並且就差沒錘王鐵翔一頓了。
因為,在這三年的服役期里,蔣凡不知褪了多少層皮。
休假少不算,沒有妹子不提,那些超高強度的體能訓練更是讓蔣凡了解到能從SS活著走出去的人一定是玄幻小說里的武修強者。
好吧,說重點,當蔣凡以為憑著國家對退伍軍人的特殊照顧一定能拿到一份好工作的時候,好吧,你當過兵呀?嗯,特戰隊出身。呦,還挺厲害,我們這不缺門衛(保安,保全,各種。)
蔣凡欲哭無淚,要知道,沒服兵役前還是能靠著所學的計算機專業找點編程的零職賺點房租錢的,現在可好,只能當門衛了。
幾次三番折騰下來頗感疲倦困惑的蔣凡陷入了他對人生和現實的深思,剛好,這時候他在SS的戰友呂磊打來電話問他有沒有意思合伙跑出租,氣急之下有些不理智的蔣凡稀里糊涂的就答應了。
清醒也好,糊涂也好,最重要的是蔣凡這人說一是一,說二是二,做他的兄弟一定不用擔心自己被拐了賣了。
蔣凡心知,人生不可能一帆風順,他也算是叱 風雲過的人了,沒什麼不能拿捏的。
如今既然干這行當,那就當是踢足球,打籃球,一樣把它倒騰的有聲有色,風生水起。
最重要的,不用看別人臉色辦事不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不是?蔣凡安慰自己的內心平衡可是下了很大一番功夫。
蔣凡是在SS拿的駕照,是SS的頭號駕駛標兵,坦克飛機都能開,出租車不能開?
夜班一般比較清閑,蔣凡經常會即興的在沒有路狗(超速監視儀)的路段飆飆車,回味一下自己在SS的神勇,盡管這二手的實在太不給力。
但是白班就不一樣了,為了能和呂磊在交完份子錢後賺的更多。蔣凡必須分秒必爭,觸目驚心的搶道和超車都是必不可少的。尤其在上下班高峰期,車流緩緩不得前行的時候,是非常考驗蔣凡駕駛技術的。
而今天,正是蔣凡輪夜班。
「今天什麼日子?生意這麼差。」蔣凡在心里抱怨著將車停在一個載客率較高的高檔小區門口(天府苑)。
往常這個時候雖然也冷清了一些,但是蔣凡不難載到一些喝的不省人事的哥們姐們。雖然他並不想載這些可能會在自己車內圖的亂七八糟的人,但怎奈生計如此,畢竟這個時候仍然出沒在外的本就都是跑夜場的人。
搖下車窗,點了根煙,看著偶爾進出小區的豪車,蔣凡不由嘆了口氣,自己何時才能過上那種日子?
蔣凡曾經的壯志凌雲如今已被生活打磨的只留三分,剩下的七分全是對生活的嗟吁。
「帥哥!走不走?」一聲妖媚的讓蔣凡骨頭發酥的甜音打斷了蔣凡的思考人生,恍惚的燈光下,蔣凡隱約中看見一雙白花花的大長腿向他走來。
待到走近時,蔣凡的瞳孔劇烈的收縮了一下,一個面目清秀,不施粉黛的面孔映入眼中,杏臉桃腮,皓齒明眸,似是不食人間煙火卻又似曾相識。與她上身清涼吊帶,做舊牛仔短褲的打扮頗為不符,或許是現在的女孩都在遵循火腿冷藏的緣故吧。
蔣凡也算是萬花叢中淌過來的人,鶯鶯燕燕見的不計其數,但如此讓他悸動難安的還不多見,只是為什麼這女孩看著這麼眼熟呢?這麼晚還往外跑看來絕非良家了,但是他從不叫小姐啊?
就在蔣凡浮想聯翩的時候,女孩子毫無顧忌的打開前門上了車,這讓蔣凡更是心猿意馬,一般夜間打車的女乘客都會選擇坐在後排。
尤其是,女孩頗為不雅的將玉腿伸進來的時候,蔣凡甚至有沖動去狠狠地捏上一把。
「到湖心路的披頭士酒吧。」這嬌美甜柔的聲音並未打斷蔣凡的YY。
「喂,想什麼呢?開車啊?」
「喂,說你呢,你盯這我看干嘛?」
雖然對蔣凡如此毫無顧忌的視奸有點生氣,但女孩心里其實有點小得意,世上有幾個女子不希望走在路上得到這樣的眼神?而且這眼神的主人長得還挺帥!可惜,只是個的哥。
蔣凡在女孩的催促聲中將自己已經移位的靈魂拉回了現實,生生咽回幾乎要從嘴邊留出的口水,做了個抱歉的尷尬表情,打火上檔。
車開出去不遠,女孩嚷到︰「喂,你往哪兒開呢?我要去湖心路的披頭士酒吧。」
蔣凡苦笑了一下,回應女孩︰「抱歉,我剛才跑神了,沒注意。」現在有很多的哥都會為了多賺點錢找各種借口繞遠路,蔣凡不希望女孩誤會。
「嗯,稍微開快點,到那接我兩個閨蜜,然後再去城北柳江路。」女孩似乎很理解蔣凡,聲音仍然很甜美。
「城北柳江路?這麼晚了去那干什麼?」如果說身旁這個貌美的女孩兒去酒吧找樂子蔣凡還可以理解,但是城北柳江路幾乎都快出Z市市區了,大半夜的去那能干什麼?
「呦~你還挺不顧忌的啊,有你這麼問美女的嗎?」女孩也未正面回應蔣凡,而是故作嬌態的調戲著蔣凡。
真是只妖精!
「柳江路都快出城了,我尋思大半夜的去那能干什麼。」蔣凡也不躲閃,他正愁如何和這女孩搭上話,女孩的調戲來的很是時候,恰到好處。
「嗯,那有幾個高大威猛的帥哥等著人家去作陪呢~」女孩這番說道柳音入耳,配以女孩身上飄來的淡淡女兒香,讓蔣凡無法不去聯想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面。
「……」
高大威猛,吊帶美人,深夜相會,蔣凡心猿意馬的幾乎無法專心開車了,此時眼神更是不停的往女孩的酥胸和玉腿上瞄。
「嘟!!!!!!!」一陣刺耳的喇叭聲將蔣凡再次拉回現實,而這輛向他鳴笛示警,大燈猛閃的車儼然就要撞上他了!
蔣凡方向盤狠狠往右一打,堪堪避過迎面撞來的車輛,然後將車停到路邊,方才跑神的他已經壓過了黃線,正在逆向行駛!
身旁的女孩並未系安全帶,沒來得及尖叫,便因為失去重心,在慣性的拉扯下,頭撞在了蔣凡扶著方向盤的胳膊上。
而左手更是因為下意識的去尋找支撐點絕非本意的按在了一個堅硬的突起物上,蔣凡剛剛正神游極樂,義旗高舉,經此一下,痛的他幾乎沒有叫出來。
當二人從方才險釀車禍的緊張氣氛回過神來,車內已變得異常安靜,其微妙難以言繪,蔣凡甚至能听到女孩的撲通心跳。
「你沒事吧,剛剛有點跑神,抱歉。」蔣凡故作靦腆的笑著,若是連這點尷尬都不能適應,那他過去算是白淌萬花叢了。
「沒關系,不過你的那個……沒事吧?」女孩低頭揉著吊帶的衣擺,臉已紅上耳根,支支吾吾的說著。
如果說女孩之前的故作媚態讓蔣凡有種難以抑制的沖動,那麼女孩此時毫無做作的嬌羞直接讓蔣凡怦然心動。
「必須有事,哎呦,疼死我了,你要負責……」此時不演,更待何時?
「行了行了,別裝了,蔣凡哥哥!其實,剛剛說那些其實逗你的,我上車的時候你盯著我看就已經認出是你了。」女孩擺了一個無奈的笑容。
「我就說看著你怎麼忒眼熟。」蔣凡打了個馬虎眼,心里卻是暗自尋思,蔣凡哥哥?這麼歹的妞我居然錯過了?這麼歹的妞我連名字都記不住?
「你記得我?」女孩的語氣似乎很激動。
這麼說,這是個我的仰慕者?緣分吶,蔣凡啊蔣凡,你丫的太禍害祖國花朵了!這種萬分之一概率都不到的艷遇都能被你踫成這樣!但是這個問題該怎麼回答呢?這妞似乎能入手,別煮熟的鴨子都飛了,自己靠左右手有段日子了。
「這是必須的,但是,那個,我前面出了次車禍,記性不太好,一下想不起來你叫?」裝B也是需要境界的,蔣凡在心里對自己這個回答給了十分。
「哦,那你以後要注意了,剛剛差點再來一次……我叫徐佳瑤,是徐浩的妹妹,你們那會都愛叫我小胖妞……你打籃球的時候我還給你遞過水呢……」女孩的口氣突然變得有點女乃氣,但是是那種很樸實的,為了掩蓋她羞澀的女乃氣。
徐浩的妹妹?小胖妞?蔣凡細細的想了一下,上高中那會似乎還真有那麼一個女孩,但是……
「你整容了?」蔣凡恍然大悟,但是此話一出,他恨不得抽自己一個耳光。
「去死!人家是減肥成功!」徐佳瑤眉角畫開一抹嬌羞,略帶興奮地說著。
「女大十八變啊,你哥現在在搗鼓撒呢?還有你?這麼晚了去柳江路干什麼?」蔣凡模了模鼻子,徐浩,你丫的妹妹現在這麼漂亮也不知道拉出來溜溜,給哥認識認識,害我擱這出糗。
「我哥出國了,年底回來。我大學學的舞蹈,畢業後在形體中心當舞蹈老師,教瑜伽和芭蕾,偶爾再接個演出什麼的賺個外快。柳江路今晚有個地下車賽,我過去就是參加開賽表演。」徐佳瑤邊說著邊搖了搖手中裝演出服的袋子示意。
「呦,出國?小耗子(徐浩)混的還挺不錯的嘛,我就混的淒涼啊!但是你說的這地下車賽為什麼我從沒听過?」蔣凡一邊感慨一邊疑問。
「最經興起的吧,說是從Y市那邊發展過來的。其中的一個贊助商在追我,所以我才知道的。」徐佳瑤說到後半截明顯有點底氣不足。
「你現在這麼漂亮,肯定有大把人追你啊。不過,這地下車賽需要芭蕾和瑜伽做開賽助興嗎?」蔣凡一邊嘴上抹蜜,一邊心想,高中那會你就愛跟在小耗子後面亂晃,現在能安生?可惜了,倒手貨。
「是艷舞。」女孩略作遲疑,才卯足了底氣。
「你別想歪了,那個贊助商都快當我爸爸了,我才不會答應呢,我的第一次戀愛絕對不可能隨隨便便。之所以過去,是因為我的閨蜜軟磨硬施,非纏著我陪她一起,我看服裝也不算很暴露就答應了。」女孩調轉身形,曲並雙腿做淑女勢,面對蔣凡輕吐幽蘭,這話,听著像是解釋。
蔣凡心里樂了,如果他今晚不在天府苑泊車等客,或許就踫不到這似乎對他有點意思的歹妞了,雖然這歹妞過去真心慘不忍睹,但至少她現在正嬌艷的盛開著需人采摘。
尤其這所謂沒談過戀愛的話听著有點忒假了,不談戀愛也可以上床啊,也罷,你的蔣哥哥寂寞了,這次相信你了!
「好吧,小耗子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今晚就借你的契機見識下Z市的地下賽車吧。」給了桿子不爬是白痴,蔣凡一派君子的調調。
這地下賽車顯然是個魚龍混雜的比賽,見識地下賽車是假,看妹子跳艷舞是真,當護花使者虜獲芳心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