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心學院,我剛到門口,就遇見十一。
「你來了。」十一說。
我點點頭,算是回應。
「那我們進去吧。」說著,十一就走在前面帶路。
我跟著他,一邊走一邊觀察。聖心學院果然不愧「一流學府」的稱號,建築格局居然是按五行八卦來布局,錯落有致,堪稱一絕。道路的兩旁皆種滿櫻花樹,遠遠望去,人走過,櫻花飛舞,宛若仙境。整所學校給人的感覺就是美,唯美。
「給你安排的身份是高二(7)的插班生秦續雪,我在隔壁8班,記住,我叫竹逸楓。」十一停下來對我說。
我抬起頭,看著面前的教學樓,點點頭。
「放學後,晚七點,到迷之森林,西涼找你。」十一接著說。
這次我沒有回應,而是走進這幢教學樓。
高二(7)班,我站在門口,推開門,看見里面正在上課。我低聲說了一句「報告」,聲音有些小,老師沒有听見,我舌忝了舌忝發干的嘴唇。
「報告。」我再次出聲。
這回老師听見了,轉過身對我說︰「你是新來的插班生秦續雪,是吧?」
我點點頭。
「來,快進來,大家歡迎新同學。」老師帶頭鼓起了掌。
台下緊接著出現稀零的掌聲。
「秦續雪同學,那里剛好有幾個空座位,你就坐那里好了。」老師指了指後排的空座位。
話剛落,就有人在下面竊竊私語「敢坐那里,找死啊,那里可是惡人王專區,等著看笑話吧。」
我沒有理會,走過去,把包放下,開始上課。
「好了,我們繼續上課。」老師拍了拍手掌。
我環視了一圈,並沒有看見君海,我想他可能又翹課了。昨天的資料上說他經常翹課。
我看著周圍的幾個空書桌,想著剛才听見的話。惡人王,應該是說君海吧。
「 」的一聲,門再一次被推開,準確的說,應該是被踢開。進來的兩個人直接走進來。
老師先是愣了一下,看清來人後,並沒有說什麼,可能已經司空見慣了。
「誰讓你坐這里的,給我滾開。」說話的人,一頭的金發,口氣很是囂張。
我不動聲色,擺弄手中的筆。
「跟你說話呢,聾子啊你。」對方有些惱火,第一次有人這麼不屑一顧。
「金沐北同學,是我讓她坐那里的,你看那里有好幾個空位子不是嗎?」老師滿臉笑容的出來解釋。
「你有什麼資格讓她坐這里,我答應了嗎?!」叫金沐北的男生質問老師。
「我」老師啞口無言,他可不想得罪校董的兒子。
「沐北,別鬧了,秦續雪,我們,又見面了。」另一個人正是君海。
君海笑了笑。
「君少笑了,君少笑了」底下不少同學壓不住內心的激動,一個剛來的轉校生居然讓惡人王對她笑了,要知道,這惡人王對誰都沒好脾氣,除了幾個兄弟外,沒給過誰好臉色。所以才叫他惡人王。
我點了點頭。
「你們認識啊,早說,我是金沐北,很高興認識你。」前一秒還火氣沖沖,這一秒卻友好地伸出手。
「昨天剛認識。」君海回答,說著就坐在我的左邊。
「秦續雪。」我說,並沒有伸出手。
金沐北把手收回,坐在我的右邊,撓了撓頭,說」有個性。」
一左一右,我正好坐在中間。
不一會,他們兩人就睡過去了。我做著無聊的筆記,一上午很快就過去了。
下午沒課,放學就可以走了。走的時候,君海和金沐北都還在睡覺,我並沒有叫醒他們。回到住所,一整個下午我都躺在樹上睡覺,我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有了這個習慣。
七點,我準時到達迷之森林,這里是間咖啡屋,很清靜。
「來了。」看樣子,六比我早到很久了。六就是西涼,西涼是他給自己取得名字。
「什麼事?」我直接說明來意。
「沒事。」六說。
我站起來,準備走。
「沒有事,難道就不能喝一杯再走,這里的咖啡很不錯。」六拉住要走的我。
我抬頭看了看他,然後,坐下來。六也算我認識最久的一個人了,當初我被送入組織時,還有個男孩也剛被送入,那個人就是六。我們一起訓練,一起生活,一起殺人
「七,你有沒有想過換一種生活?」六擺弄著手中的咖啡。
我沒有回答,應該說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種時候,我通常只會保持沉默。
「我想過,我想過一種平淡的生活,簡單,幸福。」六慢慢的說。
「不可能。」我打斷他,口氣不容置疑,有些命運不是你想逃開就能逃得了的,你是殺手,這是不爭的事實。
「為了那種生活,我可以連命都不要,七,如果有那一天,你會不會跟我走?」六注視著我,眼里的溫柔要將我融化。
有一瞬間的失神,我隨手端起咖啡,一飲而盡。
「不會。」我說。
「為什麼?難道你不明白」
「夠了」話還沒說完,就被我打斷,我認真地看了他一眼,繼而說道︰「別做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沒有意義的事做再多還是沒意義,我不會感激,更不會在意,你明白了吧!」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走了。
「難道你從來不讓別人進入你的世界,難道你就這樣過一輩子!」六在我背後喊,安靜的咖啡屋回蕩著這兩句話,所有人都奇怪的看著我們。
我沒有回頭,甚至連頓都沒打一下。他說對了,我的世界從來不讓任何人進入,我可以對任何人無情,可以對任何人殘忍,包括自己。
六失神地坐在椅子上,口中喃喃道︰「為了你,我可以什麼都能做,你怎麼就不明白呢?這麼多年了,為什麼,為什麼」
現在想起來,但是他說的那些話,若放在現在,我會告訴他,我會。可那時候的我們,怎麼會想到以後發生的事,他沒有想到,我也沒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