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的風景,汴京可是地處在中原,周圍都大平原的,就這城北幾十里有這麼兩座小山的,皇家林苑啊,沒人敢動這里的一草一木,所以,幾十年下來,樹木蔥郁,連草都長得老高,數不清的花開得滿山遍野,讓人心曠神怡。
居然還有人帶了歌妓來,這感覺真的好,小酒喝著,小曲听著,讓人想做詩了;誰叫同來都是些軍中勛貴子弟啊,李清不太怕的,要是張先、柳七他們在,李清就不會想做詩了;人麼,要懂得藏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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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場最大的,也是一群人中身份最高的,王少將軍告訴李清了,那可是大大的有名,本朝開國勛臣石守信的重孫,石守信當年和太祖爺當年同為後周的部將,情同手足,一起攻後漢,滅南唐,抗擊契丹,憑軍功從一個小小士卒升為一方之鎮,最關鍵的是,太祖陳橋兵變的時候,石守信正是後周的殿前都指揮使,就是他控制京畿,開門迎接的趙匡胤,論功可是翊戴功臣的第一人;太祖杯酒釋兵權,石守信也是爽快的交出權的,一做洛陽留守就是十七年;王少將軍告訴李清,太祖當年要他的這群老哥們‘擇便好田宅市之,為子孫立永久之業,多置歌兒舞女,日飲酒相歡,以終其天年。’所以石守信不管在哪做官,都是可了勁的撈錢,即便民怨沸騰,太祖仍舊不聞不問的,死的時候還追封威武郡王,謚武烈。現在的這位石公子,便是石守信二兒子石保吉的長孫、世襲衛國公石尚節;年輕的國公爺很是俊雅,早沒了祖輩們廝殺疆場的魯莽氣,一舉一動皆是溫文爾雅,絲毫不帶驕縱之氣,年紀還不到二十,面目甚是清秀,見到李清還很客氣說久仰,對李清堅持娶賤籍女子的行為還非常的贊同,一直責怪王少將軍居然那天都不通知他,錯過了一場好戲的。
前面剛立好營,大家帶來的家丁親衛的,騎上馬分成十幾隊都跑開了,李清還納悶人家干什麼去了,這會正閑話聊天寒暄呢,听得前面林子里一陣喧囂,一大群羚羊、梅花鹿跑了出來;後面遠遠的,見著幾十個騎馬的家將吶喊驅趕著,原來是這麼個打獵啊,趕到面前來殺?
也不用多說話,大家都是把酒杯一扔,從家人手中接過弓便射開了,王少將軍甩給李清一把弩,便自顧自的開弓引箭;那群羚羊、梅花鹿一見前面也有人攔著,一轉方向,向斜側方逃竄,這等于把個最容易中箭的側面暴露了出來,一時間箭如雨發,不時有鹿撲到在地哀鳴,血流如注。
上百只羚羊、梅花鹿呼嘯而過,怕不有一半倒在箭下了,其余的遠遠跑來,李清手中的弩也放了一箭,不過他自己瞧著呢,這弩箭都不知道射到哪里去了,這可都是善跑的動物,速度極快的,哪有時間再上弦,再說,他根本就不知道怎麼上弦,試過了,扯不動。
李清在邊上可留心看了的,大多數人在這一瞬間只射出來一箭,王少將軍卻射了三箭,而更令人吃驚的是,看起來象個文弱書生的石公子也射出了三箭,倒是出乎李清預料;畢竟是將門出來的,隔了三代,這好武門風依舊尚存。羚羊、梅花鹿都是大型的食草動物,即便中了箭也不是馬上斃命的,有的跑出去上百米才委頓于地,有的還在垂死掙扎,這邊早有家人上前去補上一刀,另外些騎馬的家將去追那些中箭的動物去了。
王德顯一回頭見李清還在和弩弦斗氣呢,也是一笑,接過李清手上的弩,略一做勢,便把弦上了,說道︰「三郎,上這弓弦,不可使盡蠻力,還需要巧勁。」李清听了,也是訕訕的,不會拉弦倒沒什麼,可人家王少將軍手上戴著三個玉扳指呢,誰叫他一听說打獵,興沖沖的便空手跑了來,連把小刀都沒有,象個打獵的樣子麼?
沒多會另外一批家將又趕著一群羚羊過來了,這次李清可留意了,左手穩穩的端住弩,右手扣住扳機,通過望山瞄得準準的,一箭放了出去,可惜提前量沒太把握好,射在一只強壯公羚羊的**上,那羚羊一痛之下,跑得更加快了;一大群羚羊象個肉屏風一樣橫在面前,居然只射了個**,李清覺得臉上甚是沒光彩。
這次倒下的羚羊比上一回要多了許多,家人都是歡呼著上前抬戰利品,整個場面很是熱鬧的,安小哥在邊上看了許久,滿臉熱切的神情,很有些躍躍欲試想上前幫忙的樣子,只是自己的主子想來毛都沒射中一根,又如何好意思上的前去?
各府的家人都上前去分戰利品,卻是很有秩序而且多寡不一,李清覺得有些好奇,人家是怎麼個分法呢?等把死羊抬了過來,李清上前細看才知道,原來每家的箭上都刻有標記,王少將軍府上用的箭上刻著一個‘定’字,見李清拿著只箭在那端詳,王少將軍問得原因,才告訴李清,大宋朝是不許平民擁有兵器的,其中弓弩更是嚴禁制作買賣的,這各人使用的箭都是到將作監定做的,王家因為老爺子封得是‘定邊侯’,所以銘上一個‘定’字,而石公子是衛國公,他的用箭上面刻的是一個‘衛’字了。
正說著呢,衛國公的家人送過來一只大羚羊,說是應該算王府的戰利品了,王乾元上前一看,卻是哈哈大笑,轉身招手李清近前,指著那只死羊說道︰「三郎初次行獵,出手亦是不凡,此弩箭唯你使用,此羊應當歸你了。」
李清湊過去一瞧,可不是麼?不就是我釘在羊**上的那只麼?只是的確有些受之有愧啊,這羊的脖頸處分明有個致命的傷口,只是箭已被拔了去,如何敢當其功呢?李清扭捏的推托著,王少將軍只是邊上看著李清和石府家人推讓,也不搭言;見得這邊有些分爭的,石公子想是洗了手,用一塊絲巾邊拭手邊走過來,問得清緣由,也是哈哈大笑︰「三郎休要推托了,若非你先中其股,我這一箭怕是未必能射得中,這功勞還是三郎居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