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沒騎馬,因為人太多了,還有就是若英不會騎馬,還有呢,就是只有一匹馬。
不過張管家現在做事情越來越顯得大氣了,咱莊主現在都是通天的人物了,咱好歹也是管家啊,國公爺都對咱笑過,哪能計較小丫頭的飯碗里多幾片羊肉的?況且還是莊主吃膩的東西。
這車比莊里的那掛好,李清坐在車里想著,得叫管家也整一個來,拉車的大騾子比當初我騎的都彪悍,不過這車雖然大,現在也顯得很擠了,因為車里坐著五個大人外加兩小孩。
安小哥媳婦很有些抹不開面子的,蜷縮著坐在一邊,努力讓自己只佔很小的空間,原本沒想和莊主坐一塊的,可這死鬼安小哥居然欣然接受了莊主的邀請,大大咧咧的上了馬車,安小哥媳婦想,這晚上還是要給死鬼提個醒了,老沒大沒小不分尊卑還是不好的。
也許她的死鬼男人會听話,不過她的兩小孩就未必听了,異性相吸這個真理果然是車怎麼顛都不破的,放在小孩身上也適用,晴兒喜歡扯著李清衣裳問這問那,狗兒雖然才二歲多,雄性激素卻充盈得很,比如他就喜歡鑽若英的懷里,安小哥呵斥幾次都不下來,結果還是安小哥遭到了李清的白眼,狗兒便沒心沒肺的笑起他爹來。
李清很喜歡這種氣氛,後世里資訊發達了,交通也便捷,連地球都說成一個村了,人和人聯系的方式也越來越多,但心和心的距離,卻是越來越遠了;年少無知的時候,總想去遠方,把流浪當成一種浪漫,流浪過了才知道,那遠方,很少有關切的目光。
哪比得上現在大家全無心機的在一起談笑溫馨?
柳七笑著和安小哥坐在一起,他初初和李清相處的時候,對李清這種不太在意尊卑高下的舉動還有些不習慣的,不過他的確是個灑月兌人,近來便常和管家一塊喝酒,李清都覺得奇怪呢,柳七卻說張管家說的那些俚語很有些意思,細細想來不比詩文里差。
張先和幾大才子們都在二郎廟前等著了,都是言笑盈盈,一點都看不出有劉胖才子不叫張先一塊吃晚飯那麼大的矛盾,張先有才不假,可人家劉胖有財,不吃劉胖的飯那簡直就是宣布要絕交了的;不過張先是個活泛人,自從拿了李清腰牌把劉胖及其相好都帶進了玉清宮後,兩人儼然又是共一條褲襠了,于是張先照舊天天可以吃劉胖的晚飯。
到了地界下了車,李清叫安小哥通知眾人,各人玩各人罷,別跟在一塊受約束了,出來前不是給小丫頭都發了五百錢麼,想買個針啊粉的,盡管自己去,李清他們自己一行人便和張先他們會合了。
這世上學問多,很多事情都不能想當然的,比如眼前的二郎廟,一听這名字,李清就覺得是神話里的二郎神楊戩了,若英和他說什麼孝啊孝的沒往心里去,到了廟里一看神像才知道不是,眉間可沒有第三只眼的,手上捧著玉笏,找不到方天畫戟,分明就是一個文官模樣,問這個可不丟人,李清到處拽著人問,問了才知道這二郎神原來是李冰的次子,李家父子為蜀人修都江堰造福一方,還整出個幾千年的天府之國,川人為他們修了二王廟,其中李冰的次子被稱為護國靈應王,他可是幫父親一起治水的,反正和孝扯得上關系,又靈應的,咱大宋百姓實誠,喜歡這樣的人,香火就特別的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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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沒人知道楊戩麼?拿著方天畫戟的,七十二般變化,對了,還養了一條狗,咬人可疼,當年就是咬了孫猴子……很沒面子,除了晴兒的眼光依舊那麼崇拜,其他人看李清的眼神都透著曖昧,這種曖昧跟**沒什麼關系,不過和智商是親戚罷了。
切,晴兒,咱們走一邊去,我可知道幾百年以後的故事,咱不說給他們听,連狗兒不給听,居然一起賴著臉皮笑我!
天色已晚,可廟里廟外依舊人頭涌涌,中國人以前還是知道感恩,但凡做了些好事,總還是有人記得,甚至會把你說成神,李清覺得這個二郎神比起後世傳說里演化的那個什麼玉帝親戚,可要親切的多了。
廟前還有很多人準備野營了,說是搶著燒明天早上的頭爐香,不過張先說如今玉清宮前比這里可要熱鬧多了,離得也不遠,二里來地,不如就這麼走過去?
張先一邊走還一邊介紹起玉清宮前的熱鬧來,跳索、相撲、雜劇、小唱,那是不必說了,倬刀、牌棒、裝鬼、道術自是新奇好看的,最是兩個幡竿上的藝解可是要看的,現下時辰已晚,上面弄起裝鬼倒罷了,吐煙火可是京城一絕,三郎可不能錯過了。
一听到煙火,李清和柳七、安小哥相視一笑,這些時日,煙火三人看得已是多了,更讓李清覺得開心的是,柳七看了煙花之後,便有些魂不守舍的,雲三娘告訴過李清,想是柳七很想填個詞來贊美贊美這煙花的,卻不知為何涂改多次後,沒了下文的;這個李清能理解,煙花美則美矣,卻是一閃即沒的東西,燦爛只是一剎那,的確不好聯系上感情的,詩詞皆得有感而發,柳七是什麼人?自然不會象那些庸才們,沒事堆砌辭藻亂做詩;不過李清倒記得有那麼一首詞,說得很是貼切的;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風嘯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對了,這可是辛棄疾的詞,不知道他老爸現在生下來沒,為後人計,還是不告訴柳七的好,讓他頭疼去,誰叫他有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