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是萬歲的。
李清很理解莫風的忿忿不平,自然也能理解小白將軍非要去爭當儀仗隊的頭兒,就是他自己,其實也並不想人五人六的在台上站著,這節奏感是天生的,听見熟悉的小軍鼓聲,李清背在後面的手都有些癢癢。
時間短,沒辦法,這小軍鼓上的造詣其實就代表著一個爵士鼓手的水平,沒听說誰不到一個月的功夫就練出來了,這千年之前的江寧廂軍就更沒有這號天才了,如果有,李清也保證不教他。
所以李清是選了十來個人一起教,每人專門練一種節奏,晏殊當然找不到人在哪,正偷偷換人呢,哪能叫人看見,其實李清在這邊听得很是不滿意,手腕沒彈起來,另外握棒還是太緊,鼓聲之間還是有些澀,一想到異日在京城街頭那個眾目所窺的場面,李清恨不得自己下場去敲,整個小兵站台上好了。
可惜李清還是以大局為重了,這樣的考慮也是沒法,因為自己是被遣送回籍的,太後的諭旨乍說來著?非奉詔無故不得進京!得了,千載難逢的騷包機會只能讓給別人了。
營門前報號的是都頭張九,這露臉的機會給了他也是無奈,借著雲三娘的眼楮,李清才發現張九這小子其實也是小白臉,特別是和太湖好漢比,本來這位置應該是小白將軍才對,不過經過雲三娘、施二娘的教,今天張九還分外顯得英氣勃勃。
報號已畢。張九往門邊一讓,頗有幾分瀟灑的一擺手說道︰「請!」
鼓聲一變,隨著張九地手勢,營門兩邊排在隊伍最前面的兩個廂軍左手持槍,右手握拳往胸前一橫,行了個軍禮,伴著密集的鼓點,兩邊隊伍的第二個兵士延遲了一點時間。隨著下一聲鼓點也是行了個軍禮。鼓聲繼續敲響。這一路擺起的手臂,就象潮水一樣,直往李清立著的高台下卷來。
動作很簡單,場面卻是震撼的,晏殊和範仲淹等人剛邁步進了營門,還沒走上兩步呢,見此情景全都愕然的停住了腳。遠遠地李清瞧見他們地舉止不由一笑,咱要地就是這效果,官兒的腳步停了,鼓聲卻是沒停,等到排在隊伍最末尾的一個士兵行完禮,他又馬上把手放下,于是這潮水嘩得一聲,又卷回去了。
等到營門邊排在隊伍最前面的士兵把手放下。晏殊和範仲淹幾個人才緩過氣來。這中間最開心的就是晏殊了,當初水雲莊和龍翔軍的操演他是親眼見過的,所以才會由著李清折騰。可那會龍翔軍地確軍威強盛,也就是個殺氣重罷,卻遠遠不及江寧的花哨,特別是這身新軍服的,一看就覺得提氣,值!沒白花這個錢。
晏殊好歹對李清訓練廂軍有些心理準備,這幾個人里他是最先恢復淡定的,轉身笑吟吟的正準備對範仲淹和張綸夸耀幾句呢未出口,那排在隊伍前面的兩個士兵左手一抬槍桿,槍尖一橫,右手托住槍尾往右肩上一靠,來了槍上肩,整個動作做得姿態分明又干淨利落,伴隨著動作,槍尖處還發出「嘩啦」一聲脆響,把晏殊給嚇了一跳。
制作這槍的時候晏大人還在鄉下「勸農」呢,他哪知道李清要師傅們專門在槍櫻里藏了兩個鐵環,要的就是听這個響。
于是這潮水又一次地卷了起來,晏殊這會夸耀地話也說不出來了,自己都傻的站在原地看,張九在邊上連說了幾聲「請」字,人家幾個都是充耳不聞,壓根就沒動地方。
緊接著後面的動作就是出槍,槍尖斜指天空成四十五度角,在營道上形成槍林,然後收槍,不過這收槍地動作就復雜些,耍了三百六十度的槍花才依舊回到左手握持,接著是左手持槍尾行持槍禮,然後槍回原位,再次行軍禮。
才二百五十個人一行啊,相隔不到半米一人,整個隊伍不過是百余米,正常人行走也就是分把鐘時間,因此整**作也就這麼多,這個可是做了多次練習的,正好配合檢閱人的腳步,等人走到台下時剛好結束。
現在可沒辦法這樣進行,整**作完了,那幾個檢閱的人還站在營門口沒走上幾步呢,不過此時的鼓聲已停,整個大營鴉雀無聲,只有槍纓隨風飄動。
在張九的連身催請下,晏殊那幾個人才邁步沿著營道走來,李清站在台上使勁憋著笑呢,瞧見沒,小範老子的腳步都有些戰戰兢兢,連滕子京都不例外,只是來人中有個年輕人似乎還鎮定些,腦袋轉來轉去的四下打量。
這家伙怎麼有些眼熟呢?咦!這不就是在雨花台鄙視過我的那個富弼麼?這小子怎麼和範仲淹混一塊去了?好,那會想追都沒追上,現在你自己送上門來了,這可是咱的地盤,不給點顏色你看看,你就不明白啥叫書生!
不過現在可不是計較的時候,撲上去揍顯得咱李清小家子氣了,等到晏殊和範仲淹幾人來到台下,李清雙手一抱拳,「晏大人,便請上台來,江寧廂軍正待大人檢閱。」這就不是李清托大了,軍中有軍中的規矩,再說有那個曾經鄙視過咱的富弼在,李清還就特意矜持了些。
原來檢閱還沒開始呢,那剛才這手算啥?餐前開胃酒?晏殊沒計較李清的態度,三兩步爬上台上,沖李清就是抱拳一笑,「辛苦三郎,辛苦三郎了,不錯,不錯。」李清還了個禮笑道︰「還是時日短了些,大人覺得還成個樣子罷?若是見了不足,還望大人不吝賜教。」
晏殊樂得眼楮眯成一條縫了,這個李三郎就是愛賣乖的,得意就得意吧。裝你也裝不像啊,不過怎麼說李清也是給咱江寧掙臉,賣就賣吧,晏殊可是瞧見張綸張大人一直看得合不攏嘴,要的就是這效果了,雖然這李三郎花得錢有些多。
「三郎,這位是江南東路轉運使張大人,快過來見了;希文你是相熟地。宗諒也是故交罷。這位乃洛陽茂才富弼。亦是少年才俊,希
交,此番到江南游歷,三郎可多親近親近。」晏殊
風流人總是和軍營有些不大搭界的,幾百號弟兄練了這麼久,正等你看成果呢,你費精神說什麼才俊?難道現在要把酒論詩麼!別說咱還就是看這才俊不順眼來著。李清也不多話,對滕子京沖他擠眉瞪眼也是一笑,將手一擺,「晏大人,張大人,範大人,便請台上安坐,操演這便開始了。」
除了這個張綸張大人。範仲淹和滕子京也是熟人。本來無須弄得這麼正式的,可現在多了富弼,李清還真和這未來「德高望重」的才俊斗上氣了。台上沒有預備這麼多椅子,叫人搬多兩把來也容易,可現在李清還就不搬,讓這才子站著罷,只是卻要連累滕子京一塊站著了。
李清也不多話,往台前一站,微一示意,後面站著張叔搶上幾步,掄起鼓棒擂響大鼓,鼓聲一起,那兩排站得筆直的廂軍隊伍嘩得一下就亂了,可瞬間便又在台前站成了五個方隊,都是穿著新軍服,這方隊站得可比龍翔軍要精神的多了。
範仲淹和張綸雖說不是武官,可廂兵他們是見得多了,範仲淹主持修堤,手下便有幾個指揮呢,可那些廂軍都是役兵,和一般百姓區別都不大了,幾曾見過這個氣勢,看來李三郎帶兵還真是有一手,晏殊坐在椅子上心里暗樂,這個陣勢他可是見識過的,不過還是得意,得意地是他地錢沒有白花,就這形象,別說廂軍了,就是京城地禁軍也沒法比!
沒有龍翔軍的殺氣不要緊,可龍翔軍有這麼花哨麼?鼓聲一起,下面的幾個方隊便各抄兵刃操演起來,槍棒名家精選出來的招式,雲三娘親自編排的動作,一耍弄開可把台上幾個人看得眼都直了,特別是這隊型變化,變幻莫測,雪亮的槍尖映著日光,叫人眼花繚亂。
還就得叫人眼花繚亂才行,否則還真怕不好收場,這才多長時間啊,莫非真能把這些廂軍訓練得精通陣法麼?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這隊型說穿了很簡單,可不是什麼精妙陣法,而是雲三娘把秦時樓姑娘們舞蹈的隊型拿出來使了,啥三才陣能比姑娘們舞蹈地隊型好看?
「好,好,好。」這邊陣型剛停,晏殊一口就是三個好字,操演的時候李清一直立在台前紋絲不動,這會才轉身對晏殊笑道︰「晏大人覺得可好?只是這正戲卻還沒開場呢。」這回頭一掃眼之下,李清都有些暗笑了。
看來男人家還真需要有這麼顯示陽剛的時候啊,張叔袁叔兩個老軍漢不消說了,立在李清身後和標槍似的,杜先生是大俠,怎麼站都有型的很,台邊的那些個李家莊子弟就更不用說了,他們現在實際上就是教頭,自然跨立在那虎虎生威,可剛才這麼一眼看過去,滕子京雖然委屈了些沒有椅子坐,可居然挺著小肚子也跨立在那了,至于那個富弼麼,李清沒拿正眼去瞧,不過眼角掃過,似乎也是站得筆直了的。
看了這麼久的操演,居然李清還說正戲沒開場,晏殊和範仲淹都有些面面相覷了,倒是張綸張大人看出癮頭來了,連聲催促道︰「快,快啊,那便開始啊。」
李清一笑,當然要拿出來賣弄了,否則小白將軍使勁練了這麼久,不給他機會出來騷包一下,下次到咱家就不是拼命搶菜是那麼簡單,怕是要把家里地鍋碗瓢盆砸了稀爛不可。
一陣低沉、緊密地軍鼓聲響起,帥哥出場了。
的確是帥哥,要說小白將軍不帥,那可是比竇娥還冤,一身雪白的軍服,再配上明晃晃地盔甲,這可是小白將軍叫他家老爺子專門新打造的,看得李清都眼熱,據說花了好幾千貫,李清想借來穿穿小白將軍都沒同意,沒帶盔,頭上束著亮銀盤龍冠,冠前挑著一個雞蛋大的紅櫻。更把那張小白臉兒襯得英氣勃勃。
腰中掛著新打造地劍,劍身窄而長,這可是李清的建議,反正是小白將軍自己掏錢,不需要他到江寧知府衙門打饑荒,那當然是怎麼好看怎麼來,連劍鞘都包著一層銀;而且廂軍的個頭都偏矮,五大三粗的太湖好漢雲三娘又不看不上眼。更把身量高挑的小白將軍襯得是玉樹臨風。卓而不凡。
這也是在軍營里。邊上都是五尺高的漢子,要換成京城的街道上,邊上還不知道得圍著多少妹妹呢,要是那樣的情況下,他李清就應該跑台上大喊︰「你們地尖叫聲在哪里!」不這樣,乍能烘托出帥字地魅力來呢?
小白將軍領頭,後面是一個鼓手。這王八蛋也拉風地緊,黃楊木的鼓後還吊著流蘇,晏殊這會才見到小軍鼓的模樣,外框居然是銅的,怪不得曹孔目使勁抱怨呢,沒見過這麼能折騰人的鼓,這銅框也是個樣子罷了,晏殊可知道這鼓肯定是咱大宋最昂貴的鼓。就是宮里那一丈見方的龍鳳鼓也不要這麼多錢。而且錢居然是花在鼓地背面上,連見都見不著。
這事晏殊可是非常清楚,曹孔目找他分說好幾次了。無他,人曹老爺子之前不清楚啊,誰知道李公子折騰幾百號鐵匠半個多月,最後做的什麼鋼絲居然是用來做鼓的,還懸賞就是一千貫呢,最後還硬是有鐵匠弄出來了,而且听說人家成本都有幾百貫,沒奈何曹孔目只好兌付了懸賞,卻在晏殊面前說委屈了,晏大人,這可不怪我。
幸好這晏大人也是風流性,那鳴玉琴就是出自李三郎之手,初初不是也好幾百貫一把麼,現在居然還花這麼多錢折騰一只鼓,倒讓晏殊很是期待了,不過現在心里有些失望,聲音的確是好听了很多,可說穿了還是一只鼓啊,也不會飛的,值當花那麼多錢麼?
可李清不知道晏殊正在鼓上抱怨呢,相反他很想去把那鼓手替代下來,可不能說咱李清愛騷包,主要是這鼓手敲得實在不怎麼樣,听听三連音都敲成啥了?換咱上去效果肯定好很多!而且抓鼓棍的
疏,要知道咱鼓手為啥那麼拉風不?鼓棍的花哨可多棍在手指間滴溜溜飛轉,台下可是一片妹妹尖叫聲,包準把小白將軍的風頭全搶跑地!
在鼓手地後面,就是十八名持槍的儀仗兵,這可是營里幾百號弟兄都眼紅的角色,誰叫人家長得帥點呢?其實雲三娘選人可不僅僅只看相貌地,這十八個人也是身手較為敏捷的,套後世的話來說,就是有那麼點的舞蹈天分。
就因為是舞蹈,而不是武術天分,所以才被人那麼嫉妒。
這支二十人的儀仗隊按鼓點行進到台前,小白將軍唰得一聲拔劍在手,舞了兩個劍花,劍尖往身子右側一順,行了個西洋的持劍禮,口中高聲喊道︰「江寧廂軍第三廂儀仗,接受各位大人檢閱。」
儀仗這詞可不是隨便用的,儀是指禮儀,仗就是手上抓的家伙,相傳最早出現在夏禹時期,這位治水成功的帝王和南方部落首領會盟,為了表示他的威儀,便叫很多武士手持用羽毛裝飾的兵器開道,叫「觀兵以威諸侯。」幾千年下來,這「仗」是有可不同的變化,甚至還出現了美女在其中,可為了表現地位的本質卻一直沒變,就象後世的黑道老大身後也跟一群戴墨鏡的小弟一樣,就是為了告訴人別惹我,我脾氣大著呢!
可甭管怎麼變,這東西既然是襯托地位的,就一直都是有身份的人使用著,而且歷來的朝廷對這個都有嚴格的制度規定,沒听說過一個指揮的廂軍還有自己的儀仗,要說犯規吧還真說不上來,沒見人家指揮自己都跑在里面了,這又是為誰儀為誰仗呢?
不過幾個官兒很快就來不及考慮這學術問題了,因為小白將軍劍拔出鞘就是說明演出開始了,這十八個精選出來士兵手上的動作可就不象先前站隊的那麼簡單了,還真沒白費三個姑娘辛苦教,只听槍櫻上的鐵環一陣嘩楞楞亂響,雪亮的槍尖也是四處飛揚,看得台上幾個人都是心提到嗓子眼了,一邊覺得好看,一邊擔心這樣會砸到人。
而李清的心情就很復雜,看著小白將軍神氣活現的在槍影中來回穿梭,手上的劍還不時的挽出一道道電光,他不知道是盼著這些槍砸到小白將軍頭上,還是擔心這些槍砸到小白腦袋上,說不清,反正哪樣都不能讓他滿意。
範仲淹和咱是哥們,自然不好大聲的表揚,只是看得滿臉興奮,晏殊就不用擔心了,這大學士搖頭晃腦得意的很,仿佛已經看見自己這一馬屁拍得皇帝神清氣爽,滕子京這會也不背著手跨立裝蒜了,兩只手握著一起,眼楮瞪得大大的,生怕小白將軍一不小心被砸了腦袋,這個操演會栽了李清的面子;至于那個富弼麼,這會也沒了淡定的模樣,眼都看直了,嘴還半張著呢,叫這傻樣還敢鄙視我?
惟有轉運使張大人放得開,那個「好」字一直就沒離開嘴,一邊叫還一面撫掌樂,小白將軍將劍往空中一舉,來個漂亮的收勢動作,鼓聲嘎然而止,十八士兵持槍啪的來個跨立靜立在台前,只剩張大人那一疊聲的「好,好,好」回響在軍營中。
這會李清也松弛下來,回身和滕子京交換下鬼臉,再和範仲淹抱拳相視一笑,俯身行禮謝過張大人的稱贊,笑嘻嘻的沖晏殊說道︰「如何,晏大人可有賜教處麼?今番可不怪我亂使多了錢罷?」
晏殊拿眼斜瞟了李清一眼,滿臉堆笑的沖轉運使張綸笑道︰「張大人,我這江寧廂軍還看得上眼罷?」這話說的,不明擺著的是炫耀麼,沒听見人家一直夸來著。
範仲淹起身走到李清邊上,抬眼打量了台下的廂軍一番,方對李清笑道︰「這便是你帶去剿滅太湖水寇的兒郎罷,果然不凡。」李清咧嘴一笑,這話可不好答,這剿的和被剿的現在都站在一塊呢,只是沒等他得意完,範仲淹搖搖頭又說道︰「兵者重在聲威,這表象卻在其次了,如今花上這許多銀錢,卻是可惜的緊。」
媽媽的小範老子,不說上幾句不好听的你會死是不是!何況這錢不花了,晏殊怕是也不會給你拿去修堤,你幫誰心疼呢?李清正要和範仲淹抬抬桿,旁邊的滕子京笑著插口道︰「希文兄,你又叫真了,三郎,別理他,適才希文兄也是看了滿口稱贊的,沒有此等強兵,只怕這水路還不安寧呢,我看泰州府的廂兵就差之甚遠,怕是也要叫三郎操練一番才好。」
範仲淹兩手一攤,「宗諒卻又來閑話,莫不听晏大人都訴苦麼,如今修堤也是捉襟見肘,哪有銀錢叫三郎來窮使喚的。」
李清哈哈一笑,難道以為咱是吃飽了撐得慌麼?連咱媳婦兒都是辛苦了一個多月,你就是請咱咱還不想去呢。
範仲淹扯過邊上枯立的富弼過來沖李清笑道︰「都未曾來得及向三郎紹介,這為富公子乃洛陽才俊,三郎日後可多加親近,莫要欺他年少,滿月復錦繡,胸懷大度,實有‘王佐’之才的,富公子,這便是李清李三郎,休要被他這身衣裳蒙騙,其人亦好風花雪月,實乃我輩中人,論才也有些,只是不喜仕途,這點富公子莫與他一般見識。」
那富弼听得範仲淹介紹,微微一笑,也不作聲,沖著李清施了個禮,李清隨手抱了拳回禮,心道還算你小子乖巧,要是今天再說個久仰出來,你看老子揍不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