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流有時候也會帶來副作用的,比如娜仁托婭學會了扭捏還有嬌羞,讓李清丈二模不著頭腦,這眾目睽睽、光天化日的,難道咱還能施展啥不軌行為不成?
乞顏人的確很熱情,以很隆重的禮節招待李清,想看歌舞哪能不滿足的?娜仁托婭領著十幾個乞顏姑娘輪番陣獻舞,只是李清招手叫娜仁托婭過來時,這丫頭臉一紅一扭身跑了。
這真是莫名其妙的很,咱大宋女子有那麼多的優點,好學不學學扭捏?咱的身子都讓你看個夠了,這會反矯情了!李清想叫娜仁托婭過來也沒別的意思,阿不爾赤郎這小子淘氣的很,非拉著小四等李家莊子弟下場與乞顏小伙比試摔交,這可害苦了李清,在一堆乞顏老頭中間如坐針氈。
這倒不是李清離開女人久了便亂思春,陪坐在邊的都是乞顏族中的頭面人物,人家是熱情寒暄,可李清哪听得懂乞顏人的語言?一堆笑臉加嘰里呱啦一大堆話,簡直就是雞同鴨講,李清一句都沒明白,只好擠出滿臉的笑容不停的舉杯。
也幸好是語言不通,某些問題可以裝裝傻,李清每次都是拿酒杯沾沾唇,否則說一句舉一杯,他非喝趴下不可。
「唉,可惜了,李公子,這些乞顏人相撲倒還有幾分身手,你的兒郎不善此技,要被人小瞧了去矣。」坐在李清身邊的徐指揮使看的搖頭晃腦。
李清回給徐指揮使一個衛生眼球,他才不擔心會被乞顏人輕視,當初在水雲莊乞顏人可是被收拾的夠戧,絕不會因此小看大宋的豪杰,小四和李家莊的兒郎又不是武林高手,人家乞顏人沒事就摔交著玩,輸給別人很正常。
可咱是出來散心的,乞顏姑娘雖說不能和秦時樓的眾芳聘美。可怎麼都有點腰肢身段,你說幾個臭男人當眾拉拉扯扯、摟摟抱抱有什麼好看地?最好快點輸,接著還讓姑娘們出來跳舞罷!
小四那哥幾個回到席灰頭灰臉,都不敢拿眼看李清,李清卻高興的很。姑娘們又出場了!
「李公子,這是我的仲爺爺,就是……就是我爺爺的弟弟。他也是族里的頭人。他說李公子是大宋地好漢、草原雄鷹,長生天一定會保佑你的,要敬你三杯酒呢。」阿不爾赤郎滿頭大汗的坐李清身後。笑嘻嘻地為李清介紹道。
仲爺爺?明白了,就是你二大爺,看來咱之前沒猜錯,嘰里呱啦半天都是勸酒,李清也微笑地舉起酒杯,不過他可不願連干三杯,傷還沒好呢,忙扯出話題問人家現在還缺什麼東西不?要是覺得冷。可以搬到寨去住,現在族人日子過的好不?這一路行來黨項人可有為難他們麼?
這還更麻煩了,那老頭每回答一個問題就要舉杯敬酒,現在什麼都不缺,多謝長生天保佑的李公子;這里一點不冷,多謝長生天保佑地李公子;族中日子過的比以前好多了,多謝長生天保佑的李公子;這次過來沒從黨項人境內過。多謝長生天保佑的李公子!
李清光舉酒杯都把手臂給整酸了。連場中姑娘們的腰肢都看不成,只好歪著頭和阿不爾赤郎一個勁閑話。費事他二大爺一個長生天保佑,手臂又得舞動下三回。
乞顏人的日子比以前過的好了那是不消說的,另外就是自從全族大舉行商之後,契丹人對他們族人地態度也好了許多。
原因很簡單,就是在乞顏人手中買東西要比到榷場買實惠的多。
延州的商家把貨送到清風寨,取的是實價,而劉叔因為乞顏人賣馬還是按一匹五十貫收費,這一頭已經賺大了,黨項人賣馬給大宋,最差的馬也要五十貫一匹呢,乞顏人的馬那可好得多,所以並沒在這些絲綢、茶葉加價。
而乞顏人的生意經還是實誠地很,不象榷場地宋朝商人那麼欺負人,因此乞顏人的生意在黨項和契丹境內才會做得風生水起,本來契丹是嚴禁賣馬給大宋地,當初乞顏人第一次過來賣馬,就是繞道黨項人地盤才過來,現在用不著了,反正賣的馬數量也不多,契丹人也睜只眼閉只眼由著他們了。
「李公子幾時也去大漠瞧瞧,雖無大宋富庶,風景好著呢,到了春暖花開,草原就象一塊大花氈,我到時天天陪你去打獵,不消擔心黨項人的,從清風寨往北,過了大河便是契丹的西京道,黨項人等閑也不敢去那邊惹事。阿不爾赤郎笑嘻嘻的邀請李清。
「哦,你們這又是人又是馬的,渡河麻煩不?契丹人有船沒有?可是用羊皮筏子麼?」李清問道。
阿不爾赤郎掩口笑道︰「公子說笑了,羊皮筏子能載得幾多?契丹人當然有渡船,不過比大宋的小很多,渡河時費了不少銀錢呢,只是也不麻煩,現在大河約莫只有三、四百步,到了春暖才變寬呢。」
李清愣了一下,宋朝的一步約合後世的五尺,這三、四百步不就有一里多寬?他問是否用羊皮筏子也不盡是他無知,現在是枯水季,後世的黃河到這時候還常常出現斷流呢,沒想到現在黃河的水量大了這麼許多。
「那你應該去了不少地方了?不錯不錯,行萬里路讀萬卷,只怕你的見識比我強很多了。」李清玩笑道。
阿不爾赤郎嘿嘿一笑,「公子說笑了,這還是托公子的福,往日可沒這機緣到處跑,只是確長了不少見識,我去了京、南京、連東京也去了。」
李清一笑,這不廢話麼,東京有什麼好說的,你要沒去過咱們能認識?阿不爾赤郎知道李清會錯了意,忙雙手比劃道︰「是契丹人的東京,騎馬都要走一個月呢,我還去了黨項人的夏州,西平府。興慶府去了兩次呢。」
李清哦了一聲,黨項人現在不就是大修興慶府準備立國麼,這倒要問問詳細了。
看來吃誰的飯端誰的碗,阿不爾赤郎的立場很鮮明,「黨項人原來也愛說大話。時常听他們言道興慶府如何如何,我還好不容易央了我娘半日,方準我去。到了一瞧。差遠了,別說和大宋汴梁相比不可以道里計,那城牆比清風寨都高不了幾分;第二回本不想去的。只是聞說公子要買硝石才巴巴地跑去,都沒興致逛了,要不公子也起一座大城罷,比興慶府還要高大些,氣氣黨項人。」
李清啞然失笑了,興慶府和汴梁無法相比正常,可要李清起那麼樣的一座城,砸鍋賣鐵都不行啊。李清心里很明白的,盡管名義他是寨主,但他卻沒當清風寨完全是他自己的產業,就他前後給的二十來萬貫能立起這樣大規模地寨子來?
寨中百姓是把這地方當做自己的家來建設的,何曾收過工錢?後面做行軍餅賺地錢全貼進去才有今天地規模,再說讓人家拼死守城又豈是給工錢可以做到的?
「興慶府有硝石麼?怎麼跑那地方去買?」瀝青奇怪的問道。
「不,不是。是與黨項人約好在那交貨。要不是公子要硝石,才費事去興慶府。還要渡河,又無甚好玩地。」阿不爾赤郎雙手連擺帶比畫。
李清哎呀一聲跳起,這突然的舉動把邊人全嚇了一跳,李清自己也因為動作猛扯動了傷口直咧嘴呢,現在李清也顧不得什麼禮儀了,一把拽住徐指揮使的肩頭就說回寨。
旁人都以為阿不爾赤郎說了什麼不中听的話,所以李清才會半途退席,幾個乞顏老頭狠狠的瞪著阿不爾赤郎,李清也顧不解釋,一迭聲的叫道︰「小四,你也休要跟回寨,央乞顏兄弟借匹馬,你速趕到延州城,將石大人請來,說我李清有要事相商!阿不爾赤郎,族中還有多少兄弟熟悉黨項路徑的,一並跟我回寨。」
見李清神情鄭重,小四也不多言,從一個乞顏漢子手中接過了韁繩,打馬如飛而去;李清抱拳沖四周胡亂做幾個揖,拽著徐指揮使就跑。
這回是在慕容一禎住的地方議事,寨里就他住地地方夠寬敞,不過劉叔、張叔等人進來時心里很是疑惑,李清平素不大管事的,這不才議完事麼?怎麼現在又來,難道李公子非要說服咱們一起去當海盜不成?
李清叫他們前來,可不是來議事的,好歹咱也是寨主啊,該耍權威的時候一定要耍耍的。
「劉叔,將次石公爺相送的財物全變賣了,在寨中建鐵器作坊,延州可有好的工匠?不拘銀錢多少快快請來,若是沒有速遣人去其他州府相請。」還沒待眾人坐定,李清就施展領導風範了。
劉叔滿月復狐疑,清風寨又不是沒有盈余,怎麼突然想到要變賣起東西來了,不過劉叔沒有不給李清面子,遲疑了一下便拱手問道︰「公子是要冶鐵還是鑄器,這兩者技藝不同,使地家什也異,還請吩咐明白,小老兒這就遣人置辦去。」
李清歪腦袋想了一會,之前還真沒細想有什麼不同呢,自己想做地東西好象不完全叫打鐵,干脆,兩樣都弄。
「小哥、道長,回劫黨項人營時,那轟天雷頗有些不順手,好些個都沒派用場,煩兩位費些心思斟酌改進,譬如若是天降大雨,豈不是無能為力了?就是火石、火鐮點火也甚是麻煩的緊。」李清轉頭對妙玄道長說道。
李清自個用不好火石、火鐮,他以為大宋人都和他一樣笨呢。
「一禎,將城頭地床弩拆下來,再去延州軍中尋會做床弩的弟兄,想個法子給我做個又小射得又遠的床弩來,對了,弦還不能那麼麻煩,射不射的準暫不理會,關鍵要射得遠!」沒等妙玄反應,李清又對慕容一禎說道。
「五哥,昔日延州軍中不是送來好些火箭麼,你去想個法子,咱們能不能如火箭一般,弄個小轟天雷去,究竟如何才能派用場,煩請五哥費心了。」
「張叔、袁叔,在子弟中選百余人,最好稍會水性,隨我出城。」
「若風,代我寫封家發往京城,可千萬別說我負了傷,只說一切都好,休要心焦,遲個一年半載,李清必回京城的;對了,你學過畫畫沒?不會也不打緊,和這幾位乞顏哥哥一起給我畫張詳細的黨項圖譜來,可不許他們瞎吹!」
只問不結果,不看過程,辦法當然由別人想去,做的好表揚,做的不好批評,領導還就是這麼當的。
不過今天房里的氣氛就比昨天好多了,大家雖然不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情,但也知道李清現在的諸般安排絕不是為了去當海盜,看來不是每個人都把紅胡子、藍眼楮當偶像崇拜,所以大家臉都是笑容。
「我等俱久隨公子多日,莫非公子尚有存疑之心麼?一禎看這般做派,應是對付黨項之策,還請公子將詳情快快道來,休叫我等心急。」慕容一禎腆著臉說道。
既然開打了,輸就要輸得光棍才行,大宋朝廷都要咱們自己解決,怎麼黨項人輸了還要亂糾纏呢?事先也沒說好不準扯頭發、摳眼珠、撩下陰的,打輸了就亂找理由,這也太沒架品了!
「黨項賊寇四處為患,荼害邊民,非但我等鞭長莫及,官軍也莫之奈何,然此事確因清風寨而起,雖不願為亦不能不為之耳。」李清拿眼楮把房中諸人都掃視了一番,才一字一頓的說道。
「所以,我要進擊興慶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