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和美女具有相同的作用,就是讓你覺得時間不知不覺就這麼過去了,現在的清風寨已經不讓李清覺得沉悶,笑容總是最有感染力的,李清頗有些沾沾自喜,覺得這是他發揮的最大作用。
倒不是說清風寨的人之前就不會笑,那也是沒辦法,打一開始籌建清風寨的時候就資金短缺,劉叔哪有閑錢逗孩們樂?幸好窮人的孩早明甘苦,要不這麼著,就靠李清給的那麼點錢能建起這麼大一座清風寨?都象李清這麼大手大腳,只怕再給他一百萬貫,能起出個小碉堡就很不錯了。
新年就這麼過去了,李清的日過的很充實,天氣不好時就和慕容一禎、孫五他們聚在一起喝酒,還把若風給帶壞了,這小和他姐姐一樣天生就能喝,本來劉叔管的還嚴,一直沒讓小孩家喝酒,現在人家姐夫開了口,那就只能由著若風喝了,沒想到真人不露相的,李清在酒桌是小媳婦,可他小舅比較豪氣,很給他長臉,把劉叔都給喝趴下了。
吃飽喝足睡夠,又踫到風和日麗,李清便溜到街去看熱鬧,清風寨本來小孩就多,天性一出來,清風寨立刻就換了風貌,遠不是李清剛來那會的寂靜,而且小孩們一打鬧,大人臉的笑容自然就跟著綻放,何況乞顏人也混雜在清風寨里,草原民族似乎天生就要豁達些。一高興當街撥響樂器就可以起舞,這讓李清很開心,全忘了小孩們不跟他一起玩兒帶來地挫折感。
其實只要心情好,何處不成風景?過的高興,清風寨的日一點不比汴梁差,不過對李清來說唯一的遺憾就是少了曖昧。在清風寨里李清實在不好意思擠在人群里亂瞅小媳婦。
當然年過完了,清風寨的人該干嗎還得干嗎,小孩也不例外,行軍餅還要照做,還有李清答應賣給吐蕃和回鶻人的山寨版轟天雷也需要趕工。至于妙玄、安小哥和慕容一禎他們做地武器研發工作,李清一點插不手,後世里好多東西他僅僅只是見過,就是明白原理也沒用,還得看咱大宋現在有沒有這條件才行。比如後世里拉發式手雷里面用的是雷汞,可雷汞究竟是什麼東西,李清還得穿越回去問問以前的化學老師才行。
大冷天騎馬沖進黃河?這傻事李清是絕對不會干的!
所以清風寨沒那麼熱鬧了,李清便鑽到寨外乞顏人的帳篷里,雖然過完了年,塞外地氣候依舊寒冷,乞顏人要過了二月才會走。清風寨可是一點都沒有薄待乞顏人。李清帶來的東西照樣分給了他們,所以李清一到,想看歌舞熱鬧一下豈有不滿足的?何況好些歌據說還是這個李大寨主度的曲呢。文化就需要交流才能發展,比如清風寨里很多大媽小媳婦的,現在走在路偶爾也哼個歌,這個李清就覺得是個偉大地進步,只是交流的另一方面,是乞顏的小姑娘們都學會了扭捏,象娜仁托婭在水雲莊的時候老往李清跟前湊::::::首:在倒好。叫都不過來,偶爾說兩句話還臉紅。讓李清都心虛自己是不是又不自覺調戲人家了,這叫李清始料未及的很,好學不學的干嗎學這個?不行,看來得找煙雨樓的姑娘們多和她們交流為好。
「李大哥,蒙得清風寨盛情相待,全族下都感激地緊,只是見得他們都有活計做,我等日日這麼閑著過意不去,我們族中小伙可有力氣了,不如也派些活計下來,我們也心安些。」阿不爾赤郎很認真地對李清說道。
阿不爾赤郎現在的宋話說的倍兒溜,再不亂扯什麼曰啊雲的,連個「緊」字都會用了,而且一身的宋服,本來長的在乞顏人中間就算清秀,這麼一打扮,乍一看去和宋人幾乎全無二致。
李清打著哈哈,說些遠來是客的敷衍話,心道要是你們也忙去了,那咱哪混日呢?不做事照樣有吃喝,這好日哪找去?再者行軍餅的制作工藝本無須保什麼密,塞外缺的就是糧,只是沒必要麻煩人家,如今清風寨已經安排地井井有條,這些個青壯還比不得小孩們熟手,去了反倒添亂,而轟天雷就不行了,經過次李清被黨項內應刺殺地事情,劉叔雖沒有大張旗鼓的進行清查,但實際是外松內緊,除了做陶罐地,其他事項都是絕對信得過的人才能參與,更加不可能讓乞顏人了解內情了。
見阿不爾赤郎撅著嘴有些不高興,認為李清見外了些,李清一把摟著阿不爾赤郎的肩膀說道︰「便好生將息,你也休要說嘴,他日我李清走投無路時,又沒錢又沒吃的,你可不能把我拒之門外才好。」
阿不爾赤郎一听就急了,很順溜的宋話立刻就打了結,「大草原的漢怎生會做這種事?長生天可以做證的!就是不相干的人到了草原,我們也從沒有拒人門外的理,何況是李公登門,請都請不到,合族下肯定不亦樂乎的。」
好個不亦樂乎,不過李清倒沒有發笑,反是一本正經的問阿不爾赤郎︰「要是我身後還追著成千萬的黨項追兵呢?」
盡管李清打算襲擊興慶府的事情並沒有對阿不爾赤郎細說,可那也不能把人家當傻看,把乞顏人叫去打听定難的詳細情況干什麼?還畫地形圖,不消說,肯定是要對黨項人動手,阿不爾赤郎壓低聲說道︰「公,我等也早瞧著黨項人不順眼了,只是族里不允我等惹事,還是公向族里說說,討了我們一同去,公開口。莫有不應地。」
李清擺了擺手,他可不是看不乞顏人,要知道後世的蒙古大軍那是所向無敵的,老祖先肯定差不到哪去,只是這些人擅長的是馬征戰,沒準坐到船還要暈。帶也沒有用,李清也正色說道︰「非是拂你好意,我可不是玩笑,若是戰事不順,真到山窮水盡時。:首-發::還靠你援手才行呢。」
阿不爾赤郎見李清神情不似做偽,知道行不通,便嘆了一口氣說道︰「若真如此,我還盼著公吃敗仗了,屆時同你去北海瞧瞧。那海又寬又大,水又清又甜,還有好多的野物,我便天天陪你騎馬游獵,只是那黨項人怎是公對手,看來又是不可得了。」
李清哈哈一笑,去貝爾加湖邊玩未必就要吃敗仗。不知道現在這會湖邊有沒有金發碧眼的俄羅斯美女。要是有地話,沒機會創造機會也要去瞧瞧,這事比較重要,所以李清正在想著怎麼從阿不爾赤郎嘴里套話呢,忽听帳篷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人還沒近前,便一連聲的叫道︰「公,公,你在哪呢?」
李清這會正和阿不爾赤郎歪坐在羊皮褥。見是叫他。有些不情願的走到帳篷邊,只把個腦袋伸出簾外。才過完年,天氣依舊寒冷,帳篷里暖和,可外面的寒風一吹,不由自主地打個冷戰,只見一個李家莊弟急沖沖的跑過來,便開聲說道︰「出什麼事了?」
「朝廷來人了,現在劉叔和徐指揮使正相陪著呢,說是叫公趕緊過去。」那人答道。
朝廷來人?李清奇怪了,忙問道︰「是來找我的麼?劉叔可說為的何事?」
「小的不清楚,好象是有別地公干,只是劉叔說是公的故人,特命我前來請公,還有前兒來過的那些番人也在呢。」
朝廷來人,既然不是找我的,那他該去延州府才對,現在天色尚早,沒理由留在清風寨啊,李清實在想不出現在會有哪位京城里的故人前來,算計著路程應是年沒過完就動身的,自己那幫狐朋狗都是紈褲公哥,肯定不會吃這份苦,朝廷官員里有些交情的就那麼幾個人,可範仲淹應該還在修他地堤,晏殊在江寧,哪還會是誰呢?
看來只是個順路地,沒準一起喝過花酒而已,有心想不去呢,可一听說次出使京城的那些回鶻和吐蕃人來了,李清便趕緊向阿不爾赤郎告辭,怎麼著莫高窟里的那些典籍字畫一定要弄到手。
還沒進廳就听見里面言談正歡,聲調高的居然是劉叔,李清一喜,連劉叔都認識,看來真是故人,趕幾步進門一瞧,不由得笑口大罵,「小宋,你個王八犢,現在才想著來看我啊,放心,我沒死, ,又升官了啊,來來來,把帽月兌下來先讓我瞧瞧。」
說完也不管人家願不願意,去就拽帽。
這個京城來人正是日後的「紅杏尚」宋祁,本見李清進來,還要起身相迎,誰知道李清來就把他摁在椅拽帽,急得宋祁大叫︰「三郎緩手些,不是這般月兌法,待我自行月兌了給你瞧。」
只見宋祁抬手在帽後拔出兩只發簪,然後才將官帽托起遞給李清,李清很以為然,果然是有科學道理的很,這麼長的帽翅還亂晃悠,要沒個固定的東西還真不行,一甩頭帽沒準就掉地了。
說起來也是大半年沒見了,李清也顧不和宋祁寒暄道什麼別情,先捧著官帽細細研究了一番,這可不怪他失禮,自打來了大宋他就有了「官帽情結」,總想鬧明白那帽翅那麼長怎麼才能保持平衡,可認識的官兒也不少了,一直卻沒這個機會。
誰叫他是白身呢?一般官兒平時都是著常服,這官服是正式場合才穿戴地,他哪得了台面,就是偶爾在邊湊個趣兒,那樣地場合又怎麼會有官員願意月兌帽給李清去研究,這叫有失官儀;當然私交不錯的也有,只是範仲淹比較嚴肅,而別看李清經常和範仲淹打哈哈,心底里對他其實還是景仰地很。
原來不是兩根帽翅。而是一根,只不過是通透過去,看起來象是兩根而已,並且拿在手掂掂,居然這帽翅還是鐵地,這種官帽好啊。咱後世的台灣政壇就應該采用這樣的官帽,他們那些官員正式場合喜歡使用「肢體語言」,手沒個鐵家伙,打起來它也不夠熱鬧不是?
總算了卻這幾年的一番心事了,李清心滿意足的嘆了口氣。
研究完了李清才緩過神來。便發覺全屋人都是笑嘻嘻的看著他,當然,那個吐蕃和尚絕對算是嘲笑,不過不打緊,人家保不住沒死就成活佛了。不算是人。
「小宋,如何你得了閑來延州,難不成天舍得讓你外放為官?還是出什麼事了,快說說,這些天勾引了多少小嬌娘,京城如今怎麼樣了?可有水雲莊見過我家娘,她們身體康健否?」清醒過來地李清一連串問道。
「三郎。你到底是想我來清風寨。還是不願我來清風寨?難不成非要出事才來麼?你問了這如許多,到底要我先說哪一樣?」宋祁笑嘻嘻的說道。
李清把宋祁的官帽往桌一扔,斜著眼楮看著宋祁,一邊擼袖做摩拳擦掌的架勢,小樣,還拿起架來了,這是有外客在場給你三分面,否則咱早直接拳腳了,看你說不說!
宋祁轉頭對劉叔叫道︰「劉叔。適才卻也不算得罪啊。您老給評個理,三郎如今越發欺負人了。一禎兄弟、孫五哥,莫非你等就見死不救麼?」
孫五憨憨笑著不做聲,慕容一禎大搖其頭道︰「不救,公現在連若風都打不過,你便讓公出出氣、消消火,這也是功德無量了。」
宋祁佯做悲痛欲絕狀大叫道︰「今日我宋祁算是進了賊窩了,來來來,便與你等拼個你死我活罷!」
這番做狀倒把李清笑倒,也忘了自己下面應該演的戲份了。
當初宋祁在水雲莊摻和著訓練龍翔軍,和劉叔、慕容一禎、孫五幾個早就混熟了,相互間打打鬧鬧算是平常,剛才就是宋祁恭維劉叔這幾年越發龍精虎猛,應該多娶幾房小妾再生他幾個兒,把劉叔惹得起高腔。
只是他們幾個一鬧,把邊坐著地曹叔寶等人看傻眼了。
宋祁什麼人,大宋朝的狀元郎,盡管官職不怎麼高,才升了秘少監也只是個從五品,不過身的寶文閣學士職名,雖不是實差,卻算清貴無比了,而且又是大宋天身邊的人,聖眷正隆,這些番使在京城時可是打听的清清楚楚地。
天才登基不久,外使前來覲見,雖和盛唐時的萬國來朝景象沒得比,但多少也體現了咱天朝正朔的威嚴,所以朝廷下都很高興,給這些番使加官進爵外帶賞賜,還特例派專人護送出境,當然也和番使們提出的小要求有關。
不過怎麼著宋祁也算是大宋朝的欽使,所以一路番使們甭管自己被封了什麼大官,對宋祁還是小心巴結著,可現在倒好,在清風寨里幾個下人都可以和宋祁這麼沒大沒小的打鬧,看來在京城里听到的絕不是傳說,清風寨地李寨主還真可以和大宋天玩抱抱。
不過宋祁到底是個官兒,最先恢復正形,他沒急著回答李清地問題,而是一本正經的向李清唱名介紹幾個番使的身份,李清也沒追問,剛才是情急之下什麼問題都問出來了,有外人在場,宋祁當然不好說,李清便也與眾人打起了哈哈。
就瞅著番使們不同的神態,就知道他們在京城的際遇如何了,甘州的夜落隔笑容可掬,現在被小天另賜了個官名,叫著歸忠保順王,想必還得別的好處,李清嬉笑的抱拳說參見王爺,夜落隔忙起身還禮說不敢當。
曹叔寶也很開心,這回他父親曹賢順除了沙州節度使外,又被宋庭恢復了譙郡王的名號,也算不虛此行了;變化最大地是廝鐸督,回見他可是愁眉苦臉來著,現在李清未到他跟前,他已經笑著起身抱拳做禮,原來咱大宋念舊,把他哥哥潘羅支地封號盡數給了他,什麼六谷部大首領、朔方節度使,一點沒因為他現在沒了自己的地盤而怠慢,他當然高興。
李思遠卻沒了以前地神氣勁,有些蔫蔫的,李清一看便知道,肯定是對他父親被封了個什麼觀察使不滿意;不過宋祁介紹那個吐蕃和尚時,李清倒樂了,師,那就是說啥都沒撈著啊,好,解氣!這俗人的事情一個出家人使勁在里面摻和,那肯定不是好東西!
心情一好,李清還和番使們東拉西扯起汴京里的風情來,當然他最關心的還是曹叔寶對之前的交易有沒有變卦,反是宋祁在一旁听了半天忍不住了,把李清拽到一邊悄聲說道︰「三郎,你可知我此行為何麼?天招你回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