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色犬馬之風情大宋 第二卷︰犬馬 第三百九十七章 舊仇新恨

作者 ︰ 狐雲

假如眼前不是滿目創痍、一片焦土,李清都有些不記得李圓昊是誰了,人都是有些健忘的,特別是對曾經發生過的一些不好的事情,這是一種選擇性遺忘,就象沒發生過一樣,人不能老活在過去的陰影里啊,也因此咱中國才會有一個成語,叫觸景生情。

盡管時節已是春光明媚,但清風寨外風景卻與春光大相徑庭,被燒的一片荒蕪的土地有些新綠吐著芳華,只是那場大火燒的徹底,這新綠卻象癩痢頭一樣,東一塊、西一塊的,看叫人著實扎眼。

李清這會又想起那個李圓昊有多可惡了,攻城就攻城,你扒了我的那些分寨就算了,咱的草和樹招你惹你了?這全燒光了以後要抓小兔子哪找去呢?看來只弄掉他的小是太便宜他了,這樣的壞蛋壓根就不該生出來,應該弄掉他老子的小才對!

听見李清一路漫無邊際的亂罵,石圓孫是又氣又好笑,不就燒了些草砍了些樹麼,這個李三郎,還真是個生!他哪知道李清只能罵李圓昊這些,這可不是他分不出輕重,而是有些事不能提,提起來他不但想要李圓昊的人頭,還得先扇自己一頓耳光。

要不是他無聊的想去抓小兔子,楊家兄弟能死于非命麼!

當然李清不是故意給自己找別扭要來觸景生情的,只是妙玄和安小哥弄的東西和慕容一禎、孫五弄的不一樣,清風寨可經不住一天到晚轟轟轟的,所以妙玄只能在寨外選一個僻靜一點的地方。

遠遠的李清就看見安小哥奮力甩出一個黑乎乎的玩意,瞧模樣應該是手雷了,可不知怎麼著,那手雷落在草地滾了幾滾,卻一點動靜都沒有,等李清打馬到了近前,也沒听到爆炸聲,李清也沒在意。以為是試驗拉火呢,一偏腿下了馬,揚聲笑道︰「小哥,道長,連日辛苦二位,今日李清過來道乏來了。」

安小哥一回頭見是李清。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望了望妙玄,又轉頭看看遠處他才扔出去的手雷,低頭沒做聲,李清一看這情形,便知道這手雷拉火的事應該還沒弄成功,正想出聲和妙玄玩笑兩句,妙玄卻是連正眼也不瞧李清一眼,撒腿就往那個被扔出去地手雷跑去。

李清知道妙玄對他有氣。認為他保守,便解嘲似的對安小哥笑道︰「即便弄不成也不打緊的,大不了依舊用火點罷。這幾日總也不見你等回寨,今日石將軍來了,暫且將息一日,明兒再弄不遲。」

安小哥點點頭,正想說話呢,就听見不遠處「轟」的一聲炸響,雖然聲音並不是特別的大,但來的突然,把李清嚇地一怔。猛回頭望去,只見妙玄跑去的那個方向硝煙彌漫,卻失去了妙玄的身影,李清扭身便跑,一迭聲的叫道︰「道長!道長!」

硝煙仍未散盡,妙玄趴在草地一動不動,李清還差點一腳踩在他身,忙附將妙玄翻過來,只見妙玄雙目緊閉。額頭腫起老大一塊,李清在妙玄身一頓亂抄,妙玄的衣裳很多地方被氣浪撕成了布條,只是全身也不見血跡,一時根本找不到傷口。

這可真急了。李清雙手拽住妙玄地衣襟。情急之下一時還解不開妙玄地衣襟。只在那拉扯。正在這時。妙玄猛地睜開雙眼瞪著李清。這麼近距離被手雷炸著了還有個好?李清心里都快把妙玄當死人了。這會見這「死人」一下炸了尸。一驚之下手不知哪來那麼大地力氣。妙玄地衣服本就破爛。哪禁得住李清再用扯。「哧啦」一聲被撕成了兩半。

「你要做甚!」妙玄一聲怒喝。

「公子。裝地是花藥。用地是陶土。量不大不打緊地。我等都被炸過好多次了。」這會子安小哥和石圓孫也趕到邊。安小哥忙出聲解釋道。

看來不過是妙玄這次離地近了點。可能被一塊大土疙瘩砸腦門子了。當然沒什麼大礙。只是李清自己鬧地有些尷尬。扯破男人地衣服總是讓人不好解釋地。特別是妙玄剛才暈了過去。不清楚發生地事情。自然不能和安小哥、石圓孫一樣地理解李清。坐在地。雙手掩著衣襟。猶對李清怒目而視。瞪得久了。倒把李清瞪得有些惱羞成怒。臭美了啥啊你?出家人色不就是空麼?再說了老子就算要背背。那也應該找宋祁這樣地小帥哥去。且女敕很多!

妙玄當然並沒認為李清要對他行不軌。只是甭管誰被砸暈了心里都會不順氣地。總要有個發泄借口。何況眼前這個李三郎地確不是個好東西。居然還要藏私。這個拉火裝置又沒弄成功。想和李三郎賭口氣也不成。今天這狼狽相又叫他看見了。妙玄當然不高興。

石圓孫在向安小哥詢問這事地前因後果。從神態就看得出他對李清地要求頗有些不以為然。咱大宋朝有幾個人不會使用火石、火鐮?就是個孩子打起火來也麻溜。費那麼大勁折騰干啥?

李清心里並不沮喪,當然尷尬有些難免,因為妙玄還瞪著他呢,要解釋他李清對道長的冰肌玉骨並無窺視之意,看來也不是時候,于是他就去研究這拉火裝置去了,安小哥手可沒有火石、火鐮,盡管這手雷炸的有些不合時宜,但炸了就說明拉火裝置還是起作用了,最多就是延時沒弄好而已。

看來安小哥和妙玄還是用了很多心機的,也積累了不少經驗,地扔了很多報廢的小管子,李清蹲在地,揀起一個細瞧,就那麼根小陶管,一端半封閉,留著一個小孔,里面伸出一條細繩,另外一端是用些粉末狀的東西封閉著,李清湊鼻子前聞聞,是硫磺,于是信手一拉,這繩子帶著一個小鐵片就被拉了出來,還真能拉出火來。只見陶管的底部冒出一縷青煙,只是這青煙也很輕,若有若無地,半天也沒燒到那一頭。

不對啊,硫磺這東西應該是極易燃燒才對,怎麼會這麼慢?李清揀起另外一根。二話不說就用石頭砸開,這一砸開他就明白了為什麼能拉著火,話說這道理原始人好象都明白的,摩擦起火,陶管的底部塞著幾塊小小的燧石,想必僅靠鐵片和燧石摩擦的火花點不著引線,所以妙玄他們又在里面塞了硫磺引火,只是過猶不及,塞得太多太滿!

火藥之所以能爆炸。那是因為反應的過程不但不需要氧氣參與,還能產生大量氣體,而硫磺的燃燒就不一樣了。沒有足夠地氧氣自然就緩慢了,怪不得半天才能引爆,原來也是在悶騷!

看著李清一個人蹲地哈哈大笑,石圓孫和安小哥納悶了,倒是一直坐在地滿臉怨婦狀的妙玄反應最快,手腳並用,三兩步便躥到李清跟前,焦急地問道︰「公子可是看出端由?快說來于我解惑!」

這會子不瞪我了?不懷疑我要非禮你了?李清洋洋得意地站起身,瞟都不瞟妙玄一眼。大聲叫安小哥過來,趕緊著再弄幾個拉火裝試試,當然,硫磺就不要塞那麼多了,李清深深的吸了口氣,春天地氣息總是那麼叫人陶醉,特別在抱著一肚子得意地時候,至于什麼叫氧氣,咱還就是不告訴你!

轟……」一聲又一聲的爆炸聲響起。李清都不得不承認,安小哥的確可稱為咱大宋延時引信的專家了,時間控制的恰到好處,不過李清很鄙視石圓孫,一個接一個扔個沒完了,還樂得嘴都合不,切,跟狗兒一個德性!不是起床的好日子。只是現在李清在床賴著,毫無香艷可言。而且李清還賴的一肚子委屈,起床就得出門,出門就得踫宋祁,踫宋祁就得討論武學。

宋祁這家伙現在就是個吃藥的,而武學就是他暗戀的情人,誰真有興趣老討論別人地情人?而且是天天!

不願意討論的原因還有一個是宋祁的構想已經遠遠超過他地想象,雖然宋祁來找他討論的時候一臉的誠懇,但李清總懷疑小宋那家伙是找他炫耀,大宋的官制他根本不清楚,這可是咱中國歷朝歷代最復雜的一個系統,不听不明白,听完更迷糊,李清還非得打斷宋祁才行,甭扯什麼兼差啊虛職的,不就是忽悠文官進武學又不吃虧麼,自己一邊玩去!

咱中國人自古便是戰略的行家,不要說孫子兵法了,光三十六計已經讓人嘆為觀止,連若風都比李清讀的兵多,他姐夫懂啥戰略?只每次都嚷嚷著要打李圓昊,黨項人算什麼?契丹人可比黨項人實力大多了!

李清是爭不過若風,不僅僅是因為他讀的兵少,而是他根本解釋不清楚為什麼黨項人是咱大宋現在最大地敵人,還說李圓昊厲害?那可是個連小都沒有的人了,為什麼一說打仗總把黨項人掛嘴邊呢?

戰略沒得說,戰術就更輪不他李清插嘴,別看他還在冷兵器年代經過幾次戰陣,但具體事項全是別人安排的,他只能算做一個能起點鼓舞士氣的小兵,說起來怎麼排兵布陣、弓箭手怎麼搭配、騎兵怎麼使用,不用說劉叔,慕容一禎、孫五比他強哪去了。

現在清風寨現在做的這些火器還沒推廣到軍中,他李清要想有些發言權還得等些時候,畢竟咱大宋現在還就數他看過電影,不過他自忖有發言權的過程肯定也很短,因為自打來了大宋,這規律從來如此,他永遠靠邊站。

飯桌看見宋祁和劉叔、慕容一禎等討論的熱火朝天,李清一直是橫眉冷對來著,反正他也插不嘴,說真的他心里都恨武學了,假如這主意不是他自己出的,那他肯定要投靠到文人士子一邊,堅決抵制武學。

既然抵制不了,李清就來個眼不見為淨,話說春天不冷不熱,正是賴床地好時節,只可惜孤枕難眠,李清在床左翻右滾,這餅子還就貼不熟。

「公子,醒醒,杜先生有事相告。」門外傳來徐指揮使的聲音。

「老徐,去看看,小宋大人那鬼東西在不在?他在我就不起來。」李清猶自耍賴道。

徐指揮使在外面強忍住笑道︰「不在,宋大人一早便隨慕容兄弟去了寨外,想是看那轟天雷去了。」

剛好在床賴得很沒滋味,李清一骨碌就爬起來,神情還很是興奮,有事找我商量?真是奇了怪了,誰不知道咱就一吃閑飯的?李清連衣服都沒系好就躥出了房門,還沒等杜先生和他打招呼,嗷的一聲他又躥回去了。

這個徐指揮,說話都打埋伏,杜先生身後還站著倩娘呢。

其實這可不能怪徐指揮,人家還真不知道怎麼稱呼倩娘,份同主母呢,但身份又尷尬,怎麼稱呼都不對頭。

看來真是有事發生了,李清還在手忙腳亂的系衣服,她已經進了房,和李清還真不在意這點窮講究,當初李清受傷人家可是在邊服侍了好久,所以李清正嘻皮笑臉準備問禮,倩娘劈頭便說道︰「三郎,你倒消停,我們的貨遭劫了!」

遭劫了?我們的什麼貨啊?李清一下子還真是丈二模不著頭腦,盡管在清風寨啥事不管,只是現在那些火器大多在試驗階段,把這些東西賣給誰,這麼大的事情劉叔不可能不和他說一聲的。

「那沙州地字畫典籍,三郎究竟是想要還是不想要?」見李清一副不解地樣子,倩娘提示了一句。

啊!是敦煌送來的東西被人劫了?李清這才想起當初和那曹叔寶說好地,等曹叔寶一回到沙洲,立馬選一批李清感興趣的文獻送來,咱大宋人現在口碑可是好的很,哪用什麼文簽押,一口唾沫一個釘,人家根本沒想過你會賴帳。

王八蛋,一定是那個沒小的李圓昊干的好事,這沒小的人還就是壞啊,你搶去能有什麼用呢?你又不懂啥叫敦煌學!舊仇未報又添新恨,是可忍孰不可忍!壞了我千古流芳的大事,我非得取了他項人頭不可!對了,還得加他老子李德明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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