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郁,為什麼只處理羅富成一個人,我們完全可以順洋山這些爛掉的干部一網打盡。你的手里應該掌握了不少人違法亂紀的證據,單單那天在船的錄像就已經是很嚴重的問題了。」
一頓簡單的晚餐,沒耽誤陳郁和林秀太多時間,在那樣一個簡單的小店,沒人認出林秀這個市長就已經很不錯了,時不時人來人往的,根本無法談什麼重要的話題。
飯後,陳郁邀請林秀來自己的住處小坐,林秀沒什麼猶豫答應了。現在林秀正坐在陳郁臥室的椅子,一邊細細的啜著陳郁的茶,一邊和陳郁閑聊。
林秀對陳郁把她往臥室里讓,還是有一點別扭的。次,就是在眼前這張大床,陳郁握著她的小腳,給她做按摩。現在回想起那種又麻又癢,繼而舒服到心底的感覺,仍然讓她臉蛋有些發燒。
不過,想想外間客廳那兩個面容整肅的保鏢,她又有些釋然了,不在臥室,似乎沒有其他更好的地方。可是,一個男人,總把自己往臥室里拉…想到這個她又微微有些著惱。
「秀秀,我問你一個問題。」陳郁沒有先回答林秀,「你覺得,你現在在洋山有多大的影響力呢?」
林秀一愣,想了想說道︰「我到洋山的時間不長,在洋山的工作也沒怎麼展開。要談影響力,在市政府辦公室應該有一些影響力。」林秀說完自嘲的笑笑。
陳郁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那你對洋山的干部,哪些是干淨的,是真的想作實事,干出一番事業的,哪些又是被何尚福等人拉攏腐蝕,成為他們那個小團伙的一員,為他們自己謀求利益的,有多少了解呢?」
林秀捧著茶杯。半天沒說話,她覺得自己有點明白陳郁的意思了。良久,她輕輕地啜了一小口,幽幽的說道,「至少,那天我們看到的。應該都已經爛掉了,我們可以先把他們清理掉,讓洋山的環境干淨一些。」
陳郁心下一嘆,林秀的心中還是很有些理想主義的。年紀輕輕已經身處處級市長地位置,雖然對官場已經有所見識有所理解,可限于經驗和信息渠道的閉塞,她無法從根本了解寧市這個大地區權力結構的復雜。在寧市地區兩條大鱷你來我往掐個熱鬧的時候,洋山這個縣級市又怎能獨善其身呢。
「這樣說。如果把那天看到的副市長干掉,你能否保證接任他位置的,一定是干淨的。往深處說。是不是和你一路的呢?你有沒有考慮到,洋山超過一半地主要領導都出了問題之後,洋山會是怎樣一個形勢,你有把握控制這個形勢,不讓它失控麼?」陳郁站了起來,走到林秀的面前,低下頭注視她的眼楮說道,「如果洋山這些領導在同一時間被拿下,所產生地影響不僅僅會限于洋山。寧市地區一定會受到波及,同時也會引起Z省領導的重視。屆時,各方勢力關注下,小小的洋山不知道會被塞進多少不受你控制,甚至連認識都不認識的干部進來。到時,洋山說不定是誰的洋山了,那種情況是你希望看到的麼?」
陳郁一番話說的極其直白,听的林秀心驚肉跳。在長輩的燻染下,林秀地政治敏感性還是比較高的,不過,她的信息來源遠遠不如陳郁暢通,沒有一定的分析依據,她也無法得出相應的結論。在近一段時間發生事情的影響下,她對陳郁的本事有所了解,陳郁這樣一說,她沒怎麼考慮就接受了陳郁的說法。用力地點頭了。
陳郁雙手伏在林秀的椅子,臉對臉離的很近。渾厚的男子氣息已經撲到林秀的臉。不知道是受陳郁那逼人的氣勢影響,還是嗅到陳郁身那股男子氣息的原因,林秀的呼吸有些急促,臉蛋也微微有些潮紅。她慌亂的把茶杯放在小茶幾,有些畏縮似的向後靠了靠,往椅子里縮了縮,好像要躲開陳郁一樣,臉也向旁邊偏了偏。
陳郁心里一樂,嘴角不自覺地就飄起一絲笑意,他直起身子,回到自己的坐位,然後做出一副驚奇的樣子,「秀秀,你怎麼了,是不是有點不舒服?」
「我沒事。」林秀反應過來,用力的剜了陳郁一眼,可看在陳郁的眼里,那可是不折不扣的媚眼,單單的嫵媚動人怎麼能形容那似嗔似怨的天然風情。
「呵呵,沒事就好。」陳郁的心里一陣火熱,他現在越來越喜歡挑逗林秀,看到她釋放出隱藏在那種老氣打扮下的風情,總會讓他有一種過癮刺激的感覺。還好,林秀並沒有因此和他翻臉,對他產生怨怒的情緒。
「咳咳…」林秀捧起茶杯,掩飾著猛喝了幾口,可能是喝的太急了,再加心里不平靜,一下子有些嗆到,咳嗽起來。
「秀秀,你沒事,怎麼這麼不小心呢。」陳郁趕緊
拿下她手的茶杯放在一邊,在她的後背輕輕的拍
「咳咳,我沒…咳…」
「好了,好了,先別說話了。」陳郁靠在林秀的椅子邊沿,溫柔的拍著她的後背。這個姿勢,差不多是半擁著林秀,靠的太近,一絲淡淡的幽香飄入陳郁的鼻端,差點又點燃了陳郁胸中的火焰。在那一瞬間,陳郁的腦中閃過自己的手在林秀光滑後背撫模的畫面,不過很快被他壓了下去。
「喝那麼急干嘛,看看,嗆到了。」陳郁模起一塊方巾,給林秀擦了擦嘴,林秀沒有躲閃,反而賭氣似的,小嘴在方巾用力一抿。那副小女孩兒的樣子,又讓陳郁想起了陸襄,那個精靈一樣的小姑娘。可此時此刻,林秀能有這樣的表情,卻讓陳郁覺得很有意思。
「陳郁,我要回去了。」林秀騰的站了起來,努力在臉板出一副嚴肅的表情說道。
陳郁一看,林秀是有一點兒惱羞成怒,掩飾不了自己的羞惱,想躲開他了。
「我剛才的話還沒有說完呢,等我說完了再送你回去,現在時間還早呢。」陳郁好像沒看到林秀的表情一樣,扶著林秀的肩膀,把她按到椅子坐下。林秀掙扎了一下,可掙不過陳郁,坐在那里,面沉似水,雙眼瞪視著陳郁,氣鼓鼓的樣子。
「好好的,干嘛突然一副要吃人的樣子,我可架不住你大市長的威嚴。」陳郁裝模作樣的哆嗦了一下。「難道是沒吃飽,那我再叫人安排夜宵。」陳郁說著就要往門外走去。
「好啦,快說,要不我可真的走了。」林秀在那邊一跺腳,嚴肅的表情冰消雪融,身子在椅子扭動了一下,不自覺的透露出一種撒嬌的意味。
「好好好,我說我說,咱們繼續剛才的話題。」陳郁笑嘻嘻的坐回自己的位置。
林秀這會兒心情十分復雜,她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拿眼前的人沒有一點辦法,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我行我素,行事大膽,不拘一格。時而高貴優雅,時而和痞子一樣嬉皮笑臉的,讓人想在他的臉狠狠的拍一下。自己怎麼就對他那唐突孟浪的行為不自覺的接受了呢,林秀的心里不住的嘆息。
這時陳郁又開始分析洋山的形勢,她也暫時壓下了自己的復雜情緒,認真的听著。
「咱們現在不光不能把那些人一窩端,而且還要替他們擦好,把他們保住。不過,保住他們只是暫時的。等寧市紀委下來調查羅富成的時候,一定要把形勢掌握在咱們手中,把他們查處的範圍,集中在少數幾個人的身。在調查組走後,風聲過後,再一個一個收拾他們。那時,在包維生的配合下,人大常委會一開,一拿一個。而且有段緩沖時間,還可以物色好人選。至于洋山市委方面麼,盡量拖到下次黨代會,別讓寧市市委有什麼恰當的借口插手。而且到那時候,沒準整個寧市地區的形勢,都是一番新的景象呢…」陳郁在洋山方面,沒有任何繞,直接向林秀解釋自己的計劃。而對寧市地區的,卻沒有透露出什麼。
「包記怎麼會听你的,為什麼會和我們配合?」林秀想了想就認同了陳郁的建議,在心驚的同時問出了一個問題。
「呵呵,包記心痛洋山目前的情況,覺悟了嘛。」陳郁打了個哈哈。
秀白了陳郁一眼,明知道他不想說,可自己也沒辦法。
…
馬君在寧市中心醫院接受檢查之後,並沒有什麼大礙,只是踫出一點皮外傷。多虧了法拉利較好的安全措施,而且踫撞速度不算太高,要不然真就要了命了。他的女朋齊也只是暈了過去,內髒受了點震蕩,也不太嚴重,修養一段時間就會康復。
在醫院這兩個小時,馬君接到無數的慰問,有打電話的,有門的。有些需要他和顏悅色,有些他是破口大罵。
被他指著鼻子罵的,就有寧市公安局長嚴林,嚴林和他不是一路,靠的是薛永成,更深了就是何振雄何老三。在他還有Z省幾個公子的擠壓下,政法委記被他們奪了過來,讓一個副記兼了。而嚴林一個光桿局長,連常委都沒能進。
「不光是嚴林,何老三來我一樣指著鼻子罵。」馬君躺在豪華病房的床,恨恨的想著,分析著今天車禍的幕後主使。
其實馬君包扎一下就可以出院了,不過架不住多方勸說,只好在醫院觀察幾天,而且他女朋也在住院,應該陪一陪。
當馬君在屋子里發狠的時候,走廊里,一個男醫生,把口罩向拉了拉,微微的低著頭,走向他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