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少,不管他陳家多麼厲害,那畢竟是在京城。可這里是海,陳家的手怎麼能伸這麼遠?我就不曾知道市里有哪位是靠著陳家的,海這地方還是夏伯伯說的算的,是咱們的海。再說,陳家的老頭子馬就要到站了,明年就該換屆了,老陳頭現在就算超期服役,明年鐵定會退下去,那樣陳家就一個陳文軒在位,不過是和夏伯伯平級,我們還有必要怕他們麼?」楊崇光自以為對陳家研究的比較透,眉毛輕輕的挑了挑,滿不在乎,夸夸其談。
曹洪一口茶水剛剛咽到喉嚨位置,聞听這話吼的咳了一聲,茶水幾乎從鼻子噴了出來,他一手捂嘴,好不容易才把氣息平了下去,想要損楊崇光幾句,卻沒了力氣。
夏人杰的嘴角抽動了幾下,淡淡的撇了楊崇光一眼,心想這楊崇光果然被氣的昏了頭了。回想起這麼多年的接觸,以他對楊崇光的了解,楊崇光的歷練是遠遠不如他。楊父楊母對他的溺愛簡直到了令人發指的程度,都30歲了,楊母還一口一個寶寶的叫著。看看這叫什麼事兒,不叫人笑話麼?楊崇光20左右歲的時候,可是海有名的紈褲子弟,現在年齡大了一些,玩的東西不那麼張揚,名頭反倒縮小到一個範圍之內,讓後起的小輩掛了海四公子的名頭。什麼四公子,對他們來說只是個笑話,看著算是個娛樂,這樣才沒找他們的麻煩。不過楊崇光提到過幾次所謂的四公子,有點忿忿。在夏人杰的壓制下倒不好去和他們計較,只是仍在冷眼旁觀。
夏人杰地年齡和楊崇光差不多,但是他已經在政府部門工作了近10年了,行政級別已經到了副廳,現在在市委辦公廳工作,用不了多久就要到區縣,事業基本處于蓬勃向的階段。
和楊崇光比起來,夏人杰在城府無疑要高出很多。思維的縝密也不在一個檔次。楊崇光如果跟下面的小公子們在一起,倒是能顯出些風範氣度,但是跟夏人杰在一起,他立馬就淪為那些小公子的檔次去了。
楊民楊副市長只有楊崇光這麼一個兒子,按理說楊崇光應該從政,楊民的權勢富貴該有人來繼承,可楊崇光受不了約束,玩到30歲還沒玩夠。楊父楊母竟然一直放縱他到現在。
在這點,楊崇光和李寶比較像,只不過李寶有他老子的強力約束。陳郁最開始打算讓李寶在他的產業中參合一下,他想玩就隨便他去,可後來經過細致思考之後。思想有所轉變。趁著次省事件之後,李寶地堂哥李皓回京城,干脆把李寶打發回去。再過一段時間,李寶就算再不情願,也得走政途。這是他們這樣的人的命運。也是無法逃避的責任。對于唐婉兒的弟弟唐凱,陳郁的安排也產生了變化,從政是正途,從商只是一時之選,陳郁把唐凱送到京城歷練,請人看護教一下,如果他是那塊料的話。那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獨當一面。至于陳郁手下的產業,自然有其他人替他去做。商業對他來說是處于從屬地位,是為著最終地目的服務的。
楊崇光口無遮攔,此時說話不經過大腦,要是一般人听到,必定會對他輕看三分。但是夏人杰對他知之甚深,楊崇光真的不懂麼?那可未必。只能說他懂的不透徹,有七分是因為他內心惱怒,憤憤不平造成地。所以夏人杰本人充其量輕看他一分,多數是對他的性格,脾氣。
夏人杰右手邊另一個身形消瘦,十分安靜的年輕人一直沒有出聲,楊崇光等人的對話,他一直在認真的听著,表情也十分平靜,看不出喜惡。但是楊崇光剛剛地話,卻讓他地嚴重閃過一絲異樣,甚至說是詭異,他抬頭打量了楊崇光一下,目光在楊崇光的臉掃過,隨即又低下頭去。
「哈哈哈哈,哎呀我的媽呀,老楊你可笑死我了。」曹洪終于緩過勁兒來,迫不及待的開始對楊崇光進行言語攻擊,「陳家又不是只有陳老和老陳兩個人,你以為陳家的權勢僅僅是這兩個人撐起來的麼?一個常委的名頭,在某種意義並不代表著全部,特別是對于陳家這樣地家族。就拿你說地老陳頭來說,人家一個打雜的秘都至少是副廳級,你憑什麼在這里大言不慚。真正能和陳家相比地,只有同級別的家族,京城里有,地方也有,可並不包括你楊家,說真的,被你看成瘋子傻帽的何慶,那個何家都要遠遠超過你楊家,你又有什麼資格囂張。」
「姓曹的,我他媽和你拼了」楊崇光差點被氣死,他一直都知道曹洪的嘴比較損,比較毒,平時對他是多有忍讓,可最近他正在氣頭,怎麼受得了曹洪的刺激。
曹洪看到楊崇光這種反應,他又興奮起來了,撩撥楊崇光是他的樂趣所在,實際他和楊崇光不能給沒有什麼仇怨,可這日子總的想辦法打發,這楊崇光就倒了霉了。
「你們兩個有完沒完,要鬧回家鬧去。」夏人杰把茶杯重重的墩在茶幾,虎著臉沉聲說道。夏人杰的心里有些哭笑不得,這兩個人要是一男一女還能說是歡喜冤家,可兩個大男人一踫面就要吵幾句,這算什麼事兒。要不是曹洪今天主動湊來,他才不會讓楊崇光他們兩個踫面。問題沒解決,反倒惹出一堆新問題,那就不好辦了。
「哼。」
「哼。」
兩個人在塊打到一起的情況下,又分開了,都是一副不和對方一般見識的樣子。
「浩然,你怎麼看,說來听听。」等到楊崇光和曹洪平靜下來之後,夏人杰轉向旁邊的消瘦年輕人,笑容和煦的問道。
姜浩然,家族淵源深厚,雖然不顯山不漏水,可是並不容人忽視,在夏人杰,楊崇光等人的中,地位較為超然。姜浩然的姜家,長輩是在革命中留過血汗的,現在整個姜家,最高級別的一個,雖然僅僅是正廳級,但影響力,確實一般的正部級都無法比擬的。特別是在長三角地區,姜家低調的發展,不曾位,也不曾被排除到權力圈之外。如今姜家出了個姜浩然,或許是到爭一爭的時候了。
要說對陳家的了解,在座的幾個,除了夏人杰,就屬他了解最深了,但他所知的也可能只是皮毛。他和夏人杰,楊崇光等人如今是在一個之內。同樣的,整個姜家,也有他們的,家族交往最多的,同樣是其他家族。他太知道這種家族的底蘊了,關系網縱橫交錯之下,大家族幾乎遍布全國。就算是沒人位,但僅憑面子憑情分,能辦成的事,一般的在位省部級都不一定辦的到。
楊崇光剛剛的話,在他看來,簡直是貽笑大方,娛樂娛樂。陳家就算是陳老和老陳都不在位,在京城的排名,恐怕也不會掉下去多少。可這些東西,不足為外人道,至少他不準備解釋給楊崇光听。
姜浩然微微沉吟,似在考慮,他說道︰「作為一個過客,陳公子的行為多少有些出位。可以適當的傳遞過去一些信號,海對他有少許不滿。我想以陳公子的身份,只需要輕輕的點出來既可。如果能夠合作的話,不宜為對手,更不宜為敵。相安無事最好,至不濟敬而遠之。」
夏人杰點了點頭,表情沒有變化,不知道對姜浩然的話是贊成還是不贊成。夏人杰沒有對姜浩然的話發表意見,沉默了片刻,他突然問了句︰「明年黨代會,老陳有沒有可能再進一步?」
姜浩然心中一嘆,他剛剛的話,多為老成之言,夏人杰未必不懂,但是讓他完全接受有點不大可能。說到底,夏家在位日久,夏人杰這個小輩也養出了不少的傲氣。夏人杰未必沒有和陳公子別別苗頭的意思,這里是海,是他的主場,而他在眾人的追捧下,內心深處對那個第一公子的名頭或許早已經比較在意,覺得理所當然了。
姜浩然點到即止,不準備對夏人杰做進一步的規勸,禍福自找,能夠管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就不錯了,哪有那麼多的經歷去在意別人。
「老陳今年50歲都不到,如果再進一步的話,存有一定的風險。不過陳家的布局,陳老的運籌帷幄,不是我等可以揣度的。」姜浩然不準備就夏人杰的問題深談,但是表達出了自己的看法。
人杰回想起在家時父輩們的話,一時間陷入沉思,楊崇光自身的問題他沒有太放在心。
「我不管什麼陳老老陳的,我只要那個姓陳的倒霉,夏少,你到底支持不支持我,一句話,不行我就自己干。我就不信了,在海地面,還能讓他一個外來人翻了天了。」
楊崇光對于夏人杰和姜浩然話題的轉移很不滿,過了一會兒忍不住跳了出來。
「崇光啊,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你的行動不要太出位,最好限定在一定範圍之內,敲打敲打就可以了,遠來是客嘛,地主要有地主的樣子。」夏人杰即沒說贊成也沒說反對,但是放縱不就是支持麼?
楊崇光終于露出了笑容,他想辦的事,並不一定非要夏人杰的支持才能辦成。可風險他並不想自己一人承擔,如果真出了問題,天塌了下來,夏人杰可是要比他個子高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