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蘭啊,我說過了,這是一個誤會。李冀中對此事完全不知情,他是受到了秘的蒙蔽,秘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向下傳達了不實的指示。李冀中同志對于他的疏忽頗為後悔,在了解情況的第一時間就向我匯報並且進行了檢討。」即使是寧長印這樣的人物,全中華少有的幾位在職正國級領導,面對葉心蘭時,也會覺得頭大,寧長印已經向葉心蘭解釋過了,但葉心蘭就是不听,寧長印覺得自己的口水都要說干了,又不能直接掛了電話,那樣的話,不知道葉心蘭又會惹出什麼樣的麻煩。
「心蘭,我代李冀中同志,向你表示真誠的歉意,對于因他工作疏忽,帶給小陳的傷害,表示誠摯的慰問。心蘭,你有什麼要求,盡可以和我提。小陳受了那麼大的委屈,獲得一定的補償,是很有必要的。」寧長印已經很久沒有作過這樣低的姿態了,但是他知道葉心蘭不是個普通人物,僅僅是葉家的能量,就可以給他造成巨大的麻煩。葉家關系網之龐大,能量之巨,他是很清楚的。如果葉心蘭不給他這個面子,執意要將李冀中從政法委記位置弄下去,即使是他不表態,成功的可能性仍然很高。畢竟,此時葉心蘭代表的到底是他個人,還是代表著葉家和陳家,寧長印沒個頭緒。事情太突然,讓他很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覺。
葉心蘭要是僅僅來鬧一鬧,發泄一下不滿,那一切都好說,葉心蘭當年可是名聲在外的讓人頭疼的人物。要是陳家對他有什麼看法。那無疑將會是一個巨大的危機。明年就要換屆了,他也到了退下去地年齡,但是手下的一批人卻要有個妥善的安排,手中的權力也要有人順利的繼承。到了他這種位置,代表的早已經不是他一個人,而是一個集體,集體的利益要有所保證。
如果葉心蘭此時是得到了陳家的授意,那他所安排地一切。都有分崩離析的危險,比起陳家那樣的家族,他的權力雖然不處于劣勢,但是整體勢力頗有不如,而且此時也不是和陳家掰手腕的時候。早幾年他或許有心教訓葉心蘭幾句,讓她擺正自己的位置,但是現在,以和為貴。要平穩,安全的完成過度,這才是當務之急。
寧長印短暫的思考之後,斷定這是葉心蘭地個人行為,充其量是得到了陳家的默許。此時此刻。陳家需要各方面听到他們的聲音,正視陳家的存在,葉心蘭小打小鬧一次,也不算出格,只是要把握好一個「度」罷了。
「陳老在黨內德高望重。威望一時無兩。但是從來不曾听過陳老有什麼激進的行為。想來以陳老之家教,家里人不可能不知進退。」寧長印這樣想到。
所以此時寧長印並不著急,他在電話里跟葉心蘭擺低姿態,僅僅配合這個會惹麻煩地女人發泄一下,讓她在場面佔點兒優勢。這樣,葉心蘭感覺將寧長印逼個手忙腳亂,心里也會舒暢不少。
「寧叔叔。我家小郁可是差點被送進監獄里。謀殺,不小的罪名啊。」葉心蘭仍舊不依不饒。「我兒子長這麼大,還從來沒吃過這麼大的虧,他可是受到不小的驚嚇。不行,寧叔叔,李冀中一定要下,不然我出不了這口氣。」
寧長印听出葉心蘭的語氣不那麼堅決,葉心蘭話中幾個關鍵詞他注意到了,無論是吃虧還是受到驚嚇,那都是要補償地。李冀中不可能動,他培養了李冀中那麼久,就是要李冀中走地更遠,在他退下去之後,能夠在他的權力架構中,佔有一個重要的位置。
現在就看看葉心蘭到底需要什麼補償了,他說道︰「心蘭啊,李冀中並沒有犯什麼大錯,而且這是一個好干部,做了不少事實,輕易動他的話,非議不小。不如,你再想想,需要怎樣,才能安撫好小陳?」
葉心蘭半天沒出聲,裝做很不情願,很為難,寧長印耐性很好,從他能夠在葉心蘭這樣貌似胡攪蠻纏的過程中,一直保持著波瀾不驚的態度就能看出,畢竟,這是中華的頂尖人物之一。葉心蘭雖然很麻煩,但是那也得在他容忍限度之內,很顯然葉心蘭地度到現在一直掌握地不錯,而且寧長印的度也在把握之中。
「寧叔叔,這樣,李冀中可以不動,但是他一定要向我兒子道歉。」葉心蘭做了退讓,這一退,退了好幾步。
寧長印雖然胸有成足,知道葉心蘭不會太過分,但是听到這話,心里不禁松了口氣。如果不讓葉心蘭自己滿意了,這女人一旦鬧起來,很可能一發不可收拾。
「這個,我可以代李冀中答應你,既然他工作出了紕漏,引出了麻煩,自然要付出一定地代價。」寧長印不溫不火的說道,陪個禮,道個歉,不是什麼大事,但是讓一個50多歲的小老頭向一個20出頭的年輕人道歉,臉面可不大過得去。這可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了的,特別是李冀中還是一個實權副部級領導。一旦傳出去,對于李冀中的威望可會產生不小的影響。但是葉心蘭如此表態,顯然已經沒有退讓的余地,而且這個要求,于情于禮都說得過去。只是在操作,還要仔細斟酌。
「寧叔叔,要不是看在您的面子,這李冀中,我可不會這麼簡單放過。我的兒子,家里人都寶貝著呢,老老實實的孩子,哪想到遇到這樣的事。」
寧長印只能苦笑,葉心蘭果然名不虛傳,葉家的大小姐,從來都不是個簡單的主兒。
「心蘭啊,那叔叔可要謝謝你放過叔叔一馬了。」寧長印調侃了一句,「那心蘭你看,這事兒?」
「還沒完。」葉心蘭突然冒出一句。即便是寧長印,此時听到,心里也不禁快跳幾拍。
「怎麼,還沒完?」寧長印不會罵娘,只是心里驚訝了一下。
「那心蘭你還有什麼要求,一並提了,只要是叔叔能辦到的,絕不推月兌。」寧長印想把這個麻煩一次性解決掉。留個尾巴的話,後患不少。
「寧叔叔,李冀中可以不動,但是有個人,必須得動。」葉心蘭這句話說地斬釘截鐵,不留絲毫余地。
「哦?是誰?」
「副市長,楊民。」葉心蘭的語氣里帶著怒氣,「就是他的兒子。直接策劃了對小郁的這次謀陷。如果不把他拿下,給那些對我兒子虎視眈眈的人一個震懾,我怕有些人忘了,小郁是陳家的孩子,是葉家的孩子!」
寧長印陷入了長時間的思考。海地權力構架,權力組成,他是有掌握的。楊民這個人,他知道。只要級別到了一定程度的官員,基本都會進入他的視線。楊民是副部級。有幸讓寧長印知道了他的名字。
對于一個不是自己一系的官員。動一動的話,不會有什麼心理障礙。但是產生的影響,卻是他不得不考慮地。夏家在海經營多年,近兩年多有動作,很明顯,已經不甘贄伏。或許明年換屆,就是夏家向更高權力沖擊的時候。這時候動夏家一系的實權官員。顯然是很敏感的。會不會引起夏家的強力反彈,還不好說。
寧長印沉吟一段時間。給出了個不確定地說法︰「心蘭,這個,我不好直接答應你,我需要考慮考慮。」
「寧叔叔,這樣跟您說,動楊民,是我的底線。如果您不想插手的話,我自然會想其他的辦法。」葉心蘭給寧長印施加了一些壓力。
寧長印知道葉心蘭有這個能力,不用直接拿下,只要查一查就可以,他可不信,楊民是一個十分經得起推敲的官員。而且,陳系地一個重要人物,李寶地父親,是中紀委二號人物。寧長印,自然對此再清楚不過。葉心蘭動手,和寧長印自己動手,是有區別的,區別就在于寧長印操作的話,那是他對葉心蘭的補償,寧長印不得不慎重考慮葉心蘭的意見。
「心蘭,過猶不及啊。」寧長印點了點葉心蘭,這倒不是完全因為葉心蘭帶給他麻煩,也有關心這個小輩的意思,「這樣,你的意見我會考慮地。心蘭,等下我還有個會,你看?」
葉心蘭知道不能逼地太緊,寧長印說了考慮,基本就已經成了,只是話不能當場說的太滿而已。到了這個程度,她今天打電話地目的算是基本達到了。提出動李冀中,只是葉心蘭的迂回策略,他真正的目的是楊民楊副市長。想必寧長印,此時心中已經有數。不過寧長印這樣的人物,自然不會和葉心蘭太計較。而且,寧長印能抽出這麼長時間和葉心蘭通話,顯然是對葉心蘭比較重視的,這個情得領。
「寧叔叔放心,心蘭知道深淺,只是這次,那邊有些人,確實過分了些。」葉心蘭的語氣緩了下來,「寧叔叔,那我就不打擾您了,過幾天回京城,我請您喝酒,正好前幾天弄到一瓶窖藏過百年的好東西,老陳要喝我都沒給他。回京城的時候我帶過去,您和我爸一起喝兩盅。」
「哦?哈哈哈哈,那好啊。」寧長印笑的很開懷,「等明年退下來,喝酒的時間就多了,到時候,有好酒的話,可別忘了叔叔。」葉心蘭的話,一下子說到寧長印的癢處,寧長印這樣的人物,也是有愛好的。而且,葉心蘭這樣身份的人請喝酒,不存在任何問題。又犯了,干工作也要兼顧身體,不要太玩命,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嘛。新浦那邊的療養院不錯,你去住幾天,市政府那邊的工作放一放,先把身體養一養。」
副市長楊民接到通知,讓他到市委記夏國新那里去一躺,他一路琢磨夏國新找他是什麼事。結果到了記辦公室,夏國新說了這樣一句話。
楊民心里咯 一下翻了個個,他可不認為夏國新是簡單的關心他的身體,他的身體什麼樣他自己不知道麼?自己的胃雖然有點毛病,可已經半年沒犯過了,夏記的話,意有所指啊。
不過楊民作為夏國新提拔來的人,夏國新的意見他不能不听,夏記說他胃病犯了,那他的胃自然就出了毛病。
楊民伸手在自己肋下按揉了一下,臉微微抽了抽,忍耐痛苦的表情恰到好處,他說道︰「夏記,年齡大了,這身體就有點跟不了。不過這麼點兒小事還要麻煩夏記關心,民真是過意不去。」
楊民姿態作足了之後繼續說道︰「夏記,那我就去療養院那邊住幾天,我這胃,還真有點兒撐不住了。」
楊民竟然沒有表現出絲毫的疑義,沒有問夏國新任何原因。
住院,這說法可就很有門道了,新浦療養院那邊是和醫院一體的,夏國新讓楊民住院,楊民心里知道事情肯定不那麼簡單,肯定有天大的事情發生了,而且應在他的身。楊民雖然心急如焚,可愣是沒有表現出來。
楊民如此表現,倒讓的夏國新心里過意不去,楊民可是對他表現出了足夠的忠誠。斟酌片刻之後,夏國新嘆了口氣,伸手向指了指說道︰「面有人發話,我也扛不住。你先去那邊住一段時間,市政府你分管那片,暫時我先不安排人接手。」
很顯然,楊民的表現,為他爭取到了一定的空間。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來,這是楊民此時的心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是一頭霧水。不過對于夏國新的安排,他自然無從拒絕。至于以後會怎麼樣,還得看形勢的發展,夏國新的態度很明確,那就是躲一躲,拖一拖,如果拖到明年換屆,夏國新能再進一步的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