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郁根本不管這些浦江區領導們的臉色,擺架子擺到他的地頭來了,純粹是找不自在。
「這位小同志,這是我們浦江區區委記楊維明」這時區委辦公室主任于建林站了起來,故作笑容的伸手向楊維明那邊示意。剛剛他坐的位置離陳郁比較近,張世杰那一聲「陳少」他听的清清楚楚。
作為辦公室主任,于建林從事瑣碎的工作,偶爾下兩頭都給他填堵,是以脾氣練的不錯。陳郁的話听在他的耳里,雖然也很不舒坦,但是他知道,如果處理不好的話,楊維明等人真可能顏面掃地。
「我現在沒時間認識各位,抓緊都給我到樓會議室去,把那些閑雜人都給我帶走。」陳郁揮手打斷了于建林的話,他現在哪有心情听于建林的介紹,「等下我的客人來了,如果我還看到這里亂七八糟的,就別怪我不留情面了。」
陳郁沉著臉打量了一下坐成一圈的浦江區領導,最後目光落在楊維明臉,停留了片刻。陳郁沒再出聲,掉頭就走。時間差不多20分鐘了,孫國棟說2分鐘,那肯定就不會差,這種人時間掌握十分精確。
「唐總,你看這」于建林有點兒尷尬的對唐婉兒說道。
包括楊維明在內的眾常委們,一個個故作深沉,腦袋里轉著各自的念頭,但是沒有一個人開口,沒辦法,于建林還得出面。
「各位領導,對不起了,我想各位還是請移駕樓。」唐婉兒面帶笑容,但是語氣已經不如最初時的柔和,陳郁不高興了,她也會不高興,為了維護陳郁。她什麼事都肯做。「剛剛那位的話,我想諸位已經听的很清楚,而且我要請諸位听進心里去,要不然,呵呵」
眾人都為唐婉兒的突然轉變不適應。這麼養眼的女人,突然變的一本正經而且語帶威脅,讓人覺得很不舒服。
于建林這時湊到楊維明旁邊耳語幾句,楊維明微微一驚,微一沉吟,然後點了點頭。一旁的李福元這時對唐婉兒問道︰「唐小姐,不知道剛才那位是?」
唐婉兒笑笑搖了搖頭沒有回答。陳郁不表明身份她怎麼會多事。
于建林走到唐婉兒身邊小心的問了一句︰「唐總,是不是貴俱樂部地東家?」
唐婉兒仍然是一副微笑的樣子,這次卻沒有搖頭,她伸出手做出延請的樣子說道︰「各位領導,請!」
這里面哪個不是八面玲瓏的,一看唐婉兒的表現,心理就有譜了。心里再不舒坦此時也不敢表現出來,不過一個個都沒動,而是看向楊維明。
「哈哈哈哈,既然唐小姐請咱們到樓去,就別坐在這個大廳里吹風了,都去。」楊維明爽朗地笑了幾聲當先站了起來,他說道︰「于主任。去把那些人都叫過來,吊兒郎當的成何體統,沒見過世面的樣子,簡直是貽笑大方,回去的時候好好教育教育。」
眾人一看楊維明都這樣說了。他們自然跟著班長走,也都站了起來。張世杰引著他們樓,楊維明等人踱著方步跟了去,當然少不了竊竊私語,研究陳郁到底什麼來頭。
唐婉兒告聲罪,快步出了正門。
太陽已經快要落山,遠處高樓的影子已經覆蓋了俱樂部前面的小廣場。但是卻擋不住蒸騰的熱氣。7月下旬地海。如果不是在空調房里,即使是到了夜晚。這種悶熱也讓人難以忍受。
唐婉兒看到陳郁站在台階下,她前幾步靠在陳郁身旁。
「搞定了?」陳郁微微側身問道。
唐婉兒點了點頭,輕輕的縷了縷額前的頭發,「世杰帶他們去了,小郁你剛才凶巴巴的樣子,把他們都嚇到了。」
唐婉兒眼視前方,語氣帶著點調笑的意味,臉卻是繃著笑意。
「好啊,婉兒皮癢了是。」陳郁說著就向唐婉兒腰間模去,剛剛雖然有點兒不快,可此時唐婉兒在身邊,心情一下就好了。況且,陳郁並不打算和楊維明那些人一般見識。如果他有時間的話,給楊維明等人一點兒小面子也無所謂,可此時他哪有那個時間。
唐婉兒扭著身子躲閃,忍不住笑出聲來︰「格格小郁,好啦,你的客人要來了。」
正說著,一溜5輛車滑了過來,速度雖快,行駛間卻能讓人感覺到一種很協調地節奏。當先一輛閃著警燈的帕薩特,後面三兩奧迪一輛別克商務車,唰的停在小廣場一側的車道。
警車最先跳下一人,偶一照面,陳郁覺得眼熟,卻想不起名字。緊接著後面車門打開,10幾個人魚貫而出。
「孫伯伯,歡迎歡迎。」
孫國棟看起來身材消瘦,但是身板挺直,目光銳利,在人群中很引人注目。陳郁一眼就認了出來,他快步向前,笑著迎向孫國棟。
兩個分別站在孫國棟側前方向的黑西裝小平頭跨前一步擋住了陳郁,孫國棟見狀一揮手,兩個黑西裝不聲不響的又回到原來的位置。
陳郁臉笑容不變,伸出右手和孫國棟握在一起︰「歡迎孫伯伯蒞臨指導。」
「小陳,跟孫伯伯來這套?」孫國棟人雖然比較嚴謹,但是對陳郁卻不好板著臉,難得地露出了笑容。
「呵呵,孫伯伯是大忙人啊,請您來一趟可是不容易。」
「你這小子!」孫國棟無奈的搖搖頭。本來是陳郁搞出的事端,平白的增加了他的工作量,提高了工作難度。陳郁這麼一說,好像成了他主動似地。
當孫國棟知道李為國要到江南大廈的時候,以他的工作職責來說,卻是要竭盡全力保證萬無一失。但是隨後他又了解到,是陳家的小子運作的,硬生生地在李為國行程中擠出兩個小時,倒是讓他微微有些不滿。不過孫國棟也沒辦法,誰叫陳郁能量大呢。面子大到這種程度,他老孫只能認了。
微一寒暄之後,陳郁就準備引著孫國棟進去,總不能站在外面談工作。
「小陳,你還在讀?」孫國棟站在小廣場。仰望3層的江南大廈,一種古樸而沉凝地氣勢撲面而來,孫國棟對身邊地陳郁問道。
「大學本科畢業了,不過馬要讀研究生。」陳郁回答。
「不錯,搞出這麼大一份產業,算是你的能耐。」孫國棟感嘆道,以他地身份。很容易調查出來一些有關陳郁的情況。如果是搞工程,搞投資,還可以說陳郁利用了家里的資源,但是弄出這個俱樂部,倒是要動些腦筋的,特別是陳郁遠離京城,在海這個地方起家。
「孫伯伯過譽了。」陳郁淡淡的笑著。
孫國棟只是偶有感嘆。卻是不準備繼續下去,跟著陳郁進了大廳。
這會兒楊維明等人樓去了,大廳里安靜了不少,舒緩的音樂下,透漏著寧謐的氣息。古典地裝飾,不過分的奢華,卻處處蘊含著富貴。孫國棟只一過眼,心中就暗暗點頭。
「孫伯伯,我在樓安排了位置,到樓向孫伯伯匯報。」
孫國棟四處打量,听到陳郁這話搖了搖頭。他指向偏廳那邊說道︰「先到那里坐坐,你給我講講這里的情況。」
孫國棟說著沒等陳郁的回答,當先走了過去。陳郁無法只能跟,心中卻暗自得意有先見之明,把楊維明等人趕走了。
李為國來江南大廈參加活動,為了更好的保障安全,一切活動盡量從簡。路要少走。不樓最好,陳郁心里有這個概念。而且以孫國棟的工作作風。肯定不同意先吃飯再談工作,在大廳里先聊一聊再適合不過了。
「小陳,我先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國安海局陶立軍陶局長。」孫國棟指著一個40多歲的中年人介紹道。
陶立軍面容和善,笑眯眯地,乍一看根本想不到會是國安部門的,孫國棟介紹完,他立刻伸出手來和陳郁握了握︰「幸會。」
陳郁微笑著點頭和陶立軍握了握手,他發現陶立軍看他的目光中,有點兒莫名的意味,一時間搞不清楚為什麼。
「這是警衛處的張永強張處長,你應該有些印象。」孫國棟又介紹另一個30出頭,很精悍的大個子。
張永強跟賀梅是同樣的職務,陳郁打過照面,卻沒有接觸過,陳郁和他握了握手,感覺到張永強地手很有力,人也很沉穩。
「幾位在接下來的幾天內,工作需要互相配合,現在先認識一下了。」孫國棟介紹完之後,帶著幾人坐了下來,他說道︰「小陳,先介紹介紹這邊的情況。」
「孫伯伯,我也要向你介紹一個人。」陳郁把唐婉兒叫了過來,「這位唐婉兒小姐,是江南集團的總經理,這江南大廈都歸她管,下每一絲一毫她都熟悉,就由唐小姐為孫伯伯介紹。」
「也好。」孫國棟點了點頭,絲毫沒有探究唐婉兒和陳郁關系的意思。
孫國棟隨後問了一些有關江南大廈地情況,建築布局,人員組成等,包括會員的大體情況。接著問了一些李為國將要參加的酒會舉辦的場所,參加的賓客等。問的較為仔細,唐婉兒一一回答,極為精確到位,讓孫國棟都覺得有些驚訝。
當然孫國棟現在了解的東西只是一個框架,隨後還要深入細致地調查,就需要手下人展開了。他作為李為國地警衛秘,親自安排一切已經成了習慣,不過畢竟人力有窮,對于孫國棟來說,還是以提出指導意見為多。
李為國從下飛機,到去復大參加活動這段,孫國棟已經安排完畢,各方面都已經協調好,也做了幾次演練。而從復大到江南大廈,卻是要從頭安排了。這不光需要他帶來的警衛,還要公安,國安等各方面配合,需要當地政府其他相關部門地配合,時間就剩兩天,可是有的忙的。
「小陳,你安排人帶著張處長四處轉一轉。」孫國棟問完之後對陳郁說道,「你陪我去會場看一看。」
陳郁向唐婉兒示意一下,唐婉兒命令下去,自然有俱樂部工作人員陪著張永強等人。
「孫伯伯,酒會舉辦地點定在2樓,2樓整層是一個大廳,可以容納很多人。」陳郁對孫國棟說道。
「那邊好像也是個大廳,容納不下麼?」孫國棟指了指另一側一片附屬建築下的空間說道。
「有點兒困難,而且那邊的設施有些簡陋。」陳郁知道孫國棟說的是用來展覽汽車等大件的那個大廳,他不是沒考慮過,不過那邊和樓的完整設施相比,確實差不少。
陳郁清楚孫國棟的想法,李為國趕到江南大廈的時候,最好能夠直接到達活動地點,在警衛的環守下,不爬樓就在一樓大廳是個不錯的選擇。
「就這里,不用做太大改動,把這些車搬走,在這里擺幾排凳子,面做個主席台。李總不會停留太長時間,離開之後酒會你們自己搞。」孫國棟在展廳里轉了一圈之後,拍板定案。
孫國棟在李為國行程細節安排的話語權,比李為國大秘周雲騰的話語權還重,甚至有時候李為國都得听孫國棟的。他一決定,陳郁也沒辦法,只能聳肩應了下來。看來數百來自世界各地的復大貴賓,只能擠在這里听李老爺子講話了。
孫國棟對陳郁的目的看的很清楚,只要李老爺子到這江南大廈打個轉,無論陳郁有多少個算盤,都可以一並達成了。李為國到江南大廈,雖然有官方說法,但還是陳郁活動的結果。倉促改變行程,其實孫國棟也有些無奈,互相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