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天明是陳郁外公當年一個部下的兒,和陳郁母系葉家頗有些淵源,也是陳系的一員,算是陳郁的長輩,倒不能太托大了。
呂天明40多歲,妻在區教育局工作,一個10幾歲的兒在高中,平時住校。他沒有住區委領導的別墅,而是住在家屬區的一個躍層,家里布置的比較簡單,人看起來有些樸實。陳郁第一眼看去,形容呂天明的精神面貌就是兩個字︰干淨。
「呂叔叔,您好,我是陳郁。」陳郁當先打了招呼。
「陳少來了,快請進。」呂天明笑著和陳郁握了握手,把陳郁請進屋。
「呂叔叔,一家人,這陳少二字就免了,您叫我小陳,或者小郁都行。」陳郁客氣的說道。
「小陳,來就來了,怎麼還帶東西呢,這麼客氣。」呂天明的愛人王艷瓊接過陳郁手中的東西,似乎不太見外。呂天明隱約向王艷瓊透露過今天要接待客人的身份,但是沒說的具體,是以王艷瓊並沒有什麼心理障礙。而且,她的表現還可以替丈夫緩解和陳郁初次見面的生疏,小陳這個稱呼,他替丈夫先喊出來了。
「只是一點兒茶葉,不成敬意。」陳郁笑笑說道。
「小陳,快請坐。」王艷瓊還在那里客氣,呂天明接過小陳這個稱呼,對陳郁說道。
雙方坐下之後,陳郁沒有拿起架擺出世家公的威風,和呂天明的交流很順利,雙方雖然是初次見面,但是有一個共同語言,那就是陳郁的外公。呂天明不止一次的拜見過陳郁的外公,對葉老爺頗為敬仰。
「葉老如今寄情山水,如閑雲野鶴,沒有瑣事勞心。身體是一日好過一日。」呂天明感嘆著說了一句,看態度是誠意十足。
「呵呵,老爺年歲大了,身體是大家最關心的。外公現在不光身體好,心情似乎也不錯,這樣家里人也就放心了。」
兩人初次見面,聯絡一下感情,彼此之間這第一印象就有了。呂天明原本以為陳郁會是個盛氣凌人的年輕人,沒想到和他拉著家常。一點架都沒有,這讓他心中好感頓升,心想︰「果然是陳記家的公。有陳記地風範。」
陳郁感受到呂天明對他外公是發自內心的敬重,對呂天明的印象也不錯,他來之前是打算看看情況再決定和呂天明的話題。如果呂天明不和他的意,他是不會將自己的想法向呂天明透露的。
王艷瓊整治好酒菜,陳郁也不客氣,和呂天明夫妻二人吃了頓家常便飯,飯後呂天明將陳郁請進房。呂天明知道陳郁不會無緣無故過來見他。前幾天他接到陳文軒秘的電話,通知他近期陳郁可能會去找他,呂天明一直不知道會有什麼事。直到新浦區風雲突起,區委記史金舟意外落馬,才讓他品出一些味兒來。
陳家在這件事一直沒有指示,是以呂天明並沒有輕舉妄動,只是時刻關注著。現在新浦區人心浮動。各方勢力此起彼伏,他冷眼旁觀之余,更加的小心。
要說呂天明對記那個位置沒有想法。那他自己都不信,不過他如今是陳系地一員,升遷都要順應陳家的利益和安排,陳家指示沒下,他只會正常的行動,沒有刻意地去運作。
「呂叔叔,新浦區史記出了點狀況,不知道你是否清楚?」陳郁終于打開了話題。
「听說京城那邊,免了史記?」呂天明點了點頭。又試探著問了一句。
「不錯。史金舟因為一系列問題,被免除黨內外一切職務。只是消息還沒有正式公布,不過也就在這幾天了。」陳郁在這個問題並沒有繞彎,他說道︰「這樣的話,新浦區記的位置,就空出來了」
「哦?」呂天明的眉毛微微的挑了挑,他不動聲色,問道︰「那小陳你的意思是?」
陳郁心中笑了笑,這呂天明現在說話開始小心了,也是,呂天明看似淳樸,只能說他的性格中有淳樸地成分,如果從里到外都樸實的話,那他怎麼能安穩的坐在新浦區區長的位置?
「新浦區記的位置,盯的人似乎不少。」陳郁也沒直說。
「想必市委會有安排,新浦區記人選關系重大,或許還要報中央批準?」呂天明一直都很淡然,似乎根本不關心一樣。
「這個麼,我不太清楚。」
兩個人你來我往的就這件事交流了一下看法,都沒有說到最終地點,呂天明表面不動聲色,心里實際已經有點著急了,他不知道這次陳郁來是代表陳文軒還是只代表他自己,只是回想起前幾天陳文軒秘的電話,呂天明心中還是很有些想法的。
不過要是在一個年輕人面前沉不住氣,那呂天明可就顏面掃地了,是以心中癢癢,卻一直忍著不主動去提。繞了一會兒圈,呂天明也發現了,眼前這個陳公,雖然年紀輕輕,但是似乎有些城府,他地態度變的更加的慎重,姿態再次向下壓了壓。
「那以小陳你看,新浦區記的位置,最有可能落在誰的頭?」呂天明主動把話題向著那個方向引了。
陳郁呵呵的笑了笑,說道︰「我對海的情況不是很熟悉,對新浦區政界更是缺乏了解,不過我想呂叔叔在新浦區工作多年,對區委區政府的了解都非一般人可比,呂叔叔順序位,似乎是眾望所歸。」
呂天明的心髒快跳了幾拍,心中疑惑︰「這是陳記讓陳郁傳遞地消息?」
呂天明壓下心中地蠢蠢欲動,搖了搖頭,說道︰「整個大海包括新浦區人才濟濟,德才兼備者比比皆是,更有不少年富力強者縱橫捭闔,我啊,老嘍。」
陳郁這次差點笑出聲來,呂天明這人,還有點假撇清,40多歲沒他父親年紀大呢,就說出這種話來。陳郁淡淡一笑,說道︰「呂叔叔謙虛了,以呂叔叔的理論水平加多年地領導經驗,我看,這新浦區記,呂叔叔可以爭取一下。」
呂天明可不信這話,水平再高,也比不領導的水平,陳記如果能說一句話,那個位置百分百會落到他的頭,就是不知道陳記那邊是怎麼想的。
陳郁和呂天明聊到晚點多,除了將呂天明的胃口吊起來之外,其他的一絲一毫都沒透露,這讓呂天明心里癢癢的同時,一點也不敢小看陳郁。
陳郁最後告辭離開,呂天明可以說是眼巴巴的等著陳郁說出點實質性的內容,沒辦法,陳郁似乎就是來拜訪他一下,外加吊一下他的胃口,他只好遺憾的親自送陳郁出門。
「小陳,有空多來玩。」王艷瓊和呂天明一起送陳郁,很熱情的招呼。
呂天明送陳郁下了樓梯,陳郁將要離開時說了一句︰「呂叔叔,新浦區換屆,今年年底最遲明年年初就會展開,雖說到那時才會真正見分曉,不過此時機會難得,呂叔叔正該放手一搏,就算只是加個代字,不也是個良好的開端麼?」
呂天明回到屋,怎麼琢磨都覺得陳郁今天什麼都沒說,繞著新浦區記這個話題,閑聊了一晚。
「陳家公,不簡單啊。」呂天明感嘆了一句。
「老呂,小陳到底是什麼人啊,你不是講他是葉老的小輩麼,怎麼會姓陳?」王艷瓊和呂天明一起拜見過陳郁的外公,是以能夠問出這樣的話。
「這個,你暫時就不要問了,你只要知道陳家的威勢還要強過葉家就可以。下次再見到小陳,切記不可怠慢。」呂天明有些嚴肅的說道。
曾經見過葉家的威勢,王艷瓊和一般的地廳級領導家女人不同,眼界高了許多,听到呂天明那樣說,她知趣的不問了。
呂天明自己嘀咕了一晚,一直都想不通陳郁到底是什麼意思,他希望知曉陳家的意思,但是又不敢去請示,這對他是個折磨。不過陳郁的話,給了他一定的信心,他不像之前那樣避諱,而是開始主動去運作,爭取位。這樣,基本就達到了陳郁的目的。
八月中,史金舟被撤的消息終于公布了,陳郁正琢磨著要去見一見市政法委記李冀中,而且陸襄那里也得去看看,她已經軍訓一段時間了。一個人意外到訪,讓他取消了當天去見李冀中的計劃。
唐婉兒的同學戴林凱,那天被陳郁一頓收拾,在那幾個惹到唐婉兒的人中,算是挨的輕的,養了一段時間,皮肉傷好的差不多了。戴林凱的父親帶著他趕到江南大廈,準備拜訪唐婉兒親自道歉。
「戴江?新浦區常務副區長?」陳郁念叨了一下,他問唐婉兒︰「婉兒,你知道這個人?」
「不了解,他是戴林凱的父親,我在讀時和戴林凱沒什麼接觸。」唐婉兒搖了搖頭︰「小郁,要不要見他?」
「見,干嘛不見。」陳郁想看看,戴江送門來,是帶著什麼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