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反制手段的情況下,付勇可以說是陷入了十分被動的狀態其實他的那點兒事算不多大,誰還沒有點兒不足為外人道的地方呢?但是就怕被放在放大鏡下面仔細看,一旦擺到台面,那就等于架在火烤。
陳郁三天兩頭捅出點兒事來,抽冷沒頭沒腦的搞付勇一下,把付勇弄的狼狽無比。
付勇整天都提心吊膽的,沒辦法,他去找區委記楊維明匯報工作。如果平時付勇去找他匯報,那楊維明巴不得呢,那等于付勇向他低頭了。一位常委向自己靠攏,那在常委會的聲音就會更加響亮。但是付勇是帶著麻煩來的,楊維明就有些矛盾了。
「楊記,我這工作沒法展開了,江南集團的人三番五次的找我的麻煩。雖說是針對我,但也是對浦江區黨政班的不尊重嘛。江南集團不將精力放在經濟,反倒搞些歪門邪道,杜撰莫須有的罪名向領導干部的頭扣屎盆,這是破壞浦江區的穩定,破壞浦江區經濟發展的大好形勢。哎,楊記,我一人事小,可是江南集團這種行為,可要防止他人效仿啊。」付勇憤憤然的向楊維明倒苦水,他又說道︰「區委將江南集團定為區重點企業進行扶持,這江南集團就是這樣回報浦江區的?」
楊維明看到付勇的態度,知道付勇這次是被逼地狠了。都快控制不住情緒了。對于付勇拉組織,將江南集團推向浦江區對立面的說法,楊維明一笑置之。不過,思考良久,權衡利弊,楊維明確想在付勇的問題試探著動作一下。如果能夠解決了,那付勇事後必然買他這個人情。這對他的誘惑是不小的。
只是想想江南集團方面有恃無恐的樣,人家明目張膽的搜集付勇地材料,擺明了就是要整付勇。人家就差明說了︰你付勇得罪了我,等著倒霉!又回想著當日李為國駕臨江南大廈,江南集團那種大到沒邊兒的面,他又很矛盾。江南集團是那麼好說話的麼?
付勇在那邊吐苦水,事實楊維明對大致的情況都了解了,楊維明想了想先敲打他一下,于是說道︰「老付啊,雖說是空穴來風,但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嘛。」
付勇心里一咯 ,要是楊維明歪向江南集團那邊。那他立時就要倒霉。付勇躊躇了一下。說道︰「楊記,我在浦江區工作多年,黨性人格方面,想必楊記早已看在眼里。只是我最近才突然發現,以前和楊記缺少溝通。日後的工作中,定要時時向組織匯報,和區委保持高度一致。」
付勇是真的沒辦法了,以前史金舟在地時候。他可以向史金舟靠攏,可惜他壓錯了寶,面臨著輸的一干二淨的結局。現在只要有點兒希望,他就會當救命稻草抓住。現在在楊維明面前,他算徹底的放棄了常委的面,可見被陳郁逼到什麼程度。
付勇最近的窘態,不光楊維明看在眼里。其他的區領導有所耳聞也都開始關注。不關自身利益,那就各掃門前雪。付勇如果被搬倒了,那還可以空出個位置,說不定下面還可以騰出幾個空來,不是相交很深或利益攸關的人,誰會去管付勇地死活?
浦江區領導看熱鬧地同時,一些人的心中也倏然而驚。江南集團的行為雖然是犯了大忌諱,公然對區委領導不利,但是人家來頭大,通著天呢,誰也拿人家沒辦法。反制不了對方的話,那你就只能硬受著。那些領導深切的感受到,對江南集團,就算不能結交,也要敬而遠之,不能得罪,不能得罪啊。
楊維明听到付勇的表態,心中有些得意。雖說他是區委記,能夠掌控浦江區的部分大局,但是浦江區畢竟不是他的一言,各個常委都有自己地打算。現在付勇連時時匯報,保持高度一致的話都說出來了,他怎能不得意?
「老付啊,我看這樣,先以區委的名義發函江南集團,抗議一下。地級組織的抗議,想必江南集團不會置之不理。」楊維明微微含笑,說道︰「嗯,然後呢老付你委屈一下,門和對方溝通溝通,看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誤會嘛,解除了就好了,無論如何江南集團還在浦江區地面,不會太過分的。」
楊維明雖然表示出了支持付勇的意思,但是似乎信心也不是很足,從他提出的辦法和建議就能看出來,他對江南集團也很打怵。只是付勇地投靠,對他地誘惑力不小,他想嘗試一下。
果江南集團還是要一意孤行的話,那少不了要向市委匯報了,市委一定不會容許擾亂浦江區黨政工作地行為存在。」楊維明接著又補充了一句。
付勇一听,雖然不甚滿意,但也只能這樣了。只是一招不慎,就陷入如此被動的困局,悔不當初啊。
當陳郁看過浦江區的公函之後,當時就笑了,他隨手扔在一邊,沒有當回事。
唐婉兒卻是不能像他那樣不在乎,她說道︰「小郁,你看我們是不是回應一下,咱們畢竟是在浦江區,如果和浦江區搞的太僵不好。」
陳郁笑了笑︰「婉兒放心,那些人的心里明白著呢,如果沒人攛掇的話,應該沒誰敢再隨便招惹咱們了。」「要是把人都得罪了,給人一種咄咄逼人的印象,以後會不方便。」唐婉兒是站在公司發展的角度來考慮的。
「大不了咱們撤出浦江區嘛。歡迎咱們地地兒多著呢。」陳郁一點兒也不在意。
「哼哼,咱們蓋這麼一棟大樓容易啊?」唐婉兒的小嘴撅了撅,少見的表現出了一絲小女孩的嬌態。
陳郁樂了,一把抱過唐婉兒放在大腿,唐婉兒的身柔柔女敕女敕的,和她的氣質一樣都是很嬌弱地樣。抱在懷里疼愛一番,陳郁解釋道︰「你別看他們是以區委的名義抗議的。但是拿咱們什麼辦法都沒有,咱們的業務不需要他們來支持。次讓你跟他們講,把周圍的地給咱們劃一片,推三推四的一直都沒個說法,這我還沒跟他們說道說道呢。而且,楊維明那些人。哪個不對俱樂部地背景犯嘀咕,要我說啊,八成是付勇開了高價,楊維明無法拒絕,硬著頭皮試探來呢。」
「小郁,那我們非要把付勇逼的走投無路?」
「自己做的事,就要承擔後果,誰叫他不長眼楮呢。不過也不一定非要把他搬倒。畢竟咱們還是要注意口碑的。而且他也不過是給黃秋懷施加了幾次壓力。說了幾句話,主觀不同于史金舟。如果最後的結果讓我滿意的話,我也就不為己甚了。」陳郁心里早有自己的想法。
婉兒乖巧的應了一聲,本想在陳郁腰間掐幾把地小手,改為輕輕地揉撫,她又問道︰「如果付勇親自門道歉,那見是不見?」
「不見,見他干嘛。讓他慌著去,我看他能使出多大的能耐。」
江南集團對于浦江區的公函置之不理,根本沒有回應,楊維明對這有些心理準備。但是楊維明心中仍然有一股怒氣涌,不管江南集團的背景是什麼,浦江區總是地級的黨政機構。就這麼被江南集團輕飄飄的無視了,沒有一點回應。這對浦江區委所有的領導來說。都是一件掃面的事。
付勇得知消息之後,照例是一番指責江南集團太囂張地話。楊維明一時間在心理對付勇有了一絲偏向,他對付勇說︰「老付,你先試試親自去和江南集團溝通一下,委屈一下,姿態稍微放低一點兒。能解決問題是最好的,如果解決不了,那就以區委的名義向市委匯報。」
楊維明雖然想要從中獲得利益,但並不想把自己直接牽扯進去,是以一直帶著組織的名義。付勇听到楊維明的建議,真要門道歉的話,他還有些放不下面。不過事已至此,不放下面就有丟帽的危險,只能硬著頭皮門了。
付勇先讓秘打了個電話到江南集團。
「對不起,唐總兩周內地日程已經安排滿了」總經理辦公室地秘用官方口吻回應了付勇秘的約見電話。
付勇沒辦法,拉下臉面,直接登門了。江南集團負責接待地人很客氣,但是說出的話讓付勇抓狂︰「付記,實在對不起,唐總去公司視察,回來的時間不定。」
「向市委匯報。」楊維明接到消息,也頗覺無力。江南集團在浦江區的主要業務是江南俱樂部,業務形式比較特殊,想制約也制約不了。而且要是不注意捅翻了馬蜂窩,他楊維明沒準也要跟著倒霉。
楊維明雖然心中一直很不滿,但是並不會頭腦發熱,直接和江南集團對著干。如果以後有機會,他或許會記著這件事,在規則允許的範圍內,給江南集團制造一些麻煩。但是現在,他越想越覺得再繼續下去風險越大,誰知道江南集團要是被激怒,會爆發出多麼巨大的能量。
于是,楊維明決定把麻煩拋給市委了。畢竟江南集團的行為,破壞了規矩,很犯忌諱,讓市委頭疼去。至于市委方面會否因此質疑他的領導能力,他管不了那麼多了。總比江南集團遷怒他,直接挖他的材料要強?
夏國新看到浦江區的匯報材料,感覺頗有些好笑,一個地級黨委,竟然拿一個本地企業沒有辦法?不過,夏國新很清楚江南集團的背景,陳家的公陳郁,他是照過面的。當時李為國對陳郁和顏悅色的態度,他記的很清楚。而且承陳郁熱情招待,和李思辰以及財政部的楊作禮等人喝了陳郁一瓶好酒,算是欠下了一個小人情。
夏國新雖然對陳郁在地方不太老實,影響黨政機構的運作,微微有些不滿,但是當他了解到確實是付勇招惹了陳郁的時候,他有些莫名其妙的松了一口氣。
「倒是符合世家公的做派。」夏國新想到︰「有些莽撞點兒沒關系,就怕城府太深,那惹起麻煩來,可就沒邊兒了。」
夏國新想想又一驚︰「史金舟的事會不會和陳家公有些關系?不過,陳家公畢竟只是個公,應該沒那麼大手筆!」
「倒是不能讓陳家公直接把付勇搬下去。」夏國新心里有了決定,雖然付勇不是夏家的人,但畢竟在他手下。夏國新是市委記,該有的臉面必須維護,這也是維護他的威嚴。浦江區區委的威嚴被掃了,總不能市委也沒辦法?
「市農委王副主任到站了,浦江區的付勇同志當年在郊縣任副縣長時,有主管農業的經驗,就讓他頂去。」夏國新在常委會輕描淡寫的就決定了付勇的前途。
對于付勇的安排,自然不會有人提出疑義,違背夏國新的意思。這個層次的人沒誰和付勇利益相關,當然就沒人為他說話。而且,又不是什麼關鍵位置的任命,沒必要爭籌碼。
「浦江區公安局的黃秋懷同志,近一段時間工作很突出,而且是政法系統的老同志了,是不是可以接任浦江區政法委記?」李冀中提議。
黃秋懷這個名字,近一段時間很響亮,市委領導都知道。工作能力突出,而且又立了大功,應該提拔重用。李冀中提名了,自然常委們就要研究。因李冀中在市委的分量加重,一番討論之後,原本就有政法委副記職務的黃秋懷,順理成章的成為了政法委記。
「任命黃秋懷同志為浦江區政法委記,至于是否入浦江區委常委,還要再考察一番,介時再研究。」夏國新最後拍板了,雖然是李冀中的提議,但是最後的決定由他來說,還是有些不同的。
市委決議之後,還要走一番程序才能公布正式任免,不過風聲很快就傳出來了。
「付勇調任市農委副主任,區局黃秋懷接任政法委記。」一時間浦江區的各位領導,心中都很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