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七月末已經入秋已久,一場秋雨過後天氣異常涼爽,一輛十分普通的馬車緩慢行駛在京城外管道上。馬上簾子掀開,一張粉女敕白皙的臉孔露出,大而明亮的雙眼笑盈盈地向外張望。
「天涼好個秋。」
隨後,一張更為驚艷的面孔出現在一側,「沒看出來友兒還頗有文采。」
之前那張粉女敕白皙的面孔收回,大眼楮翻了一下,「友兒有沒有文采是未知,不過王爺竟能听出這文采,才是讓人拍案叫絕。」
「你……」
友兒笑笑坐回馬車。簾子撂下,馬車一左一右兩張長凳坐著兩人,因為這簡陋的馬車狹窄,而且毫無減震設施,腳下雖未管道,卻與現代的現代化公路沒法比,于是便一直顛簸,兩人對面坐著,馬車高高顛起時恨不得將兩人狀到一塊去。
友兒盡量做在馬車前端,因為越是前面越是不顛,而宮羽落則是坐在後面,到處踫壁。
友兒沒說話,只是看著之牙咧嘴的宮羽落笑著,突然想弄一條安全帶給他綁上。提起安全帶,友兒又想起了當年她為了睡覺弄安全帶的事。當時是去往京城的路上,當時她不知雪姿是男子。將馬車簾子掀開一條小縫,友兒向外看著,心中有種空落落的感覺。何時開始她心事如此重了,各種思念永遠繚繞于心。
「路姑娘,到了。」馬車停了,車夫恭敬的聲音打斷了友兒不知飄到哪去的思緒,友兒趕忙回神,撩起簾子跳下馬車一氣呵成。當磚頭看向宮羽落時,只見一身淡青色錦緞暗紋滾邊華麗長袍的宮羽落,站在馬車沿挑眉看向車夫,那神態仿佛在警告。
「怎麼了?落,下車啊。」車夫哪里得罪他了?友兒不知,一路上車夫根本沒和他說一句話啊。
听見友兒叫自己「落」,宮羽落心情轉好,不過還是用警告的眼神看著車夫,「車凳」。
車夫戰戰瑟瑟,老實巴交的人最怕這種一身華服趾高氣昂的富家公子哥,這種公子哥自然是得罪不起,「公子……小的……沒車凳。」
友兒一翻白眼,這王爺的架子真是不小,看來這農場務農勢在必行,一定要將他這到處擺譜的壞毛病改掉。轉向那戰戰瑟瑟的老實人車夫,「這里是五兩銀子,你辛苦了,回去吧。」轉頭看向宮羽落,「這可不是你們家那豪華馬車,趕緊跳下來,人家還要回城。」
「你!」宮羽落正想發火,看到友兒欲離去,一著急,一下子跳了下來追上她,「路友兒,你變了。」
友兒一邊向之前找到那戶農家走著,一邊頭也不回的說著,「在這里最好隱藏你的身份,對外就說你是世家子弟就好了,給你一個化名,就叫落公子吧,一會可千萬別端上王爺的架子……」
「友兒,你變了。」一把抓住路友兒的胳膊,宮羽落死活不走,就要听友兒的解釋。
友兒無奈只能停了下來,回神定定看著他,表情十分嚴肅,「落,你出來務農是為了什麼?是來擺架子當王爺的?」
宮羽落語噎,十分觀念他是懂的,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友兒,「知道了,只不過就算是來了解民間疾苦也不用隱瞞身份不是?」
「你皇兄難道微服私訪也要穿龍袍,一口一個朕?」友兒耐心說著,還未等說完,就被宮羽落一把捂住了嘴。宮羽落緊張的四處觀望,還好已經是城郊,周圍除了綠色的植物與清新的微風根本無外人。見無人,才將手放下。
「友兒你瘋了,話可不能亂說,讓人知道我身份是小,這違逆的話要是放旁人听了可就麻煩了,百姓私下里不能議論皇兄是非,如若真要談起,也只能歌功頌德知道嗎?」宮羽落真是急了,表情上也十分嚴肅。
友兒撲哧一樂,好笑的看著宮羽落,「我還以為你真是不學無術呢,其實這些你也是知道的啊?」
「你當本王是傻子?」宮羽落豎起了眉毛。
「哈哈,蘭陵王殿下,小女子知錯了。」一邊取笑的笑著,一邊正正經經的給宮羽落福身見禮,那姿勢十分標準。
有人給他見禮,宮羽落本該習以為常,但友兒此時給他見禮卻總是有一絲別扭,「好了好了,別裝了,本王知道了。哎友兒,我和你在一起自稱本王還真是別扭,和別人叫著就順口。」
友兒也收起嘲笑之意,微笑的看著宮羽落,「王爺,您現在也是在微服私訪,只不過您的目的除了了解民情外還要知道民間疾苦,而首先你就要知道,我們日日口中吃的飯菜是如何得來,這樣才知道百姓的不易。」
宮羽落一愣,「不易?那飯菜不是從地里直接長出來的嗎?也不是人做出來的,有什麼不易的。」
友兒笑著搖搖頭,繼續緩步走,「落,你到了就知道了,而未來幾天,你便要親手栽種一些,到時候不用我多說,你定然有所感悟。」
宮羽落跟著她,不自覺皺了皺眉,感悟?真的嗎?他雖然相信友兒所說的每一句話,不過卻十分懷疑,他能有什麼感悟。
一陣清風吹過,一眼望不到邊際的金色麥子如海洋一般滾起一波又一波的浪,而友兒與宮羽落便是在這麥田中的小道行走。沉甸甸的麥穗直到腰際,在其中行走就如同置身于金色的海洋,入目的都是金色,在上午柔和的陽光下異常耀目。
宮羽落停下腳步,愣愣看著四周,目瞪口呆。
「落,怎麼了?」發現了停下腳步的宮羽落,友兒輕聲問著。
宮羽落並未收回視線,滿眼都是不可置信,精致的唇瓣也是微微開啟,喃喃道,「太壯觀了……太壯觀了……」
友兒也微笑,站在宮羽落身側。
又是一陣微風,吹起了友兒的衣,楊飛了宮羽落的發,在金色海洋中的兩個身影如金童玉女般的般配,整個畫面是話語形容不出的唯美。
友兒看著金色浪潮,揚起嘴角,雖然在現代的電視電影中看過這樣鏡頭,卻不代表置身其中會不為震驚。她心中有一種飽滿的呼之欲出的感動,不光是為大自然的神奇,更是為了勞動人民的勤勞所感動,這些都是在他們手中變化出的魔法,也是他們創造出的奇觀。「覺得這里美,還是宮中御花園美?」
宮羽落愣愣看著這一眼望不到邊際的麥田好一會,才慢慢回答,「這里美,這里是宮中御花園根本比擬不了的,這里大氣、壯觀、根本不能用美來形容,因為美這個字眼會抹滅了這的壯闊。」
友兒笑笑沒回答,與宮羽落在一起一同觀賞。
「我要同皇兄說,要將這種壯闊的草木移植到宮中,只有這種金色的海洋才能配上皇家的威嚴。」宮羽落看著麥田認真說道。
噗……
友兒再也受不了了,哈哈大笑,笑彎了腰,最近蹲下來笑,就差在地上打滾了。
「喂,路友兒你笑什麼,難道我說的不對?金色本來就是皇家的顏色,而如此壯觀的美景也只有皇家才配擁有,我明日便奏明皇兄,這尊貴的草木便是我們南秦國的國花,以後只能在宮中種植,不允許在民間種植!」他大聲說著,義正言辭。
友兒噗通一聲坐在地上,抱著肚子哈哈大笑。
「喂路友兒,你再這樣我就生氣了,你到底什麼意思?」
「哈哈……我……」友兒掙扎幾次,卻因為強烈笑意說不出話來,「我……哈哈……」
「你!路友兒,本王不學什麼務農了,本王這就回京。」說著轉身便要離去,友兒一個縱身撲了過去一把抱住宮羽落的大腿,不讓其走。一邊抱著,一邊暗暗驚嘆,這宮羽落的一雙長腿真是美哉,之前在馬車里,這雙修長筆直的雙腿就因長度問題讓他很是難受,可惜了,這雙長腿的主人竟然一點武功沒有。
宮羽落欲拔腿走,卻發現友兒抱得緊。其實他就是裝裝樣子,友兒在這,他哪舍得走?但是該表達的憤怒還必須要表達。「哼!」
「呵呵……哈哈……」友兒剛想說話,但是一想到剛剛宮羽落看著大麥一臉陶醉的樣子,她便想笑,這無知的王爺還說要定位國花只允許宮內栽種,哈哈,太可笑了,以後宮中放眼一望全是金色麥田,好好的皇宮改了農場,好好的花農改了農夫,想到這,又哈哈笑著,但是卻怕宮羽落真的走,于是便死死抱著宮羽落大腿,將小臉直接埋在他長袍間笑著。
「你……」宮羽落突然面紅耳赤,渾身熱潮一波一波,不是因為羞紅,而是因為……路友兒竟然將手放在他的大腿內側,她的臉……還伏在……
宮羽落不能再說話了,他咬緊下唇,臉尷尬的轉向別處,暗暗深呼吸緩解體內高漲的浪潮。
終于,友兒笑夠了,放開了他的腿站起身來,看著臉紅的宮羽落,有一絲歉意,「對不起,不知者無罪,我不應該嘲笑你。」
「哼!」冷哼代表了一切,不用多做言語。
看來這宮小白真生氣了,友兒想了一下,拉住了他的手,狀似撒嬌的搖了一搖。她成功了,宮羽落瞬時覺得自己的憤怒猶如陽春三月下最後的一點積雪,正以奇跡般的速度迅速消融。他嘆了口氣,為什麼自己拿這個女子這麼沒辦法,她的一舉一動總是能牽動他的情緒。有時候她讓他心情澎湃,有時候她讓他相形慚愧,有時候她讓他異常惱怒,有時候她讓他心疼連連,更多的時候,她讓他……心動。
「你說吧。」他給她解釋的機會,卻不看她,因為他知道再多看她一眼,他好容易裝出來的怒氣便會徹底煙消雲散,他喜歡她撒嬌哄他開心的感覺。
友兒右手拉著宮羽落的手,左手模了模面前的麥子,「落,這不是什麼美麗的植物,這是糧食,這是我們賴以生存的源泉,就是因為有它們,我們南秦國才能富饒,百姓們才能安居樂業,所以,這些植物是最偉大的,它們比御花園中任何一株名貴花草還值得讓世人尊敬。」
友兒撫模這金色麥子,心中十分感動,說得也十分動情。
也許是被友兒的情緒所感染,宮羽落心中也感受到了那種感動。
他也伸手撫模了那硬硬得有些扎手的植物,「糧食?但是我平時並未吃過它們啊,我從未見過。」
友兒不再取笑,而是微笑著松開宮羽落的手,兩只手小心翼翼拔下一顆最小的,她知道糧食的可貴,不能隨意糟蹋。
將飽滿的粒子扒開,里面是米白色的麥粒,友兒將麥粒取出小心翼翼放在宮羽落的手上,「你看這個,這個便是麥粒,是它的果實,而我們平日里吃的就是這個。」
宮羽落捻起來仔細看看,搖了搖頭,「這個我肯定沒吃過。」
噗……
「你又要嘲笑我?」宮羽落憤怒,滿面羞紅,他知道路友兒是在嘲笑他,他此時也痛恨自己的無知。
友兒趕忙收斂了笑容,她不能打擊了宮羽落,「你定然吃過,只不過不是這樣吃,而是將它碾碎了,就是我們俗稱的面粉,和了水便是面,我們吃的面食、點心,都是用這個做的。」
宮羽落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所以,如若真讓皇上將這大麥移植到宮中,而民間不許種大麥,那以後我們便沒有饃饃吃了……」說完,還用可憐兮兮的表情仰頭看著宮羽落。
咬牙切齒……「你在嘲笑我?」
友兒趕忙調整表情,「沒有!絕對沒有,我們繼續趕路吧!」說著便準備繼續沿著小道走。
「等等。」宮羽落出聲。
「啊?怎麼了?」友兒一回頭,突然覺得面前一黑,宮羽落已經俯身抱住了她。
他的左手攬在她的腰際,友兒輕輕扣住她的頭。吻,溫柔又神情地襲來,在她的唇上捻轉,舌,與之交纏。金色麥田還是無辜飛舞,壯闊、令人感動,兩人便在這無人的金色海洋中,一切都是自然的,渾然天成的,仿佛這就該如此,這本該如此。
也許是用這種最原始的方法來抒發心中的感動吧,就如同球賽勝利後,陌生的球迷可以抱著擁吻一般,只有用這種激烈的情感表達方式才能發泄心中的廣闊的波瀾。友兒沒推開他,閉上雙眼,忘了兩人的身份,忘了所有陰謀詭計,雙手攬上他寬厚的背,雙舌相交,彼此纏綿。
此情此景,在友兒心中有留下一個詞——浪漫。
……
當到達農戶家中時,已進晌午。
整潔的院落,有序的柵欄,翠綠的菜園,還有門外迎接兩人的老夫妻。
老夫妻倆十分面善,雖然穿著不算考究,不過卻干淨利索,一看便是勤勞樸實之人。
「這兩位便是此家家主,我們未來幾天都要叨擾兩位,落,這位是吳叔,這位是吳嬸,來,叫人。」友兒給宮羽落介紹著。
「你……你要我干什麼?」宮羽落不可置信地伸手指著自己的鼻子。
路友兒一翻白眼,「讓你叫人,男的叫吳叔,女的叫吳嬸,怎麼?有問題?」
宮羽落更加難以置信,眼楮睜得大大的,那筆直窄細的鼻翼也因為憤怒的大喘氣一張一合,「要本……」
「本什麼本,趕緊叫人。」友兒大聲說著。
老夫妻自是看出了什麼,吳嬸上前輕輕觸踫友兒的胳膊,「路姑娘,不用的。」一看這公子衣著與氣質,非富即貴,他們隨時鄉下人卻也能看出來,萬萬得罪不得。
友兒熱絡拉住吳嬸的手,「沒事的,吳嬸。」剛剛還對著吳嬸笑,但一轉頭便對宮羽落橫眉冷對,「未來幾日我們要叨擾人家,吳叔吳嬸也是我們學農的師父,你怎麼連一點禮貌都不懂,這就是你母……母親教的?」差點將母後說出來,友兒一咬舌尖。
宮羽落一把將友兒拉到一旁,俯小聲說,「友兒,我的身份別人不知你還不知?我叫了叔嬸便是承認了他們身份,那他們便是皇親國戚,再說普通百姓被皇室人如此叫會折壽的。」
一把狠狠敲了宮羽落腦袋,友兒也壓低聲音。「折你個大頭鬼的壽,那是迷信,皇室也是人,怎麼你們皇室不吃飯不拉屎?再說你現在是落公子,不是什麼王爺,別總想著自己是王爺,你現在就是一普通的富家公子哥。」
「這……」
又敲了一下,成功听到宮羽落小聲哀嚎。「這什麼這,你要是做不到就趕緊回王府,我自己在這。」
「那怎麼行?」宮羽落一聲尖叫,最後……他認了,拖拖拉拉走到尷尬的老夫妻面前,頭低低的,雙眼盯著地面,從嗓子眼里擠出幾個字,「吳……叔、吳嬸……」
被他一叫,老夫妻倆更尷尬了,突然吳嬸想到什麼,「路姑娘,有一些突發事件,今晨才剛剛發生,不知……不知你能不能原諒我們。」
友兒一愣,心一慌,難道是他們不讓她在此了?「什麼事?」
吳嬸緊張的看了一眼吳叔,而身材不高卻有些威嚴的吳叔瞪了吳嬸一眼,滿是責備,最終還是站了出來,「路姑娘,都是這死婆娘貪圖小便宜,今晨來了兩個兩個年輕人,也要學農,這死婆娘為了貪圖那幾個銀兩就收下了,我也是剛剛下地回來才知道,氣死我了。路姑娘別擔心,我這就去將銀子還給他們,及時是多賠償也要還給他們。」
友兒一愣,原來這件事啊。趕忙搖一搖手,「不用了,吳叔,你們多賺一些錢是應該的,他們來學農也不妨礙我們,可以一起學習啊。」不過她心中暗道,這古人比現代人有覺悟多了,竟然有人花錢來學農,真不錯。
吳嬸特別高興,一下子沖過來拉過友兒,「真是個好姑娘,那吳嬸就謝謝你了,一會中午吳嬸給你殺雞吃。」
友兒笑笑,任由吳嬸拉著,慢慢走向院子,「不用了,吳嬸以後別叫我路姑娘了,就叫友兒把,這個人……就叫他落公子就可以了。」
「好 ,友兒,呵呵。」吳嬸越看這姑娘越是喜歡,雖然一身綾羅綢緞卻從不趾高氣昂,永遠是和和氣氣不卑不亢,可惜了自家家境,如若是富貴人家定然討了她做兒媳婦。
友兒哪知道吳嬸還有這彎彎腸子,當走進院子便看到已經有兩個年輕人站在院門。遠遠望去還看不清容貌,之能看到兩人身材修長挺拔,一人身穿藏藍色衣袍,一人身穿灰色衣袍,看這身材姿容自然也是世家公子,還未看到容貌,友兒卻因他們有學農的覺悟而對兩人抱有極好的印象,當離近了才大吃一驚,怎麼回是他們!?
……
兩人是誰?
藏藍色衣袍之人容貌平平常常,雖然鼻梁挺直薄唇端正,卻與俊美無緣,原因便是那滿臉的麻子,讓人稱奇的是,這麻臉卻絲毫不影響此人的氣度,那昂首挺胸的姿容與藐視一切的神態,讓這雖不俊美的男子卻有著深刻的存在感。
還有他的桃花眼……
友兒突然雙目一瞪,終于知道這人是誰了,這時刻向他脈脈傳情的桃花眼,不是段修堯又是誰?段修堯竟然易了容跑來學農?定然是追她而來,難道王府的消息走漏了?難道王府混進去段修堯的人了?
宮羽落十分生氣,就這種德性的人也敢對他的友兒拋媚眼?
正欲發火,卻被友兒攔住,這該裝的相還得裝,「在下路友兒,請問公子怎麼稱呼?」
段修堯薄唇一勾,「友兒啊……叫我堯公子就可以,或者堯。」
「你……」宮羽落想發火,友兒趕忙拉住他的手讓他消氣。
而站在段修堯身邊的灰袍男子卻冷眼看著友兒拉住宮羽落的手。
友兒看向他,面容平平,但那雙眼卻如幽潭一般令人神往,仿佛又無限秘密般將人吸引入內。友兒馬上斷言,此人也是易容了!因為她之前已見過他易容無數次,只不過如今這易容更為夸張一些罷了,這人是誰?自然是蔡天鶴!
「咳咳……」用干咳掩飾自己的尷尬,友兒繼續演戲,「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鶴。」眼神沒變,還是看著友兒抓著宮羽落的手,那目光冰冷,如若情況可以,友兒十分相信他會毫不猶豫將宮羽落胳膊折斷。
「哦哦,鶴公子,幸會。」友兒一把甩來宮羽落的手,對這蔡天鶴抱拳,一指旁邊的宮羽落,「這位是落公子。」
段修堯與蔡天鶴兩人對著宮羽落抱拳,而宮羽落則是冷哼一下走進屋內。
當看到簡陋的室內,大吃一驚,「友兒,我們回……」
後半句話被友兒小手直接捂住,將宮羽落拉到角落,「宮羽落,你可想好了,別想一出是一出,你若是想當個好王爺,一會無論發生什麼你都他媽給我忍著,如果忍不了就別他媽想英明神武,我們這就回府,給你找一百個男姬天天讓你上!」友兒憤怒了,人的耐心是有限的,她當時哄自己兒子都沒用這麼多耐心。
宮羽落想說什麼,一張俊美玉面一會紅一會白,最後一咬牙,「知道了。」其實他這麼做小部分是想當個好王爺,更多的是為了……她。這天下怕是沒第二個人敢對他如此說話了,就連皇兄也不能,不過友兒這麼說他,雖然有一點難受,卻還可以忍受,直覺告訴他,友兒一切都是為他好。
友兒聲音很小,不過蔡天鶴和段修堯內力深厚自然能听到。
段修堯看著友兒的眼神有著玩味,有一種忽明忽暗的情緒隱藏其中,而且那情緒越來越濃,那便是——佔有欲!
而蔡天鶴則是吃驚的看著角落中的兩人,那個男人,是這個這片大陸最為強大富饒的南秦國唯一親王,蘭陵王宮羽落,這宮羽落弄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趙太師獨子都沒人敢提出任何異議,這宮羽落當年將正四品的自己,文武雙狀元的自己逼出京城,遠走軒轅城,就連皇上也只能嘆息,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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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此時竟然乖乖听著路友兒的訓斥,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友兒,你身上到底有什麼魔力,讓如此多男子多你傾心,連宮羽落也……
蔡天鶴想著,他的目光也原來越復雜,同段修堯一樣,也又是莫名情緒在眼中,只不過他的眼中不僅僅是佔有欲,還有吃醋,只不過吃的是宮羽落的醋。他希望友兒的眼中只有他一人,哪怕是被友兒如此訓斥!
吳嬸進來了,看了一眼宮羽落,小聲問著友兒,「那個……路姑娘……」
友兒轉身到吳嬸身邊,「吳嬸,別叫路姑娘了,就叫友兒吧。」
吳嬸看著友兒,越來越喜歡,「好,友兒,這位落公子的衣服……怕是一會要弄髒了。」
友兒看了一眼宮羽落身上的衣物,那錦緞根本是千金難得的貢品,弄髒弄壞確實可惜。「吳嬸,那您家有他能穿的衣服嗎?」
「我二兒子身高與落公子差不多,如若不嫌棄,便找一件先穿著。」
「我不……」宮羽落後半句話被友兒一瞪,硬生生吞了下去,低下頭,不吭聲了。
于是,吳嬸便帶著宮羽落到旁邊屋子找衣服,室內只有友兒與段修堯蔡天鶴三人。
還未等友兒說話,便覺得身子一輕,被段修堯抱在懷中狠狠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