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桃花,行不行 159,知足常樂

作者 ︰ 貧嘴丫頭

一天一夜就這麼過去,六人氣氛隱隱能嗅到些緊張,這緊張除了劫法場日子的臨近,還有便是幾人之間尷尬的關系。

雅素閣地段頗好,臨的便是上京最為繁華的街市。

一條特制葦簾,薄如紙張,透如細紗,上面畫的是江山大河,筆法潑墨嫻熟,一看便是名家名作。講究的簾子掛在窗上,既隔絕了微啟窗外的冷空氣,又曬到了溫暖懶散的冬陽。

屋子里只有路友兒和宇文怒濤兩人,其他人都除外散步。其實美名其曰為散步,實則是打探消息,手下探子再多,卻不如自己的所見所聞,何況這幾人都不是吃閑飯的主兒。

為何這兩人留下?是因為兩人身份的特殊,一個是蒼穹國皇帝納蘭沖百般尋找之人,另一個便是納蘭沖做夢都想殺死之人,兩人湊到一起如若被納蘭沖看見,怕是讓他恨得咬碎大牙。

蒼穹國地處被地,上京更是靠著祁連山地處西北,雖然上京因三面環山被祁連山及支系山脈環繞,溫度相較其他地區高了些許,有著「塞上江南」的美稱,不過到底還是不比真正的江南,這冬日,寒冷凜冽。

窗子大開,鋪著這精致的葦簾,透過這薄薄的簾子曬著太陽順便看著路上的行人。

「柳如心怎麼會是男的?」那一日雖然眾人說柳如心的性別,路友兒卻沒多問,不是不好奇,只是直覺上告訴她沒有必要在人前談論,也許柳如心有難言之隱。但是說不好奇是假的,如今與宇文怒濤獨處,她自然想問。

宇文怒濤站在窗邊,金色的陽光灑在他偉岸的身上,將他映射得猶如戰神一般威武英俊。友兒一想到這傲然而立的男人屬于自己,不由得揚起嘴角,虛榮心,人皆有之,自然也包括了她。

宇文怒濤轉過身來,金色的暖陽在他身子一圈瓖了金色,讓他看起來沒了平日里的暴躁霸氣,相反溫和了一些。

「柳如心是我從小到大的兄弟,也是個可憐人。」這種說來話長的語氣,即便是還未開始講述便已經讓友兒有種不好的預感,讓她馬上打破了柳如心故意男扮女裝的預想。

「給我講講可好?」

宇文怒濤笑著走過來,輕輕執起友兒的小手,兩人走到椅子旁坐下,慢慢談著。「柳如心自小便體弱多病,尤其是年紀稍大,多次生命垂尾,而知府柳大人拜訪天下名醫,連我父王母後也尋了眾多名醫,都找不到原因,後來,一位得道高僧卻說出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故事。」

友兒沒打岔,靜等他說下去。

「其實最早他並非叫柳如心,而是柳摯,但那高僧說,那身中三世詛咒,只要他命中注定的女子未到他身邊,他就一生不能以男性面目見人。柳大人起初不信,卻苦無其他方法,于是便死馬當活馬醫,為他改了女名,穿了耳孔,著了女裝,果然,他身體奇跡般康復,再無病。」

「後來呢?」友兒追問。

「後來,只要他穿回男裝,便立刻再次發病。」宇文怒濤如鷹雙眼直視前方。正是因為此時讓柳如心心頭陰郁難解,以至于武功險些走火入魔,一旦發怒便血灌瞳仁,所以外界才有「血眼羅剎」之名。

「真是可憐。」友兒嘆氣,卻又突然皺眉。之前她還懷疑柳如心有同性戀傾向,看來他沒有,那在阿達城吻了自己和後來堅持與自己同床便有了解釋,難道他也看上她了?

真是煩惱,所有女人都想命犯桃花,但如今她卻知道了桃花太多也是個負擔,尤其是那種割舍不下卻有無法給與他們任何一人全部的時候,那種折磨讓她難受得揪心。

宇文怒濤看著毫無形象可言的友兒正雙手抓頭發苦苦糾結,濃眉一皺,難道……友兒與柳如心有什麼瓜葛?忍不住發問。「友兒,出什麼事了嗎?」

「沒,沒什麼。」慌張抬起頭,面色通紅,萬萬不能讓宇文怒濤知道自己和柳如心有一腿……啊呸,哪有一腿!?她是無辜的!

宇文怒濤站起身來,伸手將友兒從椅子上輕輕拽起,而後將她擁入懷中。友兒驚訝,因為這事他罕見的溫柔。

宇文怒濤身為征戰沙場的將軍,平日里煞氣沖天,強大的氣場壓得周邊人喘不過氣來,加上那火爆的脾氣,只能用「粗人」二字可以性容,不過今天卻一反常態,如對待一個易碎水晶一般對待著友兒,滿是呵護和愛憐。

「宇文,我變美了嗎?」宇文怒濤的反常讓友兒不安,這氣氛一直持續,而路友兒也不得不說些什麼打破這尷尬。

「你永遠都是最美的。」連看都沒看,他便回答,那聲音柔得恨不得滴出水來。

友兒只覺得渾身雞皮疙瘩驟起,明顯地打個冷戰……真是,太可怕了。

他以為她很冷,于是便又將她抱緊了一些。

「等等,宇文,你放開我,你是不是病了?你今天怎麼這麼反常?」兩只手抵在他胸前,死命掙扎,越來越不安,如果說平日里火爆的宇文怒濤有些可怕,那但今日「溫柔」的宇文怒濤更可怕。

「我沒病,早就想如此了,讓我好好抱抱。」輕笑聲還是帶著那溫柔。

「宇文,我問你個問題好嗎?」停止掙扎,任由他抱著,頭枕在他堅實的胸膛上。「你準備什麼時候放棄我?」

宇文怒濤沒想到友兒竟然問這種問題,放開了而後,雙眼嚴肅又認真地盯著身高只到他肩膀的較小身影。「你不喜歡我?」

「不是,我沒那個意思,是……」掙扎了一下,最後咬牙說出,「你堂堂一個王爺,按照常理說,三妻四妾也不為過,當然,你別誤會,你三妻四妾我路友兒是無法接受的,但最起碼也是有一個王妃不是?」

「你就是正南王妃。」宇文的聲音堅定無絲毫懷疑。

「呃……但是,但是有一個問題,也許……你接受不了。」友兒推開他,離他一段距離,低下頭,滿面通紅,那是羞臊的紅,這種事她還是無法理直氣壯地說出。

「什麼問題?」

「呃……我說了,你能不能別生氣?」頭低的更低了,這問題路友兒自己想想都可笑得緊。現代人都接受不了一妻多夫,何況是這封建的古代?如果她說出去,怕是要嚇暈一堆人吧。

宇文輕笑,「不會,無論友兒你說什麼做什麼,我都不會生氣。」

「你保證?」

「我保證。」

「你不後悔?」

「我不後悔。」

「呼……」友兒夸張地吐出一口長氣,心中暗暗想著,宇文怒濤,一會如果我說出來把你嚇暈了也是你自找的,我可給你很多預警了。雙眼直視宇文怒濤,竟發現對方滿是寵溺,汗顏……如何開口?

「我宇文怒濤以百年宇文家族發誓,這一生絕不會生你的氣,無論你的決定是對的還是錯的,我都會支持你贊成你,否則天打雷劈。」宇文怒濤舉起右手發誓,而友兒趕忙沖過來抓住他的手。

「你瘋了?沒事發什麼誓,這發誓是好玩的嗎?如果以後你真有一天和我來點小矛盾真被雷劈了怎麼辦?你讓我怎麼辦?」路友兒崛起小嘴真的生氣了,天打雷劈固然離奇,但比被雷劈更雷的穿越都被她趕上了,她現在絕對不敢懷疑什麼老天爺的存在,也不敢一口咬定唯物主義論。

「我說到做到。」他滿是認真,根本不像開玩笑。

「好,那我說了,你可別後悔。我……你能接受和他人共妻嗎?」路友兒豁出去了,不要臉了,硬著頭皮說了出去。

宇文一愣,隨後便是恍然大悟之後的釋然。「就這件事?」那口氣仿佛難以置信。

「嗯,就這件事。」友兒點點頭,十分緊張,神色忐忑,就如同等待判決的犯人。

輕笑出聲,出乎友兒意料,宇文怒濤並未生氣。「這幾日你總用忐忑內疚的眼神看我,就因為這件事?友兒,無論你是否相信,都永遠尊重你,而且會永遠守在你身邊。」

「宇文怒濤,你瘋了?你肯定瘋了!這是一妻多夫,是共妻!你再好好想想,別著急,一定要想好!」友兒大吃一驚,眼神懷疑地看著面前的宇文怒濤,心中一驚斷定這廝肯定是腦袋進水了,堂堂王爺怎麼這麼容易就接受共妻?

「哈哈哈哈……」爽朗豪肆的笑聲,宇文怒濤仰天大笑,仿佛看到什麼特別滑稽的事一般。

友兒更加忐忑,因為她的直覺,這狂笑之後才是宇文怒濤的本來面目,他肯定會說——放肆!你這女人真不要臉!

縮了縮脖子,等待挨罵。

出人意料,宇文怒濤卻並未開口罵她,而是一伸手將她攬在懷中,「傻瓜,我宇文怒濤雖不是天子,卻也能做到一言九鼎,我既然說了便是如此想,友兒,這是我欠你的。」

「欠?」在宇文怒濤懷中的友兒一愣,他欠她什麼了?

其實他早就猜到友兒心中的顧忌,只是沒機會說出來罷了,如今她能主動提出,他自然要將他心中所想都說出來。

長嘆一口氣,將下巴擱在友兒的頭上,眸子中滿是堅定,「友兒,你如今所遭遇的一切,全因為了保護我,保護阿達城,從我醒來的那一刻我便已經決定,我的人,我的命都是你的,無論友兒你如何決定,無論你是正是邪,無論你想在阿達城中快了生活還是追逐山野逍遙,甚至要逐鹿天下,我、宇文大軍、阿達城,永遠站在你這里這里。」

友兒難以置信,「但那是打仗,義和愛不同,難道你看到我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也不會生氣?」

又是輕笑,那小聲中的寵溺有增無減,俯,輕輕吻在友兒的唇上,「只要真正愛我,我便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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