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生了突然逆轉,就在路友兒以為必死無疑的時候,她,竟然出現了。
那名女子一身白衣,謫仙氣質,傾城容貌,只肖一眼,便讓男人為之傾倒。雖然路友兒因為消瘦,容貌已經超俗月兌塵,不過與這名女子比,硬是生生比了下來。但如若細看,友兒的臉型和鼻與女子有七分相似。
最為不同的是,白衣女子一雙鳳目微挑,那眸子悠遠似遠山,飄渺的猶如卷雲峰頂,無論男女,都會在她的眸中迷失。而友兒的雙眼大大,清亮水盈,猶如冰雪初融的湖面一般清澈明亮。
路友兒身邊的眾男晃神的瞬間便清醒過來,雖然段修堯愣神的時間稍微長了一點,雪姿和蔡天鶴幾乎沒有半點驚訝,仿佛這如仙女子只是普通人一般。
「……娘……」非常尷尬,友兒還是不得已叫了,其實她與這女子一點感情都沒有,只是記憶力有她罷了,沒辦法,誰讓這女子是這幅身子的母親,不過……怎麼說路琳瑯也應該快四十歲了吧,怎麼看起來還是如同二八少女?
段修堯一听友兒的稱呼,立刻也反應過來,不顧周圍環境之凶險,趕忙趁著眾男還未反應過來便沖到琳瑯面前,「原來是岳母大人,久仰久仰!」
宇文怒濤也反應了過來,面色一紅,看著這妙齡美女喊岳母,他有些……叫不出口。
雪姿眉頭一挑,這就是傳聞中讓所有男人傾倒的路琳瑯?不過如此,見面不如聞名,也沒把自己迷成什麼樣。
蔡天鶴和血天在一瞬間便恢復了理智,立刻一左一右圍在友兒身邊,路琳瑯對外稱已經死了,如今這死而復生太過詭異,不難排除是哪一方勢力的陰謀詭計,當務之急還是要保護友兒。
「友兒,好久不見。」美輪美奐的唇瓣微啟,那吐出的話語猶如珍珠滾玉,讓人由內到外異常舒服。
友兒嘴角抖了一抖,記憶中的影像十分模糊,如今見到路琳瑯才知道,人比人真的氣死人!原本她以為自己的樣子已經數一數二,如今看見路琳瑯才知道原來自己也只是個女敕丫頭。
「嗯,好久不見。」聲音悶悶的。
琳瑯也沒過多理會友兒,身後死士暗衛一半是震驚琳瑯美貌,另一半則是中了這軟筋散,一時還處在震驚中並未清醒,而之前還笑靨如花的路琳瑯突然面色一變,柔和如風的面容立刻冷艷如妖,雪白雲袖一抖,一圈死士頓時身體爆裂。
一旁的納蘭沖震驚之余,終是受不住這一再的變動打擊,正想下令圍剿之時,突然口吐鮮血,而後眼前一黑面昏迷不醒。
這場毫無公平性可言的圍剿即便是死傷無數也未曾停下,但納蘭沖暈倒卻不得不停,台上一片混亂,太監總管的尖叫,大臣內衛的護駕,亂成一團。
沒了納蘭沖的親自指揮,一時間圍著友兒等眾人的死士暗衛不敢輕舉妄動,何況是在這殺人不眨眼卻有絕色的白衣女子面前。
看見局面一下子仿佛控制住,友兒隨機便一個轉身運足內力飛身向納蘭沖的方向,手上寶劍光芒一閃,對著納蘭沖便殺了過去。這都是一瞬間發生之事,還未等友兒到他身旁,早就有一群侍衛沖過來以身擋劍,自然,納蘭沖並未傷到毫毛。
武功高強的侍衛們齊齊攻來,本就已經十分吃力全憑這一口怒氣支撐行動的友兒,招架不住,只見那刀劍向著自己身體,卻有無力躲避,頭腦中轟然一聲巨響後竟眼前一黑。
「友兒!」身後之人大叫。
友兒料定了自己在劫難逃,卻突然覺得腰間一緊,那白色雲袖不知何時已經纏了上來,隨後一個後坐力,身子便隨著雲袖翻飛,巧妙躲開了侍衛們的刀劍。
輕松接住友兒飛來的身子,路琳瑯清冷的眸子未變,「走。」
一聲令下,也不等其他人是否反應,便抓著路友兒向西邊飛去,高超的內力配合精湛武功,即便是抓著一個不算矮小的人,路琳瑯還是猶如一片雪花一般在風中飛舞,一眨眼的功夫便飛出數丈。
雪姿是最先反應過來之人,看也不看身後眾人,輕蔑地將手中寶劍一扔,也提起內力如蝶般跟隨琳瑯友兒而去。
其他幾人這才反應過來,段修堯與宇文怒濤齊齊架住李頎飛身而去,血天抓住負傷的蔡天鶴與柳如心飛身而去。身後暗衛死士正準備跟去,卻听到一聲號角之音,那是口令信號,意思為勿追。
友兒被路琳瑯抓著,想來是因為剛剛下的軟筋散,身子竟然毫無力氣,身子已經逐漸失去知覺。向身後一看,竟無追兵,暗暗稱奇。看向那一直目視前方趕路的路琳瑯,那絕艷無雙的面孔逐漸和自己腦海中殘留影像一一匯合,心中突然有種酸楚。這酸楚仿佛是從心底最深處而來,友兒敢確認這酸楚不是自己的,想來應該就是這副身體本尊的。
兩人還在天空飛舞,路琳瑯內力極高,只要腳尖下有一物體可借力一二,立刻便能如同毫無重量的羽毛一般飛舞數丈。
友兒只覺得風呼呼從耳邊而過,看著路琳瑯的側面,感受著心底莫名的酸楚,友兒忍不住輕輕嘆息。可憐的路琳瑯,想來她定然不知自己唯一的女兒已經死去,如今這活著的已換他人了吧。
在屋頂飛檐走壁,到了城牆處有官兵把手,而路琳瑯只是一揚手中香氣襲人的軟筋散後,無視追逐官兵繼續趕路,友兒有些懊惱。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她當初想到了用火藥,怎麼就沒想過用軟筋散?這卑鄙用藥方面魔教如果說當第二,江湖上怕就沒人敢稱第一,如果她帶了一些軟筋散想必就不會慘了吧?
終于,不知飛過多少路,遠方視線的模糊山影也逐漸變為大山映入眼簾,友兒知道,祁連山到了。
「你怎麼樣?」進了山,確認身後無追兵,路琳瑯將友兒放在地上,蹲子抓起友兒的手細心診脈。
友兒暈乎,這古代真是神人都會醫生,連這傳說中的娘親也有幾把刷子。「渾身虛軟,幾乎沒了知覺,是不是……路……娘,你軟筋散的事?」
路琳瑯眉頭一挑,雖然語氣還算柔和,不過卻不見得有多少對女兒溺愛之感,卻好像是對同輩人說話。「看來我不在教中,你是半點都沒長進,教內幾大迷藥你還未分清。」
說話期間,其他人也跟著前來,在友兒與路琳瑯身邊停下,放下傷員,雪姿開始為他們醫治。
友兒覺得十分冤枉,哪是她學藝不精,明明就是這身體本尊的記憶力根本沒有什麼該死的迷藥分類,讓她怎麼去知道?但又無法解釋,也不能直接告訴她,你女兒摔下山崖死了,現在是我現代路友兒了。于是結果也只能郁悶。
「那個……娘,」要叫看起來和自己年紀差不多的路琳瑯一聲娘,比當初叫那少年容貌的逍遙子一聲爹更鬧心,不過咬著舌頭也得硬著頭皮叫,「我沒事吧?」
路琳瑯面色沒變,幽深的眸子冷了一下,「你找死。」
友兒一愣,難道叫娘叫錯了?支支吾吾。「……姐姐?」
路琳瑯大怒,眉毛豎了起來,「路友兒,別沒老沒少的,我說你找死是你竟敢連續兩次內力反噬?」
所有人一愣,反噬?
隨機,眾人的心都提了起來,剛剛情況危急竟然忘了路友兒與常人不同,內力耗盡便要身受反噬。
雪姿扔下剛剛包扎完畢的蔡天鶴,趕到友兒身邊蹲下,抓起友兒另一只手診了會,而後那細長的柳葉眉皺起,「友兒,你體內此時內力虧空,反噬程度比之前那次更大。」
「怪不得我身上已經毫無知覺,剛開始還以為是你的軟筋散的原因,這反噬……那該怎麼辦?」突然面色緋紅,因為想到之前治療反噬的方法。
其他人也都沒怎麼放在心上,只要友兒不死便可,也不是第一次反噬,用上一次的方法就可,只要他們在,友兒就不會有礙。
路琳瑯根據身邊氣氛便猜到眾人所想,看了一眼友兒,發現她的臉上也毫無懼怕之意,不由得長嘆一口氣,恨鐵不成鋼。「路友兒,你真是個不知進取的懶丫頭,今日我第一次用的軟筋散只是暫時性的,很快便會恢復,因為怕誤傷到你,而你們能用輕功追上我也是因為那藥理淺。還有便是,第二次反噬的後果難道你不知?難道紫文沒告訴過你?」
琳瑯周身怒氣突起,友兒趕忙一把抓住琳瑯雪白的雲袖,「娘,千萬別生四師姐的氣,她都教我了,是我自己沒記住。這第一次和第二次反噬有什麼區別?」
眾人靜下來,整個空間除了風吹松樹的颯颯響,還有風過怪石的怒號,就別無它聲,他們都在靜等路琳瑯的回答。
「第一次反噬,可用玉女心訣來解,這個相比你們已經用過。」琳瑯眉頭一挑已猜到一二。
友兒面色通紅,那個「們」字真真刺激了她的心,讓她羞愧難當。
「第三次反噬,便不用找方法了,直接等死便可。」路琳瑯聲音涼涼,直接跨過了第二次直奔第三次反噬。
友兒心頭一顫,已經猜到了大概,聲音有些顫抖,「那……第二次呢?」
路琳瑯瞪了友兒一眼,滿眼的失望,恨鐵不成鋼的神色越來越濃烈。「想我路琳瑯一生,怎麼會有你這個白痴女兒?第二次反噬便是要重新將體內玉女心訣激活,這也是唯一一次機會,如果第二次度不過,其結果不堪設想。」
「……激活?」友兒小聲呢喃,飛快地在腦海里搜刮各種信息片段,但這身子原主實在太過……白痴了,竟然沒幾個能用的,終于,她抓住了一個片段,「娘,我知道了,第二次反噬要重新激活玉女心訣,用的是……」
說到這,友兒愣住了,小臉一陣紅一陣白。
「用什麼?」一旁的雪姿急了,急忙問。別說雪姿,其他人也焦急萬分,段修堯也沖了過來,「友兒,只要你開出來,無論多名貴罕見,我段修堯都給你弄到!」
友兒將頭低下,躊躇了一下,而後,小聲說出,「不用什麼東西,是……人,需要武功高強、內力深厚的童子之身。」
路琳瑯眉頭微微一挑,站起身來,不再理會,走到離眾人不遠處,望著遠山,不知其為何沉思。
眾人再次陷入難題,武功高強的男子,他們這里多的是,不過童子……就有些為難了,他們都與友兒有過**,誰還保留這童子之身?這如今世道,男子不到十六都幾乎破了葷,而要武功有所成怎麼說也得雙十年紀,這武功高強的童子,也實在太為難人。
再說這大山里,連個人影都沒有,上哪找童子?
柳如心突然和想到了什麼似的,面色一變,匆忙低下頭,神色大窘。而隨後,而之後,宇文怒濤也想到了,眉頭緊皺,一雙鷹眼認真地盯著柳如心。「李頎是否為童子我不知,不過柳如心卻是。」
他的話如驚天霹靂,聲音不大,卻讓他人震驚。
所有人都喜歡友兒,自然不願友兒再與其他人有所牽扯,大家也都是聰明人,自然立刻知道了宇文怒濤所說話中含義。
最難以接受這事實的是路友兒,她已經快瘋了,前幾天剛被蔡天鶴折騰的心力憔悴,痛恨身邊眾多男人,難道如今又要多一個?難道除了這個方法就沒別的方法?用童子激活玉女心訣怎麼想都十分可笑……老天爺能不能不要玩她!?
柳如心深深埋下的臉上有一絲復雜的表情,這樣……真行嗎?自己真的……可以擁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