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漠國皇宮的後宮與前殿不同,前殿巍峨霸氣,後宮婉約繁麗。
路友兒跟著女官順著滿是點點梅花的幽靜小路走著,眉頭卻越皺越緊。
「請問,我們這是去哪?」友兒小心詢問。
女官微微回頭,恭敬一笑,「去需要去之地。」,說完便轉回了頭,繼續走著,那架勢就告訴別人,她不打算再回答任何問題。
「……」友兒有些無語,女官的話答與沒答一樣,猜想也許是不方便說那種話題,心中有些惱怒卻因不是自己地盤不能造作。
「請進。」女官停下腳步,面前是一座異常華麗的宮殿,女官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是邀請友兒入內。
蹙眉,友兒不會天真的以為這里是廁所,不過這女官到底是什麼意思?這女官是皇後的人,她突然有了一絲警覺,難道是寶音皇後要對她下毒手?不對啊,如若是下毒手也不會這麼在眾目睽睽之下帶自己出來,難道要用利益誘惑自己?這個倒有可能,當年在南秦國皇宮,整個皇宮之人都在誘惑她。
想到這,她也不怕了,她還很好奇這寶音皇後能對她做出什麼。
進入豪華宮殿,金碧輝煌,友兒只用眼角掃視,按照女官引導做到豪華大椅上,剛剛入座,便有宮女端來香茗。
「請姑娘嘗嘗,這是北漠卡里山生產的蒙根其其格茶,一年只產一斤,千金難得。」女官端起托盤上的金杯送到友兒面前,滿臉帶笑,眼神殷勤。
友兒蹙眉,這女官的意思太明顯了,讓自己喝了這東西,這茶到底是否名貴她不知道,但里面有貨絕對不假!只不過里面到底有什麼?
友兒接到茶杯有一瞬間想將這里人殺光沖出去,不過想到來這是為了南宮夜楓,不能打草驚蛇,而如果自己喝了這茶裝作中計便也能知道他們到底想做什麼,她……很好奇。一個想法在她腦海中驚醒,不會是藥吧!?而後自嘲一笑,她還真是中藥出陰影了,中毒不想砒霜,第一個想的就是藥。
聞了一聞,茗香撲面而來,除了茶香什麼也聞不出,友兒發誓將來一定要和雪姿學醫術,那種聞聞就知道里面有什麼的動作,實在太帥了。這次也只能罷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想到這,友兒便拿起茶杯喝了起來,「好茶。」
感覺到女官和身後宮女如釋重負,友兒將那茶杯放到托盤上。
「姑娘請稍等,主子這就來。」女官說完便帶著宮女離去,留下友兒自己納悶,主子!?是寶音皇後嗎?為什麼不說皇後而稱呼主子?怕是不希望別人提前知道身份吧。
女官和宮女已經離去,富麗堂皇的內殿大廳只有友兒自己靜靜坐在華麗的椅子上,頭有些眩暈,友兒了然,很好,是迷藥。
慢慢從腰間模出一顆褐色藥丸,好像打個哈欠一樣,小手輕扶櫻桃小口,就這一下,將藥丸塞入口中咽下。這藥,是雪姿專門給她解各種粗淺毒藥的解藥。藥效還未起作用,持續眩暈,眼前一片模糊,漸漸的,身子沒了重心,直直向前倒去。
隱約有些意識,沒有預期摔地上的疼痛,相反跌進一個人的懷中,沒有香氣,一股干淨的味道,是個男人?隨後身子一輕,便被人抱了起來,輕緩起伏,那人在走路,沒走幾步,身子一沉,那人將她放在床上,床榻柔軟帶著燻香,這宮中主人身處高位。
這人是誰?帶她來做什麼?
無數種可能在她腦海閃過,要麼就是威逼她妥協,要麼就是利用她要挾南宮夜楓,但當感覺到自己腰帶一松,這種種想法全部破滅,友兒苦笑不得,看來自己剛剛還高看這人了,這人的目的好像簡單的很——圖色!
太子!?
從入宮到現在只有一人對她**果表現出興趣,除了這個人,她也實在想不出還有誰能在寶音皇後的宴席上明晃晃地劫人做……這種事。
頭腦持續眩暈,但那喉中之藥已經發揮了作用,頭腦已經逐漸清醒,一邊惱怒著自己剛剛實在太冒險,一邊思索著是應該繼續裝昏迷看看這太子有何陰謀還是直接起來揍這2貨色太子一頓。
太子阿拉塔興奮異常,沒想到這麼快便能嘗到這小美人的味道,那女官自然是他威逼去做的,讓母後知道又能怎樣,母後一直疼他疼得緊。再說他只是嘗嘗鮮,也不想怎樣,宴會時間甚長,一會他再神不知鬼不覺地送回去就好,這南秦國的小美人就是比北漠國的好,身子比那高大標致的達納蘇國美人還要吸引人,楊柳細腰美艷如花,只要一個眼神便能將他勾得神魂顛倒。
沒形象的搓了搓手,衣衫不整的美人就如同被剝了皮的水果一樣鮮女敕可口,他竟然不舍得再將她送回去,直接留在自己身邊褻玩吧。想到這,平日里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太子終于在他眼神中有了一絲可稱作斗志的東西,因為他想到,只要能得了皇位,第一個就殺了那二十幾年前就該死的吉日木圖,奪了這美人。
外衣已經逐漸褪去,再來就是半透明的里衣。無能的色太子已經被眼前美景迷住,他雙眼瞪大一眨不眨地盯著若隱若現的里衣,絲毫沒察覺到躺著的美人眉頭忍不住一動再動。
友兒已經忍不下去了,她後悔剛剛還以為這太子能有什麼陰謀詭計,原來這太子就是個草包,忍不住了,她這就要起身揍他一頓。
剛想起身,便听見遠遠傳來腳步聲。
友兒內力深厚,只要留心,便能听見數十丈外發生之音,那腳步聲來得急促,想來是找太子有急事相談。最後死死掙扎一下,還是忍了這一刻,讓他為所欲為吧。
太子對于進來之人十分不快,那人卻是寶音皇後的人,他沒有辦法,于是便只能轉身將厚重的簾子放下,讓來人看不到床上簾後的美人。
隨後兩人交談,友兒傾听,只可惜,用的確實北漠國語。
但听聲音,此事定然十分重要,感覺到兩人的語速越來越快,聲音越來越大,給人的感覺好像是來之人匆匆說了什麼,而太子又不願,那人又繼續有說,太子一點點被說服。
終于,兩人不再交談,緊接著傳來腳步聲,兩人已經離去。
確定了人走遠了,友兒無奈起身,將這北漠國變態的傳統服飾長裙一層一層疊好,最後用腰帶扎好,可惜啊可惜……如若她會北漠語就好了,而現在應該做的是迅速回到宴席之上。
華麗的宮殿空無一人,想必太子早就預謀,早已將整個宮的人支開。
整理好衣物,友兒竟然有一種做了賠本買賣的感覺,無奈啊無奈!
宴席正在繼續,卻已接近了尾聲,友兒匆匆趕來,正準備進入烏蘭宮,就見到一人從對面走來,正準備進入,兩人一個踫面,皆大吃一驚。
「美……皇嫂,你剛剛不是和母後的女官離開了嗎?」太子一臉驚訝,那藥效怎麼如此短,這女人一會會不會找他麻煩?宮中沒人,她應該不知是他的宮殿,但只要她問了吉日木圖怕是就要知道。
「見過太子,剛剛民女好像暈倒了,醒來卻不見那女官。」轉眼間,便想著如何與太子周旋。
太子尷尬。「可能她看你暈倒了便去喊人了吧,之前發生什麼事了?」問得小心。
友兒一雙大眼無辜,搖了搖頭,「不記得了,昏迷前發生之事全然忘記了。」
太子輕嘆氣,表面好像對友兒遭遇表示惋惜,其實是听說她不記得發生的事,長長舒了一口氣。「那速速入席吧。」
友兒對著他輕笑,又是將太子迷得神魂顛倒。
入席,宴席依舊,南宮夜楓只是對著友兒笑笑,未加以詢問,卻不代表他對兩人同時歸來不好奇。還是你來我往的應酬,寶音皇後已經不在位置,太子依舊肆無忌憚地將眼楮盯著友兒,南宮夜楓從入席到現在酒盞不斷,一杯一杯,仿佛喝的不是酒,是水。
友兒在一旁陪著。這酒她喝了幾口,太烈!南秦國的酒與草原的酒完全不是一個檔次,如果北漠國的酒可以稱之為酒的話,南秦國的酒就如同香檳飲料一般強調的是味道而非酒精。
擔憂的看著南宮,他的酒量很好,但此時也已經面上通紅,心疼……
終于,這鴻門宴結束,最後站起來互相應酬時,友兒有一種暈乎乎的感覺,因為一說起身,整個廳堂滿滿的人嘩啦啦站起可謂壯觀,這上百人皆是依附寶音部落的部落首領,一個人就代表了一個部落,小部落上幾千人,大部落幾萬人,真是……太可怕了。
寶音皇後的這次宴席是對南宮夜楓**果的威脅!其猖狂地直接向南宮夜楓展示她的強大,讓他知難而退。
抬起頭,看向身旁的他,還是那派溫文爾雅,與這身材魁梧高大的北漠國人完全是兩種感覺,到現在為止,友兒還是覺得南宮夜楓應該是南秦國人,就一襲書生,是一位君主,是代表正義的武林盟主,但此刻……這強大的寶音部落要用他獨自去面對,她心中不忍,疼!
垂下眼,掩飾住眼底的傷感,她此時還得扮演好皇子妃的角色。
……
北漠國皇帝的巴特爾宮與皇後的烏蘭宮分立整個皇宮的東西兩邊,而南宮夜楓的寢宮與巴特爾宮相近,太子的寢宮與烏蘭宮相近,這也代表了此時北漠國的兩大勢力。
一行人匆匆,友兒不明為何面色通紅的南宮夜楓帶著一眾人匆匆而行,看樣子仿佛極力壓制痛苦一番,難道是……難道是他到底還是誤會了她與太子?
確實,她離席後,與太子一起歸席,其他人也定然誤會,別說喜歡自己的南宮夜楓。
友兒忍不住一把拉住皺緊眉頭的南宮夜楓,「我……」
南宮回頭,抖了一下,更是加快了腳步。友兒匆忙跟上,心如刀割,但臉上表情越來越難看,生氣嗎?男人不相信自己應該生氣吧,但友兒卻覺得傷心,原來南宮夜楓如此不相信自己……
快走的南宮也發現了友兒的異常,突然停下腳步,面色更加難看。
一眾人也挺下腳步,等待大皇子吩咐。
南宮一揚手,為首的太監馬上明了的點頭,帶著眾人匆匆離去,很快,臨近南宮夜楓寢宮的一個帶著涼亭的小花園便只剩下南宮與友兒兩人。
友兒突然忐忑,很害怕,卻不知害怕什麼,難道是怕知道南宮不相信自己的事實,還是怕自己對他失望?
南宮轉過臉,面色痛苦,臉色鐵青,抬起手想抱友兒,卻突然停住,面色越來越痛苦。
「我……能听我解釋嗎?南……」宮字還未開口,之間南宮夜楓突然轉身沖到一顆做了造型的松樹下大吐特吐。
「……」友兒一愣,這是怎麼回事?
趕忙走到幫南宮輕拍背,高大身子經受不住大量酒精的摧殘搖搖晃晃,友兒輕拍著心疼著。不知吐到什麼時候,南宮恨不得已將胃里所有東西吐得干干淨淨,終于慢慢直起腰身,一個轉身將友兒緊緊抱住,「對不起。」
友兒愣了,難道南宮夜楓不是在生她的氣?難道不是他不相信她,相反是她根本就沒相信南宮?
慚愧!
將小臉深深埋入南宮帶著酒氣的衣衫中,伸手回擁了他,「是不是很難受?」
南宮輕笑,緩緩點了點頭,而後卻又搖了搖頭。「我的酒量一向好,今日卻是喝了太多,讓友兒見笑了。」
友兒恍然大悟,原來南宮夜楓剛剛一直沉著臉匆匆回宮,鬧了半天就是不想讓自己看到他酒後大吐的窘態啊,原來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了。更加內疚,用力抱著他,挺直的腰身,線條優美的肌肉,她突然發現,她對南宮夜楓的了解太少太少。
南宮輕拍友兒後背,「宮外怕有耳目,不安全,我們回寢宮。」
友兒點點頭,隨著南宮向寢宮而去。
南宮夜楓的寢宮也同樣豪華,整個建築群皆是新修建,可見北漠皇對他的重視程度。這個宮名為馬西巴雅爾,翻譯成南秦國語便是大喜,從宮名便可看出當時南宮夜楓歸來時北漠皇的大喜之情,于是便有了這個馬西巴雅爾宮,殊不知在南宮夜楓心中,這宮名確實大大的諷刺。
南宮已經飲了醒酒湯,洗漱完畢靜靜靠在床榻上,閉目養神,友兒站在他身邊,目光溫柔中透著憐憫,並非憐憫他從小被父親拋棄,而是憐憫他要莫名背負這種危險的使命。
淡淡的小眉蹙起,此時的大眼中有些迷茫。
她以前太幼稚了,覺得所有人都那麼深不可測,只有南宮夜楓是最平易近人,最透明無暇,其實恰恰相反,南宮夜楓是當時五人中最神秘的,如若不是如今親眼所見,誰能相信南秦國謙和有禮為人伸張正義的武林盟主會是北漠國的大皇子?
從被父親遺棄的孩子到在敵國長大,從默默無名一步步用實力走上武林的巔峰,而如今卻為了整個北漠蒼生重新回到傷心地,南宮夜楓,你才是最偉大的人。
小手被人拉住,打斷友兒思路,不知何時南宮夜楓已經睜開雙眼。剛剛的宴席被這上百名首領輪番轟炸敬酒,南宮夜楓少說也喝了二十斤以上的烈酒,草原烈酒少說六十度,這要是放在現代人喝這麼多,必死無疑!
就算是有內力護體的南宮夜楓喝這麼多也剩下半條命。
友兒趕忙從桌子上端起一直溫著的參湯,小心翼翼坐在床沿,將溫湯慢慢喂入南宮口中,「好些了嗎?多喝些參湯,養胃,剛剛我真是怕你喝出胃出血。」
南宮微笑著,雙目如星,溫柔似水,寵溺地看著友兒,听著她說著莫名其妙的話,做著她吩咐做的每一件事。
又是一個嘆氣,友兒都不知自己今日到底嘆了幾次氣,將茶杯放在身旁的桌上,「那寶音皇後一定是故意的,北漠皇如此保護你,她明里暗里都殺不了你,就用這種方法,真是陰險,這酒喝多了會燒壞胃粘膜,最後胃出血,很容易出人命。」
南宮沒說話,繼續笑著,享受這友兒對他的關心,深處長臂將友兒抱入懷中。
「剛剛……在宮外,對不起了。」友兒繼續說著,聲音越來越小。
「為何這麼說?」南宮問,聲音帶著嘶啞,想來這頓奪命酒對他傷害也不小。
「剛剛……回宮的時候……」友兒咬了咬下唇,「剛剛我懷疑你不信任我,確實……我離席後,與太子一同回來,別說是你,就是旁人也忍不住多想……剛剛不是你懷疑我,而是我懷疑你,對不起了。」
南宮夜楓手臂一個用力,友兒只覺得身子一輕已被南宮拉上厚軟舒適的錦被之上,被南宮強迫著趴在他胸前,幸福感突襲。
「我相信你。」南宮夜楓的話斬釘截鐵,讓友兒更加不好意思。友兒最後紅著臉,將之前所發生的所有事一一向他說出。南宮夜楓的面色越來越沉,臉色鐵青,雙拳握得咯吱直響,渾身顫抖,「阿拉塔,我定要將你碎尸萬段。」
友兒趕忙用小手輕輕安撫他的胸膛,「我的武林盟主兼大皇子殿下息怒息怒,我也有錯,當時我太天真了,以為以身為餌能釣出什麼東西呢,下回一定不這樣了,不要生氣了。」說著在南宮身上擠了又擠。
軟香在懷,南宮只覺得平靜的血液突然被注入什麼東西一般翻騰,呼吸不自覺沉重。
「哦,對了。」友兒一拍手,想起什麼似的。
正在加速升溫的南宮夜楓突然打住,看向友兒的眼神有種隱隱暗示——欲求不滿。
友兒趕忙坐起身子,面容嚴肅。
「怎麼了,友兒。」看友兒如此,南宮夜楓也不得不認真,凝眉。
友兒閉上雙眼,稍稍回憶,而後睜眼,櫻桃小口微啟,一連串有些生澀的北漠國語出口,讓南宮夜楓大為震驚。
這是……這是!?
許久,友兒說完,而後長長舒一口氣。「就這些了,我只能記住這些。」
南宮夜楓一雙星目瞪得大大的,雙眉緊皺,一臉的難以置信,連呼吸也停滯,因為友兒所作的事實在太出乎他所料,友兒……真是神人,竟然能將只听一遍的北漠國語對話背誦下來,雖然中間有一些不懂,但大概意思卻能听懂,這段話的內容便是陰謀,一個大大的陰謀!
友兒幫了他大忙,如果沒有友兒,坤瑯儀式便是皇上與他大敗之時!
「友兒,這些……是你在太子宮中帳內听到太子與那人的對話?」南宮夜楓還在震驚中久久不能平復。
友兒點了點頭,而後尷尬,「因為實在听不懂北漠國語言,于是便嘗試用科學計數法記音節,還好北漠國語言音節不是很多,不知我記得怎樣。」
「好……很好!友兒,你真是幫了我大忙,謝謝你友兒,我該怎麼感謝你?」南宮夜楓一下子將友兒拉下抱在懷中,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滿臉的不可置信,滿臉的動容,各種情感交織無法用言語來表示,他認定她了,他一定要得到她,不論代價!
「那個……你先別沖動,先和我說說這段話的內容好嗎?」友兒尷尬。
「兩日後便是坤瑯儀式,但大祭司本是父皇的人,如今卻……被寶音皇後收買了。」說到這,他咬牙切齒。
友兒內心猛的一震,忽然有種直沖懸崖卻崖前剎閘的感覺,真是太驚險了,北漠皇的人卻被寶音皇後收買,如果不是今天那色太子對她有所圖,如果她早早將太子打暈逃走,怕就不知這其中秘密了。
「他們想做什麼?」友兒追問。
「兩日後的坤瑯儀式,所有北漠國部落首領都會參加,而就在這眾目睽睽下,所有人都知是父王那邊人的祭司便會宣布,雲陌不是我親生,而我便是欺君大罪,父王生命垂尾已接受不了刺激,這樣下去一石二鳥,我與父王同時倒下。」
友兒猛一吸氣,難以置信。「那寶音皇後怎麼那麼厲害,誰都能降服?」
在這件事上,南宮夜楓並未反駁,點了點頭,「確實,寶音皇後絕對是女中豪杰,寶音部落明著是寶音皇後的兄長作首領,但其真正幕後首領便是寶音皇後,多虧她是女兒身,如若是男子,這北漠國皇早晚是她的囊中之物。」
友兒將頭緩緩靠在南宮身上,以一個現代女性的角度,對寶音皇後,她不知是應該痛恨還是憐惜,她能深刻體會到寶音皇後那種心懷大志卻以為自身性別無法施展,即便是爬到了北漠國女性最高位卻依然有種英雄恨出身的感覺。
在剛剛的宴席上友兒便察覺得出,寶音皇後不同于南秦國皇後那般注重保養打扮,她的魅力在于她的氣場,一個女子強大的氣場穩穩震住整個廳堂的大小首領,如果……如果她能生在一個男女平等的時代就好了,最起碼也像武則天那樣。
但此時卻不能讓她真成為武則天,這北漠國實在荒蠻,如若一個勢力征服另一個勢力所帶來的不是更高的文明而是奴隸的統治,所以她萬不能讓荒蠻的寶音部落得逞!
「南宮,如果你成功了,成為了北漠皇,你會不會殲滅寶音部落和今天所見的上百部落,殺了他們的兵,讓他們所有無辜的族人成為奴隸,無情掠奪他們的財產?」友兒剛問完便有些後悔,南宮夜楓雖然在南秦國長大,外表也與南秦國人無異,但他體內流著的卻是真正北漠國的血,他如果能做出這樣的事也不用驚奇。
南宮夜楓突然笑了,先是輕笑,而後哈哈大笑,一直修長有力的手捂著面孔笑得痛快,末了帶著痛苦,「原來在你眼中,我南宮夜楓就是這樣。」聲音悶悶從他手中傳出。
友兒趕忙撲到他懷中,「我今天好像不停惹你生氣,對不起。」
「沒有,友兒你可知道,你從阿達城到京城,從皇宮到蘭陵王府,從段家到消失,直到在上京出現,你的一舉一動我都知道,你落難,我在這北漠皇宮生生受折磨,既放不開這里又不忍心你在外受苦,如果我離開半刻,皇上早就死了,這北漠早就大亂了,廣大北漠百姓都會淪落為奴,天下蒼生從此不安。剛剛你問我,我成為皇帝會如何,我現在回答你,我將會吧南秦國的文明帶入北漠,讓北漠月兌離這野蠻時代。」
友兒睜大了眼楮看著南宮夜楓,確實,她以前對他了解太少,因為接觸時間很短,雖短,卻有一種冥冥之力牽引著兩人,也許這就是緣分,也許這就是月老的紅線。今天她才知道,南宮夜楓是個真正君子,是個天下英雄,是心懷天下的英雄!
「如果我沒被他們救,如果我生命垂危,你是救我還是救國?」鬼使神差地問出這句話。
南宮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兩唇相遇,兩舌纏綿,許久,鼻腔中滿是兩人混淆的氣息,「救國。」
「你……你難道不會善意的謊言?」友兒大怒,自己飽含情意地被他吻得氣喘吁吁結果卻換來這句話,氣死她了!她還以為他能說救她呢,就算是騙也行啊?這個笨蛋!
南宮夜楓輕笑,在友兒被吻得略帶紅腫的小嘴兒上輕啄一下,「我永遠也不會騙你,我會留在北漠,按照我的計劃成為皇帝,將南秦國文明帶到北漠,拯救北漠蒼生,但我心里會永遠記得你,永遠不立妃,我的後宮永遠只有你一人。」
「放屁,記得我有什麼用,人都死了,別扯這些沒用的了。」友兒大怒,伸手想給南宮一巴掌沒想到被其攔下。
南宮輕笑,突然神色一片,面色嚴肅,雙眼幽深,款款看著友兒。「我會治理好北漠,找到足以有能力和人品繼任北漠皇的人,之後便去我們初識之地,臨城的魔教山洞,在最高的崖上跳下,與你在陰間永遠結為一對。這期間,也許會用上十年,也許是二十年,但我發誓會盡快完成,而後去找你,所以只會祈求你在陰間不要孤單,要耐心等我。」
室內突然安靜,友兒猛地吻上他的唇,一個用力將他壓在身下,南宮一驚。
「你身體虛弱,今天我來。」說著便開始解他衣服,埋頭苦干很是得意。
南宮皺眉,友兒的行為是在讓他驚訝。「友兒,你你想做什麼?」
「愛。」還用說嗎?她的行動難道很隱晦?
南宮一把抓住友兒的手,「友兒,你變了。」
友兒呵呵一笑,而後吻上他的唇,剛毅的唇卻無比柔軟,「起初我也以為你變了,謙和正義的南宮夜楓變成身世成謎的吉日木圖,但現在我知道,你沒變,你永遠是我心中的君子,不會變一生一世。」
南宮輕笑,「謝謝。」
友兒掙月兌開小手,「我也沒變,我永遠是路友兒,只不過,難道你不覺得情到深處應該做些什麼,記得上一次在林府我們就在床上聊了一夜,難道今天還想聊?」
南宮有種眩暈感,「上一次在林府,你剛剛生了雲陌,我怎麼能對你做什麼?難道你以為我不行?」
櫻桃唇角一絲壞笑,「行與不行,口說無憑。」
「這可是你說的!」說完,一躍而起,將之前還猖狂的小人死死壓在床上,「我愛你。」
友兒不服輸,稍用內力便將本就身體虛弱的南宮夜楓反壓與床。本就松松垮垮的發髻已經凌亂,根根玉釵不知滾落在何處,發絲垂下,好一番嫵媚。「我也愛你,你在我心中永遠有獨立的位置。」
南宮內心微痛,不過強烈的幸福感立刻溢滿了心房,「夠了,這樣就夠了。」友兒這樣的奇女子……也許今生注定了他不能獨佔,但這樣他已經滿足了。
兩唇再次相遇,更多的是難舍難分,兩人**相見,仿佛是上一輩子的事,又仿佛是昨日的事。他吻上她的唇,她的頸,她的身,每一寸皮膚,是膜拜,是愛戀,彼此交融……
早知她膚若凝脂,但之前那次纏綿是在魔教幾乎無感情的基礎上,那時他對她也許只是欣賞的喜愛,但如今不同,他愛她,瘋狂的愛,恨不得將她狠狠揉入身體中的愛。忍不住在她光滑的皮膚上留下一個個痕跡,喜歡听她如黃鸝般的聲音。
現實撫模,而後是吻,吻她身上的每一處,她的玉頸,她的渾圓,她的縴細,她的高聳,不放過任何一個部位,甚至……
情到深處,是用任何動作和語言都無法表達,只能用這種最原始的方式,最原始的節奏,表達彼此的愛,一下一下,愈演愈烈,將旖旎一次次推向高峰。
伴隨著低沉的粗喘,南宮夜楓一遍一遍呢喃,那是他心底的呢喃,「友兒,我的友兒,我愛你,我的友兒……」
……
日出,天明,友兒在南宮夜楓寬厚結實的臂膀中醒來,仰頭,微笑,吻。
其實友兒動的第一下南宮便醒了,很好奇她能對他做什麼,沒想到竟然是一枚晨起輕吻,他哪里能夠,輕吻變成了深吻,深吻變成了纏綿,直到整整一個時辰後兩人才戀戀不舍的分開。
南宮已冷靜下來,友兒氣喘吁吁。
輕輕撫模懷中那光滑的背,柔滑的手感讓他沉迷。低頭輕吻她細小的耳垂,「怎麼了?」
南宮坐在床上,而友兒則是趴在他腿上,背對著他的面嚴肅無比,神情認真。
發現懷中小人兒的反常,南宮夜楓有些擔心,趕忙一個長臂將趴在自己腿上的友兒拉了起來,一只手托起她小巧的下巴,眉頭一皺,「友兒,到底怎麼了?」
路友兒的大眼垂下,睫毛動了一動,「我正接受內心的譴責,我有一個很卑鄙的想法,也許……你這個君子不會采納。」
南宮仿佛知道了友兒在說什麼,卻一時間難以相信,「友兒,你好好說說,到底你想說什麼?」
友兒抬起眼,雙眼直盯著南宮的雙眼,凝眉,認真,「我想到了個出其不意制勝的方法,手法卑劣了些,不知你能否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