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了?可惜晚了,你的記性不太好,我得讓你的印象更深刻一些。」阿誠像得了感冒鼻子被塞住一般含糊說道,手里抓了拂塵靠近鼻前火苗,一下子又把‘雪千掃’的拂絲給燒去了半尺多。
等阿誠把燒了一截的‘雪千掃’給扔到地上時,‘雪千掃’在地上一陣滾動,還發出陣陣哭泣般的細叫,那樣子竟跟先前在山下被阿誠用二昧離火燒著時一般無二。
原來這‘雪千掃’上被封印了千年雪犛牛妖的元靈,等于是拂塵變成了犛牛元靈的身體或者說載體,而犛牛的元靈就相當成了拂塵里寄宿的靈魂,可以說兩者已經成了一體。這拂塵長柄為精金所制,珍貴自不用說,那拂絲也是用那雪犛牛妖的尾毛制成,水火不侵,厲害無比,可以說除了神仙一樣的存在,很難有人能傷損得了它,可阿誠偏偏會變態的二昧離火,雖然比那三昧真火是天差地別,但也是厲害非常,更剛好是‘雪千掃’的克星。拂塵和雪犛牛元靈聯為了一體,才是為仙寶‘雪千掃’,拂絲受二昧離火灼,雪犛牛靈魂吃痛,終于感覺到了一絲害怕和恐懼來。
等‘哭’了幾聲,那‘雪千掃’前面的拂絲居然快速向屋門游動,拖著後面的長柄,像條蠶一般,也像條廢了一截的細蛇,那樣子分明是想逃跑。阿誠一腳踏住拂塵長柄,學著壞人嘿嘿奸笑。
‘雪千掃’恐懼至極,那拂絲居然回了頭不停朝著阿誠點動,還發出咿咿呀呀的尖叫,似乎在向阿誠求饒。
「不想被我燒成灰燼,那就要乖乖听我的話?」阿誠得意笑道。
‘雪千掃’又趕緊點‘頭’,唯唯諾諾。
阿誠拾起‘雪千掃’,右手抓著長柄,緩緩灌輸真氣︰「給我長!」頓時,‘雪千掃’的拂絲如草一般瘋狂生長,一下子長到了十多米長。
「散!」阿誠又道。而听阿誠叫後,那十多米長的拂絲立刻張牙舞爪四散開來……
……
轉眼間,一個多禮拜又過去了,在這段時間里,阿誠每天都要去凡界申秀苑那里打過招呼或者說報個到,在見那邊沒什麼事後,就一刻也不肯耽擱回了移界這邊。每天,除了完成既定的修行,阿誠把絕大多數的時間花在了‘雪千掃’上。
而經過這段時間的模索,阿誠對‘雪千掃’也是越來越熟悉,操控也越來越熟練。甚至于連阿誠自己也有些吃驚的是,經過長時間的接觸和交流,阿誠感覺自己似乎與不會說話卻有靈性的‘雪千掃’之間建立了一種神奇的有如心靈感應一般的聯系。
每次,當他拿起‘雪千掃’時,他似乎能感受到‘雪千掃’的情緒,‘雪千掃’的喜與怒,哀與樂種種,似乎通過那精金長柄都悉數傳達到了阿誠的腦海。而慢慢的,阿誠也知道了關于‘雪千掃’的點點滴滴,知道了‘雪千掃’如何煉成,如何封印有千年雪犛牛妖的元靈。
而讓阿誠更意外的是,這‘雪千掃’居然對當初煉制它的呂洞賓有著無比的恨意,原來這活了三千多年的雪犛牛妖原本生活在移界西北極寒之地,三千年的修煉在移界不算長也不算短,雪犛牛妖在西北極寒之地邊緣地帶也是微有名氣。誰知兩百年前,一向生活無拘無束與世無爭的它竟然遇到了無妄之災——偶游極寒之地的呂洞賓在見到他以後,以除妖為名,不顧雪犛牛妖的哀求把它給殺了,又用雪犛牛的尾毛制成了拂塵,還在上面封印了雪犛牛的魂靈。
被滅了**,魂飛魄散的雪犛牛雖然靠此求得了一絲生存,但卻是生不如死或者說生死兩難,雖然它殘存在拂塵上的神智已經不全,但卻始終記著對呂洞賓的仇恨。無奈,當初是呂洞賓煉制了‘雪千掃’,又算是成就了它的新生,在仇恨之外,雪犛牛也有無盡的畏懼。而帶著矛盾心情的‘雪千掃’或者說雪犛牛妖怪的靈魂,便成了八仙門的鎮門之寶,受著八仙門歷代人的驅使。
如今,可以說月兌離了八仙門的‘雪千掃’竟是再也不肯回那八仙門,而當初想逃出阿誠房間,也只是因為原始的恐懼,並非說是要回到八仙門去。了解了這一出原委,阿誠卻更放心了,不再擔心‘雪千掃’會逃走,畢竟‘雪千掃’現在只怕一離開縹緲峰,過不多長時間,就會被八仙門找到。
而因為‘雪千掃’在阿誠這里安了心,再加與阿誠心靈有應,阿誠驅使起它來更是順風順水,甚至比起呂兜秉,阿誠都不用念咒和輸真元,只在心中默念如何便可,因而更是容易和輕松了許多。而甚至于,假如阿誠再灌輸上自己的真元,‘雪千掃’所發揮的威力比在呂兜秉手上還要強上許多。另外,經過幾天的模索,阿誠發現‘雪千掃’實在是不愧仙寶之名字,它所能發出的一些法術也是變化萬千,更讓阿誠心花怒放。
其實,從某個方面來說,這‘雪千掃’與阿誠之間確實不得不說有一些機緣,換成是其他一些人,他們奈何不了‘雪千掃’,自然不可能讓‘雪千掃’听命,而阿誠雖然修為低微,但偏偏有個二昧離火能克制它。所謂一物降一物,也是很有道理的。
而通過‘雪千掃’,阿誠對移界的認識更增了許多。這移界的歷史悠久,遠遠超出了阿誠的想像,甚至于比起凡界來,也是不遑多讓。不過這移界一直以來,都是只有一些動物和妖怪,直到了六百年前,凡界大多數的修真門派搬來移界,才有了人類。
傳說移界在萬萬年前由上天至尊仙佛所協力開創,但正因為如此,相比以一己之力開創的三大玄界,相比于三大玄界之環境的平和穩定,移界開創時,或許仙佛之間配合有紕漏的緣故,雖然廣袤無邊,但環境卻大多險惡無比,就像學校所在這一處,已是少有的福地。
單說移界有四大禁地,已是佔去了移界土地的一半多,而西北為極寒之地,就連活了三千年之久的雪犛牛妖也只能在邊緣地帶流連,斷不敢進入月復地一二。在南邊則有火荒之原,恰與極寒之地相反,卻也是極其恐怖的存在,東邊還有浩瀚之海,而第四處就是學校前的只能看見一岸的萬靈之淵。傳說這四大境地是移界的混沌和神秘所在,也異常的恐怖,就算法力無邊,神通廣大的神佛也難以在里面生存。
了解了這些的阿誠著實受了震撼,他對什麼極寒之地那三個地方沒多少感覺,大沒想學校前那萬靈淵居然也是如此恐怖,怪不得剛開學那天,明燈上人要特意叮囑學生們不得擅入萬靈淵。而阿誠也有些印象,在他還沒會御風術前,來往界台都要通過萬靈淵上的鐵索木橋,幾次行走在木橋上阿誠都能隱隱約約听到下面傳來一陣陣的似鬼哭狼嚎般的厲叫,而嚎叫聲後,萬靈淵中又有陣陣陰風上涌,往往讓阿誠不寒而栗。而在阿誠學會御風術後,每經過萬靈淵,阿誠也是盡可能的往高了飛。此次了解了後,阿誠經過那里,只怕是要飛得更高了。
因為能生存居住之地有限,人類在剛來時,與移界的妖怪自然不免土地的爭奪。本來人類遠不是數目龐大的妖怪的對手,但據說幾百年來,不斷有上天神佛下來幫助鎮壓妖怪,因此,大多數的修真門派還是在移界生存繁衍了下來。
對移界有了大致了解的阿誠,加上這陣子在學校的遭遇,阿誠忽然覺得有些失望,也更增渺小之感。原本他以為這移界就是神仙福地,到處都是青山綠水,卻沒想竟然如此險惡和復雜。而這邊的世界比起凡界,也顯得如此的野蠻和落後,比如說以學校而言,阿誠本想這些老師和學生作為離神仙最近的人物,自然應該心胸廣闊與世無爭,誰知單單發生在阿誠身上的事也讓阿誠明白了這里並非他所想的那麼單純。
雖說學校與凡界也有些接觸,或許受了凡界的影響,說話、吃食有些方面也逐漸接近凡界,甚至于比如說在界台上還豎了一塊有些滑稽的學著外國電影里的‘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牌子,但阿誠還是認識到,比起凡界,這里幾乎還是一個原始野蠻的社會,沒有法律,只受道德約束。因此只怕在這里殺個人,只要有所謂光明正大的理由,也並非是一件多大的事。就比如阿誠,若不是後面還有老火他們,當初在呂兜秉手下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不過阿誠也沒更多的自怨自艾,在他認為,他終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若不是因為有求于老火他們,他寧可馬上離開這個地方。雖然說這里的人所展現的能力讓他非常羨慕,他實在是不願意為了所謂的成神成仙而日夜擔心安危。然而,恰恰也因為如此,阿誠對增強自身實力的願望卻更加迫切起來,畢竟現在也由不得他選擇,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想盡辦法增強修為,在阻止體內妖怪元神奪舍的同時,也在這個凶險的移界安全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