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誠得到另一個龍靈護腕,也就是左手護腕,便直接回到了大榕樹上,把龍靈護腕戴到了手上。
而通過瘋子龍的幫忙,他也還算順利的擋住了猴子元神通過龍靈護腕對他身體發動的侵噬,也最終把護腕給重新煉化了一遍。左手護腕也跟右手護腕一樣,最終與他自己的身體融煉成了一體。
在融煉了護腕之後,他也頗是順利地接收了護腕里留藏的猴子的真元,進而修為大增,不但突破了瓶頸,達到了分神期,還把元神也煉成了實質一般,達到了元神與本體同修的合體階段。
如今他的元神已趨近實質化,外人若是不仔細觀察,還真不大容易分辨出阿誠本體與他元神之間的區別,只以為兩個都是有血有肉的人,如雙胞胎一般。
元神達到了這等階段,阿誠也等于是真正擁有了一個身外化身,分身與本體之間互相依存又彼此相對獨立,可以同時做兩件事,可以同時對不同地點不同對象施加不同的影響。
這不同于他用天巧變通過某種媒質變化出的那種分身,天巧變是取了個巧字,變出分身後阿誠等于是一心兩用或者多用,不僅非常損耗心神,而且分身的能力也局限于媒質自身的特性,就像阿誠用木先生給他的鐵樺木棍子變出的分身,只能施展一些木系的法術,而這元神分身幾乎與阿誠的本體一模一樣,有與阿誠一樣的本領和能力。
不過畢竟這元神是從阿誠身體里分離出來的,是阿誠的精神體,從某種角度來說,是永遠也不可能真正變得跟阿誠的本體一模一樣,阿誠本體與元神之間也是一陽一陰,分屬兩極。
而等這合體期到了巔峰也就是大乘後,阿誠本體與元神也就是能量與精神將成為一個完美結合體,自成一個完美的宇宙陰陽,到了那時,將是趨于湮滅的時候,也將迎來天劫,如能渡過天劫,那便得飛升天界,成神成仙。
也就是說阿誠目前的修為狀況離渡劫只有咫尺之遙。
只是以前不管他怎麼進步,猴子元神依是如附骨之蛆,牢牢地藏在他的身體里,平時阿誠幾乎感覺不到他的存在,也因此根本無從提起把猴子元神趕出去或者消滅的事。
不過現在卻有些不一樣了,阿誠的元神幾近圓滿,而當他把元神收回身體後,竟然終于能夠察覺到猴子元神的存在。這猴子元神雖然感覺有些虛幻,竟也栩栩如生,分明是一只年青金毛猴子的模樣,它在阿誠身體里雙目緊閉,一動不動,竟似跟他分神以前的元神那樣,把他的身體當成了睡覺休息的容器一般。
以前沒感覺到還好,阿誠有的時候全當沒這回事,省得多煩惱,如今看到了猴子元神,卻像是喉嚨里突然卡了根魚刺一般,是相當的難受和不自在。因此他剛收回元神,正待站起,卻是啊了一聲馬上又坐了下去,試著驅動自己的元神把猴子元神給趕出身體。
可是他的元神跟猴子元神雖然彼此交集,卻是融洽無間,或者說兩個元神之間竟然全然沒有排斥對方的跡象,阿誠的元神進入他身體後也與猴子元神重疊在一起,不管阿誠怎麼努力,竟然不能作用于猴子元神,而猴子元神反倒像成了他元神的影子甚至于說元神的元神,穩穩當當地呆在他的身體里。
阿誠一時束手無策,懊惱不已,不過他也很快就明白過來如今他能修煉到這個地步,其實全靠猴子元神帶給他的改變,而用木先生他們的話說猴子元神也早與他身體融成了一體,他或者說他的元神和猴子元神之間也沒有所謂誰趕走誰的問題,而只有一方吸收和同化另一方的問題,而如今兩個元神依然保持相容甚至相生狀態,只能說明時機未到。
而讓阿誠更緊張的是,他竟似能清楚的感覺到猴子的元神正在他的身體里一點點的壯大,正慢慢地越來越實質化和形象化,就如他元神剛跳出他身體與他本體同修時的樣子。不過他的元神是靠阿誠主動與之修煉,而猴子元神則是寄宿在他身體里,自動與他身體一起修煉,感覺比他的元神還要自然和習慣,讓阿誠的心情難以言表,但窩囊與憤懣卻是不用多說。
阿誠對猴子元神束手無策,也只能在腦海里畫無數的圈圈詛咒它了。不過他也很疑惑這猴子元神到底什麼時候與他正式攤牌,假如到時候他渡了劫,甚至飛升天界,成了神仙,身體里卻還藏著個妖怪,那可真是玩大發了,估計古往今來也只有他這麼一個。
當然這還是小事,阿誠擔心的是如今他對著猴子元神無可奈何,那到時候猴子元神突然開始搶奪他身體時,他是不是也會這樣無法奈何猴子元神,他也等于沒有任何反抗之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滅。
也就是說現在他幾乎是完全處于被動的狀況,而從某種角度上講,猴子元神到時候可以不用依靠他,就算滅不了他的元神和魂魄,也可以直接把他的元神和魂魄驅逐出身體,讓他生生變成一個孤魂野鬼,而他卻是始終離不了猴子元神,就算想放棄,學著猴子的樣,放棄自己的身體,元神去奪別人的舍只怕也是不能,也就是說只有跟猴子元神死磕一條道,說來真是無奈之至。
也不知道木先生他們還有沒有其它辦法,如今阿誠總算是感覺到了猴子元神的存在,就像是生病了的人終于清楚看到了自己的病灶,總比是完全不知道自己生了什麼病或者說為什麼會生病要好一些,雖然說真相是一樣的殘酷,因此阿誠也想著如今也應該再找木先生他們想想辦法,或許他們在知道了阿誠自己的分析後會有其它的解決辦法也不一定。
但要找木先生,那自然得先出了迷霧森林,阿誠只得暫時先擱置擔心和疑慮,站了起來,準備再試試能不能破開五行封印陣,離開迷霧森林。
這幾天在阿誠煉化左手龍靈護腕的同時,小雙和老流他們包括榕王一直守在他的身邊,算是護法。而等他站起身後,卻發現身邊不但圍了小雙和老流他們,蛟龍王和大鵬王以及楊角和彪家三兄弟還有另外不少妖怪都聚在了這里。
其實早從阿誠回到這里,開始煉化護腕沒多久,蛟龍王和大鵬王就跟了過來,雖然他們在見識了阿誠一些手段之後早打消了搶寶的念頭,但他們也想知道這個傳說中天庭神明交給榕王保管的護腕究竟能給阿誠帶來什麼樣的好處,也想知道阿誠是否真能借助護腕破開五行封印而得機會離開迷霧森林,因此還是硬著頭皮找了過來。
如今阿誠的修為更是大盡了一步,雖然猴子元神帶給他的陰霾依舊沒有散去,不過這陰影如今也只存在于他自己的思想當中,從他自身來說,他的身體和精神是比以前不知道強大了多少。他一站起,感覺神輕氣爽,心中股蕩起幾分豪邁之意,站在群妖之間,卻真有了一種會當臨絕頂,勢壓群妖的氣概,如今榕王也散去了他的木行幻霧陣,阿誠神識一掃,整個迷霧森林也清晰無比,似乎一草一木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阿誠忍不住仰天長嘯,快意無比。
嘯聲起處,竟帶得腳下的大榕樹也整個地輕輕顫抖起來,大榕樹牽一發而動全身,以致整個森林也和著阿誠的嘯聲,隨著嘯聲的高低節奏舞動起來,而森林里的妖怪卻是感覺到似乎整個天地都在顫動發抖,潛意識里無可遏止地感到一陣心悸和恐慌,甚至于有趕緊回到地面上找個踏實的角落蹲著,然後捂起耳朵閉上眼楮的沖動。
老流和小雙以及青離和小小流幾個倒還好些,知道阿誠這嘯聲沒有任何別的意思,只不過是因為修為大漲快意發泄一番而已,只是阿誠的嘯聲似乎有一種如震魂攝魄一般威力,他們一時把持不住,還是忍不住習慣性地捂起耳朵,雖然這樣其實並沒什麼作用,不過他們臉上的表情相比大鵬王和蛟龍王他們,卻是顯得輕松多了。
不過最輕松甚至最得意地反倒是瘋子龍,在阿誠起立長嘯後,他也忙鑽出了阿誠身體,不過卻是先出現在了阿誠左手腕上,然後也仰起脖子和著阿誠的嘯聲嗷嗚嗷嗚地吼叫起來,像只站在懸崖上望月長嘯的野狼一般,吼過兩聲後他又馬上鑽回阿誠手里,一眨眼後又從阿誠的右手腕里鑽了出來,然後又是嗷嗚嗷嗚地幾聲吼叫。他這一路鑽來鑽去,嘴里也叫個不停,是樂此不疲,倒更可憐了小雙他們。
好在阿誠還擔心著怕驚動迷霧森林外的某些人,叫了幾聲,感覺舒坦了許多後就停了下來,瘋子龍卻是正叫得興起,也被他拍了下腦袋,還沒嗷夠就匆匆嗚了聲做結束,惹得他覺得很沒面子,倏忽鑽回阿誠手臂獨自生悶氣去了。
阿誠也隨他而去,反正他也算是早已習慣了瘋子龍有時候的莫名其妙。他從戒指里拿出了草雉劍,便騰空而起,飛向頭頂。
等他伸在頭上的草雉劍觸到五行封印時,阿誠停住,手上草雉劍卻繼續往前刺去,而沒受到多少阻礙,草雉劍便如刺破一層布料或者皮革一般刺了出去。
隨後阿誠長吸一口氣,舉劍用力劃下。
草雉劍劃過處,後面終于出現了一道可見的縫隙,似乎一曾透明的紙被利刃割開了一般。
阿誠心頭狂喜!
可是,還沒等阿誠心頭的欣喜過去,也就是草雉劍剛劃過去,那道縫隙竟然又快速地愈合如初,恢復了本來透明的樣子。
阿誠的心撲通一聲沉了下去。
他又趕緊拿著草雉劍狠狠地劃了幾下,可是草雉劍劃過之後,前面雖然總能出現一絲可見的縫隙,但他劃得快,那縫兒也愈合得快。在他看來,那所謂的縫隙,也只相當于一根竹枝劃過水面一樣,縫隙是一閃而逝,雖然比起最初是好了些,實質上卻根本沒有多大的改觀。
雖然在草雉劍劃過的一瞬間是出現了一道縫隙,可是縫隙愈合之快,阿誠怎麼也不可能在出劍的同時馬上又鑽出去,而就算阿誠能夠從這里鑽出去,只怕到了里面又要被困住,到時候手腳動不了,草雉劍也難揮,不能開出一條通過這道不知道有多厚的壁障,就只有死路一條。
阿誠剛剛因為修為大進而激起的豪情壯志,風發意氣幾乎頃刻間消失得一干二淨,變得懊惱無比,臉色也頓時黯然。
他抽回草雉劍,又呆呆地林空坐了下來,失魂落魄一般。
早早跟上他站在他後面的小雙和老流幾個也把剛才的過程盡看在眼底,也是心涼無比,他們跟阿誠一樣,本來想阿誠如今修為又是大增,想要破開這五行封印只怕也已不難,卻沒想到會是這麼一個結果。他們不由面面相覷,卻也是毫無主意。
就連站得更遠一些一直在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的大鵬王和蛟龍王以及其他妖怪也是停下交談,默然而立,臉上現出一些失望和黯然。
整個迷霧森林一時寂靜無聲,氣氛壓抑,連風也不起,似乎時間停止了一般。
只是沒過幾個呼吸的時間,阿誠卻又突然站了起來,向右橫飛出幾步,如盲人模象一般找到了那邊五行封印陣的壁障,待估算了下距離後又退了回來。
他站在空中長吸一口氣,雙手一起握上草雉劍柄端,突地一聲大吼,咬牙切齒沖了上去,手上舞動起草雉劍。
一時間他的劍光裹身,整個人與草雉劍都似變成了一道虛影,如道風一般卷向前面透明的壁障。
霹靂流星!
阿誠竟然以劍代棍,使出了霹靂流星,想要強行突破出去。
等阿誠差不多沖到壁障時,他前面出現了一道道詭異的透明的波紋,似乎空間被扭曲了一般,也似乎湖面透明幾乎不可見的湖水被一道勁風吹出了一個凹洞一樣。
狂舞著草雉劍的阿誠繼續向前逼近,壁障出現的凹洞也越來越大,不過眨眼間,阿誠就整個人都進了凹洞里面。
只是還沒進去幾步,阿誠後面的凹洞又合了起來,正如湖水一般,阿誠整個人都被包了進去。好在他草雉劍舞動不停,他的身上似乎頂著一個青色的半透明的罩子,才沒被徹底地包住。
小雙和小小流見阿誠在五行封印陣的壁障里慢慢移動,不由激動地叫起好來,老流和青離卻是看出了不對,老流也緊張地大叫道︰「阿誠,小心啊!」
阿誠這一招霹靂流星極耗真元,就算阿誠已修到合體期,也只怕堅持不了多少時間,而這五行封印陣的壁障卻不知道有多厚,到時候萬一阿誠耗完真氣卻還沒突破出去,那結果將是被壁障困在里面動彈不得,好比被樹脂包裹住了的蟲子一般,成為琥珀里的化石。
正在老流他們擔心時,阿誠卻突然轉了個身,又舞著草雉劍慢慢地往里走來,只是速度卻是比先前慢了不少,老流他們看到了他臉色也變得蒼白無比,汗珠卻如豆粒一般從他臉上滑落,身上的衣服也幾乎被汗水濕透。
不過片刻,老流他們前面又是一陣波紋蕩動,不過不同于先前的凹洞,這次卻是鼓出了一個透明的氣泡一般。
接而氣泡漲破,阿誠從里面跳了出來。
阿誠一跳出來,人卻晃晃悠悠倒了下去,眼楮也慢慢閉上,嘴里苦笑道︰「不行啊,太厚了!」
阿誠累得虛月兌,暈了過去,人也從空中墜落。
老流幾個大驚,想要跳起去接阿誠,小雙因為離得最近,又加身法速度佔優,最先接住阿誠,拉著阿誠跑到老流他們所站的須根上,剛才的興奮早蕩然無存,反而急得幾乎要哭出聲來。
……
過了半個多小時,阿誠總算醒了過來,不過精神卻是很不好,一是因為出不去而感覺失望,二來剛才那一陣極力施展霹靂流星,已讓他精疲力盡,幾乎消耗了他所有的真氣,就像水塘里的水被抽干了一般。
好在阿誠有過計算,在感覺幾乎一半的真氣被耗掉後,便馬上轉頭往回沖,而才能恰到好處地沖出五行封印陣的壁障,以保一個平安。雖然如今他精疲力盡,卻沒受什麼傷害,只要休息一段時間便可。
五行封印陣包著迷霧森林這層透明壁障的厚度也完全超出了阿誠的想像,阿誠剛才一路沖出了近十來米,卻是依舊感覺不到一絲沖出去的跡象。雖然阿誠加入一直往前沖而不是選擇回頭的話,也說不定能在真氣耗盡前沖出去,可是阿誠不想冒這個險,萬一再沖出十米還是不能沖出去,而他真氣也徹底耗盡,無法施展霹靂流星,他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等休息了一天,阿誠完全恢復後,又吃了顆回力丹,然後馬上施展霹靂流星沖了一次,這一次他沖出了二十來米,卻依舊沒能徹底沖出壁障,只得原路回返,等沖回來後也幾乎是虛月兌得要暈死過去。
連這樣都沖不出去,阿誠失望不已,懷疑自己是不是要在這迷霧森林里渡了天劫,那說不定到時候有著五行封印陣的阻擋也不用飛升天界,倒省得他一直擔心,只是就算真的不用去做什麼神仙,卻也是沒了自由,依然回不了凡界,那更是他頭疼的事。
失敗之後,胡思亂想了很長時間,阿誠一時有些頹廢,把草雉劍丟給了老流他們,讓他們去試試看。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不管是老流還是青離,抑或是小雙和小小流,雖然手上有草雉劍,卻是連刺都刺不破五行封印陣的那道屏障。到了後來,連榕王還有大鵬王和蛟龍王以及楊角幾個也因阿誠默許,接過草雉劍試了試,結果卻也與老流他們一樣。
這讓所有人都非常的意外。先不說老流他們,榕王和大鵬王、蛟龍王三個論修為並不比阿誠弱上多少,尤其是榕王,修為比起阿誠還要深厚,若不是限制在移界和這乾坤雲泥困陣中,只怕早就渡了劫,飛升往天界(阿誠之所以能夠打敗他很大的原因一是佔了草雉劍的鋒利,二是佔了天速變的厲害)。而按照道理來說,榕王用這草雉劍就算不能夠達到阿誠的程度,但要刺進去卻是絕對不難。
這麼一說來,阿誠能夠刺破五行封印陣的壁障並且勉強劃出縫隙,卻並非真正是佔了草雉劍的鋒利,也不是佔了修為的深厚,而是有其它的原因。
阿誠皺眉苦苦思索,腦子瘋狂運轉,像似從中得到了什麼啟發,但卻有模糊得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呸,這什麼五行封印陣真是他嗎的變態!」大鵬王把草雉劍丟回給阿誠,嘴上罵道。
「五行封印陣?五行封印?五行?!」阿誠喃喃自語,突然眼楮一亮,叫道︰「五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