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誠小小的身子沖進漫天劫雲里,就像一粒沙子投入了大海之中,可是他並非真只是一粒沙子,他沖去速度之快,挾動風雲,那劫雲幾十米範圍內頓時凹陷了進去,似乎被撞進了一座山一般。
很快,劫雲里又炸響了轟隆之聲,那劫雲也驟然鼓脹,而後像灌氣過多的氣球一般突然開裂,裂縫中金光四溢,疾風如刀而出。
還沒等劫雲重新凝聚,接著又是一聲炸響,劫雲頓時又鼓脹起來,開裂更甚。
隨著那炸響越來越急,那劫雲也越來越散,變得越來越淡,就像一座雪山被中間裝了火藥一般,從中炸出一樣。
突然,那劫雲似乎一個哆嗦,然後迅速收縮凝聚,眨眼間就凝聚成了幾米大小的一個圓球,最後又突然自動炸開。片片碎裂的黑雲四散而出,眨眼間便煙消雲散,蹤跡全無,好像突然進了另外的空間一般。
只留下還在狂舞著棍子的阿誠,他的頭上是朗朗青天。
天劫就這麼結束了。
這天劫聲勢浩大,本也不是說雷聲大雨點小,徒具外表,只可惜卻被阿城突破了進去,就像是一個巨大的軍工堡壘,里面有著無盡的彈藥,厲害無比的武器,可是還沒展現出一分實力,就被人沖進里面投擲了顆小型的核彈,便被直接炸了個碎,那些彈藥武器也都沒發揮真正的威力,可謂出身未捷身先死。
阿誠也終于停了下來,經過剛才一番苦戰,也終現一絲疲憊,不過他的臉上卻更帶著一絲欣喜和興奮,不單為這個有驚無險的過程和滿意的結果,也為這麼多天了,終于又見到了青色天空,只覺眼前豁然開朗,神清氣爽。
可他剛嘆了口氣,正準備收起金箍棒,遠處天邊卻出現了無數的黑點,黑壓壓地向著他這邊飛來,轉眼間,那些黑點就將他身邊圍了個水泄不通。
只見旌旗招展,鑼鼓震天,圍著他的正是天庭十萬天兵將和托塔李天王以及魔禮海魔禮紅等諸多天神將,又有梵界十八羅漢和觀音。
「看來你們是早就埋伏在旁邊了?」阿誠掃了一眼外面或得意洋洋或躊躇滿志的諸多神佛,臉上卻沒見多大的驚訝,更沒有什麼慌張。
不過外面圍著的眾多神佛卻是互相看了看,竟一時沒人站出來回答阿誠的話。
原來他們是有些不知道到底該誰帶頭與阿誠交涉,他們這些神佛分天庭和梵界兩派勢力,不像當初呂純陽那樣,既是天庭的東華帝君,又是梵界的圓通真佛,在兩邊都有些份量,也說得上話,現在呂純陽早就無力再管阿誠的事,兩邊的托塔李天王和觀音以及明燈之間也失去了一個共通的領頭者,互相之間誰都想出頭,但又誰都有些顧慮,怕對方不服,因此猶豫起來。
當然,最大的原因倒還不是這個。正如阿誠所猜想的,他們確實已經在外面埋伏了一段時間。
天庭這邊,托塔李天王他們這些本領高強的天神將回到天庭後,眼楮和耳朵等暫時受損的感官也馬上就恢復了,卻是因為怕在其它天神將面前丟面子,也怕上頭責怪,而沒有跟上頭兩位天庭至尊報告,便又率領了新一批的天兵將直接趕了回來,而那觀音和明燈以及十八羅漢在呆了片刻後,也終是決定了先抓到阿誠再回天劫跟佛主報告,他們也跟托塔李天王一樣認為就算阿誠與猴子之間真有什麼關系,也不足慮,他們覺得畢竟連猴子當年到了後來也沒能耐掀起多大的浪,更別說很有可能是猴子的徒弟的阿誠,又真能有多大的能耐?
當然,當初觀音也是有過擔心,她逗留在原地好一會,掐指算了算三界的氣運,卻發現一切都模糊得很,本來她雖然算不清三界將來的具體情況,但多少還是能預知一些吉凶,只是現在她卻突然發現似乎一切都是一片空白,什麼都難以了解,她也只好作罷,把這些歸結在了自己因為身處移界實力受限的原因之上,又想著現在不能太過去煩擾佛主,便還是帶著十八羅漢追了上來。
而後,天庭和梵界兩邊因為同追阿誠,又匯合在了一起,仗著魔禮海魔禮紅兩兄弟還有大耳羅漢的神通,一路緊尋阿誠蹤跡。
不過隨著他們越來越深入極寒之地,也感覺有些吃力起來,有好幾次幾乎完全失去了阿誠的音訊和影蹤,只因越深入極寒之地,環境越是嚴酷,那詭異的疾風和冰雪也大大地壓制了魔禮海他們的神通,讓他們難以盡情發揮,還有極寒之地也少有生靈,沒能給他們提供太多的信息,失去了這些優勢,他們一時間便如大海撈針,遠沒在外面時的那麼順利。而且阿誠自與老火他們分開後,從沒在同一個地方做太多的停留,更是讓他們有些難以鎖定和找尋。
他們甚至于因為浩浩蕩蕩這麼大的隊伍,前後難以兼顧,對這極寒之地又不怎麼熟悉,一路上也經常有實力弱的天兵將折損在極寒之地可怕的絞殺萬物的風眼和凍透靈魂的寒冷之下,也頗是影響了他們的士氣。
等直到他們發現一邊天空劫雲密布的異像,匆匆趕去觀看究竟,卻是偶然發現了阿誠他們的影蹤,也終于發現了阿誠竟然在渡天劫。
本來依他們的意思,是直接對阿誠發動偷襲,不過轉念一想,卻是有些不敢,只因假如他們當時就偷襲阿誠的話,只怕也要被卷入天劫之中,以目前他們實力受限制的情況,也難討得了什麼好處,別說抓住阿誠,自保都是困難,于是他們商量了過後便決定等等再說,如果阿誠不能抗過天劫,搞不好弄個形神俱滅,那他們是樂得撿個大便宜,也好跟上頭交差,萬一阿誠能僥幸渡過天劫,以他們預測這天劫的威力,阿誠到時候只怕也要精疲力盡,剩不了多少戰力,他們便可,趁著阿誠力疲,穩穩當當將其抓起來。
可誰想阿誠竟然出其不意地直接殺進了劫雲之中,用一招神魔狂舞硬生生地將劫雲給擊散,也讓本來聲勢浩大的天劫幾乎流產,雖然阿誠確實是看去有些疲憊,卻幾乎沒受任何傷害,也更是讓他們有些顧忌起來。
而最主要的是阿誠安然渡過了天劫,按照道理來說,飛升天界之後便可成入得天庭成神,或者去往梵界成佛,因此就算阿誠現在還沒真正進入天界,其突改的身份或者說潛在的前途還是讓他們不得不多做思考,就算阿誠早已犯下了彌天大罪,按照道理來說,也由不得他們隨便問罪,需先稟報上頭,再做定奪。
所以綜合幾點,突兀之下,他們都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跟阿誠交涉了。
當然,他們這些顧慮也只是轉念之間,很快就被打消,畢竟阿誠先前和若塵聯手,幾乎殺死了呂純陽這個神佛兩界都吃香的大人物,大大地冒犯了神佛兩界威嚴,已是罪不可恕,就算能夠進入天界,也是馬上就被通緝,遭受天罰的命運。
而那托塔李天王想到這里後,也是馬上就打消了顧慮,再見觀音正笑看著自己這里,似乎鼓勵他出去和阿誠交涉,他的底氣也馬上足了起來,站了出去,哼哼兩聲對阿誠說道︰「你也知道我們來的目的,以你所犯之罪,必定難逃懲罰,只可惜了你這些年的修行,我勸你還是乖乖和我們回天庭受罰吧,若你識相,或許我還能幫你說幾句話,你也可能留得一命,下轉凡世重修,再經紅塵劫難,到時候回往天庭再做神明也不是什麼難事。若是你不識相……」
可是還沒等托塔李天王說完,阿誠卻是一聲大吼,手上的金箍棒驟然變大變長,瞬間就成了一條幾百米長短水桶粗細的通天大棍,而後一棍子橫掃了出去。
「識相怎樣,不識相又怎樣?我看還有點時間,心情也不錯,那就再陪你們玩一下吧!」
變化如天柱一般的金箍棒過處,無數天兵將慘嚎聲中飛出,就像遮天蔽日的蚊子被蚊子拍掃落了一大片一樣。
托塔李天王他們和觀音等諸多神佛也是沒料阿誠竟不等李天王說完,就毫無顧忌地動起手來,也是有些措手不及,只好先躲避了開去。
阿誠一擊得手,卻是哈哈做笑,揉身而上,東打西撞,大殺四方,毫不留情。
一時間,這剛剛經受了大破壞的極寒之地月復心又變成了修羅地獄一般,那些本來在平民百姓眼里可謂一方主宰高高在上的天兵天將有如遭遇了虎狼的羔羊一般,根本就沒還手的余地,甚至連念頭都還沒怎麼起來,就被阿誠手上巨大的金箍棒給掃中,疾飛出去,重者當場身死,只留得絲屢魂魄飄飄蕩蕩逃回天界,輕者也是筋斷骨折,哀號不止,膽顫心寒。
連那托塔李天王和觀音他們這些正牌神佛,一見阿誠勢足力猛,遠不是先前可比,也是起了慌張,紛紛僻易三舍,不敢正面對抗。
而等阿誠將那些圍在外面的天兵天將打殺了個七零八落,托塔李天王他們總算是稍稍鎮定下來,紛紛施展本領與阿誠戰了起來。
那十八羅漢最先動手,一個個施展起本命手段,或是大手,或是大腳,或是長眉,紛紛打向阿誠。
阿誠卻是不懼,一招潛龍盤伏,狂舞棍子,便將他們紛紛格飛了出去,其所展現的力量也遠超過以前,讓十八羅漢都不由驚愕萬分,連那準備也跟著出手的觀音都不由愣了一愣,手上頓緩。
而另一邊的托塔李天王,則叫了聲疾,手上的如意金寶塔也是疾疾飛去,中途越變越大,罩向阿誠。
「去!」阿誠剛掃落十八羅漢,急速轉身,就丟出了手上的金箍棒,那如意金箍棒也是再次變粗,一下子就變成了幾米粗細,通身發出一股無與倫比的威勢,浩浩蕩蕩,似于天地同鳴,之後便一下子捅在了李天王那如意金寶塔的地盤,直接將如意金寶塔給撞飛了出去。如意金寶塔被撞飛後,瞬間就花成了一點金光,消失在了天上。
可憐那托塔李天王又是一聲驚叫,再也顧不得阿誠,掉頭直追自己的寶貝去了。
就在這時,天上突然降下一道燦爛輝煌的白色祥光,如水桶一般罩在了阿誠身上,阿誠只覺耳邊似梵音陣陣,全身卻通泰無比,似乎浸身在溫泉中一般,他的人也幾乎無法動彈,跟隨著祥光往上飛去。
不過阿誠卻並沒因此而擔心,反而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他伸手一招,金箍棒馬上變小變短,回到了他的手上。
「各位,先不陪你們玩了,天界再見。」
阿誠朝著下面的觀音和十八羅漢以及諸多的天神將揮了揮手,笑道。
(好像今天也挺早的。澳門回歸十周年,出去喝點酒慶祝一下吧,忽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