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雲駕霧乘長風,我朝著垣根帝督他們的戰場飛去。
雖然可能傷害到他們的自尊心,但自尊心受損顯然比送命要好,這些超能力者們還年輕,未來的路還長著呢……
正當我準備實踐這個名為「垣根帝督及相關人員救出計劃」的時候,通訊器里面突然傳來了結標氣急敗壞的吼聲。
「真武!趕快到二十三號避難所去!快!」
呃?究竟怎麼了?為什麼她著急得像一只被火燒著了尾巴的野貓?
我急忙調轉雲頭,飛快地朝著那邊趕去,但才飛了幾百米,就只見那邊的地面上發出一道耀眼的紅光,幾秒鐘後,听到了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又是核彈?
不……不是,能量比它集中得多,威力也比它大得多,只怕連可以抵御十萬噸級核爆的避難所都吃不消呢……
避難所?!
不會吧!
基督教的聖人們,難道真的對避難所下手了?
我嚇得一個激靈,連忙在心中默念「童言無忌」。
在這種事情上可不能烏鴉嘴,一個避難所,那可就是幾萬人啊!
但殘酷的現實並不會因為人們的意志所轉移——春日例外,不過她目前不在這里。
當我趕到二十三號避難所的時候,看到的是一片熊熊燃燒的火海。
身穿黃衣的基督教聖人「前方之風」正站在火海之前,癲狂地大笑。
距離她十多米的地方,結標正倒在地上,不知生死。
可惡!又來遲了!
我沒有多想,舉起拳頭朝著「前方之風」沖了過去。
下地獄向那些被你殘殺的人賠罪吧!
但事情的發展卻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原擬打爆這毒婦腦袋的一拳,不知怎麼的就落了空——不僅如此,而且我自己居然莫名其妙地摔進了一座大樓的殘骸中,胸口似乎被什麼重物狠狠敲了一下,隱隱作痛。
這是怎麼回事?
我不是正在進攻的嗎?為什麼突然就被打飛了?
而且……我是怎麼被打飛的?為什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從廢墟里面爬起來,並沒有費什麼力氣,我警惕地注視著不知何時已經轉身看著我的「前方之風」,心中驚疑不定。
毫無疑問,我剛才就是被她打飛的。
可她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呢?
就算是號稱「出手必中」的光速拳,至少我這挨打的人也該對「挨打」這件事有點印象吧……
「龍神?真武?」她開口了,聲音出乎意料地並不瘋狂,只是帶著毫無理由也毫無節奏的怪異笑聲——事實上,她一直都在笑,只不過在笑聲中夾雜著有點難以听懂的英語。
還好我的英語不錯,否則只怕根本听不懂她在說什麼呢。
「真是沒有白來這一趟呢。」黃衣女人笑得很開心,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
她的臉上布滿了各式各樣的裝飾,耳環、鼻環、唇環……連眼皮和臉頰都被刺穿,釘著不知名的怪異金屬,最恐怖的是舌頭上居然都釘著圓環,圓環上還連著一條鎖鏈,鎖鏈很長,猶如項鏈一般繞過脖子,最後延伸到腰際,掛著一枚銀白色的十字架。
這枚十字架,差不多是她身上唯一稱得上「正常」的東西。
毫無疑問,這女人是個瘋子,而且是最為嚴重的那種。
一個擁有強大力量的瘋子!
我知道,這是基督教的特產。
「當心一點。」不知何時,結標已經醒來,她用顫抖的手臂支撐著身體,艱難地站起來,小聲提醒我,「這個家伙很古怪!」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因為剛才我也稀里糊涂地挨了她一下。
「你們……是亞雷斯塔的部下嗎?」
被稱作「前方之風」的女子以和那癲狂外表截然不同的清醒態度提問。
「是你毀滅了這座避難所嗎?」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提出了自己的,「這里有差不多十萬人,你知道嗎?」
「異端。」她笑得很開心。
「他們不是亞雷斯塔的部下。」我說。
「異端。」她依然很開心。
好吧,我明白了。
我早就該明白的!
對于狂信徒來說,除了同樣匍匐在神龕之下的走狗,別的人都是異端。
異端自然就該死,無論是老人還是小孩,是孕婦還是病人……都沒有分別。
異端。
這就是最嚴重的罪名。
我抬起右手,將發光的食指對準了笑得很開心的宗教狂。
靈丸!
下一瞬間,我看到的不是靈丸射出的景象,而是顛倒的世界。
我又一次被擊倒了。
和上次一模一樣,連被擊中的過程都沒有感覺到,記憶里面出現了一塊空白,從我準備進攻的那個瞬間開始,到我被擊倒之後……中間的過程,完全沒有印象。
好在,這一次我的身邊還有同伴。
「結標。」我喘了兩口氣,從廢墟里面爬起來,「剛才是怎麼回事?你看到了嗎?」
結標點了點頭,說︰「剛才你準備發射超能力,可突然就停住了,像個雕像一樣呆在那里,然後這個女人掄起一個小鐵錘,空揮了一下,發出強烈的沖擊波——我只來得及自己躲開……」
「不用在意。」我笑了笑,反過來安慰她,「我和你可不同,這種程度的打擊,只配給我撓癢癢而已!」
呃……或許比撓癢癢要稍稍重上一點點……
再挨一兩下應該沒問題,可要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打中的話,就算是我也吃不消的。
但……這個女人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呢?
直覺告訴我,不明白這一點的話,我就沒辦法和她戰斗。
「我是羅馬正教特殊部隊‘神之右席’的成員。」那個女人一手持著連接鎖鏈的小鐵錘,一手支在腰間,如果不考慮那怪異的裝飾,這個姿勢其實還是頗為俏皮可愛的——但她的言行卻完全和「可愛」沾不上邊!
「前方之風,這就是我的名字。」
剛才亞雷斯塔已經說過了,遺憾的是他並沒有說出什麼特別有價值的情報。
「我是二十億信徒中的最強者,是羅馬正教的最終兵器,現在奉我主的聖諭,前來懲罰褻瀆神明的科學教異端。」她說著,抬起腳步,朝著我們走過來。
「根據你們的行為,我的判決是——死刑!」
說著,她揮動了鐵錘。
空氣中發出沉悶的轟鳴,猶如一個巨型的鈍器正以驚人的高速沖撞過來。
我掄起拳頭,朝著風聲傳來的地方砸去。
轟!
沖擊波在我周圍蕩起滿地塵土,結標雖然及時退到後面,卻依然被這股煙塵刺激到了喉嚨,咳嗽起來。
「想判處我死刑的話,你得拿出像樣的本事來。」我不怒反笑,迎著前方之風走去,「這種小孩子的玩具,還是別拿出來丟人現眼的好!」
這句話似乎刺激到了前方之風,這個自詡為最強聖人的家伙皺起眉毛,連從不停歇的笑聲都噎了一下。
我並沒有說謊,更不是玩弄什麼心理戰術。
她的確有著非凡的能力,可她本身的攻擊力對我來說,簡直不足掛齒。
這種程度的攻擊,是不可能打倒我的,甚至連我的一根頭發都傷不了!
「你以為我是誰?」我冷笑著反問,「我是真武,學園都市最強的超能力者之一,僅次于一方通行的人物。」
「你的那個什麼上帝,早就和見鬼的天堂一起被我的同伴給化為了灰燼——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你們這些兩千年來一直狗咬狗的宗派,又怎麼會突然聯合起來呢?」
「不要玩弄那些見不得人的小把戲了,拿出你的真本事來吧!」
說著,我朝地面揮出了拳頭。
隨著我的拳頭,地面劇烈震動起來,狂暴的能量猶如潛龍升天,撕裂地面和建築的殘骸,覆蓋了周圍上百米的空間。
如果點攻擊無效的話,那麼就來個面攻擊吧!
……我重重地摔了出去,在地面上鏟出一道深深的溝渠。
看來依然無效呢……
「我是主所眷顧的聖者,任何對我的進攻,都會被主的力量所斥退!」前方之風又笑了,笑得人心煩意亂。
「其實這次的行動,原本就只需要我一個人——我一個人就足夠了。」她說,「在明天日出之前——我會稍稍加個班,因為這里地面的確比較大——學園都市就將成為歷史。」
「亞雷斯塔、你,還有那些褻瀆神明的所謂科學家,以及那些享受瀆神者帶來的好處而不思悔改的異端們……」
「你們,全部都要死!」
和這句話一同出現的,是僅憑氣息就令大地震動的可怕威勢。
前方之風的背後,展開了兩片暗紅的羽翼。
那是燃燒的火焰。
我見過這種火焰!
不久之前,在澳大利亞的時候,我曾經在一個來自俄羅斯東正教的少女身上看到過這種火焰。
那個時候,她被基督教最高的天使之一,「審判者?烏列爾」所附身。
我當時看到的,就是地之天使那來自地獄的火焰。
「天堂不會毀滅,我們將凝聚二十億人的信仰,重造天堂!」前方之風癲狂地怒吼,「我已經完成了術式,天堂即將借著審判二新生!而我,就是新一代的審判者!」
看來我沒有猜錯呢……這家伙果然是烏列爾的化身!
「而你們,就是我首先要審判的對象!」
前方之風——或者說,新生的烏列爾——舉起了鐵錘。
這次,繚繞在鐵錘上的,是強烈到足以媲美太陽的耀眼火光。
明明如此強烈的火焰,卻沒有任何溫暖的感覺,反而讓人心生寒意。
我抬起右手,卻在下一瞬間被打飛,接連撞穿了兩堆廢墟,吐著血倒在地上。
這次……不再是那麼輕描淡寫的攻擊了。
再來一兩次的話,我大約就得死在這里了。
在我攻擊的瞬間,將我的攻擊無效化,並且施以猛烈的反擊。
真是麻煩的能力啊!
冰冷而耀眼的地獄火焰漸漸升上天空,前方之風剛才大約就是用這種攻擊毀滅了避難所吧?
我該怎麼辦呢?
一聲巨響,結標摔到了遠處的瓦礫堆里面。
「連空間傳送都沒有用嗎?」她醒來之後,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埋怨,「這種能力實在太犯規了吧!」
前方之風大笑著,揮動錘子,指揮著那個火球朝著我們飛來。
下一瞬間,從四面八方射來的光束洞穿了她的身體。
「看起來你的反彈能力也是有數量限制的啊。」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不遠處的廢墟中傳來,「我利用精神同步,一口氣發射了兩百發電磁炮,你果然沒有能夠全部反射回去呢。」
**的長發。
寬松的病號服。
但這次出現的美琴,身上卻多了一種我之前從未出現過的東西。
殺意。
「黑子死了,所以我將意識轉移到妹妹的身體里面,趕了回來。」她說著從廢墟中走出,強烈的閃電驟然騰起,一瞬間就吞沒了地獄的火焰,青白的電光映出她臉上的森然,「可惜我還是來遲了一些……」
她沒有看我,只是將目光投向不知道該稱為前方之風還是該稱為烏列爾的天使。
「死吧。」
無法想象的光芒,一瞬間就吞沒了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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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更新遲了一點……
嗯,嗯,真的非常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