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孔攝像頭的質量不算太好,畫面有些模糊,不過床上兩個人還是可以清楚的辨明。
江之寒關上機器,按著眉毛揉了揉眼楮。不得不說,這是一個絕大的誘惑︰毀掉他的信譽,撕毀他的面具,摧毀他的人生。
從雷雨夜的沖突開始,江之寒和倪建國彼此間的怨恨,就如倪裳所料,越來越深。若論兩人的力量對比,除了在對倪裳的影響力方面大概相差不多,在其它方面江之寒可謂佔盡上風。但從一開始,他就因為深愛倪裳,束手束腳,從來都是被動防守的那一方。
倪建國自不量力的幾番主動進攻,已經觸到了江之寒的底線,他憋了一肚子的火要找一個反擊的機會。現在,這個機會就在眼前。
說道寄點黑材料惡心一下人,江之寒不是善男信女,在寧校長的事情上,那麼活色生香的信都是出自的他的筆下,現在有了活生生的材料,做這件事不要太容易!
寄給他的上司?寄給他妻子?寄給他本人?什麼時機?怎麼配合?江之寒似乎一下子就想出無數種方案。他苦笑了一下,自我檢討說,我真是挺陰險的,想起整人,主意就刷刷的往外冒,顧望山說的還真是不假。
江之寒想到一個主意,心不由怦怦的跳起來。
如果,我約個地方,把翻拍的錄像帶和照片往他面前一擺,給你兩條路,一,聲名盡毀,升官無望,妻女鄙視;二,我要要回倪裳,你不能說一個不字。
江之寒站起來,在房間里來回的踱著步子,倪建國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二吧。
江之寒覺得自己身體有些興奮的發抖,你是怎麼斗敗我的,我就要原樣奉還。
我要要回倪裳!
而你,絕不敢說一個不字!
這個念頭一在腦海里出現,竟不能自拔,他深深的陷入這個想象和誘惑之中。她母親一點都不排斥我,等到高考結束了,我給倪建國一攤牌,他一定會乖乖屈服,然後……所有的阻礙,一瞬間都消失不見,我們可以再在一起了。
江之寒就像只發情的猴子,在狹小的空間里轉悠了很久,終于覺得太憋悶,出了門,在路上隨意的走著,任思緒隨風運轉。
思宜呢?思宜怎麼辦?終究……我還是喜歡倪裳,遠勝于喜歡她嗎?為什麼,一旦和倪裳復合的希望一經燃起,那瞬間她似乎就被拋在腦後了?
如果這麼做了,我和我痛恨的倪建國,真的有差別嗎?
這樣要回來的倪裳,真的是我想要的?
不久前突然拜訪倪裳的家,是江之寒想好的雙管齊下,威懾倪建國的計劃的一環。但倪裳顯然會錯了他的意,看見少女驚喜又有些憂慮的眼光,江之寒知道她以為他是來討好她媽,想要填平和父親之間的鴻溝的。倪裳素來深知江之寒並不是那種喜歡在外面炫耀他創業經過的人,而那天晚上,江之寒不厭其詳的講述他們現在公司的規模,來往的達官顯要,給倪裳一個錯覺也是很自然的。
從倪裳家里出來的時候,江之寒感到有些愧疚。臨別時,他甚至沒有直視倪裳那清澈的眼楮。雖然他有充分的理由說服自己,自己是在自衛,是迫不得已的選擇這種方式和她邪惡的父親在戰斗。但面對單純如白紙一樣的昔日愛人,江之寒有種感覺,自己離她越來越遠。
而從某種角度上說,自己和她父親倒是越來越像。
如果用這件事要挾倪建國,就意味著自己要幫他保守這個秘密。因為秘密一旦泄露,就不再有要挾的作用。難道,自己就揣著這個明白,若無其事的去面對倪裳和她母親。要是有一天,倪建國決定拼個魚死網破,把自己這個敲詐者一起拖下水,倪裳知道真相的感受又會如何?
江之寒腦子轉著,大概比十台386加起來轉的還要快。
還有一個選擇︰就是去揭發他,讓他在妻女面前完全失去信用。這樣一來,倪裳應該會相信自己以前的辯護了吧?她父親對她的影響力應該會大大減弱了吧?即使倪建國反對,如果有了她媽的支持,自己也許就有一絲機會了吧?
江之寒想起倪裳反復說過的話,不管你怎麼看他,他教我人生的道理,他為我樹立道德的榜樣。
然後……讓我一手去摧毀她十七年的榜樣和信仰?倪裳可以撐過這樣的打擊嗎?
江之寒越走越快,越想越亂。他現在手里握著一個致命的武器,卻不知道怎麼用它,才能不波及他一心想要保護的那個人。
正心亂如麻的時候,手機響了,樓錚永在電話那邊說︰「之寒,程經理說,如果不影響你復習的話,下午五點半過去開個短會,半個小時就好。」
江之寒答應了,關上手機,嘆口氣,對呀,高考已近在眉睫了。不管怎樣,現在不能揭出這件事來,影響了倪裳準備人生最重要的一次考試的心情。
江之寒安慰自己說,先擱一擱吧。不管怎麼說,從此以後,自己再也不用擔心倪建國這只討厭的蒼蠅的主動騷擾了。
P.S.
為了大學時代看的早餐俱樂部,紀念一下John
Hghs(才知道他過世了)
Allson
AllsonRynold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