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寒來說,似半也沒什麼特別的!四年前離開生活華※中州出去上大學。這一次呢,只不過走的更遠一點罷了」
美國,和青州應該不太一樣吧?他想著。不知道為什麼,忽然笑起來。
像往常一樣,他只讓父母送到家門口。不要他們到機場來送行。歷蓉蓉很有些不舍,因為在她心里,美國總歸是太遙遠了,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江之寒安慰她說,寒假就會回來。再說了,我不是已經去過兩趟了麼,不過呆的時間比這次短些而已。
江之寒隨身帶的行李並不多。想著很多東西可以過去再采購。到了機場。他謝過司機老周,自己拿行李下了車,去航空公司領登機牌。他要先飛滬寧,再轉機飛芝加哥,再轉機飛他這一次的目的地。
辦好一切的手續,他抬手看了看表,還有大概五十分鐘起飛。心里想,要不要現在就過安檢進去。忽然間,總覺得有些什麼不太對勁。仔細想想,這幾年開學離開中州,要麼是和吳茵同行,要麼是林墨陪伴在身邊,好久以來已經有些不習慣一個人來登記。
特別是林墨,每次回到中州。或者是離開的時候,即使她沒有同行,卻總是在機場出現的那一個。她總是說,我代表干爸干媽來接你送你,其實呀,我真是不想來的,不過他們急著想見你,只好勉為其難了哦,,
想到這些,江之寒不由得有些失落。他站在安檢處的前面,不由得回頭四處看看。楚名揚婚禮以後,林墨也沒有出現。歷蓉蓉還問起過一次,為什麼小墨這次沒來送你。
江之寒笑笑,說她長大了,事情也越來越多。臨走前一天,江之寒沒打招呼,徑直去了林墨家,沒想到她不在家,坐到晚上九點也沒有回來。江之寒心里琢磨著,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躲著自己。
忽然間,好像有種特別的感應,江之寒覺得有一道目光在遠處注視著自己。他再度轉過頭。往自己感應的方向看去。隔著熙熙攘攘的人群,似乎看不到什麼。他不死心,仔細的搜索著視線以內的每個人。終于,在候機廳偏僻角落的一張椅子上,他看到半張向這邊張望的臉。
江之寒搖了搖頭,朝著那里走過去。
江之寒把行李放在一邊,走過去坐下。朝著鄰座的少女笑笑。「這麼巧,林墨?。
林墨嘟了嘟嘴,「嗯」今天來接一個同學
江之寒笑道︰「是嗎?從哪里來的呢?。
林墨說︰「滬寧
江之寒說︰「幾點鐘的?。
林墨說︰「還有半個小時吧。」
江之寒說︰「這麼鄭重啊,這麼早就來了」是男同學還是女同學啊?」
林墨撇撇嘴,「這個重要嗎?。
江之寒說︰「不重要,隨便問問
林墨扭頭看著外面,沒說話。江之寒看著他。心里有很多憐愛,又忽然涌起些這些天極力壓制住的離情別緒。
他柔聲說︰「本來想進去以後,等飛機起飛前給你打個電話的,沒想到在這里踫上了你,,我昨晚去你家了」
林墨低著頭,不說話。
江之寒說︰「林墨,,我」,要走了。小
林墨還是低著頭。
江之寒柔聲說︰「自己在青大好好的哦我不擔心你,那邊能罩著你的哥哥姐姐還多著呢。當然。你不用罩,也盡可以對付一切」
林墨不回他的話。
江之寒看著她,繼續說︰「好了,我就耍走了,就算有什麼做的不好的地方,你也不需要一直恨啊。難道」還要隔著太平洋討厭我?」林墨
林墨終于嗯了一聲。
江之寒說︰「那麼」就趁著今天告別的日子,我們和好好不好,嗯?」
林墨咬著嘴唇,
進胸口里去了。
江之寒柔聲說︰「就算我有時候態度神態不是很好,你要相信我啊。也要相信自己,我怎麼會討厭你厭惡你疏離你呢,是不是?。
終于,女孩兒抬起頭,「真的不會?。
江之寒很鄭要的搖頭。
林墨深深的看進他的眼里。好久。才伸出右手的小指。
江之寒一笑,勾住她的小指,柔聲說︰「拉鉤上吊,一百年不克」
林墨很虔誠的重復道︰「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變」
兩人對視了片剪,好像一瞬間又回到從前。
江之寒看看表,「差不多該進去了看林墨一眼,有幾分詭異的笑笑,「繼續在這里等你的同學吧
林墨白他一眼,跟著他站起來,一直走到安檢處外。
她停住腳步,說︰「哥」,保重。」
江之寒擺擺手,「好啦,我要到帝國主義的心髒戰斗去了,替我祈禱吧,林墨」
林墨凝視了他好一陣,忽然換上一個笑臉,「去那里也好
江之寒哦了一聲。
林墨眨眨眼。「謝天謝地,終于可以出去禍害金碧眼的女人啦
江之寒哈哈一笑。
他很開心,林墨終于恢復正常了。
候機廳的這一處,隔著玻璃可以看見跑道上起飛的飛機。
林墨並不確知哪一架飛機是江之寒乘坐的,但她還是靠著落地玻璃,靜靜的站在那里,看一架架飛機慢慢滑上跑道,加,騰空。往雲層以上爬去,漸漸消失在視野里。
她傻傻的朝著每架起飛的飛機都揮揮手,想象著他坐在里面。能夠看到。
她痴痴的看著起飛的飛機,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偶然抬起手看了看表,江之寒那個航班的飛機早過了起飛的時間,是剛才看到的那數不清的飛機中的一架,早消失在雲層之上。林墨站存那里,和以往來送別時的心情迥然不同,不知道為什麼,心里還是酸酸的,像是抓不住他。終于讓他飛走了。去了美國,就和姐姐一樣,除了偶爾的一通電話一封來信。好像存在于手能觸及的地方之外。
她好想他還留在青州,或是中州,那就能有一個念想,來或回的時候他就在那里。哪怕他和吳茵姐結了婚,自己只能偶爾去蹭一頓飯,時不時的當個電燈泡一起去踏青郊游,像那次露宿在雲山一樣。
但終于,他還是走了,離開了中州,離開了青州,離並了羊城,離開了曾經愛他的人,一個人飛到太平洋的另一邊。
不知道怎的,林墨終于沒能抑制住,有一行淚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她拿手背抹了抹,覺得自己現在太脆弱太莫名其妙的又有些委屈和不甘,那淚水卻更多,連成了一串珠子。
忽然間,有人摟住她的肩膀。
林墨轉過頭,卻是卓雪站在那里。
林墨忘了臉上的淚水,帶著些驚訝,「卓雪姐?」
卓雪給他一個極溫柔的笑,「他走了?。
林墨點點頭。
卓雪替她解惑,「我才听舅舅說,他今天走,順便來看看」
林墨哦了一聲。不知道為什麼,在卓雪面前,她並沒有為自己的眼淚感到尷尬。
牽著手,兩個女孩兒轉過身,一起面對著停機坪的方向。
呼嘯聲中,又一架波音召滑過跑道,加,拉升,飛騰,斜著身子,直插進白雲深處。
好像有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回蕩在兩人之間,微不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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