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篝火繚繞,火盆子里的干枯松木被燒出了難得的香味,這在寒冷的春夜里,總算是有些讓人心脾寧靜。絲毫沒有感覺到那種殺戮過後的疲憊和倦怠,也沒有那種後怕和擔心。只是看著獵獵作響的黑虎戰旗,這心里的念頭就變得無比順暢。很多時候,也不知道究竟自己為了什麼而在搏殺。但是到了這個地步,誰也不曾有過哪怕一絲猶豫去後退。或許心頭還有忌憚和害怕,但是那並不足以讓自身的勇氣消失殆盡。成功者不可朽壞……
生于亂世,自當斬盡紅塵。歷盡磨難而不滅,受盡艱辛而不棄,此乃豪杰之道。
「諾頓,你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對吧。」
嘴角一個冷笑,眼神灼灼地望著前方,此時的逃兵,也應該將瓦爾米耶拉淪陷的消息傳達到卜爾瓦了吧。想那瓦爾米耶拉的元帥閣下,或許還在驚訝為什麼那支軍隊可以突然插入到他的後方,並且神不知鬼不覺呢?
乍一看,還以為牛頭人如此大膽,敢挑釁帝國之威嚴呢。
卻不知道,只是一頭瘋子帶著一群瘋狗在那里撕咬,肆無忌憚。狂妄而且奔放,草原上的一切迷途羔羊,都逃不過他的最後一招狼吻,死無葬身之地的人,越發的多了。而墮落的瘋子,也越來越多。
小普蘭格利沉浸于成為一個罪犯的快感之中,當他親手殺死一個準備反抗他的中年男子之後,他不僅沒有絲毫的罪惡感,反而將那個男人的可憐女兒拖到了房間里面,極盡凌辱。而事後,泰格.豪斯並沒有責怪他,事實上,他就像一頭禽獸一樣在做著禽獸做的事情。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盡管泰格.豪斯並沒有阻止他的手下們去做這樣的事情,但是許多黑老虎佣兵團的男人還是略有收手,到了最後,幾乎自覺地保持了克制。
能夠在威嚴之下感覺到那種野獸般的殺戮氣息,不得不說,這些家伙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自知之明。
「混蛋小子們!現在,听到老子的命令,就給老子活動起來!」
這個瘋子在那里下達著命令,「一個大隊督促兩千人去鞏固城牆,將武備庫的弓箭都給老子搬出來!所有武器都要上繳,絕對不能留任何一把菜刀在城內!明天……會是一場大戰!死了,只能怪你自己只是一個如此程度的男人罷了!」
小普蘭格利第一次感覺到如此的靈魂顫抖,他不是不知道泰格.豪斯的瘋狂,也知道這個男人一旦決定了一件事情,那是連神明都不可能讓他回心轉意的。
正在迷惑之間,半空中丟過來一把弓箭,同時還有泰格.豪斯冷冷的聲音︰「小子,明天你也要上戰場了!」
這位來自普蘭格利島的二流子少爺繼承人,如今也成為了一個半大不小的軍人,盡管他的細胳膊細腿兒連女人或許都不如,但是不得不說,泰格.豪斯就是賞識他,而事實上,在人們以為這個混蛋根本不可能有任何貢獻的時候。他竟然為大軍入城做出了巨大的貢獻,減少了極大的傷亡。
每個人都有可以用到的一天,這或許就是泰格.豪斯的理論。
「他……他媽的!」
手里握著弓箭的小普蘭格利突然咒罵了一聲,嚇的將弓箭丟到了地上,他現在才知道,自己明天要遭遇一個什麼狀況。他本以為跟著那個傳說強橫無敵的男人就可以高枕無憂,現在看上去,和這個男人一起出行,根本就是在和死神跳舞,甚至,每天每時每刻都在面對著死神的鐮刀。
躲過去了,就能再活上一陣子,躲不過,多半就是去黃泉路上報道。
不過小普蘭格利似乎沒有搞清楚一個狀況,在黑老虎佣兵團的內部,他們這群牲口從來都是不去躲避的,與其和死神躲貓貓。那還不如一把搶過他的鐮刀,然後將死神一腳踹會地獄老家去。至于日後自己是不是靈魂下達地獄,又管他何事呢?
小普蘭格利不是一個有修養的貴族,他的粗俗是低劣的,並且從骨子里就是壞的流膿,但是到了這兒,他才知道,面對暴力無端的一群瘋子,他的那種下流粗俗,實在是上不了台面的東西,一群瘋狗的瘋狂,那種壞到家,爛到掉渣的人品,實在是讓人有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財富嗎?權力嗎?名聲嗎?誰也不會在停止腳步之前,去享受這種無聊的東西。
但是誰知道呢。至少這種東西,正是讓他們能夠繼續前進的動力之一。
勇士之勇氣、信念,整合成了一條一根筋的買賣,還能有如何的囂張和跋扈?不夠是跟著那個瘋狂的男人,獲得一場又一場的勝利,而且,是戰無不勝!
「哈哈哈哈……這個小崽子他媽的害怕了哈!真是個沒用的小家伙兒!嘿,普蘭格利,你的褲襠里是不是已經濕了?啊!」那些長滿了絡腮胡子的維京大漢正在那里調笑著這個來自普蘭格利島的小少爺,事實上這些男人還是挺喜歡普蘭格利的,他會將一些葷笑話,偶爾也能清唱兩首斯堪的納維亞的彪悍民歌,可以用兩只手同時繪制地圖,還能給伙夫們塞上一把昂貴的香辛料。
但是看著這個小崽子現在一副娘們兒的模樣,憨直的漢子們可是不答應,他們可不認同一個比女人都有所不堪的男人在那里廝混著什麼。
「你大爺的!你們這群*養的都給老子閉嘴!誰害怕了?老子一點兒都不害怕!」小普蘭格利叫喚著,然後將地上的弓箭撿了起來,然後恨恨地瞪著那些嘲笑他的維京大漢,抱緊了弓箭,生怕它落了似的,實在是一副可愛的模樣,竟然沒有了樸茨茅斯學院里的那種稚氣無知。
「你要是沒有害怕,你渾身發抖什麼啊!」
漢子們眼楮里充滿了戲謔,這種好日子可是不多見,嘲諷譏誚著一個菜鳥,鮮女敕的菜鳥總是被老鳥兒調笑,尤其是在這個時候,那種大戰前的壓力,實在是不足為外人道。馬老大橫視了周遭一眼,心頭冷笑三聲,充滿鄙夷和不屑。
「我有發抖了嗎?我這是發抖嗎?啊……我這是哆嗦!不是發抖!」
小普蘭格利兀自爭辯,這一聲回答,居然引來了一陣哄笑。那些唱著哦啦啦粗暴歌曲的男人們頓時又是拍大腿又是彎腰,眼淚水都出來了。
小普蘭格利這時才覺得自己說的話好傻好傻。
連那些剛剛被關上法師塔的女法師們,透過柵欄,也能看到小普蘭格利的窘態,還能笑出聲來。
「頭兒……」
小普蘭格利眼巴巴地看著泰格.豪斯,馬老大揮揮手,大聲笑道︰「好了,你這個笨蛋,不要再繼續丟人現眼了,真是個沒用的東西。和你老爹的老奸巨猾比起來,你他媽的簡直就是個一無是處的菜鳥。好吧,你下面那物件兒還算個玩意兒,昨天被你按在床板上強上了的女人,帶會塔姆薩盧吧,不管怎麼說,男人不能拍拍就走!反正,這個瓦爾米耶拉,老子是不想留給羅姆帝國了。法蘭克皇帝那頭蠢豬,如果他覺得派出大軍可以讓我灰飛煙滅,那就來吧!」
狂妄的男人狂妄的話,頓時讓牢房中的女法師們目瞪口呆,千百年來,質疑無上皇權威嚴的人實在是少之又少,而如今,正有一個活生生地站在她們的眼前,她們或許見證了一件恐怖的事情,但是更恐怖的事情是,那個男人接下來的一句話。
「加烏亞河的下游途徑瓦爾加,牛頭人的地理位置並不算差,如果我們拿下瓦爾米耶拉,並且一直惡心著拉月兌維亞的北部地區,那麼或許我們可以做到前人不能做到的事情。為此,只有全殲瓦爾米耶拉的軍隊,才能達成我們的預期。現在,先生們、勇士們,你們覺得我們的目標是什麼呢?」這個邪惡的男人露出了一個邪惡的微笑,然後又問了一個無比邪惡的問題。
頓時引來叫好的聲音,嗷嗷直叫的男人們哈哈大笑起來,吼叫道︰「全殲瓦爾米耶拉!塔姆薩盧萬歲!」
「戰無不勝!塔姆薩盧萬歲!」
「狠狠踢他們的!我們塔姆薩盧萬歲——」
……
瘋子。
這就是那些女法師們眼中的看法,魔法師的神秘和眼前的瘋狂比起來,簡直就是繁星與皓月爭輝,實在是有些小巫見大巫,而泰格.豪斯這個男人的瘋狂之處,也終于讓這些無知的驕傲帝國人感受到,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不服皇權之人,並且,他們壓根兒就沒有把整個帝國的皇權放在眼里。他們有的,只是眼門前的那一點點利益。哪怕只是一塊蛋糕,也要咬到嘴里之後,他們才會承認這塊蛋糕是他們自己的。
「嘿嘿嘿嘿……混蛋家伙們,難道你們沒有覺得,這種遇強更強的感覺,真的很刺激嗎?財富啊、名聲啊、權力啊、女人啊,這些都在等候著我們,我們可以做的就是讓這一切變得更加完美,並且……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他捏著拳頭,嘎嘎作響,瘋狂地閃爍著眼球中的狂熱,然後點燃了一群狂信徒的內心火焰,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夠將這火焰撲滅,又或者,這根本就是撲不滅的火焰,因為這群瘋狂的野狗,撕咬之時,已經是無所畏懼,毫無遺憾地沖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