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人一個北方人可以讓中央大陸的最強帝國如此震驚,哪怕曾經的北方之王,也絕無可能。北方沒有強大的魔法武備,所以他們注定不可能是中央帝國的對手,但是到了如今,有個瘋狂的家伙卻大搖大擺地撕咬著帝國的皮肉,渾然不怕地坦然自若。不知道這是瘋狂還是愚蠢,正當有人疑惑之中詢問那個瘋子的時候。這個狂人終于道出了他的依仗所在︰「怕?老子為什麼要怕?是的,沒錯兒,本大爺是沒有魔法部隊,可是,魔法部隊能在冰天雪地里和老子打架麼?了不起逃回北方,本大爺怕毛啊!」
鳥人自有鳥人的心思,這種混賬念頭一旦滋生,也就不俗了。只是帝國戰力何等強大,武備強悍,魔法部隊就算不在冰天雪地里和你戰斗,在驕陽明日下戰斗,總行了吧。
「哼哼,這就是為什麼老子要撈一票黑暗魔法師的原因了。沒想過要全殲那些個魔法師部隊,象征性的抵抗一下,總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吧。再說了,老子怕你重裝步兵沖過來?分分鐘滅了你!你還別不信,爆你菊花沒商量。」
狂人的彪悍人生和彪悍理由,就是這樣讓他堅持己見到了這樣一個地步?如果被很多很多人听到,恐怕早就害怕的眼珠子落了一地,並且下巴月兌臼了吧。事實上,牛頭人諾頓听到馬老大如此說話的時候,真是驚詫的無以復加,他不知道馬虎是白痴還是其他什麼。他難道不知道,他面對的是多麼強大的一個對手麼?如果事情真的那麼簡單,北方的那些君王豈會是傻逼不知道南下?
可以說,無知者無罪,然後無知者無畏……
「我真的很驚訝我們三個混蛋居然能夠走到這樣一個地步。」
在四月天的末梢上,望著桃花殘敗,諾頓望著馬虎,如此說道。一個勁抖發抖發的某人此時志得意滿,大有橫掃天下世界我有的氣度。只是心里也知道,這只是他內心一廂情願的意婬罷了。面對羅姆帝國的爆發,他其實自己也沒有多少底氣。但是不管怎麼說,唯一可以做的,無非就是讓他的這個團體,再走的更加遠一些罷了。
縱觀大陸歷史,還真沒有像他們三只小螞蚱一樣如此蹦的混蛋。攪動棋盤,既然不能做個棋手,何不如大肆破壞,做上一個流氓破壞王的美名。至于那些個名聲,倒不如扔到垃圾桶里,到頭蒙睡,誰願意折騰誰去折騰。
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雜碎們的心思,總是這樣的崩潰和無理取鬧。也虧難了這三個家伙是曾經這樣的熱血沸騰,點燃了一幫子猛男的內心憧憬,畫了一個天下絕無僅有的超大餡餅兒。誰也不知道空頭支票還能揮霍到幾時,但是誰他媽的要是怕了所謂的帝國戰力,誰他媽的就是畜生養的!
「女乃女乃的,老子還就不信這個邪!*養的法蘭克皇帝,他覺得自己是個人物?有種就來試試吧,這兒,一定會讓他感受深刻的!」冰原之虎的瘋狂,無非就是讓自己的血性能夠延續下去,他也是這麼做的。斯拉夫帝國的人頓時有一種崩潰的感覺,連同樣是帝國的軍人都不曾有過的瘋狂之舉,這個混蛋就這樣輕描淡寫地做了。並且還大肆宣揚,絲毫不怕死一般地挑釁著這個無比強大的帝國。所有人都覺得,這暴風雨前的寧靜,醞釀的實在是太久太久了。
但是,其實並沒有人知道,羅姆帝國自身,並沒有太多的能力去伸手到北方。法蘭克皇帝不是白痴,他很清楚,一個皇帝的皇位牢固不牢固,跟他的聲望其實壓根兒沒有半毛錢的關系。軍隊握在手里,皇帝就算是個傻逼,他依然都會是皇帝。軍隊沒握在手里,縱然那個皇帝是個天才,能夠把天上的鳥兒哄下來吃便便,也絕無可能繼續保住他的位置。這就是現實,而事實上,法蘭克皇帝確實有著自身的壓力。
他能夠對著滿朝大臣咆哮,但不表示他能夠讓他手下的精銳去北方作戰,抽空自身的戰力。
帝國上下,覬覦著皇位之人,可不在少數哩。
法蘭克皇帝只有兩個兒子,而兩個兒子還都是未成年的少年,他年富力強,這些年卻始終沒有更多的子嗣。反而諸多親王越發的表現出民間的號召力,那種親和力在貴族中也是極為有殺傷力的。皇帝陛下不是傻逼,他親王們有自己的封地,並且有自己的軍隊。如果當自己的權力**和自己的權力並不匹配的時候未必沒有人鋌而走險,而這個時候,正當法蘭克皇帝準備將這個帝國重新刷新一下的時候,那個該死的冰原之虎跳出來指著皇帝陛下的臉大吼大叫︰「你是傻逼!你是大傻逼!來咬我啊!來咬我啊……」
他本可以一巴掌就把那個跳梁小丑拍死,他也是這樣認為的,但是卻沒有想到,兩年來,這個混蛋不僅沒有被消滅,反而擁有了堪比蟑螂一樣的生命力,推翻兩個國家的政權,整合了一切力量,以一代梟雄的姿態,駕臨北方,和隔海相望的斯堪的納維亞國家,大有平起平坐的姿態。這種人物,居然還活的這麼滋潤?
馬老大本就沒有什麼太大的煩惱,沒實力之前,無非就是裝逼裝低調裝高深莫測。有實力的時候,無非就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如此簡單而已。
他本就沒想過要讓那些心懷齷齪的貴族老爺們為他效力,但凡有些反抗念頭,滅族無數,貴族家庭,能有多少人?佔據食物鏈的黃金金字塔塔頂,以不到萬分之一的人口統治百分之九十九的財富,就算全部殺光,恐怕也沒有多少人起來為這個群體作戰吧。更何況,泰格.豪斯的手下,太多的一窮二白的混蛋。這些混賬東西本來就不是什麼好鳥兒,但是當在黑老虎佣兵團淬煉過後。這些已經能夠分清左右的白痴們,終究是有了人類的最後道德底線,而明白了何為光榮和紀律。
就算是渣滓,到了軍隊之後,也能升華成聖人一般的楷模啊。而這樣的軍隊,又怎麼可能是平凡的軍隊呢?馬老大苦心孤詣,兢兢業業地為這一切保駕護航,人們只當泰格.豪斯無所不能,宛如神助,卻不知道,他是機關算盡,將人心和情報分析道了極端,根本就沒有另外一個強人和他分擔這種困惑和痛苦。即便是強大如牛頭人諾頓和維京巨漢沙希利,他們的智慧的確超然,但是還是不足以應對這種不同于一個時代的產物。
面對這一切,馬老大盡管胸中丘壑,卻也明白,這個世界,終究是只有他這樣的一個人。
殺戮這種東西,本就只是一種狀態,他曾經是個職業的屠夫,唯一不同的是,那些屠戶殺的人牲口,而他殺的,是人罷了。回望過去,雖然沒有肝腸寸斷的生離死別,卻細細品味起來,馬虎這個家伙,唏噓和傷感。回想自己的高空墜落,隱隱之間,覺得無非就是一種解月兌和超然,讓他在繼續一個人一個人殺戮,那未必就是什麼光榮或者證明。厭倦一個詞語,足以形容了。
「哼!皇帝對你的評價,真是惡劣到了極點呢。」諾頓熟練地涌玉米葉子卷了一些烤煙葉,搓了極為瑣碎,他的眉毛很濃黑,湊在那里,儼然就是刮去的胡子舍不得扔掉粘了上去,讓人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覺。只是他抬頭起來,獅子鼻又很是讓人感受到一種五官壓迫的感覺。雙眼的凌厲,普通人怕是也受不了這種時時刻刻的野獸目光吧。
也唯有馬老大這種家伙,模著粗短的頭發,然後手指胡亂地來回插著,笑道︰「*養的,這個婊子養的皇帝居然這樣沒卵子。有膽量就殺過來啊,什麼狗屁帝國號令,寄希望于拉月兌維亞屬國,希望屬國盡力為帝國效忠。宗主國當的這麼窩囊,要是我是皇帝,早他媽的去死了。」
「白痴!難道你不會察覺到皇帝的壓力也很大麼?帝國內部的陰謀家,可是多的像狗一樣呢。你突然在這個時侯殺了他一個元帥,滅了他一個外國駐軍,他還能說什麼?將他的皇家衛隊拉出來和你對砍?還是說不顧自身的安全,派出忠于皇室的軍隊和你來一場曠世大決戰?你覺得他會這麼做嗎?」諾頓鄙夷地看了一眼馬虎,很是不屑地說道。
馬老大對諾頓的言論嗤之以鼻,冷笑道︰「蠢貨!你動用你的蠢牛腦袋好好想一下,法蘭克這個白痴不來和老子決戰固然是為了自己的皇位鞏固,卻不知道,他這樣一做,卻少了皇帝應有的氣度。他一次小心翼翼可以被稱作謹慎,十次同樣可以這樣。但是面對的如果是一個不得不消滅的對手,還這樣瞻前顧後怕這怕那,那麼到了最後,他連皇位都可以妥協。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身為皇帝,卻沒有皇帝應有的威壓霸道,早晚也會死在皇位上。如果這個時侯氣魄全開,和本大爺大戰三百回合,那麼說不定國內的局勢會一面倒地壓向皇帝,因為,如此果敢決斷的皇帝,必然是人們希望看到的皇帝,而現在,這個娘娘腔的白痴居然沒有派出大軍和老子決戰,竟然讓拉月兌維亞這種不入流的王國來和老子找茬。難道本大爺還是兩年前的那只軟柿子嗎?」
馬虎這話說的慷慨激昂,很是亢奮,讓諾頓驚詫不已,此時此刻,諾頓也不得不佩服,這個家伙,確實有著上位者的那種霸道。縱然他是牛頭人的王族血脈,卻骨子里有著深深的自卑,絲毫沒有眼前的這個尼羅猛士來的瀟灑。回想兩年多以來,這個家伙的英明決斷,絲毫不曾因為面對困難就退縮過。哪怕是敵人十倍于己,也是毫不猶豫地沖了上去撕咬。面對強敵,就是要敢于迎上。一味退讓,有些時候,不僅不是對實力的保存,反而是一種慢性自殺。
或許,馬老大很多年之前,就已經明白了這一點。所以,才這樣的殺氣騰騰。
「唔……你還是那麼硬朗呢。」諾頓呵呵一笑,點燃了卷煙,正要抽上一口,馬老大卻是嘿嘿一笑,將他手上的卷煙搶了過去,啵滋啵滋地自己猛抽了兩口,然後還給諾頓,笑道︰「怎麼,覺得老子是個猛男,想要以身相許了?」
諾頓接過卷煙,瞪了他一眼,顧自抽了兩口,很是享受地背靠身後,那是一棵大樹,兩人此時不過是在一棵雪松的樹底下發呆。任誰也不會料到,這兩個家伙,還是和在松葉村時候那樣的瀟灑和不拘小節。
「你啊,還真是讓人看不透啊。這個世界對你來說,是不是太小了些?」諾頓忽然沒頭腦地問道。
「不小啦,夠本大爺好好折騰一番了。你看,你好歹也混上一個部落大酋長了嘛。別一副苦大仇深的鳥樣兒,那些牛頭人的美眉們,可是對心目中的民族英雄很是一番欽佩呢。」馬虎掏出了麥稈煙斗,湊了過去,諾頓給他添上了一鍋煙絲,兩人竟然就宛如北方老農一般,坐在那里,看著潮聲潮滅,頗有一番超然于世間的氣度。
夕陽西下,兩個勇猛之士,在明知道天下氣運卷動,並且風潮壓來的時候,還是這樣的平靜安然,這是何等的大氣魄大毅力?只是誰也不會知道,這兩人,或許就是這般的瀟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