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塔姆薩盧城到羅姆帝國的都城羅姆城,足足有兩千四百公里。如此距離,即便是日行百公里的強悍好馬,也要不眠不休跑上將近一個月。只是,這種事情,又怎麼可能有人去做?不過顯然人類存在了這麼多年,如果連小小的交通工具都不能夠進行完備一下的話,那也確實有點兒對不起進化論中對人類的贊揚。好吧,或許可以這麼說,人類並不能夠讓自己飛翔,但是某些種族卻能夠創造讓人飛翔的工作。這並非是魔法師的翔空術,而是大地精研究的一種飛行工具,魔動力飛艇。
這種造價昂貴,並且操作復雜的飛行工具,每一艘的制造都要在三十五年以上。地精的平均壽命大概在六十歲,也就是說,一個地精的一生,在掌握了制造技術之後,單獨一人設計的話,也最多只能夠主持一艘飛艇的建造。所以,這些空艇一般性都會命名為某些著名制造時的名字。比如說剛剛離開楚德湖地區的一艘飛艇,它的名字就叫做︰飛翔吉吉號。
從名字上來看,很顯然,這是一個名叫吉吉的大地精的作品。而在很多很多的地精中,只有一個地精在即將成立的諾曼大公國有些小勢力,他就是吉吉鐵匠鋪的老板,地精吉吉。
「真不知道你們這群家伙怎麼想的,難道你不知道月底就是諾曼大公國的開國儀式了嗎?」吉吉扁這一張嘴,顯然是極為的不情願,空廳內坐著的幾個大家伙,沒有哪個是好人。坐在最前面靠著船艙睡覺的,居然是聞名遐邇的混世魔王泰格.豪斯。這位塔姆薩盧的絕對權力者,此時此刻,居然悠閑地在前往羅姆城的空艇上小憩。
不得不說,他的內心之堅硬,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而另外一邊,是一個頭發略有紅色的帥氣青年,當然了,他一身輕裝,抱著一柄闊劍,綁腿上還插著一柄匕首,眼神中充滿了興奮,但是也從中看到了幾分倦怠。無疑,這是一場既驚心動魄,又讓人萬分興奮的旅行。坐在吉吉的身旁,是個維京人,眼神嚴肅,一絲不苟,背上的戰斧還是背著,也沒有覺得疲勞。只是冷冷地掃視了一下周圍的雲層,仿佛在不屑著什麼。但是當目光轉會空艇艙內的時候,又變成了冷冰冰的殘酷。
「喂,托蒂,你能不能吱一聲?難道你們這就這樣幾個人前往羅姆帝國?這可是在玩命兒。」吉吉小心翼翼地操縱著空艇,心里頭更是把那些多嘴的徒弟們在內心中圈圈叉叉了一百遍,而且發誓回去以後一定每個人都扣兩個月的工錢,並且還不管飯。這艘空艇他吉吉的唯一驕傲,相對于他此時在塔姆薩盧城中的地位而言,這種技術上的成功,才是他這樣的人的驕傲。
盡管他也確實很喜歡在其余的地精們面前炫耀他在塔姆薩盧城中的地位,以及每次談到傳奇戰士泰格.豪斯對他也是禮遇有加的時候,看著那些同胞們的羨慕眼神,他有一種飄飄然的自得。這是任何人都不能夠滿足的。只是,當馬虎向他要空艇運送他到羅姆帝國的時候,還是把這個大地精先生嚇了一大跳。盡管飛艇一天的航程大概在一千公里左右,但是好歹來回也要五六天,其中還不包括遇到突發情況。吉吉對于自己的飛艇的自信心是非常強大的。
因為飛艇是純機械結構,唯一的魔法動力還在機械結構的內部,那些偵測魔法根本沒辦法探知到天空中的情況。而吉吉盡管對泰格.豪斯為什麼要去羅姆帝國感到好奇,但是卻始終沒有問重點,只是旁敲側擊一番。畢竟,這種程度的詢問,馬老大還是能夠接受的。于吉吉而言,這種無聊的飛行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看看吧,看看泰格.豪斯帶的都是些什麼人出來吧。一個是第一軍團的軍團長,原本應該在瓦爾米耶拉駐防視察的托蒂軍團長閣下。另一個,是新第九軍團的軍團長,維京戰士波坎軍團長閣下。這兩個人都是軍人,原本廢話挺多的托蒂應該會碎碎念念上一千遍一千公里。但是誰曾想到,這個家伙居然有恐高癥,于是,整個旅途變得沉悶起來。你還能指望波坎這種無聊的維京人和你講講人生談談理想,順便還給你講個葷腥小笑話兒?
這種調劑,想都不要想。
飛船上的四個人都是各有特色,只是波坎還是一如既往的那副平靜,他本來是和帕帕亞一起駐防普斯科夫,但是泰格.豪斯老大突然從楚德湖的飛艇上出現,然後帶著他走,這就不得不說讓人感覺到有點兒意外了。波坎是個地道的維京人,從血統上來說,或許還是比較純淨的,而且是非常接近先祖的那一支。他本來就是一個海盜,在那倫志海慘遭失敗。被斯堪的納維亞人賣到了斯拉夫帝國,然後又被奴隸販子賣到了塔林城做角斗士。
在一次意外中,一個中部的愛沙尼亞貴族看中了他,將他買了下來,結果沒幾個月又被賣到了塔姆薩盧的奴隸市場。當時招兵買馬的泰格.豪斯無所不用其極,這些奴隸也成為了他的戰力之一。只是當時來說,波坎還沒有月兌穎而出,但是奴隸大隊確實給塔姆薩盧的其余勢力造成了不小的傷害,而那個時侯,波坎也開始落入了獵頭上癮的泰格.豪斯眼中。
這位刻板並且崢嶸磨平的高手高手高高手見到了傳說中的尼羅勇士泰格.豪斯,然後就將自己徹底地賣給了這位勇士。盡管馬虎一再強調,他是一個自由人。但是波坎還是以馬虎主人為基準,常以奴僕自居。這不得不說,受虐受的過多之後,某些人的心性,也發生了變化。馬老大也曾唏噓地問沙希利︰明明他的實力比很多人都要強,怎麼這樣賤格呢?
然後沙希利用賤格的眼神看著同樣賤格的馬老大,譏諷道︰「正所謂和墨水呆的久了,人也會變黑,恐怕波坎就是這樣的活生生案例吧。」一句話差點兒每把馬老大氣的直接昏死過去。沙希利的屁話簡直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好在臉皮厚似乎是馬老大的專利,于是波坎雖然一根筋直到底,一副你就是我的老大你就是我的天,我是你的奴隸我是你的地,這種讓人欲哭無淚的效忠,嚴格地執行者馬虎的命令。于是盡管這個家伙和很多人都是一副鳥樣兒,但是卻在塔姆薩盧軍中的地位,並不低,他本來就是以帕帕亞的副手身份出現在人們的眼前,擴軍之後,訓練新兵這種高難度的事情顯然波坎勝任不了,所以慈愛有了這一次的長途旅行。
盡管沒有人知道馬老大這次要干什麼,但是從他悠哉游哉的表情上來看,無疑不是什麼大事件。而且,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個家伙的心境一向是好的爆棚,所以,四個人雖然有些沉悶,但是卻意外的安心。
托蒂其實很想知道這一次旅行的目的是什麼,只是現在他最擔心的是飛翔吉吉號會不會就這樣從天上掉下去,然後他這位絕世容顏的禍國殃民西西里島帥哥是不是就會每年的今天會有無數美女為他掃墓。
當然,肝腸寸斷的女人有沒有美人知道,但是咬牙切齒的大地精卻現成的有一個,看到這個不知所謂的西西里島浪子居然質疑自己的絕世作品,吉吉恨不得直接一榔頭敲死這個雜碎。
相對于此時四人還有心思在仰望星空,感慨宇宙之浩大,人類之渺小。在塔姆薩盧的城中,卻是一片繁鬧,城主府第的門口,達芙妮淚眼婆娑地偎依在侍女羅琪兒.科爾的懷里。小姑娘終于將該死的假小子外套給扔的一干二淨,然後露出漂亮的紅頭發,引來無數,只是苦于城主府邸的威名,這些狼友才遲遲不敢伸爪。
沒想到的是,泰格.豪斯只是不見了一個晚上,整個塔姆薩盧城就變得天翻地覆,早就以城主夫人自居的達芙妮覺得這個男人實在是太讓人生活的心驚肉跳了,居然就這樣玩消失?如果說僅僅是一個白天還能讓人接受,但是到了晚上卻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那個家伙去了哪里……這實在是讓人有一種想要拍桌子罵娘的沖動!
啪的一聲巨響,一張桌子被拍成了兩截兒,受力面直接應聲而碎,成為過眼雲煙,碎末落了一地,然後牛頭人大酋長雙眼血紅的諾頓副團長閣下瞪著牛眼咆哮道︰「那個*養的又在玩什麼花樣——啊!他難道不知道現在事情的重要性嗎?」
咆哮是沒有用的,維京大漢沙希利先生用憐憫的目光看著諾頓閣下,然後平靜地說道︰「拜托,請動用一下你的水牛腦袋,好好地思考一下,那個家伙行事,需要理由嗎?」
「不需要嗎?」
「需要嗎?」
兩個白痴在那里你問我問,讓人一陣氣結的同時,又越發地感到一陣無力感。誠然,泰格.豪斯的強大讓人窒息,但是他的任何一個行為,任何一個讓人崩潰的行為,都會攪動整個團體不得安寧。沙希利和諾頓固然是帶兵打仗談判說教的極佳人選,但是論起統籌大局並且將一群牲口教的像綿羊一般溫順,也只有喜怒哀樂沒人知道如何的泰格.豪斯才可以做到。
城主大廳內,此時身為市政廳執政官的死人臉老妖怪查爾斯陰惻惻著笑道︰「我想,城主大人既然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行蹤,自然是有他的道理吧。更何況,這種情況,也不是第一次了。」
一副死了兒子的晦氣臉,查爾斯的聲音雖然讓人絲毫沒有任何聯想的可能性,但是卻說的很有道理。于是一群人紛紛點頭,誰說不是呢?想當年老虎佐羅猖狂的時候,泰格.豪斯又何嘗不是經常性的玩失蹤?而或許整個城主府,也只有羅琪兒.科爾才知道泰格.豪斯的另外一個身份吧。
事實上,羅琪兒這個小姑娘,到現在還沒有把泰格.豪斯的另外一個身份告訴任何一個人。任何。
誰又能想到,那個瘋狂的老虎佐羅,真是更加瘋狂的泰格.豪斯本人呢?
盡管有人不無意外地懸賞泰格.豪斯,並且出了大價錢點名要求九五二七殺手老虎佐羅,卻沒有想到的是,九五二七閣下立刻拒絕,但是……錢照拿不誤。這該死的人品……
只是兩天過後,又是一個晚上,吉吉閣下提醒馬老大看了一下羅盤,指著上面亂七八糟的地精文字和符號說道︰「這里已經是羅姆帝國的坐標區域了,你們要到哪兒?我好調整方向。」
馬老大稍稍地抬了一下眼皮,然後說了一個讓另外三個家伙立刻精神百倍的詞兒。
「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