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蕭暮雪把歐陽少恭嚇了一大跳,但是歐陽少恭並沒有就此事表示出什麼不滿,在確認了這只是蕭暮雪和蕭月瑤的人格轉換方式之後,談話也回到了正規。
嗯,其實也沒啥好談了,對話的主體一直是歐陽少恭和蕭月瑤,現在蕭月瑤繼續睡覺去了,那談話也就無法繼續了,而蕭暮雪也不打算接班。畢竟她不是蕭月瑤,兩者無論是心智還是手腕,都不是一個數量級的。
于是她提出了告辭,之後在歐陽少恭和伊芙的熱情送客中離開了。
她對這伙來歷不明的家伙,本能的有一種抵觸感。那是由人類對未知事物的恐懼和迷茫而衍生出來的一種微妙情緒,簡單的說起來就是——不要和陌生人說話。況且歐陽少恭也不是省油的燈,雖然他一直和蕭月瑤表現出了主賓歡洽的樣子,但是在蕭暮雪看上去,就好像兩只狐狸在互相算計一樣。
「相互算計談不上,但是我們確實在不約而同的試探對方。」這時候,蕭月瑤發出了訊息,「不過因為老師這個因素的存在,所以是我佔了上風。他看來真的是很像知道老師的事情,所以一再地退讓,甚至把自己的一部分底細都透露了出來,就是在表達自己的誠意。」
「誠意?」
「誠意?我不明白……」
依然是在那個酒店的客房中,差不多內容的對話也同時在進行。
「伊芙喲,你們與人類的不同,便是在于此。」對面,歐陽少恭笑吟吟的看著一臉疑惑的伊芙,「你們斯納德也好,或者其他類似的人造生命體也好,上下位的關系是被寫入了源代碼的東西,基本上從一出生開始,你們在種群中的身份就已經被固化了,而且牢不可破。而且你們社會中的下層機器人,他們也沒有真正意義上‘死亡’的概念。你們更是擁有著超越人類的力量和生命,所以在你們的社會關系中,智謀權術一類的東西,完全沒有市場。」
「但是我們人類和你們卻有著本質上的不同,短暫的壽命和脆弱的生命形式,造就了我們在根本上對死亡的恐懼,由此而衍生出了多變的種族性格。我們的社會關系,相對來說比較脆弱,于是為了維護或者獲取自身的地位,各種陰謀心機就開始慢慢滋生了。」
「你剛剛在和她耍陰謀?」機娘妹子歪了歪腦袋,萌度瞬間提高百分之五十。
「沒那麼嚴重,只是心照不宣的一次試探罷了。」歐陽少恭搖了搖頭,「畢竟以後很可能會成為戰友,陰謀這種東西,對付敵人就好了。」
「會成為戰友麼?我並沒有听到你們說起。」伊芙越發疑惑了,「她也沒有提出申請。」
「有時候,事情不一定要說的很清楚,特別是當對方是個聰明人的時候。放心吧,她一定會加入我們的。雖然並沒有明確提出,但是我想,那個……呃,是那兩個丫頭應該可以理解我的意思。」歐陽少恭說道,「我把一部分的底子透給她,除了希望從她那里得到我身體內的秘密之外,也是在說明我的立場。我和她,是友非敵。」
「可是,就這樣告訴她,沒問題麼?」
「只是一些不太重要的東西罷了,她也不可能去查我的底。至于三昧神火和太古遺音琴譜……《古劍奇譚》這玩意已經弄得很多人都知道了吧?」歐陽少恭嘆了口氣,「只要最後那張底牌還在,那對我來說,就沒有任何損失。」
「那東西並不穩定,你很可能被它吞噬。」
「所以我才需要她的幫助。知道嗎?我最近越發覺得,我的整個命運都是被某個不知名的存在安排好了的。而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她口中那個神神秘秘的‘師父’。」歐陽少恭眯起來眼楮,「甚至于,我到這里來遇到她,也很可能是這整個規劃中的一環……」
「你想打破命運?」
「不不不,我不是那樣的人。我並不在意是否有人操控我的命運,只是如果真的有這麼一個人的話,我只想盡快走向終點,找到那個人,找到最終的答案。不,甚至這答案是什麼對于我也無所謂,我只是想找到它罷了……」
「無法理解的舉動,完全沒有任何利益可言。」伊芙再一次露出不解的神色。
「不理解就算了,反正我會在這個過程中完成和你的承諾的,其他的你就無需多想了。不過相比較而言,我現在更需要她的幫助。」名為歐陽少恭的求道者太息一聲,閉上了眼楮,陷入了沉思之中。
無名的晶石,大光明帝力神威咒,光明三神器,這些很明顯相互之間都有著聯系,所以都可能是解開最終答案的鑰匙。現在又加上了這個小丫頭……
只是他突然又醒了過來,大叫一聲,將這幅安靜的畫面安全打破了︰
「哎呀!我居然忘了問這丫頭叫什麼了!」
「……」
一邊的伊芙無語了,自家這位隊長……怎麼說呢,明明擁有一個堪稱過目不忘的腦袋,各種資料或者秘籍只需要看一眼就銘記在心,保證百分之百準確無誤。但是就是不知道為什麼,總會在無意間很是神奇的遺漏掉一些小細節,結果經常會鬧一些不大不小的笑話。
幸好每次的重大決策都不是他一人做出的,否則還真是不敢想象呢。
「嘀嘀嘀……」正當伊芙為歐陽少恭的老毛病無語之時,一陣電子音傳出,卻是伊芙手腕上的通訊器響了。
「什麼事?」伊芙瞄了一下來信者,「騎士。」
「是伊芙醬嗎?」對面傳來一個富有磁性的男音,「你現在應該沒有在進行什麼巨量的計算吧?可以幫個忙麼?」
「沒有,可以幫忙。」
「太好了。是這樣的伊芙醬,可以幫我在網上查詢一下這個人的資料嘛?特別是幫我查詢一下,這個人的財產去向。」對面的聲音繼續說道,同時,伊芙的智能記憶庫中,也多出了一份資料。
是一份身份檔案,這份檔案的所有人名為……
「蕭揚?」
伊芙有點疑惑地接受了對方的委托。她開始以自身強大的數據計算能力入侵整個人類社會的計算機網絡系統。無比巨大的數據流以驚人的速度被接收與交換著,僅僅是十五秒之間,整個世界的計算機數據變化和狀態都呈現在了伊芙的核心數據庫中。
「搜索完成……」
在十五秒之內,伊芙輕松搞定了一個頂級黑客一輩子都搞不定的豐功偉績,她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下成功入侵了幾乎所有國家的中央數據庫。其目的卻只為了研究一個在所有人眼中看起來不值一提的身份檔案。但是,當這個結果出現在核心記憶庫中的時候,也讓她不禁有些在意起來了。
「咦?這不是……」
「好的,非常感謝。」與此同時,在通信的另一頭,未等伊芙說完話,男子便放下了帶著便攜式通訊器的手,而他眼前的筆記本電腦屏幕上,出現了另一份身份檔案。
「蕭暮雪?也姓蕭麼?那你到底是誰呢?」男子的聲音中帶了一點疑惑,但是更多的則是壓抑中的憤怒,「希望你不要說是他妹妹這樣的傻話,我可不是傻瓜啊!」
……
而此時的蕭暮雪,根本就沒意識到自己已經被人盯上了,她現在回到了唐聞和大小姐所在的醫院。而此時,唐聞已經醒了過來,作為強化型的修煉者,他的恢復能力是常人的數倍。
「你終于醒了,可惜零號那貨已經被人干掉了呢。」
「什麼?!已經死了麼?」唐聞顯得有些吃驚,「你和凰舞干的?」
「不全是,我們遇到了一個高手幫忙。」
「高手?!零號那可是五階的絕頂高手啊!難道是那位前輩……」唐聞努力猜測中。
「別亂猜了,具體的讓大小姐和你說吧。只是她現在又受了傷,只怕很麻煩了。你要好好照顧她哦……」
「嗯啊,我已經听說了,不過以她的實力和身體素質,應該沒什麼大問題。現在我們的當務之急是迅速解決挖心案,我之前已經听警方那邊的聯絡員說過了,造成的騷動很大啊。」唐聞輕描淡寫地把大小姐的問題忽略了過去,開始談論挖心案。
「你倒是有些薄情了吧……我听說,她可是你的未婚妻哦。」蕭暮雪調笑道。
「和是否薄情無關,這每個異能組成員必須要有的覺悟……有些事,總要有人去做的,也總要有人犧牲的。」唐聞苦笑道,「對我們而言,活著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呃,這樣啊。」蕭暮雪噎住了,「真不知道你們怎麼會走上這條路的,特別是她這樣的大小姐……抱歉,失言了。」
看著唐聞不是很好的臉上,蕭暮雪果斷住口,然後又談了寫無關緊要的話,便起身告辭了。畢竟零號這一位強敵已經被消滅,也沒有必要在抱成團住在一起了。
「如果有什麼要幫忙的,盡管聯系我就是了,祝早日康復。」
離開了醫院,蕭暮雪又去看了看電動車,但是想到現在這個城市魚龍混雜,風雲際會的悲催局面,想了想還是決定過來這一陣的風頭再買車。
「萬一路上再踫到一個零號什麼的戰斗狂怎麼辦?想想我前兩輛小車車淒慘的死狀……」
只是沒想到,半個小時以後,蕭暮雪的擔心,就化作了現實。
「真,真的是運交華蓋啊!」
看著眼前身著血紅色的重型騎士鎧甲,手持閃著耀眼魔力光芒的猙獰巨劍,全身散發出劇烈能量波動的金發少女,蕭暮雪差點就想一下某上條把妹手,來一句「不幸啊!」
「蕭暮雪,是嗎?」對方問道。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那就沒錯了。初次見面,你好……」
不等少女說完,金色的光芒自虛空中浮現,凝結成一把巨大的金色光斧直擊而下,堪堪擊中了不及閃避的蕭暮雪。
正義審判!
而幾乎是同一時間,灌注了強大的聖光之力的巨大刀鋒,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向著蕭暮雪,斬落了下來。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