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靖寧,雲蹤渺渺,月正當空。
在層層雲海之上,還要有空中的城市,高高懸掛……
這飽經風霜的雄壯之物,也只是不斷向四面八方蔓延和清冷著一份份永無終止的銀澤,卻偏偏還要給人以壓抑在最心底的端正和壓迫感。這份積澱,是如此的厚實,統統都浸泡在最最無窮的歲月中,以至于城市下面的雲海都為之肅穆……
……那里面摻雜著的,是現在的某人想要,卻不曾擁有的東西。
這萬籟俱寂的茫茫雲海深處,突然有人在低聲的說話,並打破了這世界的沉寂。
「那個,蕭,像你們之前所說的、那樣程度的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麼?」有人如是問話。這是剛剛從千年城出來的十六祖,某布萊克莫•格蘭索葛,江湖人稱黑翼公。
同行的,還有我們的皮包公司大老板,以及大老板新招募的員工,二十七祖考拜克•阿爾卡特拉茲。
顯然,他們是離開了千年城,正要各自去往各自的去處……
蕭洪的本次千年城之行已經結束,那即沒有掀起任何的波瀾,也沒有發生任何的意外。也只是一番公式化的客套和閑話家常,僅僅是短短幾十分鐘的會晤,似乎就解決了一切問題︰于是蕭洪他們也就離開了千年城。……在這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大環境下,大家都很默契的忙著備戰,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浪費時間。就二十七祖之後的去向問題,朱月似乎是早有所料,也果然沒有因此就流露出什麼不滿。就這個問題,朱月如是說︰「格拉納達島的防御體系,確實是有些薄弱。以前還好,但現在的局勢,即便是以你的實力做為保證,也不能夠讓人放心︰有考拜克去彌補那不足,如此甚好!」然後她又要問︰「對了,你那個霍格沃茨,又是怎麼一回事?」
而蕭洪呢,他當時是如此回答的︰「只是不想讓魔術師協會專美于前,僅此而已;所以,我決定要開設自己的巫師學院,也就是霍格沃茨和學院都市了!對了,有關魔術師協會的戰力,我想我是有必要強調一下︰他們其實已經恢復到了接近諸神黃昏之時的水準,目前也僅僅是缺少蓋亞和阿賴耶那種級數的決定性戰力罷了。」
這也是本次的會晤中,蕭洪和朱月之間,唯一的一段較為正式的對話。
之後,就是這正常的千年城之行,唯一的一個例外了。那是第十六祖,格蘭索葛•布萊克莫的請辭。
在蕭洪告辭的時候,他居然意外的向朱月提出了告辭的請求,說想要休一個不限期的長假。在人類的世界,這種行為還有一種稱謂,也就是停薪留職!像這樣的異動,便是朱月也不由得皺眉……
疑惑的看了看蕭洪,又多看了一眼布萊克莫,朱月也終于要輕蹙眉頭的勸說︰「喂,格蘭啊,千年城如今正是用人之際!」
但格蘭索葛•布萊克莫的意象,似乎也是異常的堅決,連白翼公也打消不了︰「抱歉了︰無論您是要指責我的畏戰也好、或者說要惱怒我的任性也罷,我都想要暫時的離開一段時間……」在一個最為恭敬的禮數過後,十六祖半跪在地上就不起來了︰「何況,千年城今時今日的狀況,不遜于任何的巔峰時代︰我那份微薄的戰力,其實並不是那麼重要……」
到最後,還是朱月制止了白翼公和梵的騷動。她相當平靜的答復了十六祖︰「我早就說過,格蘭,你已經自由了︰所以你的去向,不必向我通報。至于那第十六人的席位,我會為你保留的……希望,你能夠早日解決你自己的問題。」事情,于是就這樣的定了下來。
而現在,在趕路中,在離開了千年城之後,格蘭索葛•布萊克莫他又這樣突然的問蕭洪。
他的聲音並不大,還略顯消沉;也並沒有傳遞多遠,就瞬間就被呼呼的風聲所掩蓋。
就連在其身邊的蕭洪,也差點要以為那是個錯覺。
這樣,蕭洪他詫異了,連"筋斗雲"型號的飛行滑板也是一個急停︰好在,蕭洪他是踩著滑板帶著考拜克的,而十六祖也是變成了烏鴉飛行。所以他們並沒有因此引發空難,再從這數千米高的雲層之上筆直摔落下去……
……在飛行過程中摔死的始祖?要是那樣的消息被傳達開來︰你要讓千年城的面子該往哪里擱,又讓蕭洪的面子又往哪里擱!?
只好搖頭,只好苦笑,于是蕭洪一個示意,一行三人就降落于最近的一座高山之巔。
在降落時,看著十六祖格蘭索葛•布萊克莫,那似乎是失去了自信和動力的臉孔,蕭洪他突然就明白了什麼。
在破解迷宮之時,蕭洪有為月光講解有關境界的知識,這讓他知道了其一直引以為傲的實力,事實上並沒有多強大;然後又有一堆變態,在探討未來的時候,把其從來都要視作巔峰不敢有絲毫不敬的蓋亞和阿賴耶,當做在路邊的地攤貨架上出售的蘿卜白菜討論……
換作是自己,也會因為這價值觀人生觀的徹底崩潰,而壓力很大,乃至並進一步的對自己的真實產生懷疑……
所以,解鈴還須系鈴人……
落地後,格蘭索葛•布萊克莫又問蕭洪︰「那個,蕭,像你們之前所說的、那樣程度的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麼?」
或許,那其實是某人的自言自語吧。
皺皺眉頭,蕭洪已經確定,十六祖的問題,已經相當嚴重了。
他只好如實的回答︰「嗯,格蘭,那確實是有的。現在這個世界的巔峰之人,應該是隱居在花果山水簾洞吧。花果山,是擁有雲台山意義的山岳,只是那山在絕對意義上已經不屬于此世界,才有了天數不全之說︰我也是以此,才鑽空子僭取了"傲來"和"太上"之名。」
格蘭索葛•布萊克莫的呼吸,都因為蕭洪的答案,而急促起來,又緩慢下去。
將無限憧憬的目光投向遠方,十六祖他說道︰「突然,好想,見識下,那樣的力量……」
蕭洪當即回答說︰「那你就去吧,格蘭!只要你夠堅定,付出便一定會有收獲!」
……我可以說,這其實是蕭洪他在相當惡劣的,想要撂挑子月兌干系麼?
于是十六祖打蛇隨棍上︰「謝謝了,蕭,方便告訴我,我應該到哪里去找尋麼?」
這下就把蕭洪難住了。
盡管輪回者的最後出路,往往都是在實力達到一定程度後,就被上界之人引渡到上界。但上界之人也偶爾要偷渡進輪回空間,他們會找個檔次還過得去的劇情世界降下投影,借其在此地不沾因果不惹凡塵的便利,參禪悟道……像這樣的事情,連蕭洪都有所耳聞。在某種意義上說,這也算是一種仙緣,並且被大多數的輪回者所追逐……
本世界的花果山,本來只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小山頭,根本就不具備稱之為雲台山的基礎。
現在,它卻因為從上界降下的一個投影,而月兌離了凡塵。那投影聚攏了地脈,使得花果山之下可稱十洲祖脈!然後這花果山又在那人的頂級法力下自成一界,徹底月兌離了本世界的因果體系。都說「花果山福地、水簾洞洞天」,那何為洞天福地?
也只有那地脈,與其所在的世界體系完全的分隔開來,連產生的靈氣不再主動的供給其所處的世界使用……那樣的地方才會被用來做為修道人的落腳點,通稱洞天福地……蕭洪他都隱隱約約間可以知道,這名為TM的世界里面,那山名花果山、洞是水簾洞,洞里的存在雖然非是齊天大聖孫悟空,卻也應該是其座下,某元帥的分身投影!
正因為那投影聚十洲祖脈後,又將花果山剝離這個世界,此世界才有了天數不全之說……
……蕭洪也是以此為基礎,才立下大宏願要補全此數,鑽空子僭取了"傲來"和"太上"之名。」
如今,也正是因為那花果山其實自成一界,蕭洪才會為難。在某種意義上說,洞天福地連通大千世界的出口,會被其主人所掌握,並不是固定的︰說在哪里,那就是哪里。運氣好,可能上廁所時推開洗手間的門就發現自己到了水簾洞;運氣背,可能找上一輩子也看不到一根猴毛……但猴子和烏鴉,在某意義上同是妖族之屬,那投影或許也會網開一面吧……
但蕭洪他也不能直接這麼說,所以也只能婉轉。
想了想,又拿出了一張地圖,畫了一個大圈,又畫了一個小圈;蕭洪他終于開口了︰「入口是隨主人的心意不斷變動的,或許你可以在這個範圍內打听,而這個範圍是那入口經常出現的地方……月光他心浮氣燥,未必找的到,但若是你的話……記住,決定了的話,就千萬別放棄!這必然是個艱巨的考驗,其收獲也必將遠超你之想像︰而尋道之途也貴在堅持,和一定要堅持……送你四個字︰心誠則靈!」那個大圈,圈下了一個國家,名曰天朝;而那小圈,這是圈下了一個半島,名為膠東半島……
「謝謝了,我這就要去了……沉迷了如此之久,終于找到了感興趣的東西︰因此我一定要找到,也一定要得到,像那樣的力量!」
轉身,重新變作一只烏鴉,第十六祖,格蘭索葛•布萊克莫,消失于雲海之中。
蕭洪卻突然覺得心高氣爽,似乎是做對了一件,很不了得的、並會對自己會有天大好處的事情!有老長一段時間,都要看不到布萊克莫啦!蕭洪的心里面,突然,有了,這樣的覺悟。
……以及,有關突然被獾狸猿嵌入這個世界的,都被毀到了一塌糊涂了的本來就相當一塌糊涂的《功夫之王》劇情什麼的……
……嘛,蕭洪表示,他才沒有那樣好的興致,連這個都要橫插一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