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分鐘的場面簡直是難以控制了,似是一根燃燒的火柴被扔進了汽油中,立刻引起了很嚴重的打斗事件。不過,這事件中也是單方面的力量壓制,白長水這邊人數和裝備上都佔著優勢,沒過幾分鐘時間那幾個農機站的人,就被他們打得屁滾尿流,四散奔逃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那些鎮政府的工作人員看著打起來了,也沒真敢走過去拉架,他們可知道這些老農民下手狠辣,萬一敲打在自己的腦袋上,那可就不是隨便鬧著玩的了,就算日後有政府的工傷撫恤金,也犯不上受這份罪。
但,此刻見著農機站的人被打跑了,從心里面來說他們也覺得挺解氣,因為這些家伙平時游手好閑,仗著有點理由就總是在鎮上胡攪蠻纏,霸佔了鎮上的菜市場不說,還動不動就敲詐勒索來趕集的客商,弄得總有人到鎮政府來告他們的狀。可是他們這些人屬于特殊群體,政策上規定他們享有一定的特殊權利,這下子他們就無法秉公辦理了。
「好了,好了,白小子,你別給我在這里鬧事知道不,小心我打電話把宋所長叫來。趕快把你這些人給我弄走,讓別人看見又該投訴我們監管不嚴了。你知道現在上面查得挺嚴的,你年前最好表現得老實一點,否則沒人能保得了你。」
白長水的名頭沒想到鎮上也是挺響亮的,就連這個負責的鎮上小領導也能叫出他的大名來。不過,看白長水不屑一顧的表情,似乎根本就沒有將其放在眼中。但,他也犯不上跟對方杠上,既然現在事情已經解決了,他也就不希望在此地糾纏。
白長水朝著大車司機那邊走了過去,對他們喊道。
「哎,你們幾個哪個是負責的,我是你們胡老板派來平事兒的,現在你們可以把車開走了,要是有人敢再攔你們的話,就提我二道河村白長水的名字,估計他們就不敢攔你們了。好了,現在趁著沒人快走,你們老板還在廠子等你們呢!」
說著白長水擺了擺手,讓身後的那些人分開一點,閃出一條路來讓他們過去。負責這次拉設備回來的是張帆,他起初還在納悶對方說什麼胡老板,後來終于想起來了是入股色拉油廠的那個高中生。
張帆原本是沒看得起胡強的,因為看著年紀還沒自己大,想想也就是家里有點錢,那種典型有錢沒處花的富二代,然後到農村來投資裝裝大款。可是,現在看來的話,似乎那家伙還有點實力,起碼此刻這麼棘手的事情,就被他找了幾個人如此輕松地擺平了,雖然在方法上有些上不了台面。
但是,現代社會已經沒有什麼人去注重事件的經過了,大家只去看他的結果而已,只要是結果令人滿意的話,那麼就說明整個事件都是成功的。張帆從車里拿了一盒從市里才買的玉溪,笑呵呵地跑過去塞給了白長水,心說日後自己經常要在廠子里工作,跟附近這些有勢力的人交往一下也不錯,到時候興許有能夠用得到他們的地方。
可是,白長水連正眼都不看他一眼,接過來煙之後只是看了一下封皮,然後就遞給身後的幾個人,叫他們給大家伙分了。白長水見著張帆站在那邊也不走,眉頭微微地皺了一下道。
「兄弟,怎麼著還想讓我請你吃飯啊!叫你快點走沒听見嗎?」
有些人天生就是吃軟怕硬的貨,你要是給他一個笑臉什麼的,他能夠將自己當成上帝,沒有他不敢去做的事情,但往往這種人都是很自負的。張帆就是那一類的人,大學畢業對他來看是很光宗耀祖的事情,所以逢人必要吹噓一陣。同時,他也是那種眼高于頂的人,做起事情來總是不切實際,而且對于比自己優秀的人,會產生一定的嫉妒心理,所以說他在見到胡強的時候,才會下意識地產生排斥的心理。
可是,現在一個鄉下的老農民居然讓自己吃癟了,而且他此刻還不敢還嘴,因為那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手里面還拿著能夠置人于死地的凶器。幸虧這小子還知道識時務,所以立刻尷尬地點了點頭,坐回到車上叫司機們開車回廠子。
見到那幾輛大貨車開往了廠子,胡強終于將一顆懸于心頭的石頭落地了,飄身小心翼翼地從樹枝上跳了下來,看看四周並沒有什麼人注意到自己的動作,悄悄地混進了白長水那幫人中,然後慢慢地擠到白長水的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嘻嘻地說道。
「白大哥,事情這麼快就解決了?」
胡強故意裝作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就像剛才的一切他都未曾親眼目睹一樣,他能夠有這樣的演技,不去當個演員為國家弄個什麼奧斯卡獎什麼的,真是虧了他這份材料。其實,胡強不是不想去為國爭光,只是那些個國內的導演太垃圾,光 總局太無恥,就他這麼一個人也無法改變大環境。不過,他有著非常遠大的理想,不遠的將來他也想進軍影視,而且是國際性的,只窩在自己的這一畝三分地里,竟拍一些不入流的回顧往事的東西,還真以為國人都是那麼好糊弄的。
白長水原本板著的臉見到是胡強之後,立刻就變得喜笑顏開起來,胡強心說大概以前是學變臉的,京劇上面的那些個名家什麼的估計都沒他變得快。不過,對于這種被特殊禮遇的待遇,胡強還是感到深深的愉快。
「呦,胡老板你可算是來了。本打算等你來了之後跟他們好好地辯辯道理,誰想那些農機站的家伙不識時務,居然一點都不講道理,而且還敢藐視我們二道河村的老少爺們兒,所以我們也就沒跟他們客氣什麼。直接用拳頭把他們給趕跑了。」
「會不會傷到什麼人?那樣會把事情給鬧大的,再說對白大哥你們也不太好。」
胡強故作對此很擔心的樣子,眉頭不覺地扭在一起了,讓人看起來是遇到了什麼極其難辦的事件,此刻從胡強的表情和動作上來看的話,沒有任何人能夠看得出來其中的破綻。
「怎麼會呢!那不會給你胡老板惹事兒嘛,我事先就告訴他們了,讓他們下手的時候有點分寸。一開始也就是嚇唬嚇唬他們。不過,我們剛才有幾個爺們,估計是給幾個不長眼楮的家伙掛了彩了。」
白長水說到這里的時候將眼楮不住地盯著胡強看,心說看你現在怎麼來安排這件事情。胡強從他那眼神中看出來了一點意思,無非是讓自己和色拉油廠來承擔醫藥費。這對于胡強來說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人家把災給你消了,花費點錢財很正常。所以他關心地對白長水說道。
「白大哥你放心吧,這麼點小事兒就不用你們操心了,所有的醫藥費都由我個人來報銷,只要是咱們的人沒受傷就行。現在估計也快到了吃飯的點,你和這些鄉親們反正回去也沒什麼事情,無非就是回去打打麻將什麼的。我看這樣吧,小弟在鎮政府旁邊的一家小飯館,預備了點飯菜,大家就過去先隨便吃點,日後要是有什麼事情的話,我保證都想到大家伙頭上。」
最後一句的時候,胡強故意提高了嗓門,叫那些後面跟著白長水來的人,都听明白了,讓他們知道一下自己是個做事為人敞亮的人,也讓他們知道到底是受了誰的恩惠。
得到了這樣的答復之後,白長水和手下的這些人還是挺滿意,他們以為每個人給發幾根煙,就也會完事了,因為之前有人找他們辦事就這麼干過,他們都已經習以為常了。胡強這才能夠請他們到飯館吃飯,那算是極其慷慨的人了,更何況人家有可能還是自己未來的老板。
二道河村的村民們都顯得有些誠惶誠恐了,但他們這些人的主心骨論起來還是白長水,要不是有他的話他們的黃豆估計現在還藏在手里出不去呢,所以他們都很自覺地準備听听白長水怎麼說。
白長水是八面玲瓏的人物,眼神中就透著那份精明,他自然知道胡強是在要買人心,可卻沒想到胡強下了這麼大的本錢,他想到了胡強既然想用自己這些人的話,就絕對不會只給這麼點恩惠就完了,一定還有著大頭在後面等著,所以沖著那些人喊道。
「大家伙听到沒有,胡老板要請咱們去下館子了,你們要是誰家有什麼事情的話,就先回去,我白長水絕對不會攔著他。」
白長水以開玩笑的態度說道,那些村民們當然不想走了,誰逮住這個下館子的好事,不都擠破了腦袋往前沖,哪里還有這時候打退堂鼓的。白長水這麼一哄哄,所有人都同意了。
胡強正在這邊得意,旁邊看了有一會兒的鎮政府的那幾個家伙過來了。胡強自然也注意到他們了,只不過不習慣主動搭理人而已,因為那樣未免顯得自己這個投資商太不值錢了。
「你是色拉油廠的人?」
那個鎮政府工作人員的頭頭撇著嘴很不受人待見地湊過來向胡強問道。
「是,那又怎麼樣?」
胡強回了那家伙一句不冷不熱的話,立刻將對方造了個大黑臉,看來這家伙還沒受過別人當面這樣頂他。
「這些人都是你叫來的是不是?那知道不知道這屬于聚眾鬧事,我完全可以叫警察來,把你和你這些人都帶走。到時候可就要走司法程序了,你們一個也好不了。不股,看在你是投資商的身份,你們最好還是跟我回去做做筆錄,我們鎮上給你簡單地處理一下就好了,也就不用經過司法部門了。」
胡強听了這人的話心覺好笑,什麼時候鎮政府也執行司法部門的職責了,你們要是連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情也管的話,那麼你們這些人還真要累得半死連腰都直不起來了,也見不到那些大肚翩翩的工作人員。
「呵呵,這位領導同志,我看你找錯人了,如果真是你說的那樣的話,我情願走司法程序。你要是想找警察的話,我也不攔著您,不過,第二天你要有一定的心理準備,等著在家接到我律師給你律師信吧。」
胡強以極其不屑一顧的語氣丟下了這句話,憤然轉過身去就招呼白長水他們走。白長水見胡強這麼硬起,原本就不怎麼看得起那家伙的他,臨走時冷笑了一聲,在他鞋面上吐了一口口水。
這麼一搞之下他這個領導的形象可算是顏面掃地了,霎時間蕩然無存,後面的那些手下們,都斷定了他必定會火冒三丈地立刻打電話報警,然後報復這個不開眼的投資商。可只有他本人知道,那看起來什麼都不懂的小子,竟然知道找律師對付自己,看來是他不能招惹的。
就算此刻的對方只不過是虛張聲勢,但他也不打算參加這場怪異的賭局,因為原本跟自己一點關系都沒有,他只不過想從胡強的身上得上一點好處而已。現在,見識到了對方深不可測的實力,只有期望自己不要因此而得罪了對方。
胡強根本就沒將其放在眼中,因為他畢竟已經不是真正的高中生了,他是有著多年國際貿易業務經歷的經理人,大官和大老板都見識得多了去了,正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在三道溝鎮鎮政府里面,既然鎮長都和姜秘書長是一派的,那麼收拾他這麼一個無名無姓無後台的家伙,簡直是易如反掌。
鎮上的飯館畢竟比不得大城市的,而且胡強又一下子帶來了這麼多人,本就很是狹窄的地方稍微顯得擁擠了起來,老板娘見來了這麼大的主顧,听說還是投資來的色拉油廠的大老板,心里面都樂開了花了,叫幾個服務員忙從倉庫里面搬來了幾張沒用過的桌子。
胡強對于點什麼菜色不是他的強項,因為他對于這些農民的爺們們的習慣不懂,要說是那些個國外的客商什麼的,倒是能夠算準了他們的口味。所以,胡強只是準備付賬而已,其他的都交給他們自己來點了。
這些家伙估計很少到這里來吃飯,再一個沒有白長水的同意,他們也不敢點太貴的東西,就連喝酒什麼的都點的散裝。就連胡強看著都是寒磣,一問之下他們還都不好意思再要什麼。在與白長水做了一番的工作之後,這些人才敢繼續點了些東西,可在胡強看來都有些上不了台面。無非就是什麼涼菜之類的東西,盡管冬天的時候青菜較之其他季節要貴上許多,可店家有自己的絕招,盡量地在里面摻加大白菜,那樣就很好地縮減了大部分的成本。
胡強為了不使其自己太丟面子,沒桌上又給他們添了幾樣特殊的菜,都是那種既實惠有好看的,價格上對于這些鄉下種地的農民來看的話,那自然是高不可攀,對于胡強來講那只是小菜一碟而已。
等飯菜都齊全以後,這些人就開始拼上酒了,他們各個都站起來,到胡強和白長水所在那的一桌上,舉杯敬上一杯,因為他們想事先跟胡強套套近乎,以便到色拉油廠選工人的時候,能夠優先讓他們去,這點小算盤他們自己還是會打的,所以各個都顯得爭先恐後起來,一時間胡強就成了他們主攻的對象,就連自己的老大白長水也曬在一旁。
白長水起先怕胡強酒量不行,他覺得胡強年紀輕輕的,一定是不善酒量,可是他卻無法預料到,此刻的胡強不但能喝點酒,而且是他們一般普通人都無法趕得上的海量。那是因為其體內元氣造成的關系,不但能夠中和酒水中的酒精,還能夠很好地吸收到酒水中的精華。
由于酒都是糧食釀造而成的,所有的營養都在酒水當中,一般的人都被酒所麻醉了,器官系統無*常的工作,進行對其進行很好的吸收。而胡強有元氣護體,如果說正常人能夠吸收百分之八十的營養,他此刻就能夠吸收到百分之二百,所以他在酒桌上的表現才那麼神勇。
將那飯館里面的眾人看得眼楮都直了,那老板娘更是一個勁兒地為其鼓掌,說今天的酒錢都給胡強免了。當然,老板娘打開門做生意的,自然不能夠做什麼賠本生意。那麼多人喝的酒也是一大筆錢,但是,她心里想著能夠和胡強掛靠點關系。
別看這老板娘已經半老徐娘了,可是她還有著不一般的心思。他那丈夫已經過世大概有四五年了,一直都沒有去找到合適的男人,其實她也並不是不想找,之前也有個相好的人,還是鎮政府上工作的,每次都能給他拉點政府的客人什麼的招待。
可這老板娘的要求一般人都滿足不了,沒用幾個月就將那相好的給蹬了,由此也就對男人這套事情心灰意冷起來了。可他今天見到了胡強那龍精虎猛的樣子,心中微微地泛起了一絲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