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恐懼徹底佔據了整個人的內心深處,漸漸地人們也就開始適應了這種感覺,說真的範大成在第一眼見到那東西時,的確是想立刻回頭就溜走的,可在這兩個人面前那以後估計就沒法抬起頭來做人了,所以最後還是硬著頭皮留了下來。男人的尊嚴是對他們那樣的重要,以至于會改變許多他們不願意去改變的事情。
也不知道那瓷碗里面的東西到底有什麼值得吸引的,那女鬼就像是蜜蜂聞到了蜜香的味道,逐步地向瓷碗的那個方向靠近著。胡強不知道為何大成的眼楮可以見到那女鬼,因為當時是自己運用元氣的原故,才發現了其的真實存在,方彪會點旁門左道能看見也不就稀奇了,現在大成居然也能看得一清二楚,想了想大概是由于他內心過于緊張而造成的吧。
「彪子,那女鬼到底是被什麼東西勾著,怎麼看著像是抽了大煙似的。」
胡強實在搞不清楚到底是為了什麼,因為他之前對于這些鬼神的東西,沒有做過細致的研究,方彪起初還想保持點神秘,按他所說這都是屬于他家祖傳的絕活,一般是不會告訴別人方法的,可是架不住胡強的軟磨硬泡,他還是開口漏了點底。
方彪在那瓷碗底下放著的紙上畫的一些是房子和家具之類的擺設,中國古老的傳統中不是有給故去的人燒紙這個傳統嗎?據說每次故去的人靈魂都去親自來取,也就是根據了這個原理,方彪的祖先們運用他們的聰明才智發明了這麼樣的一個方法,那就是畫在紙上的物品或者形狀相似的,都會讓陰魂誤以為是生前的所吃所穿所用的東西。
試想一下一個游魂在外飄蕩了不知多少個春秋,突然眼前見到了久違的房子和家具,她哪里會不興奮地奔進去。方彪還和胡強範大成解釋說,一般的死者都是不會以為已經死去了,他們認為自己還是活著的,而他們到此來找生人的目的,是為了要和他們進行溝通,可誰知卻只能夠嚇到對方,無法達到他們真正的目的。
胡強听了方彪的這番解釋,反倒是有些不怨恨這個女鬼了,原來她們也混得這樣淒慘,頓時心生憐憫之心地向方彪問道。
「原來還有這麼多的說道,不過,能不能不傷害她們,只把她們抓住教訓一下就好。畢竟,她只不過是個陰魂而已,又沒有做什麼喪盡天良的事情,嚇到我們也是因為我們的膽子太小了。」
胡強說到這里的時候,範大成和方彪用莫名其妙的目光忘了他一眼,心說這小子是不是吃錯藥了,這道理第一次听說還可以這麼編的,不過,既然老大都已經發話了,方彪也只好盡可能地想辦法。
「倒是有個辦法,就是之後比較麻煩,你要負責照顧這只陰魂才成。你要是不閑麻煩的話,我就給你抓住,只要瓷碗扣住的時間不要太長,應該是不會傷害到陰魂本身的。只是,我怕你似乎會降服不住那陰魂,她們可不是和正常所見的人不同的。」
胡強自然是知道這一點的,他又不是傻子呆子,可他既然已經想去這麼做了,就要立刻去執行,這才是他一貫雷厲風行的風格。方彪見他露出那麼堅決的表情,也就知道他自己應該怎麼做了。
終于,在他們兩個交換完彼此意見的時候,那女鬼似乎是踫到了什麼機關一樣,以非常奇妙的方式被吸進了瓷碗內,那折斷的筷子架也隨著被蹦飛了出去,方彪和胡強見狀忙沖了過去,胡強才想用手去掀開那瓷碗,方彪立刻就將他的手按住了,朝著在後面的範大成說道。
「大成哥,快點拿個花瓶來。」
範大成不知道他到底要有什麼用途,但是看他的表情似乎很急迫的樣子,所以他也不敢有所耽擱,慌里慌張地在屋里面找開了,最後在範永貴的房間的陽台上,發現了一個插著已經枯萎了的野菊花的瓶子,將窗戶打開把瓶子里的野菊花扔了水潑到樓下,等他回來的時候發現方彪正焦急地看著手表,見他回來之後才松了一口氣。
只見方彪拿著花瓶橫放在地上,然後小心翼翼地將那瓷碗露出了一絲縫隙,也不知道是幻覺還怎麼樣,胡強和範大成突然見到那瓷碗里面跳出來個黃色的光點,而後就被整個吸進了那剛拿來的花瓶中,與此同時方彪立刻就將那花瓶直立了起來。
「呼!總算是大功告成了,好了,你們也不用緊繃著神經了,那女鬼已經在這個花瓶里面出不來了!」
方彪一副大方輕松的模樣,將兩條腿伸展開坐在了地上,胡強卻是有些擔心地到花瓶那兒往瓶口內瞧了瞧,里面不知為何霧氣嗎黑的,竟然連半點光線都進不去。胡強頓感到奇怪,這方彪也是剛剛接手這個花瓶,為何能把女鬼給引進來。
「彪子,你確定那女鬼不會從瓶口跑出來?我怎麼就看不見里面會有東西呢!」
「是呀,是呀,我也是看得半點明白半點糊涂,你就給我們這些外行人仔細地講一講,也算是我們長見識了。」
範大成也同樣地發出了疑問,看來並非就胡強一個人不懂。
「呵呵,這個倒是沒有什麼,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國家機密,如果你們仔細想一想的話,也就會明白這個道理的,既然你們問到我身上了,那麼我就給你們簡單地解釋一下。」
「其實,按理來說一般的容器都是能夠容納陰魂的,因為陰魂的行動路線幾乎都是直線,很少能夠看到他們是在不斷變化路線的,這就跟現代社會中的火車軌道一個樣子,遵循著一定的規則,而對于陰魂來說他們是不能夠上向移動的,只有平移是他們最佳的行動方式,當然這個發現不是我的專利,這都是我們家里的長輩們常年積累下來的經驗。」
方彪侃侃而談地為二人講解著,儼然就是一副大師的風範,胡強和範大成也都被他所講的事情所吸引了,很是認真地听著他的每一句每一個字,就差沒找來筆和紙做筆記了。
「而那個花瓶是最佳的選擇了,瓶口要比一些其他的容器小,最最主要的是一般花瓶也都是瓷器,與瓷碗的材質是相同的,這就造成了一種欺騙性的感覺,讓陰魂以為她並沒有突破限制,還是在原來的位置。但在花瓶中,卻是不會對她造成傷害。」
「不過,胡哥我要多嘴問你一下,你留下這個陰魂,到底想怎麼處置她呢?」
一說到實質性的問題胡強就有點力不從心了,剛才他說的比較痛快,可這時再一想,到底他要一個女鬼有什麼用途,難道讓她告訴下次的福彩中獎號碼,那麼對不起老子要比她知道的準確。
「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我只是不想傷害無辜。」
作為剛間接殺了一個人的胡強來說,這句話說起來實在是沒有任何的說服力,但胡強說此話的時候表情很真誠,會讓每個人都誤以為他真的是表面的那樣真誠。作為了一個領導者來說,他還是要做一些起到表率的事情。
「對了,那麼你說我應該怎麼辦,給我拿一個主意。」
面對胡強虔誠的求助,方彪絲毫不保留地回答道。
「那麼就只有兩個辦法了,一個辦法是比較極端的,就是用封紙將瓶口封起來,然後將整個瓶子都埋在地下,那樣女鬼就不會來繼續纏著誰,也就省去了許多大家不想見到的事情。再有一個辦法,我認為很不推薦你這麼做。」
方彪說著說著欲言又止,看樣子接下來的那個辦法,在他的心目當中已經是被判了死刑。只是胡強覺得第一個辦法,那豈不是等于自己什麼都沒做,到最後那女鬼只是躲過了一小段時間的痛苦,而必須長眠于幽暗潮濕的地下,並且還是個擁擠不堪的小瓶子。
「沒關系的了,你說說看,興許我還能夠接受。」
胡強鼓勵的話終于起到了作用,方彪見其這樣固執也是沒辦法,繼續介紹道。
「那好吧,不過,作為兄弟的我已經講過了,到以後千瓦可別怪我沒通知你。我要告訴你的事,自古至今都有一批那種特殊的人,他們喜歡用一種奇妙的方法來飼養陰魂的,就像我們當代社會養小動物一樣。」
「啥?你要讓強子把那女鬼當寵物養,這個是不是有點太扯了,難道不成那女鬼餓肚子了,還要讓強子替他找來吃掉。」
範大成突然插話打斷了方彪的敘述,看來他是認為這事情太荒唐,可胡強確實沒有這麼去想,他尋思了半晌之後覺得,目前也就只有施行這個辦法,才是上上的手段。
「強子,你可別亂說啊,那女鬼怎麼會餓肚子,簡直是無稽之談,不要將無關緊要的東西拉進來,咱們現在是討論一個非常謹慎的學術問題。我倒是覺得方彪的辦法可行,要是成功了的話我們就屬于有了另外一個特殊的突破了。」
「我靠,你還真的準備弄個啊,忘記那女鬼是怎麼嚇唬咱們的了,萬一哪天她跑出來報復你,豈不是我也跟著你小子遭殃受苦。」
大成很是誠懇地說出了自己的意見,因為他覺得這一切都太荒唐,他見過養貓狗的,還見過養老鼠的,但是養鬼這種東西,那可真是聞所未聞的了,至于那些電視中養尸體的,那些死去的人尸體是不會有靈魂存在的。
「大成哥,事情沒你想得那麼嚴重的了,所為的飼鬼並非是真的喂養她們,而是要負責照顧,因為陰魂是怕遇到強光的直接照射的,她們弱小的精神是無法承受得住的,但是在陰天的時候和光線不強的時候是可以的,只要按時地將瓶子進行處理,那麼就不用操心什麼了。除非誰將這瓶子弄碎了,不然那女鬼是如何都不會出得來的,這個你大可以放心的了,我以我的人格保證。」
「好了,好了,不用什麼事情都上升到人格的高度,那麼我們就來負責飼養這只鬼吧,不過我要跟她做一下溝通來看看,你們能否讓我獨自在房間里面停留一會兒。」
胡強所提出來的並非是什麼無禮條件,卻是讓方彪挺是新奇,因為胡強的表現對于他來講,實在是有些太過于神秘了,先是之前能夠知道鬼魂存在,又是特定情況下遇見鬼魂,這一系列的巧合不知到底蘊含著什麼深層次的意思。
最後,在範大成的帶領下方彪他們兩個去到客廳吃著爆米花喝著啤酒去欣賞電影去了,而胡強孤零零地一個人陪著一個裝有一只鬼的怪瓶子,那種感覺有些很是古怪,胡強再次透過瓶口往里面看了看,依舊是剛才所見的那樣黑黑的,看不清楚到底有什麼在里面。
「喂,我說那只鬼,你能不能听見我說的話,要是能的話,就給我一點反應讓我知道,別給我在瓶子里面裝瞌睡蟲。」
盡管那瓶子里面的女鬼曾經可能是位了不起的女士,但胡強也毫不客氣地說道。
這句話說過好幾分之後也沒听到有回音,胡強就有點犯愁了,心說這人與陰魂之間,到底是怎麼樣才能夠交流,難道真的必須要去學習通靈才可以,胡強就不信那個邪了,將那瓶子握在手里,很是生氣地說道。
「鬼啊,鬼啊!你知道你是多麼大的累贅嗎,老子這麼忙的人以後就要照顧你了,這可是無上的光榮,要是你能夠听到的話,就麻煩你給帶來好運吧。」
胡強是學著當年見一些老人拜祭祖先時候所禱告的一樣的,可令他沒有預料到的是,這句話居然等到了回應,盡管那聲音有點像是蚊子嗡嗡叫似地,但胡強也是真真切切地听到了。
「你是誰?為什麼要抓我,求求你快點放了我吧,我是一個好人。」
的確如方彪所說的一樣,女鬼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了,胡強見終于能夠溝通了,于是想趁熱打鐵,將瓶子重新放在地上,鄭重其事地宣告道。
「我不管你是不是好人,但是,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情,你早已經死了好久了,現在只不過是以靈魂的方式存在,不信你去掐一掐自己的臉,再去和你以前的感覺比較一下,就會明白自己的處境了。」
胡強本認為那女鬼會反應很激烈,可是卻一切風平浪靜,又連續地喊了兩聲,也還是石沉大海,難道這與陰魂之間的傳播信號有關系,胡強大略地想了那麼一下,覺得似乎是需要介質的關系,于是又一次手握著那瓶子,再次說了一遍。
事情的原因的確是出在那瓶子上,瓶子起到了介質的作用,作為連接兩種生物體的媒介,起初那女鬼听到胡強說自己死了,顯得很是惶恐不安,可後來卻是有些激動了,胡強是不知道她為何那樣的激動,原來她覺得死去的人沒有失去記憶,那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胡強心想你這個女鬼也真的很好滿足,所以對她的好奇心也就頓起,開始逐步想了解她的情況,她也沒有去刻意地隱瞞著自己的身份,因為一個鬼魂的身份的確沒什麼了不起的。
經過她的一番自我介紹,胡強驚人的發現,她竟然還是個旅美華僑,據她自己爆料說,在她爺爺的那一代全家由于戰亂就搬到了美國,後來等她出生之後就成了一個美國的公民,長大之後進了大學去學習,在她生前是學習計算機工程,後來取得了博士學位,可沒料想到天妒英才在一次車禍當中她的生命無情地被奪去了。
「艾利絲,你這個名字听起來還不錯。不過,我要問問你,你既然是在美國出的車禍,為什麼會來到中國,而且特別是到了這個房子里面來。」
「房子?你說現在你住在房子里!」
女鬼的語氣顯得很是驚訝,胡強有點不高興地說道。
「不住在房子里,難道還住在豬圈了,別忘記現在國內也開始改革開放了,經濟在快速騰飛,現在住不起房子的幾乎沒有了,千萬不要再用老眼光去看人,要與時俱進了,也不知道你是什麼時候死的,怎麼信息這麼的落後。」
「不是,不是,我沒有那個意思,我來的原因並不是房子,我所能夠看到的只是一團光而已,我是循著光一直到這里的。」
對于女鬼那番驢唇不對馬嘴的話語,胡強真覺得此刻是在對鬼彈琴,看來他們兩個注定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不過,胡強立刻想到了一個非常異想天開的主意,原因是他听到了艾利絲是從事計算機工程的,並且還不大不小地是個博士,如果能夠讓她幫忙研制個軟件什麼的,那麼豈不是太簡單不過了,至于專利什麼的那種東西,難道你還怕一個女鬼跟你搶不成嗎?
「艾利絲,我有一個想法,需要你的幫助,如果你同意的話,興許你會有希望從里面被放出來,你是否要考慮一下幫助我?」
胡強軟硬兼施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