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方就那麼一點點的空間,姜長斌想躲避也都來不及,只有默默地承受著那老者銳利無比的眼神,他是知道這位老者在高家的分量的,只要他一生氣的話,那麼整個高家都不會安寧。就連高倩那個調皮搗蛋的家伙,在他的面前也不敢輕易地放肆,沒看她一直在老者的跟前撒嬌。
那老者看來也沒有想去難為他,只盯了他一小會兒就將注意力放在了這個叫做胡強的年輕人身上,這位老者是大風大浪走過來的人,要往遠了點說的話見過的人那是成千上萬數不勝數,識人面相那是一瞧一個準,可此刻面前的這個年輕人卻讓他感到一絲的迷惑。在他那還算過得去的臉龐下面,像是密布著一層雲霧一般,始終無法看出他的真面目來。
「既然你是我們家高倩的朋友,那麼我也就順便問問你的來歷。你現在念那所大學,學習成績如何?」
老一輩的人還是極其講究門當戶對的,他老人家一眼就看出來高倩看胡強的眼神不一般,所以想了解一下他的背景如何,以他高家的權利來講,那想來求親的人簡直都快把門檻都踢破了,條件優厚看得你眼都花了,可是就這老者一力攔阻著,說什麼高倩的年紀還小,沒有到達談婚論嫁的年齡,也是由于他的固執己見,讓高家在官場和商場上結了不少的冤家。
你雖然有理由不答應人家,但別人可不會往正確的方面去思考,人家會想你看不起他,沒有將他們家族放在眼中,人類就是這種奇怪的生物,外人沒有看不起自己,反倒自我輕薄了起來。
胡強也看得出來這老者的身份地位不一般,所以並沒有敢有半點的期滿的意思,如實回答道。
「呵呵,我並不是大學生,就連高考都沒有去參加,至于學習成績大概能夠在班級佔個中等偏上。」
此刻就見那老者眉頭往上微微一跳,分別看了一眼姜長斌和高倩,似是不理解為何領這麼個不學無術的家伙到自己家里來,他略微臉上浮現些怒氣出來,胡強觀察的很仔細,這麼微弱的改變也沒逃過他的眼楮。
胡強作為當事人不好說什麼,自己的能耐也就那麼一點而已,人家看不起自己是人家的事情。倒是姜長斌很是為他著想,立刻將話拉到了他那邊。
「呵呵,這個胡強別看表面上沒有什麼成就,可事實上原本是要被保送上松江大學的,他可是一個很好的苗子,做了許多利民的好事兒。」
既然老者說胡強不學無術,那麼姜長斌就不能夠嗆著他來,那老者都那麼大歲數了,萬一給他氣出來個好歹,那麼自己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況且他混跡這麼多年的官場,自然知道有些話怎麼去接。
「別在他娘的我面前窮扯蛋,他一個半大孩子剛從學校出來,連個大學都還沒上呢,能出個卵的利民的好事兒來,我看你是故意準備維護這小子,你到底和他有什麼重要的關系。」
姜長斌的確是在替胡強說好話,可他講的這些句句都是實話,沒有一點虛假成分在里面,他也算作是問心無愧的,只是被眼前的這個老者給一時誤解了。姜長斌一句都不敢去辯駁,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听著老者的訓斥。
「再說了,他要是有你說的那麼好,都保送到了松江大學,為何現在又說自己不是大學生。你們真的以為我老子年紀大了,耳又聾眼又花的好哄騙不成,你們這些小子還太毛女敕了一點,想當初……!」
說著這位老者就要開講當初他的那一番轟轟烈烈的事跡,作為這里的主人的高倩還有常客姜長斌,都是領教過那讓人敬畏的篇幅的,所以都是心中一陣叫苦,看來又要忍受一番痛苦的折磨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走出來講他們給救了。
「我說爹,這又是誰惹到您了?怎麼突然發那麼大的火氣,您要是說起來當年那事情,到晚上您又該睡不著覺了,您還是找我李大爺去下象棋吧,我看他正在附近找您呢。」
這人一走進來,雖然滿臉的笑容,卻是無形中戴著幾分的威嚴,高才雖然不算高大,卻是比較勻稱,手掌顯得頗為寬大,一張國字臉生了一對立眉,站在那里就是不怒自威。
「哎呀,你不說我還給忘了,我跟老李約了這個時候下棋的,他人在哪兒呢?」
這老者一听棋友來了,全然不顧了面前的這幾個人,仍下他們就出了門。換了這個稍微年輕一些的家伙坐了過來,他倒是一臉的和氣抽出來兩根煙遞了過來,姜長斌很欣然地接受了,胡強倒是擺了擺手裝了那麼一回。
「呵呵,謝謝了,我是不吸煙的,這東西對身體有害。」
那人笑了笑,說道。
「哈哈,也對。你們年輕人最好是別沾染這玩意兒,不然以後等年紀大了想戒也戒不掉,老姜你說是不是。」
姜長斌趕忙吸了一口點了點頭,笑呵呵地答道。
「高書記說的對,小胡啊,你可要記住了書記的話。」
原本胡強還不知道這個人的身份,可通過姜長斌這麼一提醒,立刻醒悟了過來,面前這個十分不起眼的男人,就是這個省的一品大員封疆大吏,胡強小小地吃驚了一下,但還是表面上保持著應有的鎮定。
看似深不可測的高書記吸了口煙,手上攆著煙灰說道。
「哦?這個就是你之前跟我提過的那個胡強吧!」
他此刻的眼神望向了高倩,高倩興奮無比地點了點頭,因為之前她曾經無數次跟他父親提過胡強的名字,將他的英雄事跡添油加醋了一番,簡直是比超人還要勇猛非常。
「我看也就是個平常的男子啊,沒有你說的那麼夸張!」
高書記識人的眼力與他老子相比,看來是有待加強,他只是以為高倩被這個面前的小伙子給迷住了,只是他不了解自己女兒的審美觀點,這小子長得土里土氣的,也不算是英俊瀟灑,怎麼就整天沒日沒夜地念叨他。
「呵呵,高書記,您應該在報紙上見過他才對。」
姜長斌適時地插嘴道。
「恩?這話怎麼說的,難道報紙有報道他的什麼先進事跡嗎?」
「是啊,我記得您還曾經當著一些領導的面夸獎過來著,並且我們組織上還考慮給那個人一個松江大學保送的名額來著。」
「哦,哦,哦!是有這麼一回事情,你要是不提起來的話,我幾乎都快把他給忘了。原來那報紙上說的就是這小子,看來應該不錯。」
高書記看著胡強的眼神頓時溫柔了許多,不像方才那般如護崽的豹子一般。看來姜長斌的這番話還是起了作用的,胡強當初做的那些事情沒料到此刻會出現效果,這的確是始料未及的事情。
「老姜,你這個家伙自從升官了之後,可就沒有來過我這里,是不是太不夠意思了。」
高書記突然轉向了姜長斌的話題,但這多少帶些挖苦的意思,誰不知道他現在此刻的處境在被打擊,那可是明升暗貶,他一個堂堂的省委書記高高在上,每天面對的都是阿諛奉承,又怎麼會曉得姜長斌受到的白眼和苦楚。
「哎,說起來這個事情就是一言難盡啊。不過,我並不是要和你來談這個事情的,我是特別向你來引薦這個小胡的,他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向上面反映。」
一听說有事情要反映,高書記立刻就警覺了起來,他笑著說道。
「我可管不了那麼多的事情,這種事情你最好去找其他的領導匯報,我又不是什麼哪 三太子,沒有那三頭六臂的本事。」
高書記呵呵一笑,想就此帶過,可姜長斌怎麼能夠就這樣罷手。
「高書記,你真的應該看看小胡帶來的東西,這對整個松江市來說都是太重要了,或許會改變整個格局也說不準。」
高書記見姜長斌如此的堅持,這要是不听一點的話,未免太不給面子了,兩個人認識了這麼多年,也從來沒有紅過臉,人家更是沒有求過自己什麼事兒,那秘書長的職務是他一點點自己熬上去的,可沒佔他高家半點的便宜。
他突然對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有了那麼一點興趣,點著頭那意思讓胡強說一說。
胡強見機會送上門來了,立刻將懷中的那個小冊子送上去,高書記捧在手心中細心地看了一遍,等他全部翻看完畢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非常嚴肅地與姜長斌對視了一眼,看來他也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這個都是真的嗎?」
他大概希望這些都是小孩子的惡作劇,因為這事件簡直太惡劣了,其中牽扯著不知道多少的政府官員,要是想辦這個案子的話,那麼必然會引起一場巨大的轟動,到時候搞不好上面都會親自插手。
「高書記,這個是經過幾番查證的,而且這個情況是由下面的一個負責此案的警官提供的,相信應該不會有錯。由于她處在很困難的監控條件下,無法將事實公之于眾,所以才出此下策到上面來反映的。」
高書記眼皮動了一下,之後就不動聲色地一直盯著那小冊子。
不知道就這麼安靜地過去了多長時間,突然高書記猛地一拍,整個人站起來。
「好,這個案子我就親自接了,我立刻就去將林書記找來商量。」
那高書記口中的林書記到底是何人,這些人當中只有姜長斌才知道底細,胡強望向他的時候,只見他眉宇之間有了笑容,看來這個林書記是個關鍵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