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林繼文依舊與範永貴出去走訪,胡強還是形跡不知所蹤,整個下榻的酒店內,彌漫著一陣十分怪異的感覺,同時也充滿了緊張感,任何一個人都不敢掉以輕心,因為據說林書記掌握了很重要的證據,怕是會有人來企圖破壞,所以每個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就連從眼前飛過一只蒼蠅,也要辨別一下是否在哪里見到過,如果是陌生的直接抹殺掉,絲毫也不留情。
但,百密一疏,終究還是有人混了進來,因為他原本就是屬于這其中的一員,而且平時還負責著林書記許多重要的工作,可以說是那種值得信賴的人,所以將其直接安排到了那房間的門外,誰知卻給其提供了如此便利的條件。
這個家伙大家都叫他做「阿華」,與林書記應該算作老鄉,都是一個村鎮出來的人,所以平時林書記對他特別的照顧,時常有什麼工作都讓他陪在自己身旁,只可惜這人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不想他不念及林書記對他的提攜之恩,竟然背著她收受別人的賄賂,時常將一些重要的信息賣給那些需要的人,以此換來大筆的金錢。
這次可是天賜良機了,林書記與一個商人出去走訪,那房間內所有的擺設,都是之前他檢查過的,哪里能夠藏得了東西,都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的,可等他走進去沒想到這麼容易那份文件就到手了,他頗為得意地笑了笑,從口袋中拿出一副微型的照相機,對著那文件連續拍了幾張,然後就將其放回原位,他可沒有傻到那種程度將文件拿走,那豈不是惹火燒身。
現在物歸原處,神不知鬼不曉地辦成了此事,現在只要拿著這照片,去與那些家伙們進行交涉,自然會得到一筆不菲的獎勵。但是,他不知此刻在暗中,早已經見到了他的所作所為,只是沒有做聲罷了。
見那小子徹底從房間內退了出去,胡強才從暗處跳了出來,他是躲在那房間內的大花瓶中的,為了實現觀察得清楚,特別將那花瓶上面弄了兩個小孔,只是不知哪個心黑的家伙,居然在這花瓶中撒了一破尿水,弄得胡強到現在還是滿身臭味。
「嘿嘿,竟然這麼容易就上鉤了,你小子還真是女敕啊。」
胡強臉上浮現出一絲的得意之色,然後推開了窗子一躍而下,幸而此刻附近很少有人經過,否則見到這高空飛人,又要大聲驚呼了。安穩落地之後,胡強趕到了與林書記越好的酒店內,他正坐在沙發上看著報紙,雖然眼楮望著上面的字,可那臉上的表情,卻是顯得十分的焦急,似是沒有在意那報紙上的內容寫著什麼。
「範先生,胡強怎麼還沒有來,是不是這其中出了什麼紕漏?」
林書記十分焦急地向範永貴詢問道。
「呵呵,林書記,您就放一百個心好了。既然你將事情交給了胡強那小子去辦,那一定會成功的,他是個知道分寸的孩子,可能是有什麼其他的事情給耽擱了吧。」
盡管範永貴口中這麼安慰著對方,可心里也不免有些忐忑,那目光不時地掃著頭上的擺動著的鐘表。
「希望如此吧!」
林書記也順著範永貴的話自我安慰道,看來他還是頗為擔心此次的行動的。他認為讓胡強這麼大的孩子去冒險,實在有些太不應該了,可是他自己又不能夠留下來,範永貴又是個局外人,還要與他配戲,那麼胡強就是最佳的人選了。
兩個人正一臉愁容地彼此望著,房門突然被一陣大力推開,胡強大咧咧地嚷著走了進來。
「哈哈,我回來了,大家都等急了吧。」
見到胡強平安無事,林書記從方才的焦急改為了平靜,這變化快速的本事可一般人及不上。
「怎麼樣,有什麼收獲?」
林書記自然選擇最重要的事情問道,難不成現在還互相寒暄討論一陣子空氣質量不成?
胡強就興奮地將自己在花瓶中親眼所見的情形敘述了一遍,只見那林書記一邊听著,一邊在那邊直磨牙,看來他實在是沒有料想到,自己那麼信任的一個人居然會背叛自己。
「這個該死的阿華,白白浪費我這些年培養他。原本還打算送他到干部學習班深造去,看來這回他是沒有這個好機會了。」
見那林書記的眼神似乎那個阿華不會有什麼好結果了,不過,胡強他們擔心的病不是這個,而是那份文件所能夠起到的作用,那才是真正的重中之重,至于阿華這種小蝦米,完全是要閑暇時候才有空對付的。
「林書記,我相信現在那小子手上的東西,應該已經送到了目的地,我們只需要在此處守株待兔,相信就會掌握到我們想要的東西。」
胡強很是神秘地說了這番話,在場的其余二人都有些不解地看著他,可他偏偏不解開這個謎題,讓二人那兩顆心始終懸在半空。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空氣在流通雲在運動,那個叫做阿華的,並沒有將這文件直接交到高陽的手中,因為他並不是屬于高陽節制的,可以說高陽認不認識知不知道有他這麼個人還說不定,所以他將文件交給了縣中的一個領導。
那個領導粗略地將內容看了一遍之後,臉色不免有些大變,隨即找來了幾個人觀看,結果都是一般模樣,看來這文件中所描述的事情的確很嚴重。最後這個消息傳到了縣委副書記的耳朵里,他親自給高陽掛了個電話,叫他最近要收攬一點。
說是收攬一點,其實高陽哪里肯,那每家賭場都是日進斗金,一旦關門一天的話,他們就會找別的去處的,到時候等你再開張想拉回來他們可就難了,所以輕易地時候他都不會選擇關門,這也是他為何花大價錢買通了那些當官的為自己做保護傘。他這次也以為是隨便警告一下,也就沒有當做一回事情。
林書記當天回到了下榻的酒店之後,一切都一如往常地度過,就像沒有任何事情發生過一樣,只是林書記對待阿華的態度略顯得有些生硬,大家都以為是林書記查到了什麼人犯罪的證據氣憤難當,也沒有將這反常的事情將別的方向聯系。
可是,相反的是一些縣內的機關部門就沒有那麼清淨了,平時那些養尊處優的領導們,突然心血來潮弄了個什麼全縣大清查,對所有縣區內的娛樂場所進行掃蕩,說好听的是配合上面的風紀檢查工作,說難听一點就是兄弟們缺錢花了。
其實這種大清查完全是走走形式而已,那些有關系的店面早就在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能夠轉移的統統轉移。至于胡強的那些賭場的場子,是沒有人會主動帶著人去騷擾的,大家都心知肚明里面是做什麼的,只是不便于揭穿而已。
這些所有的行動,林書記都在暗中監視著,他已經可以肯定了,一些縣領導已經被卷了進來,至于那些蝦兵蟹將,只不過是听命于人而已,就算高陽想收買的話,也不會是他們那種階層的。
林書記親自繪制了一張表,將所有的名字都寫在了上面,然後一個一個地勾選著,凡是與這件事有所牽連的,無論是市領導還是縣領導,他們的名字都赫然在上面出現。要問如何知道的,範叔叔可是陪著林書記逛遍了大街小巷,與那些閑得沒事兒只愛八卦的老大嬸們那里也不知听到了多少的故事。
什麼包養情人,**之類的事情,這些老女人們知道得十分之詳細,就仿佛是他們親身經歷一樣。但這只不過是一些八卦而已,不能夠作為實據,可也作為借鑒的一根尺子。
那些凡是有著花邊新聞的家伙,大概都是平時不簡點的,以致才會有這麼不堪入耳的傳聞,可也能夠以此順藤模瓜,查一查他們的經濟狀況,就算他們做的再天衣無縫,在此項之上也是會有漏洞可尋得。
在這等死穴之中找共同點就容易得多了,那些匯款的支票和姓名,多有幾處相符的,所以漸漸地一群有組織的保護傘集團,漸漸地就露出了他們的雛形,林書記望著手上的那份名單,憤憤不已地拍著桌子。
「這些該死的貪官,組織上給他們那麼重要的責任在身上,居然以權謀私,難不成這些家伙的良心都讓狗給吃了嗎?」
這是林書記氣急了的一句話,實際上他本是個很有修養的人。
「林書記,我想此刻應該是采取行動的時候,不然讓那些家伙覺出什麼地方不對,那麼我們就失去了先機。」
林書記肯定了胡強的看法,點了點頭說道。
「恩,這個我已經和市里面打過招呼了。那些情節嚴重的官員,會立刻遭到雙軌,至于天水縣的這個黑惡勢力團伙,我已經偷偷地調來了市里一個武警支隊,大概在五分鐘之後他就會到天水縣城了。」
胡強心想看來自己還真是有些多余了,原來這林書記一切早就算好了,只是不能夠親自解決掉那個高陽,心中還是略有些不爽的。
「呵呵,不過,這次我還是要感謝你們二位對政府工作的支持,等到一切結束之後我,我也想見一見你所說的那個警局內提供資料的人。」
「這當然是沒問題的,只是不知道我能不能和那個武警支隊的人一同去抓捕那個叫做高陽的,之前我曾經與他有過一面之緣,興許他會賣我個面子主動投降。」
林書記淡淡地一笑,他怎會不知胡強打的什麼算盤,但還是同意了。
「也好,不過,注意要小心,那些都是些亡命徒,必要的時候擊斃幾個也是沒關系的。」
胡強心中暗想,這是不是對自己暗示著什麼,可等再看那林書記,想必是自己多心了。林書記怎麼會鼓動自己去殺人,簡直開國際性的玩笑一樣。